第3章
第3章
墨母并沒有逼洛明川,只是字字懇切。
卻也讓洛明川,無法拒絕。
目送着她離去的背影,洛明川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彎曲下來。
聽荷滿眼心疼:“主君,老夫人她……她怎麽能這樣!”
洛明川是笑着的,眼裏卻溢滿了苦澀。
“她說的也沒錯,是我沒用。”
連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結下,洛明川突然咳了起來,一聲接着一聲,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來般。
看得聽荷也跟着揪心,卻束手無策。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明川才緩了過來。
被攙着坐在軟榻上,他望着窗外徐徐飄落的雪,想起了墨瀾序。
“瀾序他還沒有回府嗎?”
聞言,聽荷沉默了瞬,如實相告:“大人今晨回來過,只是陪着老夫人用過早飯便走了。”
洛明川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墨瀾序其實總是如此,只是他總是會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來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從未。
洛明川深吸一口氣,壓下那些難受,朝聽荷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衛司。”
他清楚墨瀾序不想見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悅。
“可是主君,您的病……”
洛明川搖了搖頭:“沒事。”
說着,他看着聽荷突然沉默了,片刻後才重新開口:“我得病之事,你不準同任何人說起,尤其是墨瀾序。”
聽荷不解:“為什麽?”
洛明川卻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門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
日頭正好。
洛明川目送着聽荷出了門,腦海內又想起今日墨母來時說的話。
他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紙,卻怎麽也擡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與墨瀾序和離,往後再無牽扯,心裏就像有刀在紮一般。
掙紮了半晌,洛明川終于擡起發顫的手去拿那筆。
突然,門被人從外推開。
墨瀾序從外走進來,而聽荷就跟在他身後。
将手中明顯還未動過的食盒放在桌上,聽荷便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卧房內,頓時只剩下洛明川和墨瀾序兩人。
洛明川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氣還是什麽,他看向墨瀾序:“你怎麽過來了?”
墨瀾序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後莫要再做這等無用之事,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洛明川喉間一哽,說不出話。
掩在袖中的手緊了又緊,他聲音沙啞:“我們非要這般生分麽?我與你,是夫夫。”
“該說的,三年前我便已說清。”
墨瀾序聲音冷淡,像對待一個陌生人,“若你不滿足,那便自行離去,我可給你一封放夫書。”
放夫書!
聽到這三個字,洛明川眼眶發燙。
晨起,他母親來逼他和離,如今,他又要給自己放夫書!
洛明川指甲緊掐着掌心,刺痛驟湧。
“你這般急着讓我離開,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
聞言,墨瀾序眉頭微皺:“什麽?”
“那日在拱衛司,給你上藥的那男子是誰,與你又是什麽關系?”
成婚三年,這是洛明川第一次直白的問出心中疑惑。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勇氣。
墨瀾序沒說話,只是看着他。
一時間,屋內氣氛有些壓抑。
突然,門被敲響,聽荷在外禀告:“大人,主君,宮裏來人,說讓您們二位去接旨。”
聽到這話,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後,墨府正廳。
洛明川與墨瀾序跪在堂中,只聽宣旨太監聲音尖銳。
“皇上有旨,命錦衣衛指揮使墨瀾序與洛家之子洛明川即日和離,不得有誤,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