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07章 第 7 章
“如果他是來判斷我們水平,為什麽沒有動手?”
梨音想不通。
産屋敷夏樹思索:“你覺得那個人怎麽樣?”
“很強。”
“哪怕沒交手?”
“對!”
“有勝算嗎?”
“不清楚。我們現在還沒和一級以上的咒術師真正交手過不是嗎?甚至就連咒靈也都是二級的吧。夏樹大人,你派任務就不能增加點難度嗎?”
梨音說實話想來點更高的挑戰。
産屋敷夏樹拒絕:“暫時還不行。和咒靈的戰鬥是長久的戰鬥,這和當初消滅鬼王無慘不一樣。無慘死了,鬼也消失了。但咒靈,人類在它們就在。我們對咒靈了解的還是太少。等我了解更多再說。”
梨音皺了皺鼻子:“好吧。”
在梨音看來,什麽都不如直接幹一場來的幹脆。能不能行,幹了不就知道了。
總監會歷年咒靈祓除報告中準一級以上的咒靈能用咒力攻擊,有的還有術式,這不就和會血鬼術的鬼差不多嗎?
煉獄家的筆記中,呼吸法能打敗會血鬼術的鬼。她相信,一定也能幹掉有術式的咒靈。
梨音很明顯繼承了煉獄家的熱心和直腸子,産屋敷夏樹笑了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梨音巡邏了一下午,把那個奇怪的禪院強者送走後又急忙忙寫報告,從辦事處離開時天色已黑。
不遠處的群山黑壓壓的,她的弟弟桃壽郎正在山林深處的咒術高專學習。
總監部提供的祓除報告中不止有關于咒靈的,還有關于咒術師的。
死亡,是最常出現的字眼。
遇見等級判斷錯誤的會死,調查過程實力不濟的會死,如果咒術師順利祓除還好說,祓除失敗很可能數名咒術師和輔助監督都葬送進去。
煉獄家的孩子不至于被這些吓到,但是……如果可以,她身為姐姐,還是希望弟弟面對這些殘酷晚一些,再晚一些。
梨音沒有深夜上山拜訪咒術高專,她看了一會兒黑夜中黑壓壓,仿佛會吞噬一切踏入其中生命的遠山,收回目光,離開了這裏。
她以為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見到再見到禪院家的那個男人。
沒想到,不過三天,她再次遇見了他。
那天她像平時一樣在負責區域的街道巷子巡邏,那個人穿着她買的那身衣服靠在街邊。
臉上沒什麽表情,空洞漠然的注視着繁華的街道。
在梨音走近的時候,他轉過頭。
梨音本能的做出防備。
上次夏樹分析過這人應該是總監部派來探她水平的打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沒動手,但最好小心。
甚爾也察覺出了梨音态度的變化,他舉起手打了聲招呼。
“嗨!”
“你找我?”梨音冷淡的問。
“我來東京了。”
“?”
“以後都會留在東京。”
梨音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這人和她說這個做什麽。
甚爾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
三天前。
他因為無意中破壞了禪院直毘人的算計,內心極度愉悅。
禪院直毘人愣了兩秒後,倒是沒什麽氣急敗壞的情緒。
咒術總監部基本上算三大家族口舌。總監部總監由三大家族指名,內閣總理大臣任命。到總理大臣那裏的名單其實已經是三大家族達成一致的人選了。
禪院直毘人是禪院家主,代表禪院家的利益。
外來勢力影響了咒術師的利益,他身為三大家族之一肯定要表态。
派軀俱留隊是态度上蔑視敵人,偷偷塞甚爾過去是戰略上重視。
但甚爾明顯不是一把聽話的刀。直毘人為了這場試探別那麽明顯就沒把目的告訴去任務的人,他認為最近幾年脾氣越來越暴的甚爾肯定會和對方起沖突。
“沒動手你應該也看得出對方的水平吧,怎麽樣?”禪院直毘人問。
甚爾:“不知道。”
“有興趣去東京嗎?”
“……”
“你不喜歡禪院老宅這邊的氣氛不是嗎?”
禪院甚爾最終選擇了去東京。
新興勢力鬼殺隊大本營在東京,而三大家族以京都為根據地。
為了知己知彼,禪院直毘人在東京安插常駐人員,不止禪院家,另外兩家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選擇甚爾一是為了緩解京都老宅這邊因為甚爾越來越強大而緊繃的氛圍,二是……畢竟是他親侄子,大哥的兒子。遠離禪院老宅,對甚爾也好一些。
去東京的人不止甚爾。
甚爾也不在意,反正禪院家沒有對他有善意的人,他同樣對家族裏的術師沒有一點好感。
到達東京,在禪院家的房産落腳。
看着完全陌生的環境,甚爾走上街頭。不知不覺走到了三天前那位鬼殺隊女人巡邏過的街區。
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歡迎你來東京?”
梨音遲疑的回答。
甚爾低頭笑了。
20歲的禪院甚爾太年輕,他剛剛成年,嘴角雖然有疤,但只要他收斂全部的兇性,那張臉反而顯出幾分秀美來。
是那種看起來有點乖的秀氣。
梨音其實就是被這種秀氣給唬住了,再加上對方身上過于迷茫的氣質,她就一時心生憐惜。
反正她有錢,買衣服,買車票對她來說舉手的事。
但夏樹大人後面的分析讓她有種是不是被耍了的氣惱。
今天見這個男人又在低笑裝乖,梨音板着臉表示,少來這套,她不會再上當了!
梨音決定不理這個人。
她繼續往前走。
那個人就在後面跟着。
他們穿過繁華的街區,拐進巷子,梨音微微吸氣,利用呼吸法加快了速度。
對方想試探她,她還想試試對方呢。
梨音的速度很快。
甚爾同樣。
天與咒縛帶來的強大肉-體,讓他在高速運動時根本無法被肉眼捕捉。
他在追趕中微微驚訝,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見在速度上和他不相上下的。
如果說禪院甚爾是天生肉-體強大到頂點的天與咒縛,那麽學習呼吸法的煉獄梨音就是後天千錘百煉。
甩不開。
梨音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就是咒術師嗎?
果然不能小觑。
在下一個路口,梨音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跟在她身後的男人也停了下來。
呼吸節奏沒有任何變化,剛剛運動量對這個男人看來很輕松。
梨音:“喂!”
甚爾微微歪頭。
心裏嘀咕一句又在裝乖,梨音贊賞:“你很強大。”
禪院甚爾睜大了眼睛。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很強大。
在禪院,哪怕他把所有軀俱留隊的人都打趴下了,他們也只會不服的說,他是個沒咒力的廢物。
廢物,吊車尾,垃圾。
這是充滿他人生成長過程中的形容詞。
他很強大嗎?
真的假的?
又是這樣。
梨音必須得承認,她真的抵抗不了一個乖巧秀氣英俊的男人像迷路小狗一樣露出迷茫的表情。
“你叫什麽?”梨音問。
“甚爾,禪院甚爾。”
梨音點頭:“我叫梨音,煉獄梨音。我不喜歡沉默的人,因為不開口,別人怎麽知道你怎麽想的,又不是肚子裏的蛔蟲。不知道就說不知道。甚爾君,既然我們交換了名字,那麽就是朋友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非要跟着我?”
“我不知道。”
甚爾是真不知道。他本能的想來見梨音。“我就是很想來見你。”
第一次說這種話,甚爾有些不自在。
梨音古怪的看了眼前一米八以上的大男孩一會兒。
這話說的,很像表白啊。
這位禪院家的強者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梨音長的好看,從幼稚園就有小男生喜歡她,那些小屁孩還是處在喜歡就故意欺負的年紀,全被梨音給打的哇哇大哭。
煉獄梨音,一個一心沉迷家傳呼吸法,只知道修煉的女人。
戀愛只會影響她修煉的速度。
“你喜歡我?”梨音直白的問。
“喜歡?”
甚爾眼前不知道怎麽的浮現起了他在禪院老宅見到的畫面。
有夫之婦和有婦之夫在偏僻的院子裏偷情。侍女卑微的服侍着少爺,在房間裏發出放蕩的叫聲。
他的身體有過沖動。
但沒有女人喜歡他,沒有女人願意靠近他。
軀俱留隊的男人們會聚在一起猥瑣的讨論哪個侍女的胸大,哪個屁股白。
他們醜陋又放蕩的偷歡。
禪院家以術式強大為尊。
侍女們只想爬上強大術師的床,只要生下有潛力的孩子,她們的待遇将會越級飛升。
甚爾長的不差,卻沒有女人願意和他睡覺。
因為他沒有咒力。
對于禪院家的女人們來說,和個無咒力的男人睡覺生下個無咒力,沒有才能的廢物,那是自己找罪受。
生孩子那麽痛,換不來一點好處,她們又不是傻子。
只有偷情的男女才會說喜歡。
甚爾臉色變得很難看:“我才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