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禪院甚爾在說謊。
咒術界的束縛必須以咒力依托,但是他零咒力。
不過,天與咒縛和咒術師一樣,都能通過公開情報提升自身能力。
這裏的邏輯甚爾沒想清楚。
因為非術師不會因為公開說自己擅長外旋發球就在網球場上技術飛躍無往不利。
公開情報帶來的提升不是基于咒力,不然他沒辦法提升。
這就讓禪院甚爾有些不确定,束縛對他來說,是否有效。
也許有效,也許無效。
他沒做過束縛,自然也不知道違反對他會有什麽後果。
煉獄梨音太認真了。
認真到……禪院甚爾願意滿足她的願望。
如果她期望的是束縛,那麽他答應。
不依靠虛無缥缈的束縛懲罰,而是——他想讓梨音開心,讓梨音安心。
他對賭馬好奇不過是想走捷徑。
梨音一把咒具長刀都要2個億,他要想收到順手的咒具武器,必須得賺錢。
大不了就慢一些呗。
這時候的禪院甚爾還不知道,霓虹賭-博行業的有多麽的多樣性。
等他知道的那一天,他遵守了和梨音約定的不碰賭馬,其他的嘛……
梨音內心其實不太相信束縛。
可能對于非術師普通人來說,束縛就是用來打破的,因為打破毫無代價。
但在咒術師的世界不一樣,違背會付出代價,所以咒術師輕易不會違背。
在禪院甚爾說出【束縛達成】後,梨音沒有立刻抽回手。
甚爾也沒有松手。
兩人就這樣握着手,火焰橙紅琉璃般的眼眸和墨綠色眼眸久久對視。
不壞笑,不裝乖的禪院甚爾,表情認真到——梨音願意相信他,相信他會遵守和她的約定。
“結束了嗎?”
梨音輕聲問。
甚爾“嗯”了一聲。
柔軟的手從他掌心滑走,驟然空了的掌心仿佛內心也空了一塊。
這是他過去在禪院家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煉獄桑——”
一道陌生的男聲打斷了禪院甚爾想要繼續深入下去的思考。
梨音回頭,“是宇髓君啊。”
白色頭發,長相華麗的男人走過來和煉獄梨音打了聲招呼。
“你怎麽在這邊?來看賽馬嗎?”
來人名叫宇髓天滿。
祖上是最後一任音柱,家傳武學是忍術。
鬼殺隊重啓之前,他是一名體操運動員,還在比賽中代替霓虹國拿過金牌呢。
鬼殺隊重啓後,他宣布了退役。
退役新聞一出,正經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和梨音一樣,宇髓天滿也是“柱”的候選人。
鬼殺隊重啓,幾個沒有實戰經驗的“柱”的傳人,都只是“柱”候選人。
要想成為像祖先一樣的“柱”,一定要足夠頂天立地。
梨音簡單說了下遇見的特級咒物:“我打算在東京附近的古董市場都轉轉,萬一又發現什麽咒物了呢。我們買走總比哪個倒黴蛋買回去送命要強。這個我會和夏樹大人說下。”
宇髓天滿:“行,那我也注意下。”
他歪頭看了眼煉獄梨音身邊的男人,露出調侃的笑:“不介紹下嗎?”
嘻嘻,這個男人目光敵意好大啊。
梨音半點沒有被調侃的不好意思,落落大方的說:“咒術界三大家族禪院家的人,禪院甚爾。甚爾君,他是宇髓天滿,也是鬼殺隊的。”
宇髓天滿伸出手,笑容陽光:“很高興認識你,禪院君。”
禪院甚爾審視伸到面前的手兩秒,回握:“啊,你好。”
回握的手略微用力,沒想到對方看着過于華美的外貌下,握力居然同樣不小。
兩人面不改色,一人陽光燦爛,一人皮笑肉不笑。
作為一個只要采訪記者惹毛他,他就敢箍記者脖子,對記者攝像頭豎中指的狂妄小子,宇髓天滿對禪院甚爾敵意審視當然不會沒有任何反擊。
特別是他懷疑這小子對他們的鬼殺隊之花心懷不軌。
身為隊友,當然得湊個熱鬧把把關啦!
甚爾就想的簡單多了,他就是看這個外貌華麗的小子不順眼,想讓他在梨音面前出醜,讓梨音看看這人有多中看不中用。
結果就是,兩個人握起手沒完沒了了。
梨音見兩人較勁的誰也不松開,宇髓天滿小臂青筋都起來後,無語。
“你們到底要握到什麽時候?這麽惺惺相惜,要不要一起回家嗎?”
禪院甚爾立刻松開手,為自己正名:“我對男人可沒興趣。”
宇髓天滿慢了一步,眉毛都快挑上天了,“禪院君,別說的好像我對男人有興趣一樣啊!”
甚爾甩了甩手:“這是你的事。我不關心。”
嘿!這人怎麽比他還要無賴啊。
宇髓天滿樂了。
梨音和宇髓天滿短暫共事這一個多月對宇髓天滿的性格也算了解。
過于桀骜不馴,誰要是敢惹他,他絕對奉還。
但是,是個好人。
禪院甚爾她接觸時間雖然短,也知道,這人狗的很,誰要對他叫,他絕對狂叫回去,敏感又很有攻擊性。
這兩人火藥桶撞火藥桶,別撞出真格真動手了。
這麽一想,梨音連忙拉起禪院甚爾的手臂,和宇髓天滿道別,“我還要去其他市場看看,時間不多就先走了。下次見。”
禪院甚爾很乖的就被梨音拉走了,宇髓天滿低頭在鬼殺隊群開始瘋狂發——八卦消息。
以他常年在各種修羅場種穿梭的經驗,煉獄桑絕對和那個男人之間有戲!
梨音把人拉離宇髓天滿視線,就松開了手。
禪院甚爾看着被松開的手臂,不爽+1.
梨音沒在意甚爾的情緒,她确實按照她所說的,接下來去了兩個她知道的東京古玩市場和跳蚤市場。
幸好,那兩個市場沒見到宿傩手指這樣的特級咒物。
不過,梨音倒是發現,用咒具眼鏡,她能看到古董上面的“氣”。
從墳墓裏出土的或多或少都帶有些微弱的“詛咒”氣息。
這樣的詛咒氣息咒不死人,不過要是身邊都是這樣的“古董”,人體健康磁場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
禪院甚爾是見識到梨音的忙碌了。
不過,在甚爾看來,這些忙碌都是她自找的。
她的主觀能動性太強了。只是因為知道田中先生在跳蚤市場購買到宿傩手指,就頗有要把整個東京跳蚤市場,古董市場都掃一遍的架勢。
“為什麽要讓自己這麽辛苦?”
正在沿街看去哪家吃晚飯的梨音轉過頭,“什麽?”
“你為什麽要做這些?”
禪院甚爾迷惑不解。
梨音目光落在一家裝修古樸又清新的拉面店,把禪院甚爾拉了進去。
“我要豚骨拉面,你呢?”
甚爾:“一樣。”
兩個人到靠窗的桌邊坐下,沒多久,拉面就上來了。
拉面熱氣騰騰,梨音夾了一筷子,吹了吹,然後滿足的吃下。
“非要說為什麽的話……這是我的工作。”
平日裏禪院家不指派任務就無所事事的禪院甚爾不懂。
“但沒人給你發派去各個跳蚤市場尋找宿傩手指的任務吧。”
梨音和甚爾,屬于一個超級卷王,一個躺平鹹魚了。
“怎麽說呢……甚爾君對普通人的工作不了解吧?優秀的銷售員會主動自主尋找客戶拉來訂單的呢。”
甚爾:“?”
看着表情空白完全不懂的禪院甚爾,梨音笑出了聲。
“開個玩笑。就是……我知道了它,不希望有其他人因為類似的咒物事件家破人亡,而我恰好有時間,就順便看看。而且……這種事只是我一個人也不夠,我做不到時時觀察,今天只是大概掃了兩個市場,了解下情況。”
梨音面容平靜,戴着咒具眼鏡的她此時有點像高冷的女強人。
實際上她也确實很強。
“今天走的兩個市場讓我了解到,古玩市場危險性不大。至少不會走幾步就發現一件詛咒氣息濃郁的東西。這樣,以後定期巡邏的工作就可以交給我們的後勤。我就不需要再親自過去,除非後勤人員發現他們解決不了的詛咒。”
見禪院甚爾似乎還很困惑。
梨音道:“其實你不用想的太多。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方式過自己的人生就好了。”
他的人生……
禪院甚爾低頭吃了幾口拉面,濃香的湯汁溫暖了他的腸胃。
他過去的人生是死水。
除了活着,被瞧不起,然後揍那些讓他不爽的目光,讓他不爽的人,繼續被躲着他的人瞧不起,有任務就做,沒有任何波瀾。
無趣的到老死的那一天,可能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主動讓自己忙碌找了很多事的梨音在禪院甚爾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存在。
“你呢,你過你自己人生的方式是什麽?累死自己嗎?”
梨音被逗笑了。
“拜托,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累死自己呢。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而已。”
梨音其實看得出來。
禪院甚爾這家夥某種程度也算的上“單純”了。
他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要迷茫。
就連她十六歲的弟弟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禪院甚爾卻不知道。
“舉個簡單的例子,甚爾君,假設我們今天在街邊看到一個可憐的乞讨者,你會怎麽做呢?”
沒有等甚爾回答,梨音先笑了:“甚爾君應該是那種,走了很遠有人提到路過的乞讨者,你會一臉空白的表示‘有嗎?’的人。”
甚爾:“……”
猜對了。路邊有什麽東西關他什麽事。
梨音:“但是呢,有人可能可憐他給了他點錢,也有人因為自己本身就窮困潦倒,就當沒看見。當然也有人為了合群,看別人都給錢了也咬牙硬着頭皮給。”
“在小小的遇見乞讨者這一件事上,不同人會有不同選擇,不同的感受。有人扔下錢後完全不放在心上,因為這對他來說是他人生中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有的給完錢後,會自我感動。啊,我真是個閃亮的好人呢,內心得到極大的自我滿足。有的人會想我都窮的要死,我管他去死,有的會想我要是不給點錢,我的朋友是不是會覺得我不夠善良?”
“還要我繼續說嗎?有人為了合群咬牙給了,他們中有的人過後會耿耿于懷,把這件事記好久,又後悔又覺得自己是傻瓜,有的餓着肚子覺得自己算是做了個好事,精神上滿足感剩于饑餓感。”
“這只是一件小小的遇見乞讨者的事。不同人有太多不同的想法和做法了。因為他們都是不同的人。甚爾君,你問我為什麽那麽做,我只能告訴你,我想做而已。”
“我的人生,完全由我自己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