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對他多一點耐心吧。”

産屋敷夏樹的語氣就像一名諄諄善誘的長者, “梨音,你之前也說,他穿着打扮就像從大河劇裏出來的。很明顯, 咒術界相當封閉, 再加上禪院家的家風,他過去生活環境可想而知。你得給他接觸新世界的時間。我們普通人的世界, 也很複雜的。”

梨音皺了皺鼻子:“我也不是沒耐心,就是……好吧,您說的對。明治維新時也有一堆老古董不肯接受新時代變化呢, 他只是顧慮有點多。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顧慮什麽!”

最後一句,梨音明顯有點暴躁。

産屋敷夏樹被逗笑了,他溫和道:“耐心、耐心。”

梨音:“是~~~~”

梨音又把古玩市場有人買到宿傩手指的事說了,産屋敷夏樹點頭:“這個我會讓‘隐’注意。我們擁有看見能力的輔助隊員還是太少了。總監部提供的咒具眼鏡也有限。”

對于這點, 梨音想到了個好辦法!

“夏樹大人,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那個咒術師網站利用起來。孔時雨——就是給我網址的中介, 他和我說了不少咒術界的事。如今咒術界保守派當道, 高層抱團排斥新興術式, 這就導致許多新興術式術師高專畢業後要麽選擇成為自由術師, 要麽離開了咒術界。我們可以把這部分人團結起來。”

說到這裏, 梨音眼睛都亮了:“高專畢業後, 他們離開咒術界回歸我們正常社會, 宗教學院的文憑肯定不能讓他們找到很好的工作。我們可以給他們工作機會!”

“歸根結底,他們離開咒術界的原因是覺得太危險了。危險的戰鬥可以由我們自己來,安全的輔助工作交給他們。這樣也解決了我們人手不足的問題!”

說完, 梨音興奮的看向夏樹。

這辦法不錯吧!

産屋敷夏樹贊賞:“很棒的主意。梨音, 你把孔先生的聯絡方式留一下。我想,我需要和他聊一聊了。”

梨音寫下孔時雨的號碼, “那個男人不是省油的燈,和他打交道得當心。”

夏樹:“我了解。”

梨音:“夏樹大人,你說,明明咒術界人手不足到神社都找到了我們。他們為什麽還要排除異己呢?”

真是……過于天真和理想的問題啊。

産屋敷夏樹神色溫柔:“梨音其實你知道的吧。”

這種事,不止咒術界會有。

普通人的歷史何嘗不是由争權奪勢書寫的。

梨音咬了咬唇:“是啊,沒錯,我當然知道,人心不足而已。就是覺得……唉。好想嘆氣啊。禪院家,也是這種原因才排斥的甚爾君嗎?”

“梨音看來很在意禪院先生?”

“沒辦法不在意吧,他只是站在那裏,就給我一種強的要命的感覺。我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人給我這種感覺。”

“然後呢?”

“然後……就還有點幼稚。”

梨音想起來兩個人在拉面店不服氣吵架的事,“自卑又驕傲,十足的矛盾體。夏樹大人,既然咒術界曾經有過0咒力的天與咒縛,為什麽禪院家還看不到他的強大?”

産屋敷夏樹:“這可能和禪院家的立家之本有關吧。歷史上,禪院的強大就是因為他們網羅各種強力術式的術師,甚至曾經一度有過‘非禪院者非術師’的傳言。意思就是——不是禪院家的術師,算不上咒術師。禪院家只認強大術式。禪院甚爾0咒力,屬于完全背離了禪院的立家之本。”

梨音無語:“好死板啊。”

産屋敷夏樹笑了:“是啊,好死板。就因為這種不知變通的死板,才造就咒術界如今的現狀吧。神社、內閣無法忍受這樣下去,就想借助我們的外力了。”

“但……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梨音不解,“既然咒術界這樣存在千年了,他們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嗎?”

産屋敷夏樹沉吟了幾秒:“剛剛,那個咒術師網站的消息廣場上有一條是——【不都說現在咒靈越來越多,都是因為他降生帶來的嗎?】,這可能就是原因。那孩子看起來多大?”

梨音不太确定:“十一二歲?”

“那就是了。六眼是天生體質,無下限術式在三到六歲間覺醒。八年前,是神社第一次來找我們。”

梨音吃驚:“不會吧,神社那邊居然也這麽想的?但……他們不覺得這很荒謬嗎?把世界的變化全部壓在一個孩子的身上。而且……十二年前,不正好是經濟泡沫崩潰的起始嗎?那時候有許多人因為泡沫破産,負面情緒不爆發才怪呢。與其把咒靈增加的原因壓在一個孩子身上,不如好好反思一下國家經濟。”

産屋敷夏樹笑了:“确實荒謬。但不管多荒謬,我們需要面對的現實就是,咒靈的威力在逐年增強。梨音,我嗅到了暴風雨即将到來的味道。時局不會一直維持現在模樣,我們必須在暴風雨到來之前,盡可能的積蓄力量。”

産屋敷從來不打诳語。他們一族的直覺一直很準。

梨音表情鄭重:“我明白!”

*

歌舞伎町。

難纏的客人見早苗和個年輕男人離開了,立刻起身帶着一起來的人過去找麻煩。

禪院甚爾此時情緒低落,也懶得和這些人糾纏,直接把人全揍趴下了。

早苗“啊啊”的尖叫了好幾聲。

果然是混幫會的吧,要不然怎麽打架這麽厲害。

幫會也不錯啊,有個幫會的男朋友,至少不會被欺負。

早苗租住的房子距離歌舞伎町很近,公寓樓下,她邀請禪院甚爾上樓喝水。

“感謝您幫我解決了很大的麻煩呢。”

喝水……禪院甚爾表情變得微妙。

京都禪院老宅他見到的畫面從腦子裏冒出來。

穿着和服的女人臉上帶着調情的笑,對從外面訓練的男人說,口渴了吧,來我這裏喝點水吧。

沒人會拉甚爾喝水。

甚爾也不在意,想喝水他自己不會找水喝嗎?

最開始,他沒多想,直到有一次碰巧撞見那個女人和她拉過去的男人偷情。

別怪他老撞見這種事,誰讓他就喜歡在禪院宅各種大樹的枝幹上躺平。

而偷情的男女,在激情和興奮中沒人會往院子裏的大樹上看。

在禪院宅,偷情理由最多的就是請喝茶、請喝水。

早苗是那種意思吧?

終于有女人邀請他“喝水”了?

禪院甚爾沒有想象中的高興,他此時腦子中浮現的是,單手托腮,對他輕笑的煉獄梨音。

眼睛明亮如秋水,嘴唇如櫻花花瓣,只是對他淺笑,都有種周圍都亮了的明媚感。

他在夏日禪院老宅樹葉的陰影裏,不敢直視陽光。

目光不知不覺再次落在早苗的假睫毛上,公寓樓下光線昏暗,讓甚爾在意的粉倒是看不太出來了。

“其實我一直想說……你的睫毛好奇怪。臉上粉感也有點重。既然每次都喝的花妝,為什麽不直接不化妝,還省事。”

早苗:“!!!”

早苗立刻掏出随身小鏡子,照了照。

女公關妝都挺濃的,妝一濃就會粉感重,這也沒辦法。

可能好的粉底液效果會好點,但早苗的錢都用來幫家裏還債了,也沒錢買太貴的。

确定自己的妝沒有問題後,早苗收回了鏡子。

“大哥,女公關哪有不化妝的?客人老板都不會同意。而且,我睫毛哪裏奇怪了,這可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

禪院甚爾說的話太掃興,早苗也沒了請人上樓的心思,“作為今天您幫我解圍的感謝,我有一個小小的忠告。未來,千萬別對女性說你的睫毛很奇怪,妝不妥帖,OK?身為男人,你只需要微笑欣賞就夠了!撒由那拉!”

高跟鞋在樓道裏走的當當作響,門口的感應燈亮了,在聲音遠去後又熄滅。

被丢下的禪院甚爾默默轉身,這次他沒給孔時雨打電話,自己回了禪院東京駐地。

晚上他做了個夢。

夢裏,他穿着軀俱留隊的戰鬥服,從外面回來。

前面人影重重,他滿臉無聊。

一道清透的女聲,像劃破迷霧的劍,突兀的,帶着笑意叫他:“甚爾君~”

周圍的一切變得虛幻,夢中的他停下腳步,看向聲音的方向。

一名身穿華美和服,發梢紅色的金發少女明亮的在古樸的檐廊下對他揮手。

寬大的和服衣袖從小臂滑落,露出一抹晃的他心慌的白,琉璃紅的眼中滿是笑意,女孩對他說:“訓練真是辛苦了呀,口渴了吧,要不要來我這裏喝點水?”

禪院甚爾驀地從夢中醒來。

木制窗棂外,月白色的明月高懸。即将步入夏日,院子裏蟲鳴不絕。

心髒砰砰跳的厲害,禪院甚爾大口大口的喘氣。

煉獄梨音淺笑的臉一直在他腦子裏笑啊笑。

笑的他……覺得自己有點惡心。

禪院甚爾重新把自己摔回被子裏,手臂搭在額頭上。

對煉獄梨音他一開始是好奇。

後面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傲慢,他自以為是的覺得那就是個沒被毒打過的大小姐。

只要被殘酷毒打一番,沒準會狼狽崩潰的大哭。

到那時候,他就可以拉着大小姐一起在陰暗中沉淪了。

他內心龌龊,惡意滿滿,那是陰暗生物對陽光的本能抵觸。

他只想讓太陽蒙塵,下墜,拉到和他同樣的水平線,他甚至反過來可以居高臨下的說,這才是我們應該在的地方。

但現實卻是,太陽永遠高懸。

他肮髒的欲望,怎敢去觸碰太陽。

今天的夢讓他徹底意識到,在煉獄梨音和他談論信仰,談論工作的時候,他只想親她,像他曾經撞見過的偷情的男人和女人一樣。

他想拉開的她的衣領,吮吸她的皮膚,聽見她動人婉轉的呻-吟。

他——想占有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