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把年紀

第8章 一把年紀

宋槐序下樓去餐廳吃飯,謹慎地打量着他暫時要居住的環境。

陸逍看着他探頭探腦的樣子,逗他玩:“看什麽呢?想偷東西啊?”

“沒想偷!”宋槐序收回視線,走到餐桌前,想了想,坐在了離陸逍最遠的椅子上。

陸逍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也沒再拿剛才發生的事調侃他,而是給他剝了一顆水煮蛋放到他面前的餐盤裏。

“小貓适量吃蛋黃對毛發好,你呀,營養不良,以後少挑食。”

“我是黑豹。”宋槐序咬了口雞蛋,嚼嚼,眼睛一亮,還挺香!

陸逍勾起唇角,又給他剝了一顆雞蛋,老父親似的唠唠叨叨:“一天兩個,不能多吃,否則對身體就成了負擔。”

宋槐序喝了口小米粥,好奇地看向正在擦樓梯的李芝蘭,“她不吃飯嗎?”

“叫李姨,要有禮貌。”

宋槐序抿了下嘴,重新問了一遍,“李姨不吃飯嗎?”

陸逍沒想到他會這麽乖,墨色眸中漾起笑意,“李姨起得早,已經吃過了,她閑不下來的。”

缺失了聽覺和說話能力,其他感官便會十分敏銳,李芝蘭察覺到宋槐序的目光,擡頭慈愛地沖他笑了笑。

早上的時候,陸逍已經把宋槐序的情況跟她講了,只是有點小小的驚訝而已,畢竟這種事出現在他們家這位離經叛道的少爺身上就顯得不足為奇。

宋槐序咀嚼的動作一頓,悶頭幹了半碗粥,不知道為什麽,李姨看向他的時候,讓他想起了母親。

所有的難過傷懷都化為食欲,肚子填滿了,心情就會好起來。

陸逍看着他風卷殘雲地掃蕩着餐食,在心裏腹诽:這小子是真能吃啊,這要是放在一般家庭,非得讓他給吃窮。

宋槐序啃完最後半個玉米,心滿意足地摸摸肚子,看着陸逍,懶洋洋的:“我吃飽了。”

“……你也确實該吃飽了。”

陸逍看向桌上比臉還要幹淨的盤子,扯扯嘴角,“挺好的,以後家裏不會有剩飯了。”

宋槐序不理會他的話中有話,只覺得吃飽飯的感覺真好。

陸逍忽然說:“伸手。”

“嗯?”宋槐序疑惑地伸出右手,“幹嘛?”

陸逍笑眯眯地握着他的手晃晃,“真聰明,一教就會。”

宋槐序覺得這人腦子指定有什麽毛病,他分明是是頭黑豹,只是分類屬于貓科而已,并不代表他是可以家訓的小貓。

他張張嘴剛想說話,陸逍“嗖”得往他嘴裏塞了什麽東西,手指頭還戳到了他的舌頭。

宋槐序擰起眉毛。

陸逍預判了他想吐出來的動作,出聲制止:“是魚油,不許吐,對你身體好的。”

宋槐序嚼嚼,味道還成。

“我要去上班了,在家乖乖養傷。”

陸逍系好領帶,拿起大衣搭在小臂上,用力揉揉他的腦袋,“沒我的允許,不許外出,萬一被逮到,我可不會去救你。”

黑豹是獨居動物,成年後便會離開父母獨自生活,領地意識極強,宋槐序是真的不喜歡也不适應跟外人這麽親密。

這種随意對他動手動腳的行為在宋槐序眼中等同挑釁,他真的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一爪子把陸逍扇到牆上。

陸逍看着他皺眉閉眼一副難以忍耐的模樣,愉悅地翹起唇角,“忍一忍就習慣了,畢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對吧?”

宋槐序睜開鎏金色的眸子與陸逍四目相對,兩人離得很近,他清晰地看到陸逍眼底的揶揄。

認真道:“一把年紀了,穩重點好。”

陸逍笑意凝固在嘴邊,有點破防:“什麽叫一把年紀了?我剛29!到哪兒人家不誇我一句年輕有為?”

李芝蘭過來收拾碗筷,宋槐序很懂事地學着她的樣子幫忙。

李芝蘭拿過他手裏的餐盤,沖他打了段手語:【我來收拾就好,你去玩吧。】

宋槐序疑惑地看向陸逍,示意他翻譯。

陸逍被他一句“一把年紀”氣得頭疼,陰恻恻道:“分不清大小王的家夥,獻殷勤都找不對人!自己在這猜吧!”

宋槐序聳了下肩,像是在嘲笑他幼稚,伸手沾了點茶水,在餐桌上寫字。

歪歪扭扭像狗爬,但能分辨得出寫得是什麽:【我不會手語,您說什麽?】

陸逍眉梢揚起,也不給他甩臉子了,驚訝道:“你認字?”

宋槐序垂眸看着李芝蘭給他寫字,回答道:“馴化室,學了三年。”

陸逍打量着他,寬松睡衣下是瘦削的身體,臉色蒼白剛剛有了點血色,雖然說不上溫順,但也不是熱衷于嗜血殺戮的家夥。

“既然接受能力那麽強,上頭為什麽下達銷毀指令?你們傷人了?”

宋槐序搖搖頭,沒說話,似乎不想再多說。

陸逍眼底幽沉,他多少也能猜到原因。

五年前FNS總部聯盟領導階層大換血,這道銷毀指令說不準就是派系之争的犧牲品,畢竟誰擁有它們,就意味着擁有一支人體殺戮機器。

陸逍看向宋槐序後頸的紗布,“這裏有李姨呢,你上樓歇着去,記得吃藥。”

宋槐序指指落地窗外綠植郁郁蔥蔥的後院,謹慎詢問:“我可以去那裏呆會嗎?”

“可以,多穿件衣服,我的卧室你知道的,上樓自己拿,不許亂翻亂動。”

陸逍看了眼腕表,“我先去上班了。”

宋槐序露出真情實意的笑,“嗯”了聲,“拜拜,一路走好。”

“那叫一路順風!”

陸逍咬牙切齒,陰陽怪氣的“哼哼”兩聲,擡腳走人。

宋槐序看着陸逍走出家門,上了那輛黑色商務車後,趁李姨在廚房忙碌,小跑着奔向那道玻璃門。

玻璃門被推開的瞬間,一頭瘦弱但充滿生機的黑豹躍出,歡快地在草坪上打了個滾。

院裏有一棵被稱為“四月雪”的流蘇樹,樹幹粗壯,盤根錯節,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搖曳在阿肆身上。

阿肆嗅着空氣中植物的清香,跳起來三兩下爬到樹上,找了個樹幹交錯的好位置,伸了個懶腰,尾巴開心地搖搖。

陸逍托着腮看平板裏的實時監控,看阿肆在後院跟彈簧似的蹦來跳去。

“竟然說我一把年紀!泊聞,查出來了嗎?他的年齡按照人類社會的定義大概多少?”

副駕駛的陳泊聞回答:“十九。”

陸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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