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了
第34章 神了
唐秀秀這麽笑眯眯的一說話, 不知怎麽的,不少人心裏就是一緊。
“嘶……你說,我這心裏咋毛毛的呢。”
“剛想和你說呢, 我也是啊,這杜婆子裝神弄鬼的時候, 我都沒這感覺。”
“你還真別說,我這一下就想到杜婆子那時候,秀丫頭說什麽來着, 印堂發黑,滿身黑氣的,這轉眼就讓派出所給抓走,可不就是滿身黑氣啊, 要不然, 再不能去坐牢。”
“這劉鐵蛋還傻呵呵的笑呢,真個傻蛋。”
“別說話別說話, 聽着秀丫頭說。”
劉鐵蛋聽着唐秀秀說話,嘚瑟的不行, “成, 來給我算算, 振武媳婦, 不是我吹, 這幾年我在外面,那是什麽風浪都見過,別的不說,那指定是比在這犄角旮旯的南山村見識多, 你就算,算算我以後為啥會出名, 是不是因為發大財,當老板?”
唐秀秀掐指一算,“我看你以後三餐不愁,這倒是真的。”
“哎哎,你看看,還別說,你算是有點道行的,可不就是三餐不愁,我那可是吃香喝辣!”
唐秀秀神秘莫測點點頭,“你還不缺朋友。”
劉鐵蛋那腿抖得更厲害,“那還用說,咱有錢!而且我告訴你們,我這錢,那可不和杜婆子一樣,靠着坑蒙拐騙弄來的,咱是靠真本事。”
唐秀秀接着來一句,“真不真本事不知道,你以後的待遇,估摸着和孫癞子差不多吧。”
前頭那些話大家都能聽懂,最後一句話把村裏人說楞了,啥意思,這劉鐵蛋待遇和孫癞子差不多?
有人腦袋一拍,自覺明白過來,“哎呦,鐵蛋,你還不快跑,你是要挨揍啊。”
他這麽一說,旁人也回過味來,那孫癞子進去之前,可是被揍得頭破血流的,這群孫癞子待遇和他一樣,可不是也得挨揍啊。
“孫癞子被揍的不輕啊,劉鐵蛋,你還傻笑呢。”
劉鐵蛋能輕易信?那肯定是不信的,“啥待遇一樣,振武媳婦,你看我今天像挨揍的樣?”
唐秀秀原本是要點頭的,她越看孫癞子越不爽,雖然揍一頓沒什麽用,可是解氣就行。
她剛要擡手讓林振武上,就聽着一串熟悉的叮鈴鈴聲音,叮鈴鈴,叮鈴鈴,一高一低的自行車鈴聲交替傳過來。
唐秀秀挑眉,和林振武對視一眼,這麽巧?
好吧,那她裝把大的,她轉頭看劉鐵蛋,“挨揍的樣倒是不像,你沒那功夫,還是去陪孫癞子這事要緊一些。”
這話出來,周圍人還沒反應過來,兩輛自行車就迅速靠近。
“同志你們好,請問劉家劉鐵蛋家在哪裏?”
有人看着熟悉的自行車,熟悉的公安同志,一時有些懵圈,擡手指着,“呶,那就是劉鐵蛋。”
那兩位臉上登時就有些兇,“劉鐵蛋是吧!”
劉鐵蛋見着公安同志,心裏就是一慌,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市面,生生忍着拔腿就跑的沖動,點頭哈腰地,“公安同t志,我是劉鐵蛋,這是咋了,我可是什麽壞事都沒幹,祖上八輩貧農,我是标準的人民群衆啊。”
他這一承認,那公安同志更是不講情面,拿出公安證一公示,“劉鐵蛋,你涉嫌非法走私貨物,擾亂社會市場,現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跟我們走一趟吧。”
另一個公安應聲而動,伸手一個擒拿,手铐咔一下就給劉鐵蛋扣上,三兩下把人制服就帶走了。
走出去老遠,還能聽着劉鐵蛋哭爹喊娘的聲音,“公安同志,我冤枉啊,我冤枉,我那是不知道,是不知道,可不是走私啊,給我個機會吧,我回頭就把手續補齊,該交多少錢我交還不行……”
他叽哩哇啦的,什麽走私,什麽手續的,村裏人沒聽明白,可有一樣,大家是看得明明白白,那就是秀丫頭那手掐指一算,嘴一張一合,就把劉鐵蛋送進去了,和當初孫癞子一樣!
娘呼子神啊。
這,這,這可是咋說的,秀丫頭難不成才是真通着神?
唐秀秀見着劉鐵蛋死狗一樣被拖走,心裏實在解氣,知道他高價買貨以後,她就和林振武分析過,如果按照林振武說的,他高價買貨,按說出貨的時候是沒有任何利潤的,既然他說能掙大錢,那必然是在別處做了手腳。
唐秀秀是知道,這年頭的倒爺也分兩種,一種是林振武這樣的,緊俏商品會弄進貨證明,雖然是掙地域價格差的錢,但是合理合法,還有一種,那就是走私性質,不能到明面上來,這查不到就罷,一旦查到,那就是犯罪,而且罪名不輕,那牢飯可是要吃上幾年的。
劉鐵蛋既然高價進貨還有利潤,那肯定就是走私性質的,才省了中間那些手續費用,唐秀秀給林振武提供這麽個思路,林振武和陳水一查,還真查出些東西,主要劉鐵蛋也沒想着有人能查,連糊弄人都都沒想過,假的都沒有。
前些天陳水把舉報信和證據一遞,他們估摸着也就是這兩天出結果,果然,今天,這劉鐵蛋就被抓走。
皆大歡喜,唐秀秀拍拍手,轉頭看林振武,“回家?”
索性離家就幾步,她也不上車,心情不錯,背着手擡腳往家走。
她走一步,村裏圍觀的人,呼啦啦一齊退後好幾步。
唐秀秀眯眼一樂,“你們這是咋了?”
咋了,吓的,這秀丫頭,這一共給人算了兩卦,這卦卦進監獄啊,這是啥道行啊,這丫頭,有點子東西啊。
唐秀秀一看大家面色,就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她歪頭一樂,伸手掐訣,“來,我再給誰算一卦吧。”
這話一出,大家夥那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撒丫子跑個精光。
徒留唐秀秀哈哈大笑,她轉頭看林振武,“看看,這以後我在村裏,也能橫着走啦。”
林振武推着車和她并排朝家走,“不管什麽時候,都能橫着走。”
秋日天高氣爽,陽光耀眼而不燥熱,微風徐徐,吹起唐秀秀額前一縷碎發,她随手撥弄一下,笑看林振武,“你罩我呀?”
林振武定定看着她,“罩你。”一輩子的。
唐秀秀笑得更燦爛,背着手大搖大擺,嘴裏聲音歡快,哼着歌,“我就是這條街最靓的仔,走起路一定要大搖大擺~”
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又可愛又俏皮,直想讓人疼到心裏去。
這林振武家的電燈一安上,好些人大晚上的暗搓搓去看一眼,就只遠遠看一眼,不敢靠太近。
為啥?以前林家有個揍人的林振武,現在呢,有個張嘴能把人算到去坐牢的唐秀秀,誰敢惹,遠遠看兩下得了。
晚上大家夥坐一塊,有那不信邪的還問呢。
“真的,秀秀又給劉鐵蛋算命,她剛說完他不愁吃喝,待遇和孫癞子一樣,那公安同志就來了?”
這事兒說起來有些玄幻,可就是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更加讓人感興趣,她這一問,算是開了大家的話匣子。
“可不是,我當時可就在那裏,聽得真真的,哎呦,你們沒看着,那公安同志一出來,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真真就是秀丫頭掐指一算,那公安就出現,娘哎,就和那天兵天将一樣,呼啦啦的,咔一下手铐一拷,那孫癞子就給抓走。”
“我也在啊,後來我一琢磨,這三餐不愁,可不是,那坐牢去了,人家是管着你一天三頓,可不就是不愁,那秀丫頭還說呢,說你劉鐵蛋,不缺朋友,你想想那坐牢的多少人,可不是不缺朋友,原我還想着是好話,可後來那公安一來,我全明白了,啧啧。”
“真這麽神啊……”問話那人搓搓手臂,瘆得慌。
“神不神的咱不知道,反正後來秀丫頭說要給我們大家算,誰敢讓她算啊,我跑的最快。”
“我就說,這秀丫頭有點子東西,我家和林家挨的近,你們是不知道,那林家一家子多稀罕秀丫頭,那孔嫂子,逢人就說這秀丫頭多有福氣,帶着他們好幾家都旺起來,你還真別說,後來我想了想,這自打秀丫頭嫁過去,他家是真順風順水的,還接着鎮上木匠活了,還有那宋家都跟着順起來,這娶個好媳婦,明年就抱大孫子,咱就說振武都改性了,可再沒無緣無故的揍人。”
有人立即反對,“哪兒啊,就前陣子,那不是還說,振武去了哪裏,二話不說就把個瘸腿男人揍一頓。”
這話又扯出個話題,“這事兒你們都不知道吧,我可是聽着鎮上杜媒婆說的,哎呦,你們不說我都忘這茬了,這說起來,還是秀丫頭的事兒呢。”
她如此這般就把當初宋飽相親被騙,唐秀秀火眼金睛識破,金口玉言說因禍得福,結果宋飽還真轉頭娶進來米英的事說了。
惹得大家一個勁的朝她湊。
“真的真的?”
“還有着茬啊?”
“秀丫頭一眼就看出那是騙子?”
“別不是又算出來的吧。”
這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觑,腦袋裏不約而同閃過一句話。
這秀丫頭,真是有點子東西的。
等第二天,又因一件事,大家對唐秀秀的敬畏,簡直攀升到極致。
這天電線扯到王妮家,對林家,大家不敢太靠前,可對王家,那就不一樣,一個個就湊在他家門前,看着電工爬到屋脊上扯電。
因着林振武有經驗,王石就請他來幫忙看着,唐秀秀理所當然也跟着湊熱鬧。
院門前好些人,話題自然是一個接一個。
礙着林振武在,又有唐秀秀昨天那神來一算,大家夥倒是沒說什麽,只是羨慕。
“這扯上電是真好啊,晚上亮堂堂的,看啥都不用眯眯眼。”
“這回咱們村,扯電的五六家,可不老少,不知道我家啥時候能扯上啊。”
“急啥,那支書家這回都沒扯呢,咱們也不算落後。”
“你看你說的,咱能和人家支書比,你沒聽雲丫頭說,人家裏做生意呢,這大錢眼看着就在路上,等掙錢來,這電立馬就能扯上。”
她這話說完,見着唐秀秀就在一旁,随口問一句,“秀丫頭,你說我說的對不?”
唐秀秀昨天裝了一把,晚上林振文出去玩回來,說大家都說她可神了,今天聽着這句話,她玩心又氣,轉頭笑眯眯看着那人,“嬸子,我這心裏一算啊,這電燈,他家一時半會的,還真扯不上。”
“扯不上,不能啊,那做生意掙錢呢,那可是支書家,還能被騙?”
唐秀秀擡頭看着爬梯子上屋檐下的林振武,有些擔心,她朝前走兩步,聲音就漫不經心起來,“誰知道呢,說不得,他家也得進去喝一壺才能出來。”
這話一出,大家更是雲裏霧裏,啥意思,進去,進哪兒去啊。
這當天下午,大家就知道了,因為趙勝利,也給公安同志抓走啦!
神了,真神了,有人當即腿肚子都軟了。
這眼看着,那兩個公安同志又進村,大家夥還納悶呢,也不知道又是咋回事,沒成想,那公安同志進了村頭支書家,再出來,手上拷着趙勝利,這就帶走了。
後頭還跟着哭天搶地的胡大英和唐雲雲。
昨天之前,支書家還一片喜樂,因着劉鐵蛋說,這批貨還有兩三天就能出去,到時候就給他家分錢,趙勝利把這消息給家裏人一說,那自然是一家子高興。
胡大英還洋洋得意,拍着唐雲雲的手吹牛,“雲雲,你看看,你嫁到我們家,真是跟着享福,勝利多有能耐,這不聲不響的,就幹上買賣,掙大錢給你花啊,等以後他端上鐵飯碗,你這輩子還愁什麽,你啊,只要伺候好咱們這一家子,一t輩子享福。”
唐雲雲還真沒覺着這話刺耳,只摸着肚子滿臉幸福,“媽說的對。”
這轉眼,劉鐵蛋就被抓走了,村裏人不知道,可是他們自家門清啊,自家就是和劉鐵蛋合夥做生意的,再一打聽,那劉鐵蛋竟然是走私!
支書趙建設當時就有些慌,“完了完了,這個該死的劉鐵蛋,他沒手續就敢弄那些稀罕洋貨來,他這不是找死嗎。”
那時候胡大英還想好事呢,“他被抓進去,那正好,勝利,你知道那些個貨在哪裏,你趕緊都拿回來,到時候一賣,那錢都是咱家的。”
唐雲雲剛露出個笑,趙建設咆哮一句‘你懂個啥!’,就給她吓回去了。
趙建設急的團團轉,“這事不行,趕緊的,我得去劉家把錢要回來,你們都記住了,咱們兩家沒關系,從來也沒合夥過!”
胡大英還沒認識到事情嚴重性,只覺着錢要是拿回來,那可就沒法翻番了,等趙建設兩手空空回來,她心裏還樂呢,結果這第二天,她兒子也給人打成個走私犯帶走了。
胡大英踉跄着跟在後面,聲音太有穿透力,“公安同志,我們冤枉啊,我們可沒合夥走私,我們啥都不知道,我們是被騙的!”
“勝利!勝利啊,這可咋整啊……”
胡大英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嚎。
唐雲雲更是六神無主,“媽,媽,咋整啊,快去找爸啊。”
趙建設一大早就出去打聽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唐雲雲大着肚子和胡大英扶着一路朝着鎮上追,看得人一陣傻眼。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這電燈,他家一時半會的,還真扯不上?”
又有人接一句。
“他家也得進去喝一壺才能出來?”
一群村裏人面面相觑。
這秀丫頭,是真的有點子東西在身上的吧!
唐秀秀還不知道她在村民心裏,完全蒙上一層神秘色彩,她照舊每日過得悠閑自在,這不,王妮家安上電燈,當天晚上就把錢招娣叫去了,唐秀秀也要跟着湊熱鬧。
王妮是知道她怎麽想的,笑着招呼她,“你不是好奇這怎麽編的,我這教一個教兩個的都一樣,你學學正好。”
沒想到唐秀秀實在是不行,編出來的東西,和錢招娣比起來,簡直沒法看。
惹得王妮忍不住的笑,“我還想着呢,秀秀你長得好,腦子活,嘴也巧,就沒有不會的,合着這編繩你就不行,你看招娣,這第一回編的就能賣,你那個太不像樣。”
兩人一對比,錢招娣的像個工藝品,唐秀秀的活像個毛毛蟲。
唐秀秀索性也不再浪費繩子,“這說明,招娣咱們找對了,招娣你可真厲害。”
她不因為自己不會而沮喪,也不因別人比她好而嫉妒,誇獎得真心實意,讓人一聽心裏就是一暖。
錢招娣也不知怎麽的,就是想哭,她倒是能忍住,只抿嘴笑。
她雖然是第一次上手,可速度真不慢,王妮看她做了一個,當即就決定,“我原想着,你要是做的不好,我還得返個工,一個就先給你按一分錢算,現在看,不用那麽多餘,直接就按一分五一個算,招娣,以後,你就幫着妮姐編繩,成不?”
錢招娣這回是真破涕而笑,“嗯!”
事情都妥了,唐秀秀也就徹底放下這樁事,不過也許是因為有了交集,這人碰見的時候就多起來。
隔天唐秀秀騎車去了一趟大姐家,回來的時候正好遇見一樣回家的錢招娣。
“招娣,你幹啥去了?”唐秀秀捏着剎車問她。
錢招娣滿臉都是興奮,“秀秀姐,昨天妮姐說頭三天給我結現錢,以後一個月結一次,昨天我編了五個,掙了七分五,我來買了一根麻杆鉛筆。”
一根麻杆鉛筆兩分錢,可她舍不得買,布袋裏剩的那個,只有拇指肚長,這回她能掙錢了,終于舍得買一支。
唐秀秀看她笑,也跟着笑起來,“回去嗎?”
“嗯。”錢招娣點頭。
唐秀秀就拍拍後車座,“上來,秀秀姐帶你回去。”
錢招娣看看自行車,那後座綁了一塊用舊衣裳做的墊子,看着可軟和,她搖搖頭,“秀秀姐你走吧,我不坐,很近,我走回去。”
唐秀秀笑眯眯的,“來啊,我現在車技可好,帶着振文練出來的,肯定摔不到你,你不想體驗一把坐自行車的感覺?”
她三言兩語,就讓錢招娣上來了。
唐秀秀擡腳一登,自行車朝前走,她偏頭給錢招娣說話,“你抱着我的腰,安全。”
錢招娣原本抓着後座,聞言一呆,秀秀姐身上好香,她穿着一件白襯衫,整個人透着暖。
她怯怯伸手,抱住她腰,貼上去。
唐秀秀不知她什麽表情,感覺到她的胳膊抱上來,腳上一使勁,“咱們走快些,更好玩!”
自行車呼啦啦行駛在路上,風從耳邊劃過,有一種自由的感覺。
錢招娣喃喃,“真好。”
唐秀秀聽見了,回她,“以後會更好,招娣,你好好學習吧,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學,走出去,外面的世界,你想象不到的好,你會擁有自己的自行車,電動車,甚至大汽車,你會越來越好的。”
她聲音帶着篤定,仿佛那一切都不是遙不可及的夢,觸手可及。
錢招娣心裏一陣難過,“秀秀姐,我家裏,不可能讓我上初中的。”
小學她家裏人不管她,可等初中,就算她能賺到學費,她家裏人也不讓她上,“我爸說,等我十五,就讓我嫁人。”
“嫁人?你還沒成年。”唐秀秀皺眉。
錢招娣想起上次去隔壁村,見着的才十六就大着肚子的小雲,心裏一陣難過,“別的村裏,好幾個十五六嫁人的,有的還懷孕了,早嫁人,不用吃喝家裏的,還能拿彩禮錢。”
錢,永遠都是錢,為着那一點錢,親閨女在他們眼裏都不是人,給家裏出力累死累活,到了年紀,還能拿去換錢,呵,一家子打的好算盤。
唐秀秀深吸一口氣,“你想上學的吧?”
“想。”
“那你就告訴他們,上學能掙大錢。”
“可是他們不信。”
彩禮錢是立馬就能看見的,可上學能掙的錢,現在看不到。
唐秀秀眯眼,自行車緩緩前行,“也許等明年,他們就信了呢。”
看不到的不信,要是能看到別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