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有夜生活的人只能吃

第39章 沒有夜生活的人只能吃

墨丘利帶來了菲瑪女士的晚飯, 也帶來了答應賄賂給你的花朵。那不勒斯最美的花。

用紙巾包裹的脆皮上散布着一朵朵拇指大的小雛菊。白色的、棕色的、粉色的,交錯分布在淡綠色的球上,好像是真的從草地裏長出來似的。每一朵小雛菊都精致可愛, 他們竟然都是冰淇淋做成的。

不知道墨丘利是怎麽把這一束特別的花帶來的,它還沒有開始融化, 雛菊的形狀仍舊保持着最栩栩如生的模樣。

“這真是, 太漂亮了。我有些不忍心吃掉。”

“形狀可不是它最迷人的部分, 這也是那不勒斯最好吃的冰淇淋店。”

你伸出舌尖不舍地卷起一朵小雛菊, 醇香的奶味在口腔中爆炸,墨丘利一定是個隐藏的美食家!

“帶我去帶我去,我要親眼看看, 能做出這麽好吃又漂亮的冰淇淋,他一定是冰淇淋之神!”你推着墨丘利向前走。

“哎, 那恐怕你無緣見到了。”墨丘利遺憾地對你搖頭。

“為什麽?難道是老板被熱情BOSS抓進小黑屋,只給他一個人做冰淇淋?”不經意間也要黑一把迪亞波羅,可惜沒人能跟你分享這個笑話。

“也許是因為……花是我做的,而冰淇淋是從老板那買的?”墨丘利對你眨眨眼,他又在用他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蠱惑你。

“行啊墨丘利, 你還有這門手藝。說, 你用這招騙了幾個女孩子。”

見你只是對他露出欣賞的表情,墨丘利失望地收回自己的魅力。不知道從哪掏出一盒冰淇淋,裏面坑坑窪窪的像是被人挖過。

“其實我今天早上才學會,為了做出這一個, 從早上到現在,除了冰淇淋我還沒吃其他東西。”

今天不是上學日, 墨丘利穿着簡單的衛衣牛仔褲,倒是比昨天的校服, 看上去顯小一些。

“聽上去真可憐,如果你有空。帶我去嘗嘗那不勒斯第二好吃的披薩怎麽樣?”

Advertisement

“那真是太好了。”

墨丘利不愧于你在心裏把他拉到和老爹差不多水平的美食家地位,他介紹的食物就沒有你不喜歡的。

今天的這家披薩店不做堂食生意,你們捧着盒子,坐在路邊的臺階上,就吃了起來。這條路是下坡路,這個角度能看見道路盡頭波光粼粼的海面。海風拂面,自由和随性在這一刻被無聲诠釋。

你敢說,這家披薩的評分如此之高,這份別致的海景在其中占領一部分。

“為什麽是雛菊?”你突兀的提問讓墨丘利露出不解的表情,“因為它是國花?我以為你會送玫瑰。”

第一次撕開了你們之間暧昧的薄紗,赤裸地将他過于熱情的态度拉上海面。

“玫瑰象征愛情,那是表達自我情感的。雛菊才是送人的,願你永遠自由爛漫。”

這是你聽過最好的祝福。

自由爛漫,你一生都在追求的狀态。是你此時此刻坐在那不勒斯的小路上吃披薩的,唯一原因。

你幾乎以為自己被他看透了。看穿這個假身份,看穿你勉強遵循着社會秩序和倫理的假面,直達內心。

“敬自由。”你高舉起檸檬水,冷熱交替的杯壁上凝結了一顆一顆的水珠,每一顆都反射着夕陽的餘晖。

墨丘利也端起塑料杯,裏面的檸檬片輕輕搖晃:“敬自由。”

情緒是飽滿的,景色是動人的,主角是青春的。唯一煞風景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又跟你們偶遇的布加拉提五人組。

布加拉提和你一樣都很驚訝,不過還是捧着披薩禮貌地和你打了聲招呼。

其他人也都是禮貌的,除了阿帕基。他今天倒是沒有一副暴躁地想揍你的模樣,但他那副表情顯然表明了,心裏絕對還在罵你。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夕陽下的影子被拉得像瘦長鬼影,逆光下再漂亮的臉蛋也透露着一股陰郁。更別提他挂下來的嘴角無聲地說着,幼稚的臭小鬼。

還好布加拉提他們沒有和你們一樣,坐在街邊吃披薩的喜好。他們買完之後很快就走了,避免了一場新的世界大戰爆發。

可這種巧合你們不光遇到了兩次,連着一個星期,你居然都在晚飯時間,在全新的餐廳遇見布加拉提一行人。

你們倆和對面五人面面相觑,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尴尬又好笑,那不勒斯這麽小?怎麽會有人連續一周都會碰上。

你面無表情地盯着墨丘利:“老實說,你是不是在他們身上裝定位了?”

在你發現墨丘利是個很好的飯搭子以後,每天吃飯的餐廳可都是他定下的!

對面五道視線齊刷刷地看向墨丘利,你發誓米斯達的手指剛剛絕對向褲腰的槍移動了兩厘米。

墨丘利舉手求饒:“我每天都會找離你家更遠一點的餐廳,一天比一天遠,就是為了避開……他們。”

布加拉提他們聽完更加沉默了,巧了不是?他們剛巧也是這麽想的。

你理解地拍拍墨丘利的肩膀:“不是你的錯,小孩子才喜歡天天在外面吃飯,他們這種只是一群沒有女朋友約會才聚在一起的可憐老光棍。”

福葛拽着納蘭迦往旁邊走了一步,納蘭迦奇怪地看向他:“拉我幹嘛?”

“我們倆也沒成年。”

米斯達不可置信地看着福葛,這時候想起來裝小了?!平時叫別人別小瞧的時候怎麽不說。而且他今年也才剛18歲啊!別把他打入老光棍群體,太不吉利了!

你在布加拉提備受打擊,阿帕基化身噴火哥斯拉的眼神下拉着墨丘利迅速溜走。痛定思痛,後面你決定後面幾天不出去吃了。

十天即将結束,馬上彭格列及其同盟家族就會對熱情開戰,在這之間,你這個名義上的加百羅涅的客人,還是別跟熱情的布加拉提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墨丘利一向對你的要求無條件贊同,你暫時不想失去這個高情商的飯搭子,于是邀請他明天到你的小洋房來做客。

其實,你是個格外害怕寂寞的人來着。

“好啊,明天給你帶真正最好吃的那不勒斯披薩。”

次日墨丘利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肉類來敲門時,你挺意外。

你對他挑起眉:“很自信,如果名不副實的話我就叫人砸了你的招牌。”

“我從來沒讓你失望過,大小姐。”

和家裏精通廚藝,甚至嘗一次就能複刻出來口味的老爹不一樣,你除了切菜溜一點,在這上面沒什麽天賦。

當然,這都是風自己說的,你絕對不認!

洗菜切菜,腌制肉塊,看得出來墨丘利這家夥是真的會做飯。需要出來打工,擅長廚藝,情商極高……啧,你覺得他的原身家庭應該會不太幸福。

出于禮貌,你沒有詢問,只要确定這家夥無害就行,你又不是變态,挖掘別人的痛苦不會讓你更興奮,敵人除外。

如果他需要幫助,看在給你做了一個星期地陪的份上,你會幫他找一個穩定的經濟來源。

“可以幫我帶一下圍裙嗎?抱歉,我現在不太方便。”墨丘利對你舉起沾滿了面粉的手。

你拿起挂在廚房,從來沒有被你使用過的小碎花圍裙向他走去:“扣五分,居然還要客人幫老板系圍裙。不過你做這些也不會弄髒衣服吧?”

墨丘利垂下眼對你笑了笑:“只是想試試說這句話的感覺。”

彼時你正将挂脖套過他脖子,聽到這句話的手突然頓住。你們此刻離得極近,他張開的雙手像是在給你一個擁抱。你若無其事地繞道他的身後,将繩子拉緊,勾住他精瘦的腰身,系出一個蝴蝶結。

你不知道該說什麽,對獄寺對墨丘利,你都不能感同身受。即使你和風只相處了半年,可風對你的好,能讓你迅速接受新家。無論在哪在做什麽,你一直都有需要回去的地方。

“我想,對于每個那不勒斯人來說,最好吃的披薩都是家人做的或者自家樓下的披薩店。”

你一百個贊同這句話,就像你最喜歡的包子永遠是風親手做的一樣。

喬魯諾捏好餅底,将切塊的食材一股腦地灑在上面。這是他第一次學會做的食物。

那天他的母親不知所蹤,繼父因此拿着皮帶痛打他,也或許不是因為母親不在家,繼父打他只是想起來這麽做便做了。留下在地上蜷縮起來的他,不知道去哪個酒館喝酒去了。

身上的疼痛他已經習慣,酗酒的繼父一日比一日身體差,打得也沒以前疼。可胃裏的灼燒感一次比一次強烈,他受不了了。

從小就聰明的喬魯諾,只看過一次就記住了披薩的做法。弓着腰從冰箱裏把剩下的食材都翻找出來,別管這些東西放了幾天,這時候不餓死就很滿足了。

亂七八糟的食物混在一起,散發出奇特的香氣。那是喬魯諾第一次覺得,好像沒有母親,自己也可以活下去。

“要來撒芝士嗎?”墨丘利單手抱着一大包芝士遞給你。

這實在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工作了,但獲得的滿足卻是無與倫比的,非要形容的話,就是在草莓蛋糕上放上草莓尖尖。

在等待烤制的時間裏,你說要給他彈魯特琴聽。菲瑪是個精益求精的藝術家,這幾天打擊得你自信全無,你得找個“公正客觀”的人評價一下。

“墨丘利,快幫我把琴拿來。”

“來了。”

墨丘利經過茶幾時,目光在一處微微停頓,三秒、五秒?随後幫你把扔在沙發上的魯特琴撿起來,快步向外走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