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遇你
第40章 遇你
“畫畫, 你不提前跟韓辛未打招呼真的可以嗎?”
度假酒店大堂內,阮繪露抿了口檸檬水,忐忑看向落地窗外。尋常周末, 鷺城周邊這樣的私湯溫泉酒店總是很受歡迎,這家又格外奢侈, 迎來送往都是豪車,她能出現t在這實屬意外。
甲方爸爸恰好這周末約談業務, 因為有這家酒店的股份,就順便款待了韓辛未和池畫,定了相鄰的兩間房。
這倒沒什麽, 偏偏訂到的獨棟私湯連通兩間房間的後院,孤男寡女泡溫泉未免太尴尬,池畫就決計叫上阮繪露, 反正房費是按一間兩人的标準提前支付的,想着便宜不占白不占, 阮繪露便答應了。
至于李崇裕,星途本就架着兩個大項目, 加上臨時接了澄陽縣的活, 他忙得不見人影, 有兩天的晚飯還是阮繪露帶到公司的。Janice已經很認得她了,連茶點也依着她的喜好準備,只是再也不敢喊“寶貝”。
——原因嘛,不敢說,不可說。
阮繪露出發前告訴李崇裕自己跟池畫出去玩,李崇裕回複了個“好”再無後話。或許是心虛, 一路上她心跳得很快,包括現在在大廳裏等韓辛未來check in也萬分小心, 不停地問池畫:“韓辛未不會告訴李崇裕吧?”
“李總這幾天都快沒覺睡了,哪有空管這些?放心吧。”池畫拍拍胸脯,“況且,就算他知道你在這,還能來不成?”
阮繪露用吸管攪了攪檸檬水:“畫畫,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
“賭李崇裕不來,輸了給蛋卷鏟一個星期的屎。”
“喂,你怎麽怕他怕成這樣啊?”池畫苦笑着,哄小孩似的揉了揉她的臉,“好啦好啦,星途的項目可不等人,在工作上他分得清輕重……”
話音剛落,她擡眼朝入口處一眺,一輛奧迪RS7上走下兩位氣度不凡的男人,其中一個是韓辛未,至于另一位,便是适才她們話題中心的主角。
池畫當場石化。
不是,說好的日理萬機,能分輕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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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前幾天拉着項目技術組狂加班,是為了今天有空來度假?
戀愛腦真可怕。
阮繪露發現好友的異常,剛側首循她目光去看,卻被一股熟悉的沉木香氣包裹,李崇裕站在她身後,溫熱手掌恰好落在肩頭:“久等了?”
“你不是在加班麽?”
“忙得差不多了,正好韓辛未說周末他在這邊談生意,能蹭個入場券和住宿。”
他說得鎮靜堂皇,韓辛未和池畫對了個眼神,都不想拆穿他。
意外能看見他,阮繪露自然高興,但是細細想了想他的話,冒出一句小小的質疑:“不過……既然你要來,怎麽沒告訴我?”
李崇裕微怔片刻,很快恢複如常:“想給你個驚喜。”
“可是……”
眼看事情發展方向越發詭谲,韓辛未咳了兩聲,強行岔開話題:“時間差不多了,先check in吧,等會兒我和池畫還有工作會。”
池畫點點頭,拉着阮繪露跟他分開:“是啊露露,走啦走啦,你倆等會兒再見。”
如是分頭辦完了入住,拖着行李箱回到房間,阮繪露整理東西,池畫倒在床上攤開一個“大”字,開始找韓辛未發難:【怎麽回事?】
【Alex Han:我今天本來早早出門開車上路,李崇裕打電話問我你今天去哪,我就如實說了,完了他說他也要去,還非要我掉個頭去接他。拜這個祖宗所賜,遲到這麽久】
【ch:……】
【Alex Han:我本來還覺得莫名其妙呢,他好好地關心你幹啥,一看阮繪露在,真相大白】
【ch:他問你就講啊?】
【Alex Han:你也沒提前跟我打招呼啊】
【ch:你嘴跟漏風似的誰敢提前打招呼】
【Alex Han:池畫你最好對我尊重點,哪有這麽跟老板說話的?】
【ch:好,我會像尊重國寶一樣尊重你】
【Alex Han:稀奇,說來聽聽,哪種國寶?】
【ch:圓明園被盜走的豬首:)】
“露露,等會兒我有應酬,韓辛未說可以點餐送上門的,你自己解決啊。”池畫躺了半天,眼看時間緊迫,才爬起來換了身職業裝,一邊補妝一邊叮囑,“我知道你想見李總,這兒氛圍也好,但是……”
她轉過來,沖阮繪露挑挑眉:“悠着點啊。”
讀懂池畫弦外之音,阮繪露只覺一股熱氣往上湧,很快化作片片紅雲浮在臉頰,“我還沒那種想法。”
“你沒有,李崇裕也沒有嗎?”
腦海中閃過山谷夜宿的記憶。
“可我不是聖人,做不到次次坐懷不亂。”
他的熾熱、喑啞、隐忍,猶在眼前。
“幾點了?快快快,你來不及了。”阮繪露不敢多想,推着池畫出了門,直到見好友走遠,才關上房門,背靠門板呼出一口濁氣。
落地窗外,暮色四合,風吹起輕柔的紗幔,私人湯泉上白霧氤氲,如勝仙境。
她走到窗前,拉開一道小小的縫,探出頭去,看向李崇裕房間那邊。這是一處小小的合院,兩道窗景錯落,直接朝外看都是私湯景觀,在親密之餘也保留了私密性。
李崇裕那頭燈火通明,窗簾半拉着,看不見人影。阮繪露悻悻準備縮回腦袋,聽到“唰啦”一聲,下意識地回頭。
結果映入眼簾的是只穿着泳褲的李崇裕。
經過池畫臨行前的調侃,她的眼睛不自覺往下看,等反應過來快速上移時,直直撞進這具完美如大衛的軀體主人目光。
“……”
“看夠了?”他問。
“夠了……不是!我沒想看的!”阮繪露羞憤欲死,急匆匆把腦袋往回縮,結果碰在胡桃木門框上,“砰”地一聲巨響。
她疼得登時蹲下去,淚水一下湧出來,李崇裕無聲地嘆口氣,走近查看傷勢:“手拿開,我看看。”
“我感覺腫起來了,好疼……”阮繪露仰起臉,淚花可憐巴巴地挂在眼角,“是不是?好大一個包。”
其實她心理作用,一直捂着的被撞處摸不出什麽大礙,倒是整個人小可憐蟲似的縮成一團,惹人心疼。李崇裕輕輕給她揉了揉,“沒有包,過會兒就好了。”
“你幫我吹吹。”阮繪露得寸進尺。
“吹吹?”他的動作明顯滞了一瞬。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止疼手段到底是怎麽流傳下來的?偏她還如此要求。“你告訴我,怎麽吹。”
“你連吹吹都不會?就呼——”她示範了一次,“呼、呼——就可以了。”
李崇裕被她臉上的較真逗笑,無奈依言照做,給她吹了幾次,又捋了捋被吹散的頭發:“好了。”
“還有點疼。”也不知真的假的,阮繪露總覺得他的吹吹沒有張女士的奏效,“奇怪,你的吹吹怎麽沒有用?”
才說完,她就意識到講錯了話。
空氣突然灼熱得燙人,呼吸不暢。
剛覆上額頭的頭發再度被撥開,接下來一記吻落在她痛處,唇很軟,還有點涼,獨屬于李崇裕。
“好了嗎?”他聲音帶笑。
“好、好了。”
阮繪露倉促扒拉幾下頭發,站起身來想跑,卻反手被李崇裕拉住,“等一下。”
“我也要吹吹。”
*
阮繪露換好泳衣時,李崇裕已經坐進溫泉池裏。她原本沒想到李崇裕會來,随手拿了一件前兩年買的泳衣,複古的挂脖連體款式,但不知怎麽,之前尺度合宜的胸前竟緊了幾分,一片春光正好。
她披着酒店浴袍出來,到池邊解開系帶,緩緩地脫到一旁,露出修長白皙的一雙腿試了試水溫,然後慢慢蜷入水裏。玉團被浮力托起,飽滿如新荔,透過漾漾水波看去,仿佛在枝頭輕顫。
阮繪露入水後一直未動,十分規矩地在他斜對面坐着,一對濕漉漉的眸子看過來,似在乞憐。
這是要賭他再當一次柳下惠?
李崇裕心弦一緊,不由取過一側小托盤上的冰水抿了抿。随着杯子歸位時輕磕木托盤的一聲脆響,他也終于開口:“過來。”
“我就在這挺好。”阮繪露臉紅透了,“太熱了……”
誰知道等會兒會不會更熱。
不容商榷,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來,濕身後布料貼合得更徹底,她目光又不自覺地下移……
停!醒醒啊阮繪露!
阮繪露趕快別過臉去,下一秒卻整個人被撈了起來,剛适應水溫的皮膚猝然接觸空氣,驟時冒出一片片小小的雞皮疙瘩。她怕自己摔到池裏,慌不擇路摟住李崇裕的脖子,進而被抱得更緊,惹得她只能小聲抗議:“你幹嘛!”
“吹吹。”李崇裕說得正經,可阮繪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誰叫你要吹吹,誰叫你要作怪,這下好了吧,玩砸了。
再度回到溫泉中,李崇裕卻沒放阮繪露走,讓她整個人跨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掌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任她居高臨下。
阮繪露自知跑不了,心跳得幾乎失控,只得由他支配:“你要吹吹哪t裏?”
像是品出這句話帶有的歧義,又蒼白地補充:“我說的是真的吹吹,其他的我不會……”
李崇裕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那就從會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