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賭

第044章 打賭

澳洲龍蝦、神戶牛排、新鮮鳗魚……

長樂想方設法地回報安室在她身上花的錢, 專挑昂貴的食材。

在她又拿起一份三文魚時,安室阻止她:“我們一頓飯可吃不了那麽多。”

“你可以留些下次吃,牛排、三文魚之類都能冷藏。”長樂置若罔聞, 還是将三文魚放進了購物車。

安室無奈嘆息, 他将牛排和三文魚都放了回去,抓住長樂想重新拿進推車的手腕, 鄭重地告訴她:“長樂, 不是我為你付出多少,你就要還我多少。”

長樂怔怔地注視着安室,這句話,她也曾聽過。

那一年, 長樂高二。她收到了藤真的生日禮物,是一條奢侈品牌的裙子。

他騙她說,價格不貴, 只是覺得好看。

班裏的女孩子在無意間向她透露了這條裙子的品牌,告訴她一個想都不敢想的數字,這條裙子的售價超過10萬日元。

長樂和藤真的生日就相差兩個月, 為了能還一份同等價值的禮物, 她在這兩個月拼命打工,在外兼職期間都只吃一個飯團,都是為了能省下更多的錢。

正在攢全國大賽車票費的櫻木軍團,都被長樂的拼勁吓到了。

後來,水戶洋平擔心她累垮身體, 特意去東京找了藤真告訴他長樂的情況。

藤真聽後, 逃了一天的課從東京回來, 陪她做完兼職,然後靜靜地牽着她的手送她回家, 臨別前他在四下無人的街頭親吻她,那是他們的初吻。

兩個人都不懂換氣,到彼此都氣喘籲籲才停下。長樂知道藤真的小心翼翼是在照顧她敏感脆弱的情緒,他抱着她,在她耳旁說了很多。第一句話便是:

“送你禮物是希望你開心,不是為了讓你知道要還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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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能察覺,此刻陷入沉默的長樂,視線雖在他身上,但是心裏想的卻不是他。

之前的幾次失神,長樂也是這般模樣。

或許,她想起的都是同一個別人。

安室屈指朝長樂額頭上彈了下,把她從回憶裏叫醒。

“你在想什麽?”安室推着購物車兀自前進,拿些晚上需要用到的餐品,價格合适又十分新鮮。

“想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長樂跟在他身後,回答得心不在焉,好似還沒從回憶裏走出來。

“騙子。”安室停下腳步側目看她,好看的唇微張,輕輕吐出這兩字。

安室面上喜怒不明,壓迫感十足,這讓長樂不自覺地後退半步,背部抵在置物架上。

他同時逼近半步,鉗住長樂的下巴,力氣不大,正好能迫使她擡頭對上自己的視線。

安室的嗓音低沉,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強勢:“你剛才透過我,想的是誰?”

他敏銳的洞察力,總能在長樂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細微的表情中發現問題的所在,讓長樂無所遁形。

“他對我說過一樣的話。”而她能做的,只有誠實地回答。

不是通過安室想起了藤真,而是這句安慰的話,在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溫暖過長樂。現在……就在她都快忘記時,安室又重新提醒了她。

“我和他很像嗎?”安室松開長樂的下巴,拿起她身後置物架上的新鮮排骨,保鮮盒擦過她的脖頸,勾起兩縷頭發。他将排骨放入購物車,繼續推着向前走。

“不像。”長樂跟上他的步伐,語氣很堅定,生怕安室誤會,“長相、性格、聲音,都不像。”

“那你為什麽會喜歡他?”安室把長樂拿的比較貴的食材都換成普通的,假裝不經意地問,只是注意力全在等她的回答。

“高中生的喜歡很簡單啊,長得帥、足夠優秀,兩個占一樣就行。”長樂對藤真是一見鐘情,高一的小檀帶着國中三年級的長樂去看高中男子全國大賽。

那一場是代表神奈川的翔陽高中對戰代表大阪的豐玉高中。藤真是翔陽隊伍裏唯一的高二學生,那個在球場上充滿朝氣與活力的褐發少年,深深吸引了長樂。

“他很優秀吧。”安室在公安系統裏查到過藤真健司的資料,大學GPA 4.0,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警校,并且憑借自身領導力當了班長,成為那一期的優秀警察畢業生代表。客觀評價,的确是一名不錯的後輩。

“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不太懂籃球。非要二選一的話,應該是因為他打籃球的樣子很帥,我才會一見鐘情。”長樂與小檀不同,小檀是先熱愛籃球,後喜歡三井,但她是先喜歡藤真,再去了解籃球。

安室拿食材的手頓了頓,以前他不問,長樂也不提。他內心對這個男人倒沒多少不滿,如今逐步了解長樂的過去後,他的情緒控制力全用在克制自己的醋勁上。

至少是解決武見哲也這個案件之後,長樂才開始表達喜歡。比起一見鐘情,安室輸掉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長樂瞥了眼目前看似淡定的安室,每次他不開心時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有時候,她真的搞不清楚安室的心,吃醋那麽明顯,喜歡也那麽明顯,卻始終不跨出最後一步。來回拉扯太多次,長樂都覺得累了。

不讨論前男友的話題,效率瞬間提高,很快買完了所有的食材。長樂在自助收銀臺上掃碼,安室負責裝袋,默契十足。

最後結賬付款,價格不過1萬日元,比起安室在她身上花的錢,這只能算是零頭。長樂将機器自動吐出的找零收起,嘟囔道:“我覺得剛才的神戶牛排可以買的。”

見長樂還在糾結這件事,安室将兩個購物袋并到一只手提着,從口袋裏拿出那四枚游戲幣:“我們打個賭,怎麽樣?”

“什麽賭?”

安室将四枚硬幣在手心攤開:“如果我抓起一個娃娃,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那如果沒有抓起娃娃呢?”既然是打賭,那自然是彼此都要有籌碼。

長樂抿着嘴笑,一看就有壞點子。安室看穿了她的想法,順着她回答:“我答應你一件事。”

“這樣吧,四枚游戲幣可以抓兩次,我們賭兩次,怎麽樣?”萬一安室真的運氣好,抓起一個娃娃,那長樂不是虧大了,“你抓到兩個娃娃,那就都你贏;抓到一個,每人答應對方一個要求;要是一個都沒抓到……”

說到最後,長樂沒忍住笑出了聲,仿佛安室已經輸給了她,任由她為所欲為。

“可以。”安室陪着長樂笑,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她,“選娃娃吧。”

長樂繞着一排機器走了一圈,在皮卡丘的黃色機器前停住腳步:“就這個。”

安室擡腿走過去,将兩個購物袋放在機器旁,投幣,機器傳來請開始游戲的提示音。

“先說賭約?”長樂頭抵在游戲機玻璃上,看着安室遙控的夾子停在機器內最好夾的娃娃上方,位置居然還挺正。

“如果你沒夾起來,我要……”長樂指了指安室的唇,又戳了戳自己的臉頰,朝他挑眉。

安室對這個賭注并不意外,剛才長樂狡黠的眼神,早已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得一幹二淨:“如果我夾起來了,我希望長樂從現在起,不再想要還給我多少的事情。”

長樂聽到他的賭注,面上的笑容慢慢轉變為疑惑,似是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安室繼續說道:“我對你好都是因為你值得,不是我希望你能回報我。所以長樂,不要害怕接受。”

長樂差點迷失在安室寵溺又溫柔的眼神裏,原來他在回答她20分鐘前,随便糊弄他的問題。

——“想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明明他知道的,這是當時長樂害怕被戳穿想起藤真的借口。

“你直接和我說,我也會答應你的。”這種小事,其實只要安室說就行,根本不需要玩這種概率性游戲。

“但是你依舊會想買其他的東西送給我。”安室太了解長樂了,他與她兩個月的相處,早已習慣了她的行為模式。

長樂真的很難接受別人對她的好,只要她察覺到對方多付出了一些,那她就會在其他地方補回來。

比如他買單咖啡,長樂隔幾天就會看似無意為他點甜品的外賣送到波洛,連老板與榎本的份,她都會照顧到;比如他買菜做飯,長樂一定會在邊上幫廚,飯後洗碗;再比如他照顧了一晚醉酒的她,第二天長樂就會用合理的理由把車借給他……

這些細節,太多了。

“那你抓吧。”長樂指了下按鈕,示意他按下去,“你的賭約,就算輸了,我也答應你。”

“我不會輸。”安室自信地笑了,輕輕按下按鈕,夾子放下,精準地夾起娃娃。他再往左拍了下遙控杆,夾子随之晃動,那一只皮卡丘随即被甩進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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