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司徒水水手忙腳亂解釋,“我是說你的年齡!沒有別的意思!”

池雨深臉色依舊莫名。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是裴瑜的電話,“水水,我的帽子落在你那兒了,你在家嗎?我去取。”

因着裴瑜的這通電話,司徒水水才得以順理成章地、逃也似的離開了柏山別墅,回了禦景花園。

禦景花園的公寓都是自帶的指紋識別鎖,水水才剛搬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把裴瑜的指紋也輸入系統。

第二天水水起了個大早,匆匆吃了早飯,便離開了家。

低調的黑色邁巴赫已經等在了樓下。

老邢載着水水去公司。

時隔幾日再次來到亮星文創園,卻已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池雨深的公司名叫春水經紀,就設置在天凱娛樂的隔壁。

司徒水水到達春水經紀會議室的時候,裏面已經坐滿了人。

主位上坐着一位幹練的女性,長卷發,穿着西服套裙,不茍言笑。

水水先站在門口跟衆人打了招呼,随即找到唯一的空位坐下,挨着主位。

她剛坐下,主位上的女人就說話了,“主角已經到了,大家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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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水水介紹一下,我是春水經紀的CEO蕭棠,我旁邊這位是經紀人陳梓,依次往下是你以後的助理趙雪,你的司機韓勇;你旁邊是宣傳總監白歌,商務總監溫梨。”說着她看向水水,“暫時會跟你有業務對接的就是這些人,其他的以後慢慢再認識。”

……

議程安排緊湊,會議很高效。

水水先簽了經紀合同,然後陳梓拿出了兩套方案,一套是目前口碑危機的處理策略,一套是水水以後的職業發展規劃。

中午,蕭棠點了外賣,大家圍坐在茶水間一邊吃一邊聊。

水水開了一罐可樂,舉了舉,“今天辛苦大家了,周日還聚過來加班。以後我會好好工作,聽陳姐的話,盡量不給大家添麻煩。”

大家碰了碰飲料,以茶代酒,說了幾句客套話。

蕭棠道,“我昨天仔細看了陳梓的方案,沒什麽問題,可以開始執行了。”

陳梓中等個頭,臉圓圓的,見人就帶着三分笑意,看起來是個非常沒有攻擊性的人。

她點了點頭,“水水的這件事,是個非常典型的公關失敗案例,現在的輿論環境對女藝人很苛刻,網友也特別容易被帶偏,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證據有手段,只要場面鋪起來,很快就能翻盤。”

下午,衆人又一起仔細過了一遍流程,明确了分工。

宣傳總監白歌要去了水水手上的兩份錄音文件,當場轉成視頻,加了字幕,又在重要信息點做了标注。

白歌說,“澄清的文案還得水水自己來寫,寫完交給我,我來潤色。”

于是,水水就當場開了公司配置的電腦,坐下來寫小作文。

事情都安排妥當,已是晚上八點鐘了。

明天周一,還要上班,衆人就直接分頭各回各家。

雖然還沒有工作上的活動安排,但陳梓給司徒水水報了許多課程:演技進修班、舞蹈課程、聲樂課程,都是以後用得上的。

簡單吃了晚飯後,她洗了個澡,換上白色的吊帶睡裙,盤腿坐在客廳地毯上,一邊大聲放着音樂,一邊對着pad仔細查看接下來幾天的日程,期間還跟吳永亮和裴瑜聊了幾句。

Pad上臨時登錄的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來自池雨深。

【開門。】

簡短的兩個字,司徒水水愣了一下,随後奔到卧室随便找了件針織開衫披上,打開了門。

池雨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他今天穿着黑色長大衣,裏面是三件套的墨色西服,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到最後一顆。

男人似是直接從公司趕來的,神色間還殘留了幾分沉靜和不茍言笑。

“你怎麽來了。”水水邊說便把人讓進門。

池雨深的視線卻落在她光着的腳上。

“司徒水水,現在幾月份了?”不冷不熱的聲音。

水水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還扭了扭腳趾,“幹嘛?怎麽了?”

“去穿上襪子。”

水水不動。

“我家有地暖诶,木地板很暖和,你少管閑事。”

池雨深定定地看了她兩秒,而後甩掉皮鞋,徑直走了進去。

水水看着他去往卧室的方向。

她打定主意不管他,自顧自回到客廳地毯上坐下,又随手打開了一包薯片。

不一會兒,池雨深就從卧室出來了,手上拿着毛絨絨的東西。

水水一眼認出來,那是自己在家常穿的厚襪子,她确實是容易手腳冰涼的體質,所以家裏備了很多款居家的厚襪子。

池雨深單膝跪到她面前,垂頭一言不發地拿起她的腳,将襪子給她套上。

他的手很大,一掌就能完全托住她的腳。

腳背的皮膚與他溫熱的手掌相觸,水水才覺察到,自己的腳确實是冰涼的。

于是她沒有再反抗,任憑他動作。

但嘴上卻依然不願意放過他,“池雨深,你現在不是我男朋友了诶,管我那麽多幹嘛。”

池雨深仔細地将襪筒展平,沉沉的嗓音,也聽不出什麽情緒,“确實不是男朋友,但明天開始,我是你老公。”

水水眼看着他手上離譜的動作,沒來得及回他的話,忙去拍他的手,“你幹什麽,這是堆堆襪,不要拉平!”

池雨深停下了,臉色一時間有點精彩。

頓了一秒,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個深色絲絨錦盒,打開,從中拿出一個小巧的東西,而後說,“手給我。”

水水有些愣怔,依言将左手遞給他。

“另一只。”

水水換右手。

溫熱的大手将她的右手托起來,鑽戒便輕輕巧巧地套住了她的無名指。

水水腦子空白了一瞬,原來他是為了這事兒專程過來的。

“……額,我不能戴戒指吧,隐婚吶。”

池雨深沒有理會,又伸出自己的左手,“幫我戴上。”

水水想,罷了罷了,先戴上,出門再取下就得了。

她依樣托住池雨深的手,将對戒的另一只套到他的無名指上。

男款的戒指更寬,更大,更樸素。

池雨深垂眼看着她的動作。

眼前坐着的女孩,頭發用鯊魚夾固定在腦後,臉像白瓷一樣幹淨,濃顏系的長相,即使不化妝也很飽滿,眉毛、眼睫都很濃密,眼眸靈動充滿神采。

此刻那眼眸正上下打量着他。

水水的視線平視着他寬闊、暗含力量感的胸膛,往下是襯衫馬甲勾勒出的勁瘦腰線,三件套的西裝,嚴絲合縫地包裹住他的身體。

再往下是單膝跪着的長腿。

她不得不承認,這具身體有着很強的性吸引力,修長而強壯,包裹在克制的西裝之中,又平添了一絲禁欲的氣質。

“看夠了嗎?”

水水擺出無辜的神情,仰臉看他,“剛戴上戒指,還不讓我看兩眼啦?”

“約了明天上午領證。”池雨深起身,手插兜,俯視着她,“早點起床。”

水水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不愛睡懶覺了。”

“盒子留一個在你這裏,戒指取下來就放進去,不許弄丢了。”

“丢了又能怎麽樣?你不是有錢嘛。”水水怼他。

池雨深默了幾秒,“那你試試。”

語氣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司徒水水起身去推他,“你快走吧,我要睡覺了。”

推了幾下,池雨深卻紋絲不動。

他抓住她的手腕,垂眼看她,“司徒水水。”

以往,他總是叫她的全名,但幾乎每次都是帶着警告意味的。這次卻不同,這一次,仿佛只是為了感受她的名字,在他唇齒間的糾纏。

“從現在起,我希望你能嚴格按照協議做事,在外,不與其他異性有任何越界的關系,在家,和我做恩愛夫妻。”

一字一句,沉沉的,帶着某種正式的意味。

“哦是嘛?恩愛夫妻?”水水挑眉,“那我剛剛看你幾眼怎麽了?恩愛夫妻還不能看哦?”

池雨深默了片刻,而後似有若無地笑了下,略略偏頭,盯住她,“……你還要看哪裏?”

一邊說,一邊将手指摁在扣子上。

“要我脫了衣服繼續看嗎?”

池雨深盯住她,手上動作一直沒有停。

他脫了大衣,解開西服外套和馬甲的扣子,修長的指擰住領帶往下松了松,襯衫扣子也解開了兩顆,隐約露出鎖骨。

水水條件反射抽回手捂住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可是又忍不住從指縫中偷看。

池雨深卻在這時停住了動作。

水水切了一聲,“雷聲大雨點小,怎麽不脫了呀?”

“三年不見,對我的身體有新鮮感了,是嗎?”

水水飛快地瞥了一眼他隐現的胸肌和寬闊的肩膀,沒有說話。

池雨深卻兀自垂頭笑了一聲,很輕,帶着些微嘲弄。

他說,“你有幾斤幾兩,我也很清楚。”

水水疑惑歪頭,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池雨深唇角帶着微微的笑意,“你是葉公好龍。”

他的聲音比剛剛低了幾分,甚至像是情人間的耳語。

但水水一下子聽出了其中惡劣的玩味。

她知道他暗指什麽,無非就是三年前在池家老宅的那次……

她搖了搖頭,想趕走腦海裏浮現的那些讓人心跳加快的回憶。

但事情是她挑起的,池雨深沒有那麽輕易放過她。

他單手拿着長大衣,邁步走近,站定在她面前,垂眸說,“但是”

水水下意識仰頭看他。

只見他眸色暗沉,“我不是。”

水水反應了兩秒,将話語連貫起來,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是葉公好龍。]

潛臺詞很明顯了。

三年前的畫面和現在池雨深站在她身前的場景,不斷在腦海裏沖撞,她一時間有點愣怔,完全失了反應。

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一撩你就上鈎。”水水重新奪回了主動權,“池雨深,你是不是來者不拒呀?”

池雨深對答如流,“只是對你。”

作者有話說:

長嘴了的池雨深,真正雷聲大雨點小的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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