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巴黎煙火:安全感◎
◎巴黎煙火:安全感◎
如池雨深所說的。
那的确是極度快樂的三天三夜。
水水幾乎一直挂在他身上, 衣衫就沒有整齊過。
不分白天黑夜,彼此探索對方的身體。
借着床頭明亮的燈光,她甚至發現了一顆痣。
那是平時絕對不會看到的地方,必須要特意扳上去, 趴在下面挑燈細看, 才能觀察到。
以至于,池雨深本人都不知道這顆痣的存在。
她語含驚奇, “好神奇哦, 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從我的視線角度, ”他倚在床頭,手夾着煙, 懸在煙灰缸上方,“看不到。”
水水點頭,“除非你變.态到,拿着鏡子對着下面照。”
他看着她, “或者, 有小色鬼仔細研究它。”
“我好奇嘛。”她扭着身子拖長尾音撒嬌。
肉量豐盈,随着她的動作晃蕩。
水水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 咬住下唇, 做了決定。
她膝行兩步,跪在他腰側, 挺着上半身,垂眼看他的臉, 用氣音小小聲地問, “你想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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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真是了不得。
或許是這幾天的開發有效, 她的羞恥心統統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是一種近乎“奉獻”的精神, 想把自己的一切送到他手裏,他懷裏,他唇邊。
指間的煙還燃着,池雨深另一手扣着她的後腰,垂眸細看。
距離他的鼻尖只有幾寸。
青色的血管和小小的邊緣凸.起都清晰可見。
夾着煙的那只手收回來,掌心托着。
水水甚至能捕捉到煙絲燃燒的細小聲響,被他唇舌帶來的水聲所掩蓋。
巴黎之行的倒數第二天,他們一起去到了16區的池家宅邸。
宅邸占地面積比北城市郊的莊園還要大一些,進了雕花大門,視線就被森林般的茂密綠樹所占領,沿着車道開了幾分鐘,才看到隐在綠樹和草坪之後的城堡樣建築。
建築內部繁複華麗,幾乎讓人眼暈。
水水一直緊跟在池雨深身後,轉過一道又一道走廊,上了兩層樓,又轉過幾道走廊,這才終于到達了他的卧室。
卧室依舊是套間,更衣間面積比柏山別墅的要大上不少。
水水轉了一圈,“怎麽有這麽多女式的衣服?!”
“給你準備的。”池雨深走過來,“閉上眼睛。”
女孩依言閉上。
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是,“可以睜開了。”
水水睜開眼,就看到一件黑色晚禮服,系帶露背的款式,非常簡約,只在鎖骨處靜靜垂着一顆紅鑽。
天然紅鑽非常稀有,全球1克拉以上的都寥寥可數,而這一顆是5克拉。
不僅如此,這顆紅鑽的淨度達到了if,可以說是自然奇跡,任何珠寶都不能與它相較。
價值連城。
“晚上,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裏?要穿着……穿着這件禮服?”水水被驚得說話都開始磕巴。
“嗯。”池雨深擡腕看表,“你要下樓去做頭發了。”
女孩艱難地啓動回憶思索,“不會是要去什麽舞會吧?”
男人笑而不語。
“難道是因為我跟你吐槽了那個諷刺我的大小姐?”水水過于震驚,“可那個不是名媛舞會麽?我又不是什麽貴族或者富豪的女兒,我怎麽有資格去啊?”
“你是我的妻子。”他攬過她的腰,“這是慈善舞會,今年池家會捐出有史以來最多的錢,我想帶誰就帶誰。”
水水一時失語。
靜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必要吧……”
“有必要。”他不容拒絕,“是我太低調了,一直沒送過你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帶你出席過什麽場合,導致有人520顆鑽石就敢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他順了順她鬓角的發,“我不能讓你受這個委屈。”
“那……”水水想到什麽,“國內的媒體會報道嗎?我會不會太出風頭了。”
“怎麽突然這麽乖?”他笑,“以前不也經常上熱搜嗎。”
“不一樣了。”水水攥着他胸口的襯衫布料,“我跟陳姐商量好了,以後要好好專注自己的職業,不能讓我們這段關系成為我最出名的作品。”
池雨深斂了笑意,沉默。
“陳姐不是跟你說了嗎?她說她已經取得了你的同意。”女孩能感覺到他氣場冷了下來,急道,“你沒同意?”
池雨深撩了下眼皮,淡淡地,“同意了。”他再度看表,“你要去做頭發了。”
“那報道的事……”
“我會處理。”
他轉身就走。
造型團隊已經在一樓的休息室等待許久了。
水水在椅子上坐下。
有翻譯站在一旁,盡職盡責地傳遞雙方需求。
因為剛剛的事,水水心裏還是有點打鼓,從小包裏掏出手機,發消息給陳梓。
陳梓很快回複:
【我會跟媒體們打好招呼,盡量低調處理,你不用擔心。】
水水松了口氣。
一口長氣還沒勻完,就見陳梓又發了消息來:
【倒是你跟深總,是不是要好好聊聊?我感覺他雖然沒有反對我之前的提議,但是我最近不是在推進你四月底之後的行程嘛,遇到很多阻力,我不确定是不是深總做的。但是以我在業內的影響力,不至于有人能動我,除非是某個資方。】
【不要吵架哈,你們抽空坐下來認真聊一下。】
水水打字回複:
【好的,謝謝你陳姐,我會跟他聊聊。】
因為是露背禮服,所以長發需要盤起來,倒是不複雜,但細節處的功夫很多。
造型做了六個多小時,期間還吃了點輕食。
水水再度從休息室裏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距離舞會開始入場,還有一個小時。
車停在主屋門廊前,戴着白手套的司機站在後車門旁等待。
可能是知道她頭一次來,會迷路,所以管家帶着她上樓,準備回到卧室換上禮服。
上樓梯的時候,水水再度收到了陳梓發來的消息,這次很短:
【我剛剛跟深總提了離職。】
她瞳孔地震,連忙撥電話過去,響了幾聲才接通。
“喂,陳姐?發生什麽事了?”
“水水,這事與你無關,我只不過是出于自己的職業道路做的選擇,你放心,我一定選個靠譜的經紀人給你,然後再走。”
“池雨深做了什麽嗎?”
“……他有他的想法。”
陳梓模棱兩可。
挂了電話,水水抓着扶手,跟随管家,回到池雨深的卧室門前。
“少夫人,少爺在房內等着,換完衣服就可以下樓了,車子已經備好。”管家略颔首。
“好的,謝謝你。”
管家離開。
水水站在門前,靜了足足五秒,才擰開門把手。
池雨深雙手插兜站在豎窗前,背對着她。
這間卧室很大,從門口到窗戶距離有些遠。
水水走近了,站在沙發邊,輕輕叫了聲,“池雨深。”
空氣中有淡淡的沉默。
男人轉過身來,看着她,“……該換衣服了。”
水水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已經換好了,優雅紳士的高定西服,打着領結。
他做好了去舞會的準備。
“陳姐辭職了?為什麽?”
她單刀直入。
“與我理念不合。”他語氣極淡。
“你幹涉什麽了嗎?”她鼓足了勇氣,帶着點質問。
池雨深曾經承諾過,不會因為她提的這些要求而不愛她,也不會因此而冷落她。
她此刻已然拿出所有可能不被愛了的可能性,檢驗一下男人承諾的真假。
池雨深不說話,只垂眸看她,眸色似是很平靜。
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你說話呀。”女孩聲線不穩,催促。
男人看了她半晌,終于開口。
“……司徒水水,你到底要什麽?”
“我沒有想要什麽,”女孩被他問得有點茫然,“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你對我哪裏不滿意嗎?”
“沒有啊,”她還是有點沒搞懂,“你只要不幹涉我的事業,就很好。”
“我不幹涉。”
“那陳姐為什麽被你辭退了?”
雖然陳梓用詞委婉,但池雨深一定是表達了讓她走人的意思,否則她不會那麽快直接撂攤子。
“她把你帶壞了。”
“我哪裏壞了?”水水微微提高了聲調,表示不滿。
“那我問你,”男人在沙發上坐下,示意她也坐到對面,他近乎好整以暇,雙腿疊着,不疾不徐地問,“為什麽将我們的感情低調處理?是你的主意還是陳梓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陳姐也同意。”她如實說,拿過一旁的抱枕放在腿上。
池雨深笑了聲,表情和語氣卻沒有任何愉.悅的意思,“你想低調到什麽程度?”
他淡淡地,“從此以後不上熱搜?不引人矚目?不與我去任何公衆場合?”
水水被他問懵了,這男人總是如此,将她穩穩拿捏。
她腦子轉了轉,想起男人教過她的,對話時,不要陷入對方的文字陷阱,不要跟着對方的思路走,要引領着話題去往自己想要的方向。
“……你是因為這件事不高興嗎?”她小心翼翼,試探地使用這個技巧,避開他的問話。
“回答我的問題。”
池雨深聲音幾乎有點冷漠。
呵。
這招對他沒用。
水水噘着嘴巴,“你明顯是不高興了吧?還不讓我問。”
“不要跟我玩這套。”
女孩破罐子破摔,“我的想法就是,盡量低調,不要主動提起我們的感情,也盡量少去公衆場合。”
“為什麽?”他不冷不熱地問。
“我說了呀,我不想讓我和你的感情喧賓奪主,成為我在娛樂圈最大的作品。”她身體前傾,解釋道,“要不然以後別人提起我,就是池家的少夫人,根本不會關注我的演員身份,只會八卦我和你的感情。”
“‘喧賓奪主’。”他淡淡地,重複她的用詞。
兩人對話間,是一陣長過一陣的沉默。
此刻,在幾公裏外豪華的古城堡裏,舞會已經開始入場。
“我不是這個意思。”水水有點無奈,“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麽,不高興?”
“我不同意你的選擇。”
他終于承認了,水水反倒松了口氣,“為什麽呢?”
這次換成她循循善誘了,“高調與否,也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呀。”
以前,池雨深是個極度低調的人。
他從不去任何公衆場合,也從未代表過池家出席任何高規格的酒宴舞會。
就像這次,巴黎名媛舞會,向來有貴族們富豪們選出自家的兒子孫輩,遞交名單,給名媛們做舞伴。
前幾年,池家派的都是池承,池雨深的堂兄。
以至于,有媒體捕風捉影,以為池承會是池家的下一代繼承人。
但池承其實志不在此,他去舞會是為了追女孩。
在長久的沉默中,水水突然想起,上一次她與池雨深提“不能幹涉我事業”的要求時,他未說完的話。
他當時說,“在我們這段關系裏,你永遠掌握着主動權,我只是……”
水水驀地明白了,他未說出來的話是,“我只是沒有安全感。”
想到便說出了口,“池雨深,你是沒有安全感嗎?”
池雨深終于擡眸看她。
“你是希望通過這種高調的方式,獲取安全感嗎?”她急切地尋求他的答案,站了起來,“難道是因為,以前我離開過你,所以你一直沒有安全感?”
男人點了支煙,走回到窗邊。
讓他承認這種事,或許需要給他點時間。
水水沒有再着急,只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手扶着沙發脊背,望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他半靠着窗臺,背對着窗外,垂頭半晌。
“……我是沒有安全感。”
他的聲音有點缥缈。
“但是”
他後半句話沒說完,被水水打斷。
“你要什麽安全感,我都可以給你,願意給你。”她說,“但是你不能幹涉我的事業選擇,這是我的底線。”
她終于硬氣了一回,這也是男人教她的,在對話中,不能放松,不能忘記自己原本的目的。
池雨深無奈地笑了聲。
他微微搖了搖頭,嘆道,“這就是我們唯一的分歧,對嗎?”
“或許是。”
說了太久的話,嘴唇都幹了。
她抿了抿下唇。
窗外夜色朦胧,隐有花香自窗縫中飄進來。
又是一陣靜默。
在這極度的安靜中,突然有什麽東西砰然炸開的聲響。
絢爛的色彩和光芒通過窗戶傾瀉而入。
水水抖了抖,擡眼望出去,發現是煙花。
盛大的瑰麗的光幕在天空中炸開。
似是整個巴黎的夜空都被填滿了,一時間亮如白晝。
她隐約覺得不對勁
半空中好像浮着她的名字。
池雨深沒有回頭看。
他順手在窗臺上的煙灰缸裏碾滅了煙,而後手伸進褲子口袋,掏出一個深紅色錦盒。
男人骨節修.長的手,打開了盒子,裏面躺着一枚碩.大的鑽戒。
“我本來打算,在舞會上跟你求婚。”
池雨深聲音很淡,還有點啞。
女孩完全呆住了。
還沒待她多看兩眼那枚鑽戒,男人又啪地一聲将盒子合上,随手一扔。
錦盒在地毯上滾了兩圈。
“非常遺憾地通知你,這次不能如你所願地低調。”他自嘲似的,鼻腔逸出短促的氣息.
“現在,就在我們站在這裏吵架的時候,全世界所有大城市的LED屏幕上都在滾動播放你的VCR,北城、滬市、濱海,所有我們兩個人一起去過的地方,我們做過愛的地方,都在燃放煙花。”
“煙花之後還有無人機群的表演,池家所有産業的公司、官網,都挂了公告,我會為此給所有員工放一天假。”
“總之,現在,全世界各個地方,所有的人,都在圍觀我們的愛情。”
池雨深又點了支煙。
上一根他幾乎沒有抽,這一根也是一樣,只在他指間靜靜地燃着。
“雖然我們已經領了證,但我想要正式跟你求一次婚,問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畢竟,那結婚證,是我騙來的。”他想起什麽,“領證的當時,你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那結婚證的樣子。”
他又将手伸進另一邊褲子口袋,這次掏出一張紙。
他将紙展開,視線落在其上,“這是我的求婚詞稿子,早就寫好了。”
男人極艱難地笑了笑,“但是,再次非常遺憾地通知你,即使是在求婚詞裏,我也沒有承諾要給你自由,我是要幹涉,幹涉你的一切。”
他單手摁着紙角,“我的求婚詞裏說:我希望你完全屬于我。”
他擡眼看她,“我不要你去拍吻戲,不要你長久地離開我待在劇組裏。這也是我的底線。”
池雨深再次将煙碾滅,把手裏的紙團成一團,扔掉。
他雙手插兜看了她半晌,眸色晦暗。
水水跟他對視着,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池雨深将目光轉開,在地毯上尋到那錦盒,而後他走過去,俯身拾起。
女孩的視線呆呆地追随着他,看他又走回來,而後在她面前站定。
又對視了數秒。
男人單膝跪地,将錦盒打開,擡眸看着她。
“司徒水水,你願意嫁給我嗎?”
作者有話說:
注:本文所有設定架空,文中的名媛舞會與現實中的巴黎名媛舞會無關。
64 番外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