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本就不行,着涼了會更不行的
第23章 你本就不行,着涼了會更不行的。
夭枝将荷花擺好, 繞舟半圈,卻發現不知該怎麽上去。
水中皆是下去容易,上來難, 且她如今并不敢多用仙術, 唯恐天界察覺。
夭枝只能用自己爬, 那水的重量拖着她的衣裳, 叫她根本使不上勁。
夭枝手抓着舟旁,頗費了力氣往上, 她自來犟,自是不信她爬不上去。
她正暗自用勁, 眼前卻一道陰影籠罩下, 宋聽檐俯身而來,伸手到她胳肢窩下, 似抱小孩一般, “擡腳。”
他半截衣袖浸入水中, 靠得特別近。
夭枝見他驟然這麽近,輕易便聞到了他身上的檀木清香, 一時間有些恍惚, 聽着他的話,半個身子都倚在他手上,用力擡起自己的腳,勾上舟檐。
宋聽檐用力将她往上抱起, 夭枝下一刻便被他抱到了舟上。
水裏上來自是難為, 宋聽檐抱着她需得緩緩。
夭枝脫力靠着他, 感覺到他的氣息, 一時松了勁,還真有些累, 她應當将衣裳脫光再下去游,這般上下也都輕松。
夭枝衣裳盡濕,連帶他身上的衣衫也染濕,越顯身姿修長,她看向宋聽檐,“殿下,你力氣倒是不小,瞧着不像不行的人。”
宋聽檐聞言看來,見她這般靠着,白色衣裳浸了水頗有些薄,春衫頗薄将身姿勾勒幾分平日隐于衣下的弧度。
他不着痕跡移開視線,緩聲淡而開口,“起來。”
夭枝慢悠悠起來,不知他怎又不悅了,花不都給他摘了?
一旁下去尋找的侍衛見夭枝回來,便也往這處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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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自來天生地養,往日盆栽時早已習慣了赤.裸立于天地間,自不在意一身濕衣。
宋聽檐看了她一眼,還歪歪斜斜倚着,起身解開玉帶,脫去外衣。
夭枝看着他這般做派,正不解,眼神卻沒移開,她只覺他脫衣衫都很是賞心悅目,總覺與旁人不同,那日在屋檐上她就覺着了,才會一直看着。
她好心提醒道,“你也要下去戲水嗎?這般水涼會傷身子,你本就不行,着涼了會更不行的。”
宋聽檐似懶得理她,擡手扔來衣衫,從頭到腳蓋住了她,似不想看見她的臉。
夭枝将蓋住臉的衣衫揭下,宋聽檐已然坐下喝茶,見她看來,慢悠悠開口,“住口。”
夭枝想說的話硬生生攔在嘴裏,反正他也知道了輕重,不打算下水了,倒也不會加重病情的。
這般回去自然也是狼狽。
且宋聽檐還只着一身白色裏衣,連腰帶都松去。
衆侍衛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都看向了常坻。
皆用眼神示意他,怎得這般不小心,叫殿下被糟蹋成什麽樣了?!
夭枝看着他們眼神來去,一時間只覺這誤會只怕是更深了……
…
宋聽檐的主院很快新立起了院牆,常坻做事倒快,一日裏還時常來此看着她,似乎生怕她跑去偷窺他家殿下沐浴。
把她當什麽人了?
她好歹也是九重天下來的仙官,自是秉公辦事,怎會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她嘆息着收起桌上記錄着宋聽檐每日沐浴的時辰點,有些難過。
她好不容易收集起來的,卻沒用了……
本是想着這被冤了,就不能白白被冤,還不如去看看,卻不想防得這般嚴實。
不過這幾日觀察下來,夭枝倒是輕松了些,畢竟宋聽檐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深沉複雜。
每日裏撫琴品茗、對弈聽雨、焚香侯月,皆是修身養性的事,這樣的人又能城府深到哪裏去?倒不至出什麽大岔子。
就是他心中這個淫.魔托生的印象,讓她如鲠在喉,她實在受不了那些侍衛看見她就一臉驚恐,将衣袍裹了一層又一層。
好似她偷看不了宋聽檐沐浴,就要偷看他們沐浴似的,當真是荒謬至極!
沐浴有什麽好看的,搞得她沒洗過澡一般……
日頭正盛,夭枝睜眼便已是午間,她用過飯後,特意出了府。
街上集市人聲鼎沸,她早就想出來逛逛,如若不是解除了宋聽檐這個危機,她還真沒有心思出來。
夭枝一路逛一路買花盆,什麽好看的、氣派的花盆都買,好在宋聽檐于錢財上向來大方,一應花銷從不需她擔憂,常坻跟着便是個付錢的活兒。
外加……防着她看美男……
常坻在後頭跟着頗為謹慎,顯然擔心她與外人接觸過多。
他是當真聽宋聽檐的話,一路上瞪了不少男子,但凡長得全乎些的,他都要拿劍隔開,看着她一臉防備。
夭枝:“- -”
罷了,她懶得和他計較。
她七彎八拐,最終停在街口的小鋪前頭。
鋪子前頭四五個蒸籠冒着熱煙,清甜的茶香撲面而來。
全是清茶團子。
她特地一路打聽,竟還真讓她找着了,京都買這東西的人不多,甚至連知道的都少之又少。世家貴族又都有專門的廚子,做慣了名菜,這等鄉間小食即便會做,口味也未必正宗。
夭枝買了兩屜,便直接提着回去。
“姑娘若是喜歡吃,讓下面人來買便是,不必親自過來。”常坻看向左右,又拿眼瞪開了一個路過的青年男子。
男子:“?”
夭枝懶得管他,“既是送,當然要親自買才顯得有誠心。”
常坻腳下一頓,有些驚慌,“姑娘一直在府中也沒有接觸外人,這是要送給誰?”
“等擺上桌,你自然就知曉了。”夭枝提着兩屜清茶團,上了馬車。
常坻當即沖車夫揮手,返回府裏。
夭枝進了府中,常坻才放松下來,但還是和一旁侍女一步不離。
夭枝一路越過回廊,直接往主院走去,她走到一半,從懷裏拿出一條帕子,“殿下沒外出罷?”
“沒有。”常坻這才明白過來,“姑娘是要送給殿下?可我們殿下并不會吃這些。”
“那是你不了解你們殿下。”她說着就往書房門口走去。
常坻連忙上前攔,“姑娘留步,我進去通傳。”
“不必了,你家殿下這個時辰應當正在品茶,這清茶團正好可以配他的茶,一道嘗更顯美味。”夭枝直接推開門進去。
常坻頓住了腳,有些意外她竟然記得這般清楚,可見此女子觊觎之心越發深重,他務必得嚴防死守!
夭枝進去以後,書房裏沒有人,這處書房極大,兩邊皆是成排的門,另一側門通湖。
湖面上的風輕輕拂過,泛起層層漣漪,日光照下,湖水越藍。
夭枝出來就見宋聽檐坐在湖中心的廊下,廊下竹簾高高懸起,陽光通透,入目軟榻矮幾,一旁高幾上擺着玉青色碧瓷,遠處長桌擺着一幅字畫半幹,顯然是剛寫的。
遠處湖對岸花樹斜垂水面,偶爾清風拂來,聞之草木清香。
夭枝由遠走近,便看見宋聽檐坐在桌前品茗,頗有閑情雅致。
偶有一陣風拂來,微微拂起他的衣擺,如入畫中,賞心悅目。
夭枝将手中的帕子對折交疊,蒙上眼睛。
身後常坻不太放心地跟着,“殿下,夭枝姑娘要見您。”
宋聽檐聞言轉頭看來,見夭枝蒙着眼睛,神情微惑卻沒有開口問,而是如常道,“不知夭姑娘何事尋我?”
夭枝擡腳走進水榭,淡色繡花鞋踩下極輕,這目不視物行走,于她來說小菜一碟,“今日出外逛逛,看見一小食,特地送來給殿下嘗嘗。”
她平穩走近,準确停在桌子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上桌。
常坻見狀有些緊張,畢竟夭枝有夜間偷窺的前科,難保會不會下點什麽見不得光的藥?
他正要上前去拿夭枝的食盒。
宋聽檐已然放下手中茶盞,示意他退下。
常坻退下後,宋聽檐并沒有出聲說話,夭枝卻能感覺他的視線落在她面上,果然,片刻後,他開了口,“夭姑娘為何蒙着眼?”
自然是為了洗白淫.魔之稱!
她可以沒有道德,但不能沒有臉面!這淫.魔之稱若是傳到山門,村口的那些狗都要笑掉大牙!
夭枝微微平和了心境,面含微笑解釋,“自然是讓殿下放心,我并非冒犯之人,殿下可千萬不要誤會。”她特意重音咬在冒犯二字上,很是強調一番。
宋聽檐似默了一默。
總感覺她是來強調她要冒犯他了。
宋聽檐自沒有太放在心上,“我自然相信姑娘。”
這分明就是安撫之言,他心裏根本不這樣想!
夭枝惱得将食盒打開,卻因為太過用力,沒拿穩盒蓋,直接飛落出去。
盒蓋“啪嗒”一聲掉到另一邊,她當即憑着聲音掉落的地方,準确摸到盒蓋,卻不想和俯身來拿的宋聽檐同時拿起,她當即起身便一頭撞進人懷裏。
他衣上淡淡的檀木清香,許是在此處坐得久了,身上還染上了清甜的茶香氣息,頗為惑人。
她蒙着眼,其他感覺便更加強烈,他身上不同于她,頗有些堅硬,體溫透過衣衫透來,近得讓人呼吸停滞。
周圍很靜,她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夭枝松開盒蓋,退後一步,“可有撞疼了殿下?”
“未曾。”宋聽檐視線落在她的帕子上片刻,倒沒有說什麽,将盒蓋放回桌上。
周遭頗有些安靜,只有湖面上偶爾掠過一聲清脆鳥鳴,打破了這處古怪的氛圍。
食盒裏頭的清甜茶香順着熱氣往上騰去,袅袅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
她憑着剛頭的方向,将食盒輕輕推到他面前,清茶團子一團團圓乎擺在其中,顯得格外可口。
宋聽檐視線落在清茶團子上微微一頓,片刻後,他心中似有意外。
‘清茶團子?’
夭枝聽到他的心聲,自然知道他心中起了疑惑。
可夭枝不怕,凡人是絕對不會想到會有聽心镯此等法器。
“我今日在街上逛着,無意間發現這鄉間小食,小鋪子生意極好,想來味道也地道,便特意買來給殿下嘗一嘗。”
宋聽檐聞言沒有說話,心中卻道,‘好巧。’
夭枝聞言也不擔心,反正他這等理智之人,應當是做夢都不可能猜到她能聽見他的心聲。
果然,片刻的安靜之後,宋聽檐溫和開口,“多謝夭姑娘記挂我。”
夭枝聽見瞬間高興起來,總歸是扭轉了些印象。
“殿下快嘗嘗。”她伸手去拿食盒裏的清茶團子,卻抓到了他的手指,指間傳來溫潤涼意。
是他正要伸手拿。
她下意識一頓,當即收回了手。
宋聽檐見狀便也收回。
她當即又伸手摸向旁邊的茶壺,笑着開口,“我替殿下斟茶……”可同時又碰到了他的手。
這一回是抓得結結實實,掌心觸上他的手,感覺到他節骨分明的手,她下意識一摸,連帶衣袖上的紋路都分外清晰。
原來是他也想斟茶,只不過是想着替她斟茶。
宋聽檐的手頓在原地。
夭枝當即收回手,卻打落放在一旁的盒蓋。
盒蓋“啪嗒”一聲再次落在地上,顯得格外安靜拘束。
這一而再,再而三,連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來故意占人便宜的。
果然片刻的安靜後,宋聽檐笑言,“姑娘還是摘了帕子罷,免得總摸來摸去。”
什麽摸來摸去!
用辭太污蔑了!
夭枝覺得他話裏有話,他必然是意有所指!
她惱得當即摘了手帕,卻不想他就坐在一旁,這般直對上了他的面容。
他眉眼微染溫和笑意,容色惑人至極,似晨間一縷霧氣萦繞山間,似水光霧色流轉于碧玉中般清透,竟是比這盛日下湖面波動的耀眼水光更顯潋滟。
她一時看失了神,回神後當即退後一些,“殿下莫要誤會,只是蒙着眼一時沒了準頭,并不是故意要摸你。”
宋聽檐聞言溫和笑起,拿過茶盞替她斟茶。
夭枝下意識落在他倒茶的手上,果真是很好看,也難免惹人觊觎,他這般養尊處優,想來是沒有一處不好看的。
古話說得好,窗戶紙捅破了就顯得過于直白,就像是她費盡心思造就巧合一般。
宋聽檐唇角微微一彎,似含笑非笑,将茶盞擺到她面前,“夭姑娘坐下說話。”
他顯然沒信。
夭枝欲哭無淚,這下是洗脫不了重色之名了。
宋聽檐微微擡眼,似乎才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镯子,“這新戴的玉镯很是好看,是那日酆大人送的嗎?”
夭枝搖頭,随口胡謅,“是我自己買的。”
宋聽檐似眼含輕惑,“可在烏古族時,我們所有的東西全被搜出來燒了,一路同行也未曾見姑娘買過東西?”
夭枝沒想到他這般心細,她從來都是以衣袖遮掩,未曾露出。
她下意識伸手遮掩腕中的玉镯,可反應過來才想到只是一個玉镯,他又怎麽可能想到什麽。
她思索片刻,竟是找不到可以說買這玉镯的時機,畢竟她今日才自行出府。
說是酆惕送的,最是好說辭,卻不防他先問出來,阻了這說辭,只能含糊道,“是方才在街上等常坻數花盆時瞧見的,見好看便就自己買下了。”
宋聽檐并沒有說話,可下一刻,夭枝卻聽到了他心中慢悠悠的心聲。
‘一個玉镯她為何不說實話?明明幾日前就戴着了。
又是何人給她的,她明明未曾接觸過旁人。’
夭枝聞言心中一凜,不曾想他竟這般心思缜密,連一個無關緊要的玉镯都早早注意到。
她動作莫名有些僵硬,只覺防不勝防,他連随口一問都是試探,叫她如何不緊張?
她下意識慌了神,可宋聽檐偏偏沒有開口再問,她也無法開口解釋。
她暗自等了半響,他竟是真的不開口問,而是拿起食盒中的清茶團子,薄唇微啓咬下,笑着溫和誇贊,“這小食做得很好吃,多謝夭姑娘記挂我。”
他這竟是揭過不提了。
夭枝突然覺着,聽見他心中所想也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她知道他起疑,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宋聽檐吃過之後,心中便欲飲茶。
“渴了罷?”夭枝便拿起茶壺,替他斟茶,“殿下,我們相識這般久,你還這般客氣,倒像是我與殿下未曾交心。”她說着将手中的茶盞遞去。
宋聽檐看着她手中的茶盞,他視線轉而落在她面上,眼中笑問,“若是不交心,你又怎知我如今正需解渴?”
夭枝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頓,她收回視線頗有幾分心虛,“殿下過譽了,我只是覺得這等小食要配茶才美味。”
宋聽檐看着她,‘是嗎?’
他這般說,心中卻疑慮疊起,‘自幼到大,從沒有人能這般清楚地應對我心中所想。’
便是長久跟在他身邊的常坻、老莫二人,都不曾這般清楚他心中所想。
他心中自然還有疑問,況且天家自來只出聰明人,最不喜被人揣摩心意,這心中所思所想都被人揣度到,自然是會生不喜。
不過夭枝并不在意,他便是疑惑也猜不到玉镯的用處。
他疑惑,她也不會少塊肉,讓他分點心也好,就不至于覺着她很是好色,再背那淫.魔之稱。
如今叫他心頭不喜也算好事,這般他每次見着自己,便不至于想起些淫.魔托生,好色之徒,動手動腳,摸來摸去之詞……
樹很滿意。
她将面前的茶一飲而盡,很是歡喜,“殿下慢用,我便先回去了,我還有很多花盆要洗,很忙。”
宋聽檐:“……花盆?”
什麽花盆,要這麽急着回去洗?
說到這個,夭枝很是興奮,她買了很多套屋子,洗幹淨以後在山門可以換着住,如何不興奮?
“我今日逛着市集,有一駱駝商隊經過,是專門賣花盆的,我挑了許多好看的,還沒來得及一一欣賞,如今也還蒙塵,等我洗完了,便邀請你來參觀。”
宋聽檐默了一默,看着她歡喜的樣子難得無言。
尋常姑娘出門閑逛,買的都是绫羅綢緞,步釵胭脂,哪有女子專門買花盆,買花瓶倒也說得過去,花盆就……
真的不怪人殿下匪夷所思,哪家好人出門能只買花盆的。
宋聽檐瞧她這般忙碌,便也不再留她,笑應了她的邀約微微颔首,目送她離開,依舊溫和有禮。
只是看着夭枝出去後,笑才慢慢淡下,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夭枝匆忙回了院子,果然買的花盆已經送到她院子裏,擺了滿院。
她心滿意足,當即準備着手洗花盆。
這差事到如今,她算是頗為滿意,畢竟衣食住行皆是按天家标配,還能肆無忌憚買花盆,比起司命殿的同僚們,她算是待遇極好了。
很多司命下凡辦差,都是風餐露宿,疲憊不堪,沒有報銷。
夭枝将手腕上的玉镯先行摘下,免得洗花盆時磕着碰着。
雖然宋聽檐如今有了些許疑惑,但好歹能确定他溫和無害。
夭枝想着便埋頭洗起花盆,等她一一洗完,已經天色漸晚。
她正要去邀請宋聽檐來參觀她新買的屋子,卻見常坻急匆匆迎面而來。
她邁出去的步子有些疑惑,“着急忙慌做甚,我又沒有要去偷看你們殿下沐浴。”
常坻卻是面色凝重,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姑娘可有辦法救殿下?”
夭枝神情微怔,“發生了何事,白日裏不是還好好的?”
“殿下白日裏突然被傳召入宮,一直沒有回來,再傳來消息,竟是已經關押于诏獄。”
這般突然,讓夭枝都有些愣神,“是何罪名?”
常坻面色發白,“烏古族的藥有毒,太醫院未曾查出問題,導致太後服下些許便昏迷不醒,陛下盛怒,一幹太醫全被收監,且以殿下辦事不力責問。”
夭枝垂下眼,直接開口,“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命簿所寫,太後與皇帝非親生母子,從來不是同一陣營。若是太後沒被毒死,皇帝震怒還比較合理。
“情況究竟如何我探知不到,只是如今事情鬧大,殿下已在诏獄,還不知究竟要如何處置,這一遭若真是毒藥,陛下必不會顧及殿下的性命。”
常坻說到這處,不安至極,“夭姑娘,你不知道诏獄是個什麽地方,我家殿下從來不曾吃過這般苦頭,多在裏面呆一日就多有一日的危險。
姑娘,你能從烏古族中護着殿下出來,必是能人,請姑娘想想辦法救殿下。殿下生母早已不在,亦沒有母族依靠,太後又昏迷不醒,殿下不是太子,亦不是嫡長,自是孤立無援,事出突然,我根本無法聽殿下交代,如今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夭枝聞言陷入沉默,這話倒是對的,宋聽檐這般金尊玉貴的難養玩意兒,在诏獄中只怕難以存活。
太後垂簾聽政太久,到如今都手握母族兵權,皇帝鐵血手腕,雖然攬回皇位,但兵權難收,疑心又極重,對于親近的兒子都未必有多看重,更何況是宋聽檐這般不受寵的兒子,這無妄之災恐怕是難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