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 10 章
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郗時一直很規矩,他還以為郗時打消念頭了,沒承想,大少爺還惦記着他的屁股。
鐘遇宵很納悶,他看起來像受嗎?
“欺負我?”鐘遇宵雙手撐在身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從來沒把郗時納入可考慮的床伴範圍裏,大少爺長得好看,但不是他的菜。
鐘遇宵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他只是把郗時當成生活中的解悶樂子,除了逗一逗以外,從來都抱着欣賞的目光看待對方,不沾情·色。
但郗時想上他。
鐘遇宵輕哂:“就憑你?”
他明明坐在床上,和站着的郗時有極大的高度差,但氣場卻有兩米高,絲毫不落下風。
“我怎麽了?”郗時自信爆棚,對自己相當滿意,“我器大活好,長得帥,還有錢,別人想上我的床我還不讓呢。”
“我只做上面的。”
“……”
艹,撞號了!
郗時臉上寫滿了震驚,鐘遇宵好氣又好笑:“看不出來我是1?”
坦白說,看得出來,鐘遇宵那身材,那過度發育的部位,不當1可惜了。
但是——這不影響他想上鐘遇宵。
郗時是喜歡就要得到手的性格,他對鐘遇宵動了念,只管牟足了勁把人往床上拐,至于鐘遇宵是1是0,他并不在意。
反正上了他的床,都要被他艹。
“你是1,也不影響被我欺負。”郗時理直氣壯,“我的技術非常好,興許你跟我上過床後就不想做1了。”
“……”
你TM真是油鹽不進。
鐘遇宵頭疼,打他主意的人不少,但想上他的人不多,明目張膽跑到他面前大放厥詞的更是沒幾個。
要不是郗時的身份特殊,這人現在就被他摁着狠揍了。
“我對你沒興趣。”
這話耳熟,以往都是他對別人說的,頭一回聽到別人對他說。
心情挺複雜的,郗時咂摸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确實挺渣,被他傷過的人能擠滿盤山公路,那些人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想法?
艹,昏了頭了,別人怎麽想關他什麽事。
鐘遇宵話鋒一轉:“不過你要是躺平,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上你一次,興許你食髓知味,就習慣做0了。”
“……”
這話又被抛了回來,郗時品出了他話裏的諷刺。
讨論無果,兩人之間剛有所緩和的氣氛冷了下來。
這事本質上跟求歡被拒沒區別,雖然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但對郗時的打擊很大。
晚上比賽的時候,大少爺默不作聲地上了車,鐘遇宵猶豫不決。
車門突然從裏面打開,郗時的語氣不怎麽好:“怕了?”
鐘遇宵幹脆利落地上了車。
敢把命交到他手上,怎麽就不願意讓他艹一次?郗時暗自嘀咕,書呆子就是死板,不懂變通,不解風情,沒有情趣……千言萬語彙成兩個字——煩人!
還不到比賽的時間,場地上停着零星的幾輛車,郗時這輛車是特地從國外訂的,一出現就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嚯,這車酷!”
“錢堆出來的能不酷嗎,這車少說得上千萬。”
“千萬?這是上個月國外剛出的新款,看樣子經過改裝了,沒大幾千萬拿不下來。”
“這誰的車?”
“今晚的比賽時少也會參加,聽說他特地提了新車。”
“哪個時少?”
“郗家那個老二,他哥是郗大少,郗時。”
盤山公路上,一輛藍色的跑車急速行駛,遠光燈射出幾十米遠。
“時少,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帶你去飙車。”
“你還會飙車?”男生眼睛一亮,“早就聽說郗大少飙車很厲害,他是你哥,是他教的你嗎?”
時成澤冷笑一聲,單手握着方向盤,勾着男生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吻:“他教我?寶貝,我可比他厲害多了。”
金色的發絲搔在臉上,男生下意識偏了偏頭。
前兩天時成澤突然染了頭發,白金色,說實話這個顏色并不适合他,時成澤的長相算是中等偏上,黑發時很有少年感,金色挑顏,他的膚色不搭,染發後顏值不增反降。
也不知道時成澤是吃錯了什麽藥,為什麽突然染頭發了。
男生眼睛一轉,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臉,說起來,郗大少也是金發,不過他一頭金發帥多了,像是神話中的太陽神,俊美又性感。
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怎麽顏值差那麽多?
車子一路開上山,遠遠就看到賽場上聚集的人,十分鐘後就是比賽開始的時間,其他人都到了,時成澤興奮地吹了個口哨,一個急剎,車子穩穩地停下。
萬衆矚目,這個出場才配得上他。
男生看他無動于衷,不解道:“不下車嗎?”
遠光燈一直沒關,超跑搭配的車燈照射範圍更廣,時成澤敲了敲方向盤,他剛提的新車,已經能夠想象到其他人豔羨的反應了。
“艹!”
郗時本來就煩躁,頓時火上心頭,那輛車停在十米之外,遠方燈差不多正對着他,這TM擺明是在挑釁。
大少爺氣勢洶洶地下了車,白光照耀下,一頭綠毛無比惹眼。
如果把賽車圈子類比成娛樂圈,那郗時就是圈子裏的頂流,玩得瘋,技術好,再加上那副一眼就讓人忘不掉的妖孽長相,在場的人大多數都認識他。
少部分沒見過他的人也一定聽說過他的名字。
是以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郗大少”,随後議論聲就叽叽喳喳的響個不停。
“是郗時!郗大少!”
“卧槽,他怎麽來了?”
“還用問,擺明了是來參加比賽的。”
“我真是服了,之前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放出來,早知道他參加我也報名了,我TM特別想和他跑一場,輸了也夠吹幾個月了。”
郗時随手抓了一個人:“那車裏是哪個傻逼,連遠光燈都不會關,踏馬來找死的?!”
除了臨時決定參加比賽的郗時以外,其他選手基本上都到了,除了一個人。
人群中傳來微弱的一聲:“是時少。”
“時少?”郗時擰眉,“哪個時少?”
他怎麽沒聽說過。
“你弟弟,時成澤。”
“……”
郗時瞬間收斂了表情,眉眼下壓,他轉身回了車上:“鐘二,下車。”
身上那股子浪蕩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冷意,戾氣難解。
鐘遇宵怔了一瞬,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的郗時,像只狼崽子一樣,腿瘸了還兇狠得緊,拎着拐杖死命揍人,又兇又猛。
“發生什麽事了?”
他剛剛沒下車,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再說最後一遍,下車。”郗時咬着牙,眼底淬滿了鋒銳,他從始至終都盯着前方,仿佛對面有仇人一樣。
鐘遇宵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握住他的手腕:“郗時,冷靜一點。”
郗時瞄了下他的手,沒掙開,只是揚了揚下巴:“看到前面那輛車了嗎?等下我會直接撞上去,你要是不下車,我可保證不了你的安全。”
郗時的脾氣不好,但也不至于被遠光燈晃了一下就發瘋。
鐘遇宵沉默幾秒,收回手,檢查了一下安全帶:“撞吧。”
郗時:“?”
“看什麽,不是你說的嗎,咱倆現在是一張床上的合作夥伴,你撞車我逃命算什麽。”鐘遇宵抿了抿唇,“我接受協議離婚,不接受喪偶。”
“……”
艹。
郗時抹了把臉,突然道:“那開遠光燈的傻逼是時成澤。”
時成澤?
姓時。
鐘遇宵想了一下,問道:“是你的生物學父親嗎?”
他沒有關注過郗家的八卦,對郗時的了解也僅限于鐘知禮發來的資料,以及他媽的描述。他媽對郗時的父親評價奇差,提起這個人都覺得惡心,鐘遇宵也對對方沒有好感。
還整出個生物學父親……不得不說,鐘遇宵這形容讓郗時很滿意,他和時峰盛之間除了血緣以外沒有其他關系。
但是,鐘二認錯人了,給傻逼擡了輩分。
郗時想罵人,又有點想笑:“你是故意的嗎?時成澤是小三的兒子。”
他從來不承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提起來也只是把對方當成小三的兒子,逼死他媽的兇手之一。
“原來是他啊。”
怪不得郗時想撞上去,畢竟小時候瘸了腿,單腳蹦着都要去揍對方。
鐘遇宵坐正了些,躍躍欲試道:“我準備好了,你可以撞上去了。”
郗時:“……”
“怎麽還不撞?”
你問我,我踏馬去問誰,我本來應該一腳油門撞過去,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死腳莫名其妙就踩不下去了。
郗時心煩意亂,沒好氣道:“撞撞撞,你當在玩碰碰車嗎?”
鐘遇宵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最後郗時也沒撞上去,短短的幾分鐘內,他心裏想了什麽誰也不知道,但那股萦繞在兩人之間的尴尬氣氛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比賽正式開始,人數和提前定下的一樣,臨時加上了一個郗大少,原本的參賽選手裏有一個人退出了。
男生一臉詫異:“時少,為什麽要退賽?”
時成澤咬緊了牙,又想起站在遠光燈下的男人,郗時……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是聽說他要參加比賽,所以特地過來的?
該死!
時成澤的眼神變了又變。
“剛剛那個男人竟然染了綠頭發。”男生回味了一下,明明是有歧義的顏色,但卻出乎意料的帥,“看起來有點眼熟,他是不是一直看着我們來着?”
“滾!”
“時少?”
“你給我滾!”
男生愣住,反應過來後破口大罵:“時成澤,你有病吧!”
車門被重重甩上,時成澤伏在方向盤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他的雙手顫抖不停,就連臉色也蒼白了不少,像被吓壞了。
郗時對比賽場地熟得很,閉着眼睛都能開,從開始就把其他人甩在後面。
發動機的轟鳴聲乘着夜風吹進耳中,盤山公路上,十幾輛車組成一道閃光的色帶,郗時全神貫注,方向盤打來打去,短短半分鐘就過了好幾個彎。
巨大的離心力推得人左右晃動,即使有安全帶也會晃動,鐘遇宵拉緊了車上的扶手。
“怕不怕?”
郗時的速度把控得非常好,利用巧勁兒完成了一個漂亮的甩尾。
他飛快地偏頭看了一眼,映入眼底的是一雙發亮的眸子。
鐘遇宵的外婆是意大利人,他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眼睛是金褐色的,在光線照耀下會更亮,像一塊凝固的茶珀色琥珀。
郗時怔了一秒。
琥珀是一種透明的生物化石,剛剛那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歲月沉澱的奇跡。
幾圈開下來,郗時毫無懸念拿了第一。
車子停了十幾秒,鐘遇宵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确實挺刺激的。”
他有些理解郗時為什麽會喜歡飙車了,這和極限運動的原理差不多,在瀕臨死亡的邊界線上行走,就像踩在高中的鋼絲上,瘋狂,刺激,極具成就感。
坐車的人尚且如此,何況是開車的人了。
腎上腺素過量分泌會帶來令人着迷的快感,和從床上獲得的不同,但同樣令人上瘾。
“哥哥的技術不錯吧?”郗時哼了聲,驕矜道,“還沒盡全力呢。”
怕吓壞乖乖牌,他今晚跑得有所收斂,不然能壓其他車半圈。
“是不錯。”鐘遇宵心念一動,把兜裏的小盒子抛了過去。
郗時不明所以:“這是什麽?”
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枚戒指,光滑版面的戒圈,內側刻着他名字的首字母縮寫——XS。
“祝賀你拿到第一名的禮物。”
鐘遇宵轉了轉手上的同款戒圈,輕笑一聲:“也算是郗哥帶我兜風的報酬。”
郗時心跳過速,頻率比他剛剛握着方向盤在山路上穿梭時還要快。
有錢人能玩的東西很多,股票、珠寶、古董……像他,玩車玩男人,郗時自認為天下第一牛逼,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有種人更能耐。
像鐘二,他TM玩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