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 11 章

比賽結束後有慶功宴,今晚的規格格外高,俱樂部的老板親自來接郗時,看到車上的鐘遇宵後,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挺帥,但氣質太冷峻,不像是郗時會喜歡的類型。

“果然你一出馬就是第一,不過今晚的速度慢了,是不是這車沒經過磨合?”

郗時的胳膊搭在車門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車上有人,再快就把他甩出去了。”

合着不是車的問題,而是大少爺有意為之,老板暗中打量鐘遇宵,猜測他和郗時的關系:“頭一回見你擔心車上其他人的安危。”

“他可不是其他人。”

老板怔愣,一抹亮色映入眼簾,他定睛一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郗時手上戴的是……戒指?!

“那是什麽人?”

郗時無心解釋。

說鐘遇宵是他的結婚對象吧,他們是假結婚,說鐘遇宵和他沒關系吧,他們又确實領了證,總之怎麽介紹都不合适。

索性不介紹。

“管那麽多,你要是閑得慌就去擦車。”郗時下了車。

鐘遇宵看了眼手機:“這裏能打車嗎?快十點了,我要回家。”

“回家?”

鐘家有門禁?

不對,鐘遇宵和他領證了,他倆現在住一起,家裏沒有規定必須幾點回去。

鐘遇宵善解人意道:“你玩你的,給我打個車就行。”

他剛剛收到霖城大學發來的課表,上鑒賞史的老師生病住院了,把他的選修課往前調了,明天上午有他的課,他得提前回去熟悉一下課本,備備課。

至于郗時,愛留在這裏就留下玩,就算沒有約法三章,他也不會擅自幹涉破壞對方的生活節奏。

這話不知怎麽惹到了郗時,他沉下眉眼,似乎有些不悅,但什麽也沒說,轉身又上了車。

老板吓了一跳,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郗大少,怎麽又上車了?”

“不玩了,回家。”

郗時發動車子。

鐘遇宵略有些驚訝:“我沒有要讓你送我回去的意思。”

“老子自己想回家休息,行不行?”

行,當然行。

免費的司機不用白不用。

回程路上,郗時開得很快,鐘遇宵看出他在生氣,但他想不通自己哪裏又惹到了這位大少爺。

對方像一只嬌氣難養的緬因貓,長相漂亮,脾氣差,經常莫名其妙就生氣。

到了樓下,郗時沒有下車:“密碼是0221。”

丢下這一句話後,他就開車離開了。

車子呼嘯而去,鐘遇宵吃了一嘴的尾氣,忍不住罵道:“狗脾氣。”

欠收拾。

-

酒吧。

郗時端着杯子,一飲而盡:“倒滿。”

尤嘉煜沖酒保揮揮手,接過酒瓶,往他杯子裏倒了一個杯底。

褐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折射出深沉的光暈,郗時晃了晃杯子,冰塊碰撞到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倒滿。”

“還沒到深夜,你就來買醉了?”

郗時瞥了他一眼,奪過酒瓶:“買你大爺。”

“……”

說話這麽沖,吃炸藥了?

等他倒完酒,尤嘉煜拿過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沒大爺,要不你把我爹買了吧,你這一結婚,他整天念叨我。”

這酒吧他倆常來,存了不少酒。

“說說吧,鐘二又怎麽惹你了。”

郗時動作一頓:“你怎麽知道是他惹我?”

尤嘉煜心說祖宗,一個周你把我叫出來三次,每次都是說鐘二的事,不是他還能是誰。

“我猜的。”尤嘉煜抖了抖腿,他倆今天坐的吧臺,高腳凳沒卡座舒服,“前兩天你還說你拿捏住鐘二了,怎麽,剛領證,他就跟你翻臉了?”

“沒翻臉。”

但跟翻臉差不多。

郗時又喝了口酒,過了冰的酒液沁涼,入口後回味甘辣,像某人一樣,初見溫和,細品又辣又烈。

“他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他對書呆子無感,可鐘二總讓他心癢癢,可見鐘遇宵不是正經的書呆子。

尤嘉煜自覺充當捧哏,給他遞話茬:“哪裏不一樣?”

“他……”郗時呼出一口辛辣的涼氣,琢磨了一下,評價道,“他看起來很好艹。”

不僅僅是身材,很多方面,他說不明白,尤其是鐘遇宵讓他撞上去,送他戒指的時候,他想艹對方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但鐘遇宵對他沒想法,還讓他自己玩自己的。

郗時轉了轉戒指,戒圈貼在無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

尤嘉煜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很好什麽?

好艹???

“你發燒了?”

“……”

郗時拍開他伸過來的手,尤嘉煜眨了眨眼,改口道:“不是發燒,那就是發騷了,你想艹鐘二,想艹你原本看不上,準備找個合适的時機踹掉的聯姻對象……郗時,郗大少,你堕落了,你屈服于包辦婚姻了!鐘二到底給你喂了什麽迷魂藥?!”

“……”

郗時一腳踹在他腿上。

“我剛買的褲子!!”尤嘉煜看着小腿上的黑鞋印,差點一頭昏過去。

“挺好,省得你發騷。”

“……”

“啊啊啊郗時,賠我褲子!”尤嘉煜怒火攻心,朝他撲了過去。

“別動!”

郗時拿起手機,看着屏幕上跳出來的消息提醒。

【Night發來一條消息】

鐘遇宵主動給他發了消息。

顧不上搭理尤嘉煜,郗時想也沒想一腳踹開他,立馬解鎖手機。

是張圖片,拍的是今天剛買的床。

郗時呼吸一緊,心潮澎湃,鐘遇宵發床的照片給他幹什麽?床的照片,床照……是暗示他想拍床照嗎?

是吧是吧是吧?!

尤嘉煜低頭看了看褲子,上面又多了一個鞋印,他嘆了口氣,徹底沒脾氣了,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郗時那狗脾氣只能順毛捋。

“你看什麽呢?”

郗時眼疾手快撤回手機,笑容甜蜜:“你猜。”

尤嘉煜翻了個白眼,我猜你大爺!

“鐘二給我發消息了,讓我回家。”

這能聽他的嗎?

必然不能啊!

按照郗時的狗脾氣,應該直接開罵,讓他滾,別管老子的事。

尤嘉煜腦補好了劇本,可郗時的反應卻和他想的截然不同,大少爺當即站起身,人模狗樣地整了整衣袖:“深夜買醉是孤家寡人才會做的事,而你,我的朋友,你就是純正的孤家寡人。”

尤嘉煜:“……”

尤嘉煜:“???”

郗時一掃頹勢,滿面春風得意,美滋滋道:“酒錢記我賬上,你慢慢喝。”

尤嘉煜一臉懵逼,不是,這什麽情況?

“你要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

話音戛然而止,郗時看着手機屏幕,笑容逐漸消失。

[Night:沒有衣櫃,衣帽間能分我半個嗎?]

不是邀請,沒有暗示,純粹是他想多了。

鐘遇宵放下手機,将書和電腦收好。

他洗完澡後才發現沒收拾衣服,卧室裏沒有衣櫃,衣服長時間塞在行李箱裏會壓皺。

之前郗時帶他參觀過房子,主卧裏連着一個衣帽間,挺大,足夠放兩個人的衣物。

就是不知道大少爺願不願意和他共享。

等了一會兒還沒收到回複,鐘遇宵估摸着郗時可能沒看到消息,準備打個電話,忽然看到一行字。

對方正在輸入中……

原來看到了。

鐘遇宵又等了三分鐘,消息還沒發過來。

又不是小作文,磨磨蹭蹭這麽久都編輯不完。

[Night:你的手斷了?]

[XS:?]

鐘遇宵動了動手指,給郗時改了個備注。

[Night:一直正在輸入,你是手斷了打不了字,還是不願意?]

都被他看到了。

一股熱氣湧上頭頂,郗時又羞又惱,腳步一拐,坐回了吧臺前。

“你不是要回家嗎?”

“不回,誰說我要回家。”

尤嘉煜一頭霧水:“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鐘二叫你回家……啧啧啧,你現在不是孤家寡人了,我的朋友,你踏入了婚姻的墳墓,你即将墜入愛河,成為愛情的囚徒。”

“愛情個屁!”

郗時罵罵咧咧,他只是一時色迷心竅,他才不會陷進感情的漩渦。

“回什麽家,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今晚的酒都記你賬上。”

尤嘉煜:“???”

不是,怎麽又記我賬上了?!

[金鑲玉蘿蔔:不分!!!]

[金鑲玉蘿蔔:租金一天一千。]

三個感嘆號将郗時的惱羞成怒诠釋得徹徹底底,鐘遇宵輕笑一聲,湊了個整,給他轉了37w。

[Night:多送你五千,去挂個號,治治手殘的毛病。]

郗時:“……”

艹。

把衣服全都挂好後,鐘遇宵訂了個七點半的鬧鐘,剛準備放下手機,就收到了新的消息。

[金鑲玉蘿蔔:你去主卧睡。]

[Night:?]

[金鑲玉蘿蔔:你那床是剛買的。]

[金鑲玉蘿蔔:一年後分道揚镳,我不想有一個吸甲醛過量而死的前夫。]

[Night:。]

他要如何告訴大少爺,家具城的師傅給了他檢測證書,他們店裏的貨物在出庫之前都會進行甲醛檢測,合格才能送過來。

算了。

鐘遇宵轉身回了主卧。

大少爺一番好意,要是不接受,估計又得惹他生悶氣。

今天生了那麽多次氣,再氣一回,就要炸了。

主卧的大床是2.4m寬的,專門定做的,比他買的床寬了将近一米,兩個大男人在上面翻滾也掉不下來,床墊和床品都是剛換的,大紅喜被散發着喜慶的氣息。

忒紮眼,鐘遇宵被晃得眼睛疼。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幹淨。

鐘遇宵沒有潔癖,但一想到郗時可能帶着小情人在這張床上颠鸾倒鳳過,他看這嶄新的大紅被子和枕頭就順眼了不少。

已經快十一點了,收拾衣服花的時間太多,鐘遇宵立馬關了手機,上床休息。

酒吧裏,郗時一頭霧水,發出了真誠的疑問:“聊天時發一個句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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