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 26 章

雙唇分離, 鐘遇宵往後退了些許。

郗時的口腔濕潤,舌尖上殘留着酒的味道,餘味悠長, 和他今晚喝的不是同一種酒, 但比他的酒更好喝, 甜絲絲的, 加了糖一樣。

讓人喝了還想再喝。

鐘遇宵舔了舔唇, 冠冕堂皇地道歉:“我好像把你的嘴咬出血了, 不好意思。”

嘴上說得好聽, 臉上看不出一點抱歉的樣子。

“看來效果不錯。”

“嗯?”

郗時還懵着, 剛剛大腦宕機, 他連換氣都忘了, 憋得臉通紅, 胸腔裏浸滿了灼熱的喘息,就連眼底浮着一層生理性淚水。

本來就精致的面容, 在酒吧特地調試過的燈光照射下,看起來更加動人心魄了。

鐘遇宵的眸色深了幾分, 他托起郗時的臉,拇指按在濕潤的唇瓣上, 動作輕柔,小心翼翼,親昵得仿佛他們是一對恩愛伴侶。

腫了。

被他親腫的。

接吻時的郗時喪失了所有主動權,乖得像沒有脾氣的溫順貓崽, 任人揉捏,就連腹部這種敏感的要害都會向他袒露。

只有他見過這樣的郗時。

鐘遇宵的占有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被郗時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所取悅,喉結滾動, 滑出點笑意:“你沒有暈。”

蹲牆角的尤嘉煜拍着大腿,疑惑低語:“奇了怪了,心理障礙還分人的嗎?”

“什麽心理障礙?”

“就是郗時的……”

尤嘉煜突然反應過來,把許臨風充滿好奇的臉推開:“關你什麽事。”

許臨風不服氣:“我和Night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是鐘遇宵的朋友,尤嘉煜是郗時的朋友,都是對象的朋友,鐘遇宵對尤嘉煜客客氣氣,郗時對他的态度就不怎麽地了。

剛剛還陰陽怪氣地罵他沒腦子!

許臨風委屈,許臨風不服,他要争取身為朋友應有的權益:“你不告訴我,我就去找Night告狀,告訴他你知道郗時的小秘密。”

“……”

“Night脾氣不好,你給他戴綠帽子,肯定會被他揍死。”

诶诶诶,怎麽就變成他給鐘遇宵戴綠帽子了?

這話可不興說。

尤嘉煜連忙捂住他的嘴,随口胡謅道:“沒有秘密,就是郗時這人吧,一生氣就愛砸東西,他這回竟然沒砸,我有點驚訝。”

許臨風拍開他的手,滿臉無語:“這算什麽心理障礙?”

砸個東西罷了,他還以為郗時身患不可言說的隐疾。

砸壞了就賠,晨曦國際是上市公司,郗時現在的身家保守估計得有幾十億,就算把這一整條街都砸了他也賠得起。

長得帥,還有錢,全天下的好事怎麽都他媽讓郗時給占了?

“你和鐘二認識多久了?”

“認識十幾年了,不過是五六年前才熟起來的。”

尤嘉煜算了算時間,五六年,差不多是鐘遇宵在國外待的時間:“那你很了解他喽?”

“當然。”要說對鐘遇宵的了解,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許臨風橫了他一眼,“怎麽,你想知道他的事情?”

尤嘉煜點點頭。

他對鐘遇宵沒興趣,但他對郗時喜歡的人感興趣,從郗時對鐘遇宵的上心程度來推算,日後他們少不了要打交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尤嘉煜決定提前做好準備:“鐘二以前喜歡過什麽人嗎?”

“他的床伴不少,但要說喜歡……”

鐘遇宵從來不哄人,和床伴之間連虛情假意都欠奉,幾乎每個和他約過的人對他的評價都會提到兩個字——薄情。

他似乎天生就不會愛人。

許臨風話鋒一轉:“這是Night的私事,你要是好奇,不如直接去問他。”

尤嘉煜:“……”

“我知道你想幫郗時打探消息,但是吧,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皇帝都不急,你個太監急什麽?”

許臨風在國外口無遮攔慣了,壓根沒發覺話裏有歧義,他拍拍尤嘉煜的肩,衷心建議道:“別和郗時走得太近。”

鐘遇宵雖然薄情,但占有欲格外強,什麽東西,亦或者是人,上頭的時候他連碰都不會讓別人碰。

現在鐘遇宵對郗時很上頭,且上頭程度遠超從前。

“尤其是在Night面前。”

尤嘉煜不置可否,朝酒吧二樓努努嘴:“老板在辦公室裏,你可以去結賬了。”

話題跳得太快,許臨風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皺眉:“結什麽賬?”

“地上那堆砸了的酒,還有清場的損失。”尤嘉煜學着他之前的動作,也拍拍他的肩,“有時候皇帝不急,太監也該主動分憂,既然你是鐘二的好朋友,那就去把賬結了吧。”

許臨風大驚:“酒明明是郗時砸的,場子也不是我讓清的。”

他倒不在意花幾個錢,以往他和鐘遇宵出去也沒少搶着結賬,但今晚這事和他又沒有關系,他憑什麽要當冤大頭。

“那是誰把鐘二帶來這裏的?又是誰給他安排舞男的?”

“……”

許臨風灰溜溜地去買單了。

尤嘉煜的心氣這才順了,想了想,遠遠地喊了聲:“你們親完了嗎?暈了沒有?需要幫忙打120的話,随時開口,我一直在。”

他才不是太監,他起碼是郗時的心腹大臣!

郗時:“……”

你他媽明明是心腹大患,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這情況,他不暈一暈,實在不好收場。

郗時內心痛苦哀嚎,真他媽日了狗了,心理醫生的診斷不可能出錯,以前他也實驗過,連碰一下嘴都不行,怎麽到鐘遇宵這裏就不暈了?

難道鐘遇宵不是正常人,小嘴抹了毒?

啧啧啧,怪不得說出來的話那麽不好聽。

鐘遇宵悶笑,體貼地問道:“要打120嗎?”

郗時:“……”

艹。

他剛剛還和尤嘉煜誇下海口,現在承認鐘遇宵與衆不同,還不如讓他直接暈過去。這還不是最令他頭疼的,真正的問題是鐘遇宵。

他倆竟然親了!

親了,親了……鐘遇宵為什麽要親他?

因為要試試。

試什麽?試他有沒有說謊嗎?

他沒有暈過去,那豈不是證明他不暈嘴,豈不是意味着他說謊了。

郗時頭都大了。

不過親嘴有點爽耶。

就是腿有點軟,腦袋還容易暈乎乎的,像喝醉了一樣,有點丢臉。

下次再親,得換他來主導,這樣丢臉的人就是鐘遇宵了。

郗時在心裏盤算着,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尴尬場面。

宕機了許久的大腦重新恢複運作,短短兩秒內就思索出了對策,郗時眼睛一閉,哆哆嗦嗦:“不好,我我我,我好像要暈了。”

話音剛落,他一頭紮進了鐘遇宵懷裏。

尤嘉煜站得遠,看到他朝鐘遇宵投懷送抱,劃掉,看到他暈過去之後,連忙跑上前。

“诶呀诶呀,完了完了,肯定是受到刺激了,必須立馬送醫院。”他伸手去拉郗時,“放心,我絕不會讓他有事。”

在鐘遇宵看不到的角落,郗時默默沖他比了個OK。

還得是兄弟,有默契。

“我送他去。”

鐘遇宵勾着郗時的肩膀,另一只手抄過他的膝彎,輕輕松松把他打橫抱起:“多謝你的好意,郗時現在是我的合法伴侶,就不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尤嘉煜試圖掙紮。

“可我覺得麻煩。”

鐘遇宵眸光銳利。

尤嘉煜愣住,突然想到許臨風對他的勸告。

郗時一米八多,少說也有一百四五十斤,鐘遇宵抱着他毫不困難,步履輕松,飛快地離開了酒吧。

鐘遇宵打了車,扶着郗時坐在後座上,司機問去哪裏,鐘遇宵沒說去醫院,直接報了住的地址。

艹,鐘遇宵該不會發現他在裝暈了吧?

都怪尤嘉煜,怎麽能讓鐘遇宵把他帶走,郗時在心裏罵罵咧咧。

什麽兄弟,靠不住的東西!

郗時提心吊膽,但他想象中的尴尬場面沒有出現,鐘遇宵一路上都沒說話,到家後規規矩矩地抱着他上了樓。

難道鐘遇宵沒有發現?

郗時心中慶幸,就在這時,一道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

“暈了正好。”

鐘遇宵笑聲低沉,有如惡魔低語,暧昧又惡劣:“方便我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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