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 34 章

“你誤會了, 律師是給郗樂找的,她要和時峰盛離婚。”

郗時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吃癟, 他從來沒見過鐘遇宵露出這種表情。

“我說呢。”鐘遇宵的心落回了肚子裏, 長出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不怕後半輩子硬不起來了。”

郗時:笑容逐漸消失jpg.

經過這麽一遭, 兩人也沒心情在校門口吃東西, 直接去了醫院。

郗時讓助理帶着律師去找郗樂, 時峰盛不在這家醫院, 報道上說兩人是互毆, 但只配了時峰盛的照片, 郗樂來了醫院, 卻沒聽說傷得多重。

“所以昨天晚上我們離開後, 郗樂揍了他一頓?”

“應該是。”

郗樂來見他的時候,帶了一群人。

郗時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昨天晚上時峰盛去酒店幹什麽嗎?”

臨江坊的局散了之後, 時峰盛就獨自驅車去了郊區,那座酒店位置偏僻, 連監控攝像頭都覆蓋不到,時峰盛大半夜跑到這種地方去, 一看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鐘遇宵腦海中冒出一個猜測,微微睜大了眼睛:“該不會是去會奸夫的吧?”

“沒錯,那家酒店是奸夫開的,兩人從大學起就在一起了, 一直沒有斷過聯系。”

起初是迫于世俗的壓力,不敢出櫃, 後來同性婚姻合法了,而時峰盛也傍上了郗悅, 就變成在私下裏偷偷出軌。

就算是移情別戀,郗時也不會這麽像現在這樣痛恨時峰盛,這個男人打從一開始起就沒有付出過真心,郗時對同性的愛情沒有偏見,他自己也是gay,但他打從骨子裏厭惡騙婚的gay。

“這些年時峰盛一直在私下裏補貼奸夫,倒是愛得深沉。”郗時滿臉鄙夷,從手機上找到另一篇報道,“昨晚酒店也被砸了,郗樂應該是發現了奸夫的事。”

郗樂和他媽媽不同,郗悅性格溫柔,連個髒字都不會罵,被時峰盛背叛後也狠不下心指責丈夫和表妹,只會折磨自己。

郗樂則潑辣很多,從小就是不吃虧的個性,發現時峰盛一直在騙她利用她,第一反應就是想辦法報複,兩敗俱傷也要從時峰盛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如果他媽媽像郗樂一樣,或許不會落得一個郁郁寡歡的下場。

“時峰盛被打成這樣都不敢報警,咬緊了是互毆,應該是怕出軌的事抖摟出來。”

不過他做夢都想不到,奸夫的事已經被郗時捅到郗樂面前了。

對此,鐘遇宵只能想到一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猜他知道咱倆套他麻袋的事嗎?”

郗時思索了一下,搖搖頭:“估計也算在郗樂身上了。”

沒多久,律師出來了:“郗先生,郗樂女士托我轉告你,她想見你一面。”

郗時不大想見郗樂,最嚴重的時候,他聽到這個名字都會生理性反胃。

“你說郗樂會不會知道我們昨晚做的事?”鐘遇宵随口道。

郗時皺了下眉頭,郗樂和時峰盛大打出手的時機過于巧妙,說不定真的知道什麽事,再者,徹底做個了結也行:“你和我一起進去?”

現場看戲,鐘遇宵欣然應允。

病房內,郗樂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她果然安然無恙,身上沒有一點傷,只是眼睛有些腫,像是大哭過一場,妝都花了,面容較昨晚更加憔悴了。

看到鐘遇宵後,郗樂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郗時會把他帶進來。

鐘家二少,郗時的聯姻對象,她有所耳聞,對方在國外留學七年,回國之後在霖城大學教書,是圈子裏出了名的青年才俊。

這樣的青年才俊,讓她想起了當初的時峰盛,溫潤如玉,翩翩有禮。

郗樂的眼底浮上一層陰霾:“我有事要跟你說,讓他先出去吧”

郗時拉了張凳子給鐘遇宵:“沒什麽事是他不能聽的。”

他幾乎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鐘遇宵了,哪裏還會在乎郗樂說的那點零零碎碎。

鐘遇宵不得不承認,他被郗時的一句話取悅到了。

郗樂遲疑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你真不愧是郗悅姐的兒子,和她很像。”

郗悅就是一個禁忌,提到她,郗時臉上原本勉強維持的平靜瞬間就被打破了:“你不配叫她姐!”

鐘遇宵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裏勾了一下:“母子自然是相像的,之前遠遠見過時成澤一面,他一見郗時就害怕得逃跑了,你呢——”

鐘遇宵停頓了一下,笑笑,語氣沒什麽溫度:“你要是見到郗悅伯母,會不會怕得逃跑?”

郗樂的表情立馬變了,她咬緊了唇,臉色煞白,倉皇地抓住了被子。

在郗悅剛剛去世的時候,她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夢裏的郗悅渾身是血,靜靜地看着她,問她肚子裏懷的是誰的孩子。

她誠惶誠恐,還私下裏找人做過法事,直到平安生下孩子,情況才逐漸好轉。

昨晚從郗時口中得知時峰盛的真面目後,她久違的又做了噩夢,夢裏的郗悅停留在最美的年紀,眉目如畫,笑着叫她妹妹。

夢醒之後,郗樂大哭了一場,回老宅見了郗崇陽。

“啊,我只是開個玩笑。”鐘遇宵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郗時回握他的手,沖他豎了個大拇指,學習好就是不一樣,鐘老師罵人不帶髒字,溫柔刀直接戳心,輕輕松松就把局勢扭轉了。

怪不得他說不過鐘遇宵。

因為鐘遇宵的插嘴,郗樂的狀态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差了,連氣勢也弱了幾分:“郗時,昨晚的事,我可以幫你扛下來。”

“昨晚什麽事?”郗時渾不在意。

郗樂強撐起一口氣:“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幫你解決時峰盛,和他會帶來的一切麻煩,作為交易,你讓小澤回郗家。”

時成澤是時峰盛和郗樂的孩子,因為郗悅的死,就連郗樂都被郗崇陽怨恨,更不必說她和時峰盛的孽種。

從時成澤出生開始,郗樂就沒有打消把他送到老宅的想法,她想讓時成澤像郗時一樣在郗崇陽身邊長大,然後順理成章的成為郗家的接班人之一。

但郗崇陽從來沒有答應過,更是放話出來,郗家只會有郗時一個接班人。

只要郗時開口,一定能夠說服郗崇陽改變主意。

“回?”仿佛聽到了什麽荒唐的笑話,郗時冷笑,“他姓時,不姓郗,何談回來。”

“他和你同父異母,他是你的親弟弟,憑什麽你是郗家的長孫,他就不能認祖歸宗?!”

郗樂眼神怨毒,她想到了從前,明明她和郗悅都是郗家的女兒,可在衆人眼中,只有郗悅是大小姐,她只能作為郗悅的表妹被人們知道。

憑什麽?

“晨曦國際是我媽和舅舅一起創辦的,郗家自然有我和我兒子的一份,要不是我媽出了意外,你以為你和郗悅能過上現在的日子嗎?”

她歇斯底裏地嘶吼:“這是你們欠我的!”

郗崇陽、郗悅、郗時……郗家的所有人都對不起她!

“沒人欠你什麽。”郗時冷冷地看着她,“晨曦國際創辦之初,姑姥就只擁有20%的股份,在她死後,外公代持,到你成年後,這20%的股份就還給了你。”

“外公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我媽媽處處護你,拿你當親妹妹看待,可你是怎麽做的?”

郗時攥緊了拳頭:“你插足我媽的婚姻,還故意用懷孕的事刺激她,害她流産,害她患上抑郁症,害得她含恨而終!”

郗樂在小三裏,大概也是最惡毒的那種,懷孕的事是她主動透露的。

當時他媽還擔心她未婚先孕會受到別人的非議,想要幫她隐瞞,後來才知道,她一直疼愛的表妹懷的是她老公的孩子。

時成澤是他媽和時峰盛沒分開之前懷上的孩子,是貨真價實的私生子。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松口。

“你怎麽,你怎麽會知道……”郗樂臉色大變。

“怎麽會知道你在和時峰盛結婚前就懷了孕嗎?怎麽會知道我媽流産的真相嗎?”郗時死死地瞪着她,如果不是鐘遇宵一直拉着他的手,他可能會控制不住動手打郗樂,“人在做,天在看,你當真以為編出個早産的謊言,就能瞞天過海嗎?”

時成澤是足月生的孩子,這件事很好調查,郗崇陽不願意見郗樂,是因為他知道時成澤是私生子。

這麽多年來,郗崇陽一直很縱容郗時,對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一概不管,或許在潛意識裏,他也覺得愧對外孫。

“郗樂,如果善惡有報,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郗時無意多說,拉着鐘遇宵就走。

病房門外,時成澤局促地看着他,臉色蒼白,顯然是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哥……”

“別叫我哥。”

郗時眸光冷厲,時成澤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時候被他摁在地上,打得渾身是血的事情,不自覺地瑟縮了下。

回去路上是助理開車,郗時一直看着窗外,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他卻像是被籠罩在陰暗的霧氣中,眼神空茫,眉宇間郁氣缭繞。

鐘遇宵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他致力于發掘郗時身上的不同方面,可此時此刻,卻沒有絲毫欣喜。

“郗總,是回公司還是去哪裏?”助理問道。

郗時默默看向鐘遇宵,後者思索了幾秒,報了個地址:“去雲盛路78號。”

不是回家,不是去公司,也不是去學校。

“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下車後,郗時驚訝地挑了下眉:“拳擊館?”

“嗯哼,我以前練習的地方。”鐘遇宵帶着他進了館內,“這是我哥的熟人開的,我跟他打過招呼了,沒有其他人來打擾。”

換上衣服和護具,兩人來到練習區域,鐘遇宵遞給他一副手套:“打我還是打沙袋?”

“唔?”

“沙袋畢竟比不上真人,我可以勉為其難充當陪練,給你最真實的體驗。”

郗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啧啧,不愧是練習多年的人,鐘遇宵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和他這種在健身房裏花大價錢鍛煉出來的完全不一樣,一看就極具爆發力。

“不跟你打。”

鐘遇宵悶笑:“怕了?”

郗時被戳中了心思,面上不顯,眼睛飛快地轉了一圈,勾起唇角:“怎麽可能,不跟你打,當然是因為我——心疼你啊。”

鐘遇宵:“……”

郗時沖他眨了下眼睛,捏着嗓子喊道:“我最心疼鐘二哥哥了~我要為哥哥癡,為哥哥狂,為鐘二哥哥哐哐撞大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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