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 33 章
第二天一早, 鐘遇宵就騎上他的粉色小電驢,帶着郗時去了霖城大學。
“不會又半路沒電了吧?”郗時憂心忡忡。
“不會。”
鐘遇宵昨晚給許臨風打了電話,許臨風又給賣車的店家打了電話, 店家給的解釋是, 剛買的電動車內有一部分電, 充滿之後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鐘遇宵信誓旦旦:“我讓秦叔充滿電了, 保管不會半路罷工。”
郗時頂着粉色頭盔, 晃了晃憋屈的腿, 拿出了在公司裏的總裁氣勢:“鐘師傅,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再出岔子, 我就要解雇你了。”
鐘遇宵忍着笑, 陪着他演:“是是是, 請郗總放心,我一定會安全把你帶到學校。”
說完這話沒多久, 在第二個紅綠燈路口,他倆就被交警攔住了。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規定, 電動車不允許搭載12周歲以上的人。”
交警打量着郗時,這一看就超過12歲了:“罰款50, 這是單子。”
“……”
鐘遇宵悻悻地掃碼交了罰款,交警盯着,他不敢再帶人,只能推着車和郗時一起離開, 好在這裏距離霖城大學距離不遠,拐個彎就到了。
郗時呵呵一笑:“鐘師傅, 這就是你說的安全到達?”
“沒有發生交通事故,也沒有人身傷亡, 怎麽不算安全呢?”鐘遇宵把罰單給他,自信開口,“你肯定沒有收過這樣的罰單,人生第一次就是跟我一起度過的,郗總,榮幸嗎?”
“……”
他懷疑鐘遇宵在搞黃色,但他沒有證據。
郗時把罰單折了折,裝進口袋裏。
很奇怪,鐘遇宵不說的時候他還沒感覺,這麽一說,他忽然覺得這張罰單具有了收藏價值。
不僅嘴上抹了毒,鐘遇宵這個人就有毒。
一進校園,明顯感受到四面八方投過來的視線,鐘遇宵視若無睹,自從上次下課後,他的照片就被發到了表白牆上,上課下課少不了被目光包圍。
郗時起初還以為是他倆太帥,吸引了別人的關注,慢慢的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些人看的好像不是他,是鐘遇宵。
大少爺眉心緊蹙,再一次懷疑起自己的顏值,他怎麽着也應該和鐘遇宵平分秋色,為什麽會差這麽多?
“我最近變醜了嗎?”
“什麽?”
郗時站在停車棚裏,渾身散發着憂郁氣息:“可能是最近忙于工作,我覺得我被腌入味了,一身……”
他想了想,吐出一個詞:“社畜味。”
他記得公司裏的人就是這樣說的,工作讓他們身上彌漫着淡淡的死氣,那種氣息又被稱為——社畜味。
鐘遇宵噎住,是他對“社畜”這個詞的理解不到位,還是現在社畜的範圍擴大了,連老板也納入其中了?
“我感覺我最近很憔悴,吸引力都下降了。”郗時摘下頭盔,憂傷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年近三十,或許他該像圈子裏的小0學習,找個面膜貼貼。
鐘遇宵想不通他為什麽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如實安慰道:“我覺得你看起來狀态不錯,吸引力也沒有下降,起碼我現在一看到你,就很有感覺。”
“什麽感覺?”郗時下意識朝他身上掃了一眼。
“……揍你的感覺。”
鐘遇宵面無表情,拍了拍他的腦袋:“改天去把你這一頭綠毛染了,看着總感覺我道德敗壞,有出軌的風險。”
郗時想到剛剛那些投向鐘遇宵的視線,鄭重地點點頭:“回去就染。”
這兆頭确實不太好,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多幾個情敵。
講座在大禮堂召開,還沒開始,禮堂裏就坐滿了人,壯觀程度遠超上次課堂。
郗時的右眼皮跳了跳:“我上次見到這麽多學生和老師,還是在高考前的百日誓師大會。”
奇了怪了,他怎麽會和老師搞對象?
鐘遇宵也有些驚訝,聽說過霖城大學的期中講座很隆重,但他沒想到會來這麽多人,怪不得老師們都把這事看得很重。
“沒位子了,你跟我去後臺吧。”
教務處的主任是問過他要不要留位子,但當時他沒想過要帶人來,就回絕了。
郗時咂咂嘴:“鐘老師的人氣太高了,我明明是來看對象出風頭的,整得像是來偷情的。”
鐘遇宵被他一句“對象”甜到,又被一句“偷情”給噎住:“偷情多好,刺激。”
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四目相對,眸光暧昧,郗時笑嘻嘻地點頭:“也是,那我去後臺等鐘老師的寵幸。”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郗時對講座實在不感興趣,就算是他對象站在講臺上,他也提不起精神。
不過臺上的鐘遇宵氣質斐然,拍照的學生數不勝數。郗時摸到了霖城大學的表白牆,保存了好幾張照片。
他正研究着怎麽把照片設置成壁紙,手機上突然跳出了一條新聞資訊。
【晨曦國際董事時某和妻子互毆,雙雙入院,疑似感情破裂】
郗時皺了下眉頭,點開圖片。
照片上的時峰盛被打了碼,但他身上的傷沒有打碼,衣服仍然是昨晚那身,但沾滿了血跡。
他昨晚沒下這麽重的手。
并且,報道上的打人者不是他,是郗樂。
郗時眉心一跳,撥通了郗崇陽的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被接通,接電話的人卻不是郗崇陽,而是管家。
“我外公呢?”
管家沉默了一會兒:“稍等。”
電話那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電話給了郗崇陽,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郗時,怎麽了?”
“外公,我……”郗時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糾結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郗樂和時峰盛的事嗎?”
“嗯。”
郗崇陽嘆了口氣:“昨天晚上,郗樂來見了我一面,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郗時的心提了起來,他直覺,郗崇陽知道時峰盛騙婚的事情了。
但郗崇陽沒有多說,只是吩咐道:“郗樂想要和時峰盛離婚,郗時,你找個律師幫她打官司,婚內出軌,足夠時峰盛淨身出戶了。”
他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很多,原本提及郗樂時的埋怨也消失了。
郗時答應下來,聯系了助理。
講座接近尾聲,禮堂裏的人三三兩兩離開,鐘遇宵收拾東西準備去後臺,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他擡起頭,略有些驚訝:“怎麽是你?”
面容清秀,正是當初在校門口指責他勾引郗時的苗元。
“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你竟然是老師。”
鐘遇宵神色冷淡:“你有什麽事嗎?”
難道郗時還沒和苗元斷幹淨?
鐘遇宵眸光微沉。
“鐘老師,你是1吧?”苗元雙眼亮晶晶的,他上前一步,把一個信封放進了鐘遇宵的兜裏,“上次是我誤會了,今天晚上,老師可以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嗎?”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信封裏裝的應該是一張房卡。
所以這小男生是……看上他了嗎?
“你在做什麽?!”
郗時一個箭步沖過來,他個子高,力氣比身材纖細的苗元大得多,一下子就把苗元從鐘遇宵身邊拽開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一刀兩斷,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他最近和鐘遇宵打得火熱,都快忘記有這麽個人了。
“我最讨厭別人糾纏不清。”
苗元一臉茫然,他只不過是勾搭一下鐘遇宵,怎麽就成了對郗時糾纏不清。
鐘遇宵拽了拽郗時的衣服:“咳,你誤會了。”
“誤會?”郗時疑惑,“他不是來騷擾你的嗎?”
上次苗元就在大庭廣衆之下罵過鐘遇宵,現在竟然不依不饒,在學校裏找茬了,真當他脾氣好嗎?
鐘遇宵神色尴尬:“他來找我不是因為你。”
是騷擾,但不是你以為的那個騷擾。
鐘遇宵把信封遞給他,郗時愣了兩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想約他?”
苗元縮了縮脖子,委委屈屈地點頭:“鐘老師是我喜歡的款。”
他争取幸福有什麽錯嗎?
郗時:“……”
艹。
鐘遇宵忍着笑,把信封還給他:“不好意思,我結婚了。”
苗元呆住,忽然想到什麽,瞳孔緊縮。
圈子裏都傳郗大少也結婚了,浪子回頭,對結婚對象愛得不得了。
“你大概猜到了,沒錯。”鐘遇宵牽起郗時的手,露出同款戒指,“郗時是我的合法伴侶。”
-
離開學校,郗時還是板着臉。
鐘遇宵不敢觸他的眉頭,一個人偷笑,大少爺這輩子怕是沒經歷過這麽丢臉的事情。
就算是他也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
“你想笑就笑吧。”郗時垮着一張臉,生無可戀,“我剛剛一定特別蠢。”
他當初想約苗元,前前後後也送了不少東西,花了一些時間,可鐘遇宵什麽都沒做,就是見了一面,苗元就眼巴巴地來送房卡了。
這還有天理嗎?
郗時壓根就不在意苗元,但苗元跑到鐘遇宵面前來蹦跶,他怎麽想都覺得怄得慌。
最讓郗時無法接受的是,他誤會了當時的情況。
昨晚他嚼着泡泡糖的時候,覺得人這一生絕不可能有比買套錯買成糖更丢臉的事情,但事實證明遠不止如此。
今天,他就遇到了更丢臉的事。
“不蠢,你剛剛吃醋的樣子特別帥。”
鐘遇宵一臉真誠,郗時看着他的眼睛:“真的嗎?”
鐘遇宵沒忍住,笑了聲:“好吧,只有一點點蠢。”
“……”
郗時轉身就走。
鐘遇宵跟在後面,滿面春風,笑意明朗:“一點點蠢不是蠢,是蠢萌,我覺得你非常可愛。”
呵呵。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回去路上不能騎電動車,鐘遇宵打算給秦蘊打電話,被郗時攔住了:“我叫了人過來,先不回去,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校門口,助理等候已久,一見郗時就迎了上來:“郗總,律師已經找好了,打贏過無數離婚官司,是霖城的金牌離婚律師。”
鐘遇宵震驚,鐘遇宵茫然,鐘遇宵大驚失色:“你要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