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013章
西格莉德忘記自己是怎麽落荒而逃的了。
每晚的夢裏都是那火熱的氣息靠近，在額頭一觸即分的感覺。
距離第二場比賽沒多少時間了，聽說哈利還在研究金蛋的秘密，西格莉德躲人躲得很順理成章。
高夢看起來煩心事比她還多，兩個人同時在寝室的時候，嘆氣聲此起彼伏。
“西格莉德，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能力改變一個小說人物的命運，你會去做嗎？”
西格莉德的思緒從空白世界被拉了回來，下意識搖了搖頭說：“嗯？我不理解，你能說詳細一點嗎？”
像是做什麽心理建設似的，高夢猶豫了很久才再次開口：“比如你有一個還算欣賞的小說人物，他命中注定要死亡，現在你有個改變他死亡結局的辦法，但是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因此發生改變……”
“可是未來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啊。”
西格莉德把手裏的書合起來，她心緒雜亂，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高夢的問題難得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未來是因為未知才充滿魅力，我們常說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所以更應該把握當下。”
“我想，夢你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吧，你只是需要我給你一個肯定，那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想做就去做吧，不要讓自己事後後悔。”
“……雖然我也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麽說這麽一個假設。”
說完這些，西格莉德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試圖離開去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同時也留給高夢獨自思考的時間。
結果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高夢毫不留情地吐槽：“說得很酷，輪到你自己的時候也不還是畏畏縮縮。”
西格莉德第一時間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加快了腳步蹿進浴室，開了水龍頭猛猛撲了幾把冷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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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畏縮縮……她在面對哈利的時候有那麽害怕嗎？有那麽明顯嗎？
第二場比賽當天天氣并不明朗，西格莉德意外收到了麥格教授的邀請。
到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才發現不止她一個，和四強勇士相關的人基本都在場。
西格莉德心知肚明自己和其他三個人沒有任何交集，但是要在她和哈利的好友羅恩之間做出選擇，像是一個讓人惴惴不安的笑話。
“教、教授，我不會游泳。”
明明和高夢說道理的時候理直氣壯，可是西格莉德又下意識逃避了。
詢問了一圈之後，敲定了第二場比賽所需要下黑湖的人質們，也是所謂四強勇士的珍寶們。
西格莉德怎麽進來的，又怎麽走了出去，把任何參與的可能性掐斷在了辦公室裏面。
魔法界的未來是怎麽樣的呢，沒有人能知道。
在有退路，可以做選擇的時候，西格莉德總是在躲藏，在試圖規避所有的風險，将風暴中心的人拒之門外，好像拒絕這份喜歡就代表了絕對的安全感。
西格莉德抱着空氣般的安全感圍觀了整場比賽，從哈利入水，到他最後一個從水裏出來。
哈利不僅救了好友羅恩·韋斯萊，也救了和他無關的另一個勇士芙蓉的妹妹。
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勇敢且果斷，善良又有顆包容的心。
他在救世主的光環之外，本身就是一個足夠優秀的人了，其次才是魔法界給予他的所謂肩負的責任。
西格莉德怎麽可能做到不喜歡他，哪怕是躲避也費盡了力氣。
*
最後一場比賽前一天，西格莉德偶然發現高夢在跟蹤塞德裏克。
在告訴好友秋張，和勸誡高夢之間糾結了很久，西格莉德選擇了沉默。
因為她看到了高夢裝作打招呼的同時把東方的符紙按到了塞德裏克的脖頸上，一瞬間就消失的黃色符紙讓西格莉德突然聯想到了高夢那天說的話。
西格莉德從來不懷疑高夢，她很清楚高夢有着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經歷，或許在東方也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是她更知道高夢是個怎麽樣的人。
‘難道最後的比賽有危險，而塞德裏克學長是中招的那個……’
這麽想着，高夢就已經發現了她，撓着頭走到了面前來：“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更好拜托你去做這件事情了。”
“你是不是又要說你們東方預言到了什麽，”西格莉德閉上眼睛，有些無奈地說，“直接告訴我需要做什麽就好。”
同款的黃色符紙落到了西格莉德手心，高夢嚴肅地交代道：“我和哈利·波特不熟，所以要你去把這張符紙貼到他身上，必須貼在肉上等到符紙肉眼看不見為止。”
“明天比賽之前一定要搞定，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尤其是幾個教授，如果不小心被撞見，你就說是惡作劇。”
高夢這麽認真，西格莉德也不敢不好好對待了。
第一步是要找到哈利，這件事情說起來并不簡單，他們除了用餐時間在大廳見過，已經很少單獨相處了。
忐忑地前往了貓頭鷹棚屋。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貓頭鷹棚屋也開始散發一些不太美妙的味道，西格莉德不自覺皺起眉頭，側身躲過一只貓頭鷹的襲擊。
下一秒就撞進了轉角溫暖的懷抱裏。
“嘿。”
“……嘿，哈利。”
他這學期的頭發真的長了許多，西格莉德都能感覺到他那亂糟糟的發絲擦過額頭，似乎還和那個吻一個位置。
“你在看信嗎？”
“哦，是的……哈……”
這個倉促的對話讓兩人聯想到第一次在貓頭鷹棚屋發生的事情，對視了一眼之後忍不住齊齊笑出聲。
哈利舉起空空如也的雙手，“這裏有點味道，你介意和我出去聊嗎？”
“當然不，呃，我是說下去走走也不錯。”
一前一後下了樓梯，西格莉德走在前頭，總是克制不住回頭去看他，而每次回過頭都能對上他的眼睛。
“嗯，最後一場比賽你做好準備了嗎？”
“說實話還沒有，”哈利加快兩步，保持和她并肩前行的速度，“不過我每一場比賽都來不及做準備，我都快習慣了。”
西格莉德：“但你完成得很好啊，大家都這麽認為。”
哈利：“也包括你嗎？”
“……”西格莉德後脖頸的雞皮疙瘩爬起來，某種感覺蹿上了天靈蓋，她有些羞窘地掐了掐自己的小拇指，“大家，就是包括了我。”
繞着林子走了一圈，快要回到城堡裏了，西格莉德摸着藏在褲兜裏的符咒，感覺格外燙手。
偷偷瞄了瞄哈利露在外面的肌膚，他那頭長發完全遮擋了脖頸，除了臉就只剩下手可供選擇。
被千叮咛萬囑咐不要暴露的西格莉德深呼吸了好幾次，在邁進城堡前鼓起了勇氣伸手。
“那、那個，比賽要加油哦。”
等哈利回過神來，西格莉德早就松手跑沒影了。
哈利擡起自己的手，雖然短暫，但是她剛剛确實牽上了他的手，掌心和掌心相貼的時候，像是第一次聽人魚在水下唱歌，又興奮又驚訝。
忍不住看着手心笑起來，哈利終于想明白原來西格莉德也在努力靠近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