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牛角包
第2章 牛角包
“老師，這邊。”
站在不遠處的庫洛洛朝你招手，他身後是一棟破敗的兩層建築，看上去像是荒廢很久了爛尾樓。
“好的，等等我。”
你踩着碎石板緩慢地走着，剛剛答應成為你學生的少年們則輕巧熟練地跳躍，穩穩落在平地上。
扛着“戰利品”的窩金回頭，對着你顫顫巍巍的模樣咧出一口白牙：“老師，你好慢啊。”
飛坦跟着“嘁”了一聲，嘲諷意味十足。
可惡，窩金就算了，飛坦這個小短腿竟然也敢小看你！！
你咬牙學着他們跳了幾步，沿着他們踩過的石板，有驚無險地踩到了堅實的平地上。
庫洛洛和俠客相當給面子地鼓掌：“老師好厲害！”
你對他們這種哄孩子的态度有些臉紅：“我們快走吧，天黑就看不到路了。”
他們的“家”雖然有兩層，但面積并不大，且是沒有粉刷砌磚過的毛坯房，在不甚明亮的傍晚顯得有些陰森。你在俠客的帶領下逛了一圈，參觀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然後心酸地發現家裏除了幾塊破爛的床墊外，連桌椅都沒有。
“俠客。”你叫住拉着你的手往前走的少年。
俠客回頭看你，眼睛彎成兩道翡翠色的月亮：“怎麽啦？”
你：“你知道飛坦在哪嗎？他受傷了，我想去看看他。”
俠客：“應該是一樓吧，他的手骨折了，得想辦法固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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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拉着你下樓，果然看到了在“戰利品”中找棍子的幾人。
窩金找出一塊鏽跡斑斑的鐵片：“這個怎麽樣？”
信長瞥了一眼，又埋頭繼續翻。
庫洛洛搖了搖頭：“這個太大了。”
窩金撇嘴，把鐵片按種類分到鐵制品那一堆裏，繼續翻找還未清理的“戰利品”。
你走到他們身邊，指了指信長腳邊的木棍：“這個不可以嗎？”
雖然長了一點，但總比他們找出來的東西合适。
信長頭也沒擡：“這是武器。”
你聽出來了他的言外之意——這是武器，是和敵人對抗的依仗，比起做固定的直板，讓它做一根可以揮舞的木棍更重要。
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沉默着蹲下，和他們一起翻找起來，可直到你們将所有“戰利品”分門別類，也沒找到合适的東西。
庫洛洛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直接綁了。”
飛坦“嗯”了一聲，利落地脫下身上的黑色長袖，準備往手臂上纏。
“等等。”
你走到飛坦旁邊，看着被衣服遮擋、還在往外滲血的道道擦傷直皺眉：“怎麽不上藥？”
“藥？”飛坦想說什麽，卻又只是冷笑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差點忘了，你忍不住懊惱，這裏是流星街，藥品這種東西是奢侈品。
你抓住飛坦的尚能活動的手：“等一下。”
飛坦掙了一下，但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甩開你的手：“幹什麽？”
你：“等我一會兒。”
【十三，你說的商城裏面有藥品嗎？】
一個應有盡有的商城，是你穿越到獵人世界後，系統賦予你的能力。
【有，但需要積分兌換。】
積分是你行走獵人世界唯一的憑仗，除了在商城兌換物品，它更重要的作用是作為動力維持系統的運轉，收取方式則是每天淩晨都會自動扣除一點。
當積分清零時，你就會與系統斷聯，一切由它提供的東西都将無法喚出。
任務、能力……包括十三。
【幫我打開商城吧。】
光幕出現在你眼前，淡藍色的光芒照在衆人臉上，他們卻毫無所感。
你飛速閱讀商城內容，确定了自己要買的東西。
【十三，我要一個B級藥箱。】
【好的，已為您扣除30積分。】
餘額欄數字從300跳為270的瞬間，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從你的掌心溢出，你從商城中兌換的B級藥箱在光芒中逐漸凝聚成型。
手上忽的一重，光芒散去，一個白色的箱子出現在你朝上的掌中。
從光芒在你掌心湧動的瞬間開始，九位少年的視線就沒有從你身上挪開過，離你最近的飛坦更是毛都炸起來了，金色眼眸死死盯着那個印有紅色十字的白色藥箱。
“……這是什麽？”少年清亮的聲音顫抖起來。
你松開飛坦的手腕：“藥箱。”
你打開藥箱，在裏面翻找起清創的藥品，藥品說明是由獵人文寫成的，但你卻能毫無障礙地理解——據十三說，這是你答應成為穿越者後，總局賦予你的特殊能力——你可以看懂任何一種文字，你說的話也會被聽到的人自動轉化為他們能理解的語言。
如果你高考的時候也有這個能力就好了，真是可惜。
等你找出生理鹽水和碘伏，蜘蛛們早就将你團團圍住了。
庫洛洛：“這是你的念能力嗎？”
咦？
原來庫洛洛現在已經知道“念”了啊，他之前稱呼你為“特殊的人”，你還以為他不知道“念”呢。
你一邊處理飛坦的傷口，一邊回答他們的問題：“是哦。”
俠客：“你什麽都能變出來嗎？”
你：“嗯……只能變一些普通的東西啦。”
窩金：“你能變出吃的嗎？”
好問題！
剛剛整理“戰利品”的時候，你們并沒有找到食物，你問起來的時候，富蘭克林還說食物是生存必需品，輪不到他們這種撿最後幾批垃圾的人。
你心疼了一秒自己的錢包，然後在他們期待的眼神中點下了頭：“可以哦。”
信長：“真的假的？！”
芬克斯：“你別吹牛啊！！”
聽着他們帶着驚喜的追問，你心中不免有些驕傲，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真的真的，騙你們幹什麽？”
派克諾妲：“代價呢？”
你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有着金色短發的少女望着你，漂亮的眼睛注視着你：“難道沒有代價嗎？”
現在的蜘蛛雖然還是沒有破殼的狀态，但他們對“念”并不算一無所知，他們模糊地知道，那是一種強大而危險的力量。
你感嘆她的敏銳，嘆息道：“當然有啦。”
派克諾妲追問道：“是什麽？”
她神情認真地看着你，親眼見證過她為旅團犧牲的你知道她是一個相當重感情的人，所以你沒有回答小姑娘的問題，而是高深莫測地眯眼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發。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需要知道。”
哇哦，好軟好滑，比庫洛洛的頭發手感要好一點，看來派克洗頭發比庫洛洛要勤一些！
派克諾妲：“………”
你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和手中的繃帶鬥智鬥勇。
作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你對處理傷口并不擅長，用棉球沾藥塗傷口還能勉強做一下，包紮這種高難動作就很困難了。
看着你給飛坦綁繃帶時生疏的動作，瑪奇十分自然地拿走你手中的繃帶，熟練地為飛坦包好了傷口。
你從箱底部翻出一塊硬質塑料墊板，企圖把它一掰為二，充當夾板，但你的力氣不足以讓你做到這件事，最後還是芬克斯幫你掰開了它。
芬克斯嫌棄地吐槽你：“這都掰不開，念能力者還有你這麽弱的嗎？”
你：“…………”不好意思，給念能力者丢人了。
為了挽回一些老師的威嚴，你調出商城，決定用晚飯挽回學生們的尊重。
【十三，有沒有那種便宜大碗，能讓我們一家十口吃飽的東西？】
【已為您整理出相應物品。】
【哇哦——】
食物比藥品便宜得多，你挑了半天，最後選則了1積分的面包套餐（十個牛角包）和1積分的直飲水（十桶20L的桶裝水）。
【十三，背包可以用嗎？】
背包，系統自帶的儲存空間，免費空間有十立方米，再多就需要積分解鎖了。
【當然可以。】
【那麻煩你幫我把水存進去，只給我一桶就好，】你突然想起藥箱出現的方式，連忙補充道，【對了，水幫我放到地上就行，它太重了，我的手會骨折的。】
【……好的。】
雖然有些冒昧，但你好像聽到了十三的機械音發出了忍笑般的顫抖。
乳白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在九道震驚的是線下，你颠了颠手上裝着牛角包的托盤：“沒騙你們吧？”
濃郁的甜香随着牛角包上蒸騰的熱氣散開，亮晶晶的酥皮充滿新鮮出爐的氣息，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芬克斯最先走向你，毫不客氣地伸手，但還不等他拿到，你就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等等。”
芬克斯皺起淡色的眉：“不能吃？”
窩金和飛坦的臉色也變得不善起來。
你連忙道：“可以吃，但是有個條件。”
飛坦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吧，你要我們做什麽？”
你擡起下巴示意他們看向出現在角落裏的桶裝水：“把水搬過來。”
富蘭克林提起水走到你面前。
“飯前要洗手，不然容易生病哦。”
剛剛摸了那麽多垃圾，直接用手太不衛生了。
你将托盤遞給這個最年長也最沉默的少年，彎腰給桶裝水裝上配套的抽水泵，才對看着你動作的幾人招手道：“愣着幹什麽？快過來排隊洗手啊。”
信長“哈”了一聲：“用這個洗手？”
俠客盯着看不見雜質的水：“這個看上去是可以直接喝的水，真的要用來洗手嗎？”
你當然知道在流星街搞這套很浪費水，但你沒辦法，要是因為吃進髒東西生病了，你就得給他們買藥。藥品太貴了，還是水比較劃算
“當然，”你拍了拍水泵，“快點哦，不然……”
飛坦挑眉：“不然怎麽樣？”
好問題！
你想說“不然沒飯吃”，但又覺得這個威脅對他們來說太嚴重了，而且容易讓他們覺得不安，所以你到嘴的話變成了：“不然長不高哦。”
只比最小的瑪奇稍微高一點點的飛坦：“……你！！”
庫洛洛走到桶裝水面前，伸出了他那雙白皙但滿是細小疤痕和老繭的手：“老師，幫我打開一下可以嗎？”
不愧是團長！真是給老師面子！
你笑眯眯地點頭：“好呀。”
有了庫洛洛帶頭，大家都排隊過來洗了下手，雖然能看出某幾位男生十分別扭與敷衍，但你并不是很在意——壞習慣可以慢慢改，你有這個信心。
富蘭克林挨個分完牛角包後，端着盤子走到你面前。
比起年紀尚小的庫洛洛和俠客，已經到了變聲期富蘭克林身形高挑，還未完全發育的骨架已初具來日龐大的雛形。
“老師，”富蘭克林聲音沙啞，“你的。”
說實話，雖然面包數量和你們人數對應，但你沒想到他們真的會給你留——畢竟這是流星街。
或許是因為他們在聽到這是你付出代價換來的食物後，對你也産生了“自己人”的接納心？
雖然現在幻影旅團還未成立，但他們已經将彼此視為可以平分“戰利品”的夥伴了呢。
真是好孩子啊，你滿懷欣慰。
你拿起一塊牛角包，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