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金
第39章 金
“西索！！”
淬着殺意的聲音響在身後，瞬間進入迎敵狀态的西索堪堪躲過破空而來的利刃，劍鋒淩厲，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如果他反應再慢一瞬，無疑會被刺穿心髒。
西索迅速調動念能力退避，但來者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如大雨傾落般細密的劍勢封住他所有的退路，直到西索硬抗住一道穿腹而過的攻擊，才脫離被動的險境，與對手拉開距離。
“團員之間不許內鬥，”西索笑盈盈地擡手捂住傷口，用念止住了血，金色的眼眸望向另一雙同樣璀璨的眼睛，“飛坦。”
“從拿她取樂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是團員，”晚飛坦一步趕來的瑪奇閃現在西索的身後，念力湧動的細線閃過金屬般的寒芒，“而是一個死人了。”
西索當然知道瑪奇口中的“她”是誰，但是那通電話不是還沒說到有關情報的事情，就被瑪奇挂斷了嗎？
“我什麽時候拿她取過樂？”西索攤手，一臉委屈，“就算瑪奇醬讨厭我，也不能用這種罪名污蔑我吧？”
瑪奇臉上本就不善的神色愈發深沉，身上湧動的念力驟然翻騰，拔高了好幾個量級。
哦，差點忘了，西索懊悔地想，無論發生什麽，瑪奇都不可能拿那個女人當談資編瞎話。
西索識趣地改口：“開個玩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這麽做，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讓你誤以為我做了什麽冒犯她的事情。”
從那通電話結束到見到西索，這中間的每一分每一秒，瑪奇都堅定地想要将西索碎屍萬段，可當她真正地見到了西索，卻沒能從對方身上看到任何與謊言有關的端倪——西索沒有撒謊，他确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西索雖然是個瘋子，但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做這種自尋死路的蠢事。
瑪奇勉強冷靜了下來：“那她的聲音為什麽會出現在你打來的電話裏？”
“廢話什麽？”飛坦甩掉劍上的血液，戾氣橫生，“殺了就是。”
瑪奇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冷靜一點，飛坦，至少我們要問清楚他是從哪裏弄來的老師的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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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聲音哪怕短到轉瞬即逝，瑪奇也不會錯認——不是人類僞造或電子生成的聲音，而是你親口說出來的——當初納特希萊爾家配給你的手機裏有着監聽錄音的軟件，十二年前，庫洛洛發現了這件事，并從尤萊亞手中奪回了錄音音頻。
因為這件事，納特希萊爾家還出重金懸賞了幻影旅團的性命，賞金高得令人咋舌，直接問鼎了當時黑市的懸賞榜單，至今仍在前列。
瑪奇本以為西索是用不知道從哪獲得的錄音僞裝了你的聲音，但現在看來，做這件事的人恐怕另有其人。
而且，瑪奇的直覺告訴她，如果不問清楚就殺了西索，她一定會後悔終生的。
西索愣了一下，腦海裏浮現一個荒謬的答案：“你是說，我打給你的電話裏，出現了她的聲音？”
瑪奇點頭：“你的手機還給過誰？或者說，還有誰知道你加入了旅團？”
原來如此，難怪你提起交易時那麽自信，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西索幾乎要忍不住大笑出聲，如果你就是那位主宰着蜘蛛的理智與情感的“老師”，別說是讓庫洛洛應戰，就算是把蜘蛛當狗差遣，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西索翹起嘴角：“給過一個，名為‘安娜’的美麗小姐。”
寒光如閃電般逼近打斷西索未盡的話，但他卻沒有任何躲避的意向，任由細劍穿過心髒，将他釘在地上。
“放心吧，你不會死得輕松的，”飛坦握緊劍柄，擡腳踩在西索的臉上，“先讓你見見自己的舌頭吧。”
飛坦不認為西索知道“安娜”這個名字是因為他真的見過你，畢竟這實在算不上一個秘密，至少在幻影旅團發出去的懸賞裏，就寫有你的名字。
當着他的面，西索竟然還敢輕慢你，飛坦想，看來是迫不及待地想被扒皮抽筋了。
瑪奇仍然站在原處，從她的表情來看，就知道她并不打算阻止飛坦。
這個剛剛還在規勸同伴冷靜的人，被一個名字點燃，燒盡了全部的理智。
“割掉我的舌頭，你就永遠不會知道她在哪裏了。”一張紙條代替撲克牌從指縫間翻出，擋住西索嘴角愈發濃郁的笑意。
飛坦瞳孔緊縮，一片凜冽的金色中倒影出一行熟悉的字跡——“十日後……見”，理應寫有地點的那部分被撕掉了。
細劍因為主人的動搖而微微顫動，攪在心髒裏，帶來無盡的疼痛。
疼痛讓西索愈發興奮，他挑釁般伸出猩紅的舌尖舔過唇角溢出的鮮血：“現在……主動權易手。”
飛坦迅速回頭看向瑪奇：“瑪奇！救人！”
-
【十三，我走不動了。】
你找了塊相對而言比較幹淨的石頭坐下休息，對着一望無際的森林長籲短嘆：“怎麽就被傳到了這種深山老林呢？”
從穿過傳送門到現在，你已經在這個位于貝格羅塞聯合國的森林裏走了兩個小時，期間別說人了，你連個會呼吸的動物都沒見到過一個。
【D級傳送門無法指定目的地，】十三回答了一個官方的答案，又回答了一個十三的答案，【別害怕，系統不會将您傳送到危險程度過高的地方。】
你有氣無力地開口：“對我的生命來說不危險，但對我的腿和腰來說，就非常……”
“啊——！！”一道充斥着驚恐的尖叫聲刺入你的耳膜。
你頓時坐直了身體：“……十三？”
“是人，根據對方的移動速度、移動路線以及生命健康狀态，”十三沉默了兩秒，放棄專業解釋，選了個能讓你最快了解當前情況的說法，“有一位女士正在逃避野獸的追逐，按照系統推演的結果，她會在五分鐘後被追上。”
女士，逃命，野獸。
你迅速提煉關鍵詞，打開了Buff開關：“走吧，十三，我們去英雄救美！”
在十三的技術指導下，你及時趕到追逃現場，用一個利落的直拳打飛了準備進攻的巨熊。
漆黑的獸瞳倒映出你的眉眼，巨熊低吼一聲，一瘸一拐地走向森林深處，消失在你的視野裏。
你松了口氣，解除身上的附加能力，轉身看向那個跌坐在地的紅發女生。
“你沒事吧？”你在她身邊蹲下，發現她的右腳腕扭成了一個反常的角度，“腳扭到了是嗎？”
女生擡起頭看你，漂亮的綠色眼睛裏淚光閃爍，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嗯。”
【伊芙·卡恩，十八歲。】
“別擔心，我會治好你的，不過會有一點兒疼，你能忍一會兒嗎？”因為蜘蛛蛋，你已經很擅長處理這種傷口了，你順着蹲姿跪坐下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右小腿搭到你的大腿上。
伊芙皺着鼻子“嗯”了一聲，帶動了臉上斑駁的雀斑，襯着嬰兒肥的臉頰，像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真是個堅強的女孩，”你習慣性地開口誇贊，一邊發動治愈術一邊順着筋骨的方向扭正她的腳腕，“好了，站起來看看能不能正常走路。”
你扶着伊芙站起來，又帶着她走了幾步。
你：“還疼嗎？”
伊芙搖搖頭：“不疼了，謝謝您。”
你松開伊芙的手，她卻下意識握緊了，不過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冒犯，松手退開一步：“對不起。”
嗚嗚嗚好有禮貌的女生啊！！
飽經大少爺和森林徒步摧殘的你終于見到了一個正常人，幾乎要喜極而泣：“沒關系。我叫安娜，你呢？”
“我叫伊芙，伊芙·卡恩，”伊芙想了一下，欠身道，“很榮幸能夠見到您，女神殿下。”
你眨了眨眼：“……诶？”
還不等你問她是不是認錯了人，十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有人從四點鐘方向過來了，速度很快 ，是念能力者。】
你伸手抓住伊芙的手腕，将她帶到你身後，與從樹上落下的人影對視。
來人穿着寬松的T恤和長褲，蓬松的綠發亂糟糟地堆在頭上，長出青茬的下巴繃得很緊，不過在看清你的面容後又松緩了下來。
對着這張和小傑有着80％相似度的臉，你升不起半分警惕心——這不是金嗎？！！
小傑！！姐姐給你找到爸爸了！！
經過一番交涉，他們知道了你的名字，你也知道了他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為了發掘迪拉威爾斯遺跡，金帶隊深入貝格羅塞聯合國東南部的灰暗森林。伊芙是隊內貝格羅塞古語言專家的學生，十五分鐘前因中了菱葉花的毒，獨自脫離了隊伍，金是來找她的。
至于伊芙口中的“女神殿下”，指的則是迪拉威爾斯王國信奉的“真實女神菲爾娜”，據說菲爾娜女神會庇佑所有出現在她領土之上的生靈，伊芙就是因為你的保護而将你錯認成了女神殿下。
伊芙因為自己的錯認而一直低着頭，耳根連着臉頰紅了一大片。
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你的确和這位女神關系匪淺，她的耳墜還在你的背包裏呢。
金側過頭看你，表情因為你對伊芙的救助顯得頗為溫和，至少沒有很明顯的抵觸情緒：“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從他們口中得知，灰暗森林荒無人煙，被貝格羅塞聯合國列為“不可入之地”，就連獵人協會想帶非獵人的普通人進來，也必須選擇海路。
如此禁地，突然出現一個不知來路的年輕女人，總感覺像是某種怪談裏的橋段。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從背包裏拿出那枚耳墜，轉手遞給金，“也許是被它帶來的吧。”
或許你之所以被送到這個偏遠的森林，就是為了要将女神失落的珍寶物歸原主吧。
金從你手中拿過耳墜，很快認出了它，轉頭對伊芙道：“這是‘誓言’，與你老師手中的‘謊言’是一對。”
你聽不懂他們口中的歷史，于是自覺退出談話，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後走到了營地。
以金為領頭人的考古小隊共有十二人，除了三位專家和他們各自的學生，其他人都是獵人協會在籍的念能力者。
對于你這位“救了伊芙”的好心人，他們表現出極大的熱情，伊芙的老師凱瑟琳還将她摘到的果子塞到了你的懷裏：“非常感謝您的幫助，請務必收下它們。”
你沒有推辭，開心地收下了果子：“謝謝，您太客氣了。”
凱瑟琳微笑着擺擺手，看向金手裏的耳墜：“冒昧打擾，請問安娜小姐您是從哪裏獲得的這枚耳墜呢？我苦尋了十餘年，都沒有找到它的蹤跡。”
“這是我前幾天從一個，嗯，”你想了會兒，還是決定照實說，“賤井塔裏的囚犯手裏獲得的。”
金挑起眉：“前幾天……你是這次獵人考試的考生？”
作為十二地支之一，金自然知道賤井塔被暫時征為了本次考試的試驗場地——你不像獄警，更不像犯人，只可能是考生。
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是的，不過沒考過。”
同為獵人的鄧普斯“哈”了一聲：“治愈系都不給過？他們終于瘋了嗎？”
古建築學專家海倫問到：“治愈系的念能力者很稀有嗎？”
“當然，”鄧普斯指了下你，“加上她，現存的、真正的治愈系念能力者只有兩個人。”
海倫驚嘆不已：“安娜小姐，您可真厲害！”
你有些臉熱：“……謝謝。”
金安慰般拍了拍你的肩：“我可以給你寫推薦信，協會不會拒絕的。”
“謝謝。”你感激道，不敢告訴他們你之所以沒通過考試，是因為自己棄權了。
知道賤井塔是座監獄後，凱瑟琳臉上浮現了濃濃的痛惜之情：“竟然在那種地方……”
你看着她望向耳墜時眼裏明亮的光芒，決定将它送給更需要它的人：“凱瑟琳教授，如果它對你們的學術研究有幫助的話，請您務必收下它。”
剛剛她送你果子時說過的話，被你原話回贈。
“這怎麽行……”凱瑟琳擡高了聲音想要拒絕，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溢出驚喜的笑意。
你笑了笑：“比起在我手裏蒙塵，将它給您才是最好的、不會辜負它和它身後文明的選擇。”
“這，”凱瑟琳還想要再說什麽，可她也知道，如果她現在不接受這枚耳墜，她此後每一天都會後悔，“安娜小姐，我願意支付之前購買‘謊言’時同等的金額、300萬戒尼給您。”
雖然你現在因為伊爾迷的緣故十分缺錢，但并不打算向她要錢——薩次說過，金他們發掘、保護遺跡都是自費進行的，手上不可能有太多餘錢，這三百萬說不定會讓她背上債務。
而且你馬上就要去友克鑫了，只要救回巴特拉的戀人，你就能輕松到賬幾百億，沒必要拿這筆錢。
你搖搖頭：“沒關系的，這本來也不算我的東西，而且，比起錢我更想你們幫我一個忙。”
凱瑟琳看向你的眼神已經完全稱得上感激了，和伊芙叫你“女神殿下”時如出一轍：“您請說，無論是什麽忙我都答應您。”
你：“你們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嗎？我約了人在友克鑫碰面。”
金：“灰暗森林通向外部的路線只有兩條，一條陸路，僅限貝格羅塞聯合國的王族和在籍獵人通行，一條水路，每年只開兩趟，上一趟三天前已經返程了……你約的什麽時候見面？”
你的心涼了半截：“十天後。”
“那就沒辦法了，”金聳了聳肩，“下一趟船七月份才會來。”
你還想着掙紮一下：“能把船叫回來嗎？或者找貝格羅塞聯合國說說情之類的？”
金搖頭道：“船是卡丁國的皇家艦隊，不會聽我們的指揮，至于貝格羅塞聯合國那群老古董，除非你嫁入王族，否則他們絕不會給你特權。”
你心如死灰：“……怎麽這樣。”
金：“別這麽喪氣嘛，爽個約而已，你朋友一定能理解你的。”
你想象了一下西索沒等到你時的表情，更絕望了：“不是朋友……如果沒見到我，他一定把我的頭擰下來的。”
鄧普斯哈哈大笑了兩聲：“不是朋友就更好辦了！金那家夥雖然看着不着調，但他可是很會打架的！肯定能保護你！”
你看向金：“真的嗎？”
金自信地揚起嘴角：“護住你還是很簡單的。”
雖然動漫中沒有正面描述過金的戰鬥力，但他的實力不可能遜色于西索——主角君的爸爸，怎麽想也得是人類前幾吧！！
你放心了。
鄧普斯：“既然不着急走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發掘遺跡？很有趣的哦。”
伊芙和凱瑟琳擡起頭看你，滿臉都是期待。
你剛想答應他們，就想起自己即将告罄的積分——買完D級傳送門後，你只有15積分了。
等到積分清零，十三斷網，你就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十三，我們好像快要交不起你的網費了。】
【您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十三提醒道，【支線任務更新了。】
支線任務欄彈到你眼前——
01.找到迪拉威爾斯遺跡。（10積分）
02.搜集來自除穿越者外不同人類的頭發，每種限提交一次，截止時間為今年的二月二十三日。（2積分）（0/12）
你沉默了。
系統就這麽不想你和蜘蛛們見面嗎？
可你的任務就是改變幻影旅團的命運軌跡啊！！不見面怎麽改變啊，用意念嗎？！
金察覺到你臉色不對：“怎麽了？”
“就算你不答應，我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的，”鄧普斯曲肘捅了一下金的手臂，“金答應你的事情也不會反悔。”
金：“嗯。”
你嘆了口氣，收斂了臉上的郁悶之色：“沒事，我剛剛只是突然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凱瑟琳：“如果是擔心沒有住處的話，我可以給您一些露營裝備。”
伊芙：“還有食物。”
“謝謝你們，”你笑了起來，“如果你們不嫌棄我什麽都不懂的話，我很樂意跟你們一起去看看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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