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貌美小師弟13

第13章 貌美小師弟13

竺晏醒時只覺渾身發冷,脖子上的瘀傷還在隐隐作痛。他撐着身體坐起來,手腕處酸麻不堪,沒忍住“嘶”了一聲,拉開袖子,果然又是一圈圈指痕。

“這麽快就醒了。”殷執也不知去哪染了一身走進殿內,夾雜着不易察覺的血腥味。竺晏還沒完全清醒,被他這樣一激,難受得臉色蒼白。

殷執眉頭緊緊皺起,第一反應便是給眼前人運功,手掌貼上瘦削的背才想起來對方還是修士,自己這一道魔氣打進去,只怕更會壞事。

過了許久,竺晏才算是緩了過來,不着痕跡地躲開殷執猶緊貼着自己的手:“魔尊答應我的事打算何時兌現?”

見對方沉默不語,冷淡的表情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殷執,你說過——”

“真是沒見過你這樣急着找死的。”

話沒說完便被堵在口中,殷執牢牢地捂住他的口鼻。竺晏瀕臨窒息般的嗚咽着,手指無力地抓撓出道道紅痕。直到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殷執才仿佛大發慈悲地松開手。

竺晏渾身顫抖,急促地喘息着呼吸,殷執只冷眼看着,心裏卻不覺得十分暢快。

“別告訴我你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與虎謀皮。”他還是輕輕挑起竺晏臉側淩亂的發絲,幾乎算得上是溫柔地梳理好,“我不喜歡你身上有桓曳的東西,所以暫時不動你,可不代表你能和我這樣放肆。”

殷執扳過竺晏的下巴,逼迫他直視自己嘲諷道:“我不是桓曳,對你沒他那麽體貼。”

原來桓曳對他做的那些,叫體貼?竺晏聞言閉上眼,沒忍住自嘲一笑。殷執愣了一下,卻見他收回表情,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錯覺。

“我懂了。”他整了整淩亂的外衫,語氣平淡,但在殷執聽來格外刺耳。

“甚好。”殷執臉色陰沉地松開他,“你現在這樣,直接修魔和找死無異。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到,就這麽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

想到灼樊找上自己說的那些話,他心底閃過一絲暴戾。

“你就在這殿內,不許擅自離開,待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來找你。”

-

也不知道殷執究竟下了什麽命令,魔界的日子出人意料的平靜。

第二日,關着竺晏的殿外便多了不少魔修,大門緊閉,确保不能動用靈力的他無法踏出一步,殷執自己卻不知道去了哪。

竺晏索性獨自躺在空無一人的大床上,似乎身體過于虛弱,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

【宿主不要管管嗎?】193把系統面板上仙魔兩界幾人近日頻繁變動的坐标給他看,【怎麽看都像要開戰的樣子吧。】

【是啊,怎麽都要開戰,】竺晏眉眼間帶着一絲無聊,戳了戳清鴻的名字【但是人都還沒到齊呢。】

哎?193疑惑地被自家宿主摟着,他卻不再解釋,只是看了眼顯示就在他附近的灼樊笑了笑:【系統商店有個能傳影的道具對吧?】

【記得都錄下來,發給桓曳哦。】

-

括蒼峰後山,桓曳盤膝而坐,終于堅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周身一切都因瘋狂湧動的靈力扭曲毀壞在地。

冷笑一聲,桓曳擦掉唇邊的血跡:“清鴻。”

他的好師尊終于察覺了自己對晏晏做的事,否則也不會在封印中沉寂五年,突然之間瘋了似向外沖擊,就連桓曳也遭遇反噬,甚至無力殺去魔界将竺晏帶回來。

理智告訴桓曳,清鴻到底是曾經仙門的第一人,而若是為了竺晏,即便再對自己深惡痛絕,清鴻也會如聞人楓一般暫時忍耐。

說到底,他們這些人,誰不會呢?

可是——想到将竺晏帶走的殷執,想到對竺晏百般體貼的聞人楓,戾氣在桓曳眼底聚集。為什麽,為什麽這群人總是要在晏晏身邊呢?

心口突然隐隐作痛,桓曳猛地皺眉。

難道是血契?

他勉強分出一絲靈力尋向竺晏,不知是否因為血契的聯系,眼前的景象越發清晰,來自灼樊的威脅傳入耳內——

-

灼樊闖進殿內的一瞬間,竺晏便察覺到了不對。

他只是不能随意動用靈氣,修為卻還在,靈氣和魔力生來對立克制,灼樊絲毫不加收斂的氣息讓他心口陣陣發悶。

“殷執?”竺晏試探開口,見來人不現身也不說話便向殿外跑去,試圖引起外面魔修的注意。

但下一秒,他就被人死死按在地上,緊緊貼着冰冷的地面動彈不得。

竺晏恨極了這樣受制于人的姿勢,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是——灼樊?”

“不錯。”灼樊慢條斯理地揪着他的頭發,将人拉向自己,“怪不得殷執舍不得動手,這樣好看的臉,就連我都心疼了。”

“你們魔修是都喜歡這種無恥的語氣嗎?”竺晏聲音清冷微啞,帶着些不易察覺的喘息。

灼樊眼神越發炙熱:“真好聽的聲音,不妨再罵幾句。”

竺晏:……竟然真有比桓曳還有病的人。

可對方既然趁殷執不在過來,又沒有直接殺了自己,想必另有所圖。

不管所圖究竟為何。

“別怕啊,小美人,我只是想和你談筆交易。”

灼樊依然将人按在地上,不給竺晏掙脫的機會。他倒是不把區區一個金丹期修士放在眼裏,只是純然地欣賞對方被掌控在自己手下的模樣而已。

“我不知道你究竟怎麽把殷執和桓曳都迷得神魂颠倒的,或許真是這張臉也說不定。但殷執能給你的,我也能。”

他湊到竺晏耳邊,聲音陰冷,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只要你告訴我清鴻的軟肋,再幫我殺了這兩人。”

“你想殺了殷執,還想針對玄天宗?”竺晏好像聽到什麽笑話,“就憑你?”

灼樊渾然不在意他的嘲諷,欣賞般地摩挲着手中的發絲:“怎麽會,是憑你。”

“我原本是讓殷執把你交出來,只要我搜了魂,清鴻和玄天宗的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可我沒想到殷執不同意,還砸了我半邊宮殿。這就有意思了,所以我去查了一下。”灼樊指尖輕輕劃過竺晏的側臉,“沒想到你還真有本事。”

“清鴻藏了許久不讓見人的小弟子,和不知何時成為大乘期的桓曳關系難測,就連殷執那家夥都這樣護着。”

灼樊把玩着手中的耳垂:“美人如禍水啊。”

竺晏渾身僵硬。

“殷執大人!”

殿外傳來魔修驚恐的聲音,殷執滿臉怒意。他被灼樊支開,突然覺得事情不對,還未趕回便發現自己殿內有灼樊結界的氣息。

“真遺憾,我還想好好和你聊聊呢。”灼樊低下頭,在身下人頸側輕嗅,“你可以慢慢考慮,可殷執能護住你一次,不代表他次次都能。”

“是選擇我,徹底解決這些和你糾纏不清的人,還是每日等着我随時可能出現在你身上,從你腦子裏掏出來我想要的一切呢?”

殷執破門而入時,灼樊已消失不見,只留竺晏一人在地上。

“你——”怒意之下,他猛地上前去擡起竺晏的手腕,“灼樊人呢?”

“不知道。”

竺晏吃痛悶哼一聲,面無表情地掙脫開,語氣冷漠:“這不是你們魔界嗎,我怎麽知道?”

殷執也清楚自己是在遷怒,竺晏一直在殿內,以灼樊的修為,當真要做什麽他也無能為力。說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可想到灼樊可能會再找上竺晏,殷執心底格外煩躁,他現在算是明白桓曳為什麽會想把這人藏起來了。

竺晏突然笑了,可嘴角勾起,纖長睫羽下的琉璃瞳卻滿是冷意。

“我算是發現了,”他輕聲呢喃,不知究竟在說給誰聽,“桓曳也好,你也罷,都沒什麽區別。”

-

桓曳又吐出一口血,不顧一切地運功按下丹田處撕裂般的疼痛。反噬又如何,運功過度又如何,他已然不在意了。

竺晏輕聲呢喃的話萦繞在他耳邊,心痛綿延而至,對自己的厭惡讓他作嘔。

對啊,他慘然自嘲道,自己和所厭惡的那些人有什麽區別。

如果不是他,竺晏怎麽會連玄天宗都不願回,寧願修魔也要擺脫他種下的血契,又被殷執灼樊逼迫至此。

他比那些人還要活該。

桓曳幾乎是強撐着力氣站起來給聞人楓傳音,轉瞬又出現在斷岳峰北山的石碑外。

再和清鴻這樣不知死活地争鬥下去,反噬只會越發嚴重。若是灼樊真的對竺晏出手,他就是死也不能原諒自己。

他當初因為對竺晏的執念,不顧一切也要将清鴻,如今竟然又是為了竺晏,要把這個人放出來。

真是——自作自受。

不過一會,聞人楓也不明所以地出現在桓曳不遠處,眼中滿是恨意和警惕:“你竟然還敢回來。”

“我回不回來,你又能如何。”桓曳根本不把他的态度放在眼裏,就算遭遇反噬,要制住一個聞人楓還是綽綽有餘。

何況他也不是為了和聞人楓撕破臉來的。

桓曳垂眸道:“清鴻就在此處。”解開封印需得注入足夠的靈力,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總得找個人來多重保障。

“三魔尊均已出關,晏晏在魔界很危險。”他垂眸掩去眼底的不甘,手死死扣在石碑上,不管看到身後的聞人楓有多震驚。

“所以師尊——”桓曳語氣中滿是嘲諷,也不知究竟是為誰,“即便你再想清理門戶,還是等你我聯手,先把晏晏帶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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