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裝畫家06

第24章 女裝畫家06

“朋友?”

聞羿的聲音自手機那端傳來,在電波的處理後越發低沉磁性。竺晏似乎剛剛發現自己無意中劃通了來電,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對不起。”

“沒關系,我很開心。”男人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起碼說明你終于相信我不是壞人。”

“那麽,我好不容易換來的晚餐,什麽時候能兌現呢?”

竺晏一怔,也許是怕對方誤會自己想要爽約,急急忙忙解釋:“抱歉,是我這幾天——有點忙。”

“是工作上的問題嗎?還是有別的事,”聞羿當然知道竺晏為什麽不願聯系自己,就連家門都不肯踏出一步。

畢竟盒子是他親自挑選後讓送來的。

而一如他所想的那樣,竺晏即使因為可能被偷窺的威脅心驚膽戰,也不願主動說出來向邢琬求助。

竺晏太軟弱了,這樣的人,只有被困在自己身邊才是安全的。

心裏想着,聞羿說話時卻還是平靜關懷的語氣,就像真的只是關心竺晏一樣:“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沒什麽大事,怎麽好再麻煩你。”竺晏想也不想便拒絕了。聞羿或許的确是被邢琬誤會,對自己也超乎尋常的體貼。

可兩人萍水相逢,剛剛才有個“普通朋友”的關系,他怎麽好意思麻煩對方呢?

“既然這樣的話,那不如就今晚吧,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聞羿并不意外,不如說這就是他想要的。畢竟對竺晏來說,剛剛已經拒絕了自己一次,再不答應這個請求,只怕會感到不安又愧疚。

果然,竺晏聽後遲疑了片刻,但還是輕聲回答:“好,那你定地方好了——”

話還未說完,他便有些後悔——聞羿那樣的人,也不知道平時去的都是什麽高檔酒店,或者一座難求的私家菜也說不定。

可話已經說出來了,竺晏也不能反悔,只好暗暗祈禱自己的積蓄勉強夠用,還因為剛剛停的太突然,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沒忍住倒吸一氣。

聞羿聽着電話那頭他輕輕的吸氣聲,喉結不自覺地暗暗滾動。

“放心吧,不會讓你破費的。”他對着竺晏時總是表現得格外耐心體貼,“等等我去你家那裏接你。”

“啊?”竺晏想到還在自己家的邢琬,正準備拒絕。

聞羿卻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麽:“那地方你不認識,還是我去接你比較穩妥。”

見他這麽說,竺晏也想不出反對的理由。兩人約好在上次分別的地方見面,他再回屋後便看見邢琬懷疑的眼神。

竺晏窘迫地移開視線,盡可能保持面色的正常,可惜不知何時染上紅暈的臉頰還是出賣了他。

邢琬越發确定竺晏不對勁,把準備躲回屋裏的人拽回客廳:“等等等等——回來。”

竺晏無奈,只好坐回沙發上:“真的只是朋友。”

這可騙不過邢琬。她一點也不客氣:“這裏的朋友,還是小城的朋友?不對,應該就是來這裏後。”

以竺晏的性格,猜也能猜到他在小城除了女人就再也不認識什麽人了,哪還有能值得他如此小心翼翼遮掩的“朋友”。

“他——應該不是壞人。”竺晏低聲回答,“還幫過我。”

邢琬向來知道竺晏有多好看,加上性格原因,他人的一點點善意就能讓竺晏放下戒備,見他這副模樣越發不放心,恨不得跟着過去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要讓邢琬知道那個人是聞羿,她還不得炸了?

所以竺晏只能搖搖頭,眼睛悄悄擡起,聲音又柔又輕:“沒事的,姐。”

邢琬心裏一軟。

“好吧——”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可要是有什麽不對,記得打電話告訴我,不許自己瞞着不說。”

竺晏點頭應下,一如邢琬認識中的乖巧模樣。

-

聞羿在車邊靜靜地合目站着,聽到漸近的腳步聲,正準備笑着和竺晏說話,卻在看到他後呼吸一窒。

竺晏還是一襲純白長裙,不過腰間的綁帶勾勒出纖細的腰線。烏黑秀發剛剛及肩,柔軟地垂落。

似乎是聞羿凝視過久,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怎麽了?”

“沒事——”聞羿輕咳一聲,讓嗓子不那麽沙啞,“很好看。”

像聞羿每個夜晚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憶的那樣,柔軟,美麗。想把他永遠鎖在自己身邊,只能溫順地依附自己而活。

竺晏對聞羿眼底隐晦的欲望渾然不覺:“我們去哪?”

“上車吧。”聞羿壓□□內的燥熱,為竺晏拉開車門。

他今日特意沒有讓助理和司機跟着。

垂眸掩下眼中的欲望,他輕笑着為竺晏系上安全帶,“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

“這是——你家?”

竺晏有些驚訝地站在門外,面色遲疑,“會不會不太好。”

他從來沒這樣進過陌生男人的家。

“我獨居。”聞羿看出了他的疑惑,半推着人往裏走,“上次買來的畫也在這裏,我看你很喜歡的樣子,不進來看看嗎?”

男人的力氣大了竺晏不少,他一時晃神,就這麽被拉了進去。

聞羿的家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空蕩,冷寂,金屬色的裝修和家具,看着就難以接近,不習慣這種風格的竺晏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可是我請你吃飯,怎麽能來你家呢?”他試圖勸聞羿道,“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但我已經預訂了晚餐,現在可能已經在餐廳擺好了。”聞羿不知何時已将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的竺晏半摟在懷中,帶着他來到餐廳,“都是我不好,等下次你再請回來吧。”

竺晏輕輕地試圖将自己從聞羿懷中掙脫出來,男人炙熱的呼吸撲在耳邊,他徹底亂了心神,也無暇去思考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慌亂地只想先答應了讓聞羿放開自己。

“好——你,先放開我。”

他的這點力道在聞羿看來和半推半就無異,只是現在還為時尚早——

要是不先吃了飯,只怕後面竺晏撐不住太久。

所以聞羿将人帶到椅子旁後便順勢松開,裝作渾然不知自己方才的行為已然越界,為竺晏倒上紅酒。

竺晏看着高腳杯中的酒液,有些為難。他從小被女人帶大,身體又不好,女人堅決讓他滴酒不沾,邢琬就更不可能教他這個了。

“怎麽了?”

“沒事。”他搖搖頭,似乎不願掃聞羿的興,還是将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只是一點點,應該不會有什麽的。

聞羿坐到長桌另一頭,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逐漸減少的酒液。

-

“好暈。”

竺晏昏昏沉沉地放下酒杯,只覺得和他說話的聞羿聲音越來越遠。

支着腦袋的胳膊逐漸無力,聞羿已經不知何時站在竺晏的身邊。酒意上頭,他渾然不覺:“什麽?”

下一秒,便軟軟向一旁倒去,不偏不倚地跌入聞羿懷中。

真是。

聞羿貪婪地輕吻懷中人淩亂的發絲,這樣乖巧地闖進他的陷阱,簡直是——讓人幾乎有些不忍心了。

可自投羅網的獵物,哪有不享用的道理?

他一把将人打橫抱起,上樓輕輕放在床上。

竺晏迷糊地蜷縮在懷中呢喃:“聞羿?”

“是我。”

聞羿沒有解開竺晏擋住喉結的choker,只是如願地從床頭櫃中取出早已定制好的鎖鏈,挂在上面。

他早就知道,自己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頭好暈。”竺晏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到了哪,只覺得身下格外柔軟,可被人沉沉壓制着的姿勢很不舒服,“我要回家。”

“嗯。”聞羿把玩着他白皙修長的手,面不改色回答道,“這就是你的家。”

“不是——”

竺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麽,他想推開聞羿坐起來,身上卻軟得厲害,如同化作一攤水任聞羿擺弄。潛意識裏還保留着一絲堅持,嘴上已然語無倫次。

“——我不能,被認——”

童年記憶的恐懼,女人尖叫的警告,讓他晝夜難安的盒子,邢琬的擔憂,一切種種将竺晏被酒精攪亂的思緒徹底混淆。

一雙手握住了他的脖子,緊緊貼合着。

“沒關系的。”聞羿俯在他耳邊一遍遍地輕聲重複,“你可以相信我。”

“我不會讨厭你,不會抛棄你。”

“我會保護你,你可以相信我。”

竺晏的掙紮越來越輕,聞羿唇角勾起。

早該如此。

夜色越來越深,卧室裏漸漸傳來令人遐想的聲音,夾雜着竺晏的哭求,後來近乎崩潰。

他似乎醉得太厲害,又像是被過熱的快感操控了理智,只能攀附着男人乞求一絲絲憐憫。

但聞羿只是毫不留情地扼住竺晏的咽喉,一點點吻去淚水,又将所有自己不願聽見的抗拒堵在口中。

竺晏早該屬于他,就像現在這樣,被他支配,由他保護,像美麗易碎的瓷人,安然地住在他預謀已久的籠中就好。

已經等了這麽久,他絕不會輕易放手。

-

193按照竺晏的要求,在聞羿手機裏留下一個拷貝文件的後門,熟練地将自己關進小黑屋。

無聊地自娛自樂了一會,它才突然反應過來——

宿主拷貝聞羿手機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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