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姐姐妹妹有說有笑的,比當年還好

第19章  姐姐妹妹有說有笑的,比當年還好。

“傷神的時候你是不知道。”佩二娘笑着回了她大姐,她知她大姐只是謙詞,她也并無得意之處,這養育過兒女的都知道,這外相看着再乖巧的小娘子,養好了也不知有多勞神費力。

“唉。”佩大娘笑着搖頭。

這廂孔氏帶着小姑子已進了門來,兩人朝長輩和母親請過安坐下,佩大娘便親切地向外甥女問道:“家裏小孩兒可好?是奶娘在看着罷?”

常蘇氏道:“明則齊風都好,謝姨奶奶關心。”

“這就好,呃,對了,我聽你娘說,”佩大娘說着看了二娘子一眼,見妹妹臉還淡淡笑意,沒有明顯不悅的樣子,更放心地接着往下說道:“梅娘挑近身人去宮裏陪伴的事,你不打算替你妹妹尋一尋?”

常蘇氏颔首。

“你眼光那麽好,不替梅娘找一找,多可惜呀?”佩大娘嘆道,見外甥女淡笑不語,她試探地問了一句:“可是來都城不久,也不認識幾個人?要不要大姨幫你過一遍眼,先替你找幾個出來?”

“她就是不想找,覺得自己年紀小,沒眼力,”佩二娘這廂開了嘴,打斷了她,笑着道:“要是我們都找過一遍的她再過眼,那跟我們自己找的有什麽兩樣?她呀,就是怕辦不好事,又有長輩幫着操持,就放心地等着我們怎麽挑人,她到時候還好學一學呢。”

佩二娘四兩拔千斤,把大姐家的小心思皆拔了回去。

娘家現在稍微欠着點她女兒夫妻倆的人情,加之她女婿又是祿衣侯,是皇帝陛下眼前的大紅人,她家苑娘要是提個人出來,佩家礙着人情都不得不答應,她女兒就為着這個已經把自己摘出去了,她大姐非要來湊這個熱鬧的話,那就是占便宜了。

“也是,也是。”佩大娘被厲害的妹妹擋了回來,拍着腿略帶自嘲地笑了兩聲,回頭和二娘子道:“不瞞你說,我是在打苑娘的主意,我家小姑子利欲薰心,回娘家在老太太面前鬧了一場大的,非要把她女兒塞到梅娘身邊當丫鬟一起進去,還說什麽她家女兒是貴人貴相,帶在身邊絕對能給梅娘添福氣,還能助梅娘一臂之力,我看我家那婆婆被她帶過來的東西說動了,找了我過去,讓我想辦法把她外孫女送過去,這事只要一成,她說過年的時候就讓我把家接過去,讓我當那個家。”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佩大娘是個爽快性子,也很是知道她家二娘這個人看着和和氣氣,溫溫軟軟,跟誰都是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但這種人那都是棉裏藏着針,你要是敢找她的事,指不定哪天她就刺你一針,還讓你有苦說不出,佩大娘不想得罪她這個妹妹。

“你也知道,爹娘疼我,但那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随我胡來,”佩大娘委實也是個藏不住什麽話,她也知曉自己的性子,兩雙一攤道:“我婆婆那精明人也知道我的能耐,知道我饞涎掌家權很久了,拿這個來激我。”

“常家權一到手,不瞞你們說,巧晴和惜晴兩個還沒嫁,到時候我還能多給她們添一兩分嫁妝,要比她們二姐姐要好一點。”佩大娘接連不停地道,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

這是她家裏的事,把她辦不到的事轉到他們家來了,孔氏眼睛往小姑子身上略略一轉,轉而把眼睛看向了婆母。

兒媳婦都能想到的事,佩二娘更是心知肚明,她不是沒有自己家好了就不帶攜姐妹們的意思,但這裏面也有度,她大姐要是管她來要點銀子,幫忙出個什麽主意,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拿她女兒做梯子,佩二娘自己都沒拿她女兒做過梯子,怎可能許別人來,聞言,她笑而不語。

她那笑而不語的樣子,與此時坐在* 她們下方的她女兒蘇苑娘此時臉上的笑樣子一模一樣,母女倆這時候的神情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

佩大娘兩個人的樣子都看到了,愣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只聽她二妹道:“那這事苑娘更不能插手了,她一個小輩,仗着丈夫得兩分器重已經在家裏上蹦下竄許久了,還讓她管到你的家事裏去,如此嚣張跋扈,連個安分守己的本份都守不住,就是她父親丈夫不說她,我都要關她的禁閉,禁她的足了。”

佩二娘這話是說着笑出來的,從她的話裏聽不出絲毫不悅來,但佩大娘這廂卻莫名覺出了她妹子心中濃濃的不悅來,連忙飛快改道:“也是,她還是個小孩子,哪能操這麽多的事?我看我還是再想想法子去。”

“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佩二娘溫和道,她說着站了起來,“苑娘也到了,不由我們現在就起程去家裏罷。”

“欸,正好。”佩大娘跟着起身附和。

兩個長輩走在了前面,孔氏吩咐了家裏人去擡轎子等事情後就回了小姑子身邊陪她,她一回到蘇苑娘身邊,就側身與小姑子交頭接耳道:“讓你出主意,你就和剛才一樣就行。”

讓小姑子莫出太多風頭不單單只是她婆母的意思,這還是她公公和她丈夫的意思,此前為了佩家的事皇後把她家小姑子叫過去已讓諸多人的眼睛放到她小姑子身上了,為着保護他們蘇家這個小娘子,一家人已做好了現在就斷她風頭的打算。

“苑娘知道了。”蘇苑娘輕聲應道。

孔氏朝她笑着颔了一下首,她婆家對這個小姑子千嬌百寵,但勝在小姑子性子柔順乖巧,對家人百依百順,從未持寵而驕過,對孔氏也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當長嫂尊從,人心是肉長的,孔氏如今對她也是越發地多喜愛了兩分。

一行人去了佩宅,這廂佩宅所住的巷弄安靜無比,連以往能聽到的宅子裏頭傳出來的的小孩的玩耍哭鬧聲也不見了。

佩二娘前面見父母,聽說他們家左右對面已經搬走了三家,搬到了何處也不知情,宅子有沒有恁給他人更是不知曉。

因着沒人來住,昔日的鄰居也沒跟他家來告別,對這空了的宅子的去向佩老太爺心中已有所猜測,只等結果落定。

佩大娘是和佩二娘一起來的,還帶了蘇苑娘,佩四娘已經到了,她和嫂子佩康氏一起在門口迎人,看到大姐和二姐一起來的還以為她們是巷口碰上了,笑着與她們道:“你們要是還早點,我們三姐妹就能一起碰上進家門了。”

“你啊,回家你最快,宣亭上次還跟我說不攔你的話,你三天能回一次娘家,別人還以為他對你怎麽了。”家裏的小妹妹是最戀娘家,也是回娘家看望二老最多的人,佩二娘回都城後知道她們三姐妹當中還有一個能代她們姐妹幾個承歡父母膝下的,不算父母都白養了她們,她對她這個心思簡單明快的妹妹迅速就親近了起來,這廂拉住了她的手便笑道。

佩四娘一聽,彎起嘴角就笑,道:“他還有臉說我,我回家裏來就是來打秋風的,每次我回家裏拿回去的東西他吃得最多,我三天要是不來,他沒書看了,催都要催着我來呢,二姐,你被他騙了。”

佩四娘嫁的門戶最低,家裏公公以前就是戶部的小吏,早幾年前就榮退了,她丈夫姓張名宣亭,做的官也小,快四十歲的人了,還只是吏部一個佐理文書案牍的小書令史,從八品的官位,是整個佩家姑爺裏頭官位最低的人。

張宣亭官雖做得小,但愛書成癡,為人不拘小節,心胸又開闊,很得佩老太爺的喜愛,也是老太爺最喜歡的一個姑爺。

“傻裏傻氣,”佩四娘彎着嘴,還跟佩二娘繼續道:“還知道跟你告嘴了,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他。”

“呀,這你可不能說他,你一說,不就是說這些話是我跟你說的嗎?”佩二娘見弟媳婦康氏在等着她們進,便拉着她的手往裏走,笑說道:“你可莫鬧,宣亭最是信我。”

佩四娘掩嘴笑個不停,笑得佩二娘直拿眼睛橫她,嗔怒道:“怎麽了?”

“他哪是最信你,他是想跟你打好關系,回頭去府裏借書,他聽說二姐夫家裏書最多,連岳父大人家裏沒有的書德和郎姐夫家裏都有,前面他跟二姐夫借書,二姐夫說家裏書不歸他管,得經過你的答應才能借給他,他這不就打上你的主意了。”四娘哈哈笑道。

“原來如此!”佩二娘也是氣笑了,“什麽我管書,不關我的事,那是你二姐夫舍不得借他書,讓他管你們二姐夫借去,不要來跟我沒話找話。”

上次被四妹夫找上來絞盡腦汁說話,佩二娘當時還有些受寵若驚,以為自己以德服人連妹夫都敬佩她兩分,敢情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為了她家老頭子的書來的。

“唉,宣亭借書不還的名聲,看來二姐夫早就知道了。”佩四娘笑嘆道,被姐姐牽着進了門去,心裏着實歡喜家裏二姐姐回了都城,二姐姐這一回來,家裏都活了,她們這兩年每過兩三個月就能回家看父母聚一趟,姐姐妹妹有說有笑的,比當年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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