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天晴

第20章 等天晴

孟寅琛定睛兩秒,移走,邁步離開。

在司禮眼裏他看到了最純粹的澄澈,那是對農民真實的憐愛,不然剛才如風般的少年不會冒着大雨沖出去。

淋成落湯雞回來。

咚咚、咚咚……不知哪裏在跳動,清晰有力。

将近一小時的他們終于等來天晴,耕過的農田遇到新問題,除了司禮組有先見之明挖通溝渠農田才沒有積水,其他組都慘不忍睹。

導演看才下午三點半,還有時間:“任務繼續。”

一片哀嚎聲中嘉賓們回到農田,被雨水浸泡過的土地變得又黏又濕,一鋤頭下去全沾在上面,根本無法動彈。

從小嬌生慣養的,孟坤傑哪兒受過這罪啊,要不是擔心聽羽他根本不可能來參加節目,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該把這個資源給聽羽。

其他輕松的旅游節目火熱的也不少,幹嘛來找罪受呢。

心情越發煩躁,一鋤頭狠狠下去,黏濕的泥土被他鑿出一個大坑,又得重新耕了。

看着嘉賓們都在抱怨導演放心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無論有沒有完成,任務都在五點準時結束,村民伯伯驗收時所有人都緊張兮兮。

生怕任務失敗白忙活一下午,晚上還沒飯吃。

別的綜藝節目組或許只是拍攝做做樣子,這個節目可是來真的,說不給飯那是真不給啊。

偏偏村民伯伯的表情愈發難看,最後搖搖頭:“第二和第四塊田通過。”第二塊是白蘇盛桉的,第四塊是司禮周哲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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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幾人躲雨在那鬧騰唠嗑,唠的就是這個事兒,白蘇盛桉跟司禮取了經,雨一停下地就開始幹。

除了他們兩組的地通了溝渠外,另外兩組啥也沒有。

為防止孟坤傑這位大祖宗又鬧起來,導演臨時加試,提問道:“如果你們能講出如何解決自己田裏情況的方法,我們也會酌情給你們晚餐。”

答案擺在那總能答出來吧,然而導演還是高估了。

未通過的四人面面相觑饒是沒一個吭聲,瀾川臉色蒼白,很不好看:“我們怎麽會知道。”

這話帶着賭氣成分,但也是實話,作為城裏孩子确實很難知道,能理解,可偏偏有司禮這個對照組在那擺着。

對比一下就出來了。

【人家大少爺都會,你一個208不會還在這理所當然?】

【知道自己要參加節目還不學學,就想跟別的綜藝一樣糊弄一下撈錢呗】

【不會怎麽了,誰知道司禮不是提前偷題啊,鋤頭他先拿,地也是他先耕好,誰相信沒有劇本】

【就是就是,他後臺到底是誰啊,夠硬的】

【孟家少爺都指出來了,人家圈內的肯定比我們清楚,實錘了,這節目就為捧司禮的】

空氣沉寂半天,烏鴉都飛過一排了,導演再次提醒:“你們如果不回答,就無法獲得晚餐的加餐。”

幾人臉色黑得不成樣,一腔怒火沒地方發,瀾川特有骨氣道:“不答,我們不需要加餐。”一餐不吃當減肥了,反正後面他有戲要拍,正好。

另倆人點頭認同。

本該是修羅場的三人這下倒是團結。

默不作聲的段旭庭忽然來一句:“你們不是不需要是答不上來呀,做人要誠實。”

“噗。”

人群中爆發一聲笑,周哲斯使勁憋住但他盡力了,一聲爆笑響徹田野,司禮掐住自己的大腿活動嘴巴。

他們都努力了。

被戳穿的三人臉色更是不好,氣急了臉色漲紅,在大戰再次到來前導演趕緊收場:“好,我們去吃晚飯吧!”

要不說節目組與衆不同呢,就主打一個真實。

豪華版晚餐:尖椒炒肉絲、紅燒肉、豬肚雞湯、土豆炖牛腩、醋溜蘿蔔絲

窮酸版晚餐:清水煮白菜、白菜湯、米飯

強烈的對比讓三人臉色差極了,薛聽羽趁着攝像機在拍攝菜品瞪一眼司禮,等鏡頭拍攝時瞬間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給粉絲心疼壞了。

隔壁桌的菜總是香的,薛聽羽望一眼再看看面前一盤清湯寡水的白菜,對司禮的不滿更甚。

以前無論有什麽好東西司禮都會先給他,根本不需要他開口司禮就會像狗一樣貼上來。

最近司禮完全把他當空氣,一時間他無法适應,本來他以為不理會,過幾天司禮就會找他道歉,可都兩天了。

薛聽羽桌下的拳暗暗捏緊,既然不理他,那他就讓司禮也不好過。

憤憤瞪眼後他夾起一片菜喂給孟坤傑:“老公你先吃。”就算再嫌棄孟坤傑也張嘴吞了下去,再夾起一片菜葉喂給薛聽羽。

兩人你來我往,“啊”聲四起,蔓延到隔壁桌,本是做給司禮看的,結果好家夥咱小司司埋頭苦吃。

吭哧吭哧幹飯。

周哲斯:“小桉桉,你們藝術家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浪漫?”

盛桉白眼:“我們是浪漫,不是腦癱。”話落又叮囑一句:“不要叫我小桉桉!”

幹飯的司禮來勁了:“喲喲喲,小桉桉着急咯~”盛桉捏緊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塞住司禮的嘴:“幹你的飯。”

“%¥……&”

嘴被堵得滿滿當當的司禮叽裏咕嚕,努力咀嚼紅燒肉又憤憤想複仇,一來二去在吃東西和說話間掙紮,漲的臉蛋通紅。

白蘇笑眼彎着,眼底浸滿溫柔,抽一張紙遞給司禮:“聽話,吃完再說。”

鬧騰的兩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司禮發蒙接過紙巾乖巧點頭,或許是知道白蘇和弟弟的故事,導致他看見白蘇就覺得跟親哥一樣。

當然了,他沒忘記家裏的親哥。

司宥:謝謝你還記得我。

霎時看見白蘇的神情司禮心被揪疼一下,他知道親人離世的滋味,在這點上他能體會到白蘇的心情。

那是撕扯骨肉,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這股疼痛是平常日子裏每每想起都會心髒抽痛的刻入骨髓的疼,連時間這樣如此強大的東西都無法使傷口愈合。

所以在嘉賓中,他對白蘇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保護欲。

夾起一塊牛腩放到白蘇碗裏:“小蘇蘇你也吃。”白蘇盯着亮晶晶的狐貍眼怔愣片刻,由心笑了。

弟弟去世後他的情緒管理系統就好像把“開心”這一項删除了,他再也沒有過這種情緒。

可剛剛那一刻,他在司禮眼裏看見了,他在重新跳動的心髒中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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