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黏性靈力

第32章  黏性靈力

桑玄向前踏了一步, 周身萦繞着淡淡的靈力波動,右手往上一托,一朵幽藍色的蘑菇出現在掌心, 傘面凝聚着無與倫比的光芒。

央兒冷笑一聲:“故弄玄虛。”

從氣息感應,桑玄不過是築基中期, 這就是她對抗自己的底氣麽,就算臨陣升了一級,也還是差自己兩個境界, 而這注定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央兒雙手靈力湧動, 藍黑色指甲瞬間變長一倍, 零星的黑色全部湧到了指甲尖上,形成了上黑下藍層次分明的現象。

十道黑色光刃在空氣中交叉閃過,伴随着噗噗噗的破空聲, 瞬間之間, 來到了桑玄的面門。

與此同時,央兒的巨大魚尾拍在沙灘上,騰身而起, 飛躍到了半空,鋒銳的指甲就跟在黑色光刃後面,前後攻擊。

從上往下看, 這一記彈起十分驚人, 一下子将她送出十米遠,沙灘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魚尾印跡。

桑玄淡淡一笑, 全身靈力傾瀉而出, 宛若瀑布頂端直角轉彎處的水流飛濺, 湍急而迅猛,一下子湧向前方。

靈力并未遠離體外, 就覆蓋在體表,轉瞬之間,靈力就迎上了十道黑色光刃,這是由央兒的十爪切割空氣形成的刃芒,威力遜色于爪子本身的攻擊,但也不差多少。

“轟!”

碰撞聲響起,立馬就見了分曉。

黑色光刃泯滅在空氣中,桑玄的靈力屏障徹底碎裂,并且在光刃的沖勢下向後犁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央兒含着譏笑,她贏了。

雖然十道黑色光刃并未造成傷害,但是桑玄的靈力耗空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她二次彈跳,已經撲到了桑玄面前,十指抓向對方的脖子。

這一擊,直指桑玄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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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玄不躲不閃,她不是在等死,而是在身前又凝聚了靈力屏障,提身一躍,帶着滿面笑意在半空中撞上了央兒的攻擊。

“呲!”

金屬切割聲帶起一連串火星,在央兒的十指将要觸碰到桑玄脖子的時候,先和那層奇異的靈力屏障産生了摩擦。

明明那屏障如此薄弱,像是桑玄匆忙聚起的最後力量,可是央兒很快發現,這屏障帶有一股神奇的黏性,碰撞間竟然将她的力道卸了個七七八八。

她的确攻擊到了桑玄,可是真正打在桑玄身上的力量,只有很少一部分,央兒知道桑玄鍛過體,有不俗的肉身防禦,這少部分力量不足以影響對方,因此一波碰撞後,她就看到桑玄紋絲不動。

要知道,先前那黑色光刃都逼退了桑玄十幾米,而她本身強于黑色光刃的攻擊,竟然沒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

央兒腦中快速地掠過什麽,她好像明白了,思及此,她便想拉開距離。

此時,二人呈現上下姿态,央兒是從上向下撲擊,桑玄由下往上迎,在央兒準備一擊即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桑玄身上傳來了吸力,控得她身形一歪,就這微小的動作,令她瞬間失去了平衡。

又是那股黏性靈力!

這一切都是在眨眼之間發生的,央兒根本來不及反應,桑玄把握的時機實在恰到好處,正是在她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際。

最為重要的是,那怪異的黏性靈力,使得央兒一個照面就吃了虧。

這份力量桑玄在面對黑色光刃時并未展現出來,而是等她近身才施展的,央兒想通這一點,明白桑玄是故意這麽做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央兒眼前出現一片藍光,她猛然一怔,這種藍色……不是她用了魅惑之眼,是那蘑菇身上散發的。

失去平衡的剎那,央兒已經想好接下來怎麽應對桑玄,近身也好,她會用實力告訴對方,什麽叫做差距。

可惜桑玄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不等央兒多想,沐浴在這片藍光中,她很快失去了所有意識。倒地之前她都不敢相信,身為精神力的強者,竟然中了敵人的幻境。

“輕敵,是強者的一貫毛病,你也不例外。雖然你并沒有對我手下留情,但在你的心裏,其實是看不起我的,你覺得你可以随時掌控我的命,這也是我能出其不意的原因。”

桑玄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躺地的鲛人,她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桑玄溫柔地撫摸迷魂菇的傘面:“小蘑菇,你立功了。我重新說一遍,你編織的幻境,目的只有一個,打聽鲛人族的族地所在,知道嗎?”

迷魂菇抖了抖身體,身上湧現出藍光,等光芒消散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和沈如意一般大小的小姑娘,她嬌嬌柔柔道:“我知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雖然她的傷勢痊愈,還恢複了人形,可在桑玄面前,她完全沒有掙紮的餘地。

在迷魂菇利用幻境調動鲛人央兒的信息時,桑玄就坐在大石頭上面,回想在島上剛剛醒來的時候。

為什麽驕傲硬氣的迷魂菇,竟然對她言聽計從,一切要從最初說起,同為修煉精神力的種族,鲛人的天賦毋庸置疑,迷魂菇就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時央兒對桑玄使用了魅惑之眼和天籁之音,不僅沒有得逞還被倒吸走了精神力,而這股精神力被桑玄反饋在了迷魂菇身上。

迷魂菇的傷勢來源于識海受創,因此得到大量精神力反哺後,她的傷勢以飛快的速度好轉,并且恢複到了巅峰時期。

很快,迷魂菇就蠢蠢欲動,她一心一意想要回到妖精秘境,可在這片大海上,她又能逃到哪裏去,尤其是在見識過桑玄和鲛人的戰鬥後,她迅速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

央兒到最後才反應過來,可迷魂菇剛開始就明明白白,這一切都在桑玄的算計之中,包括最後她得到指令施展幻境,否則桑玄為什麽要給她精神力,又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

桑玄的算計說來也簡單,示敵以弱,第一擊看似全力以赴,假裝靈力即将耗盡的樣子,實則是為了隐瞞黏性靈力的作用,在鲛人近身的瞬間,轟然爆發,這一下是最突然的,對方絕對反應不過來,最後以幻境封鎖對方。

至于為什麽不殺了央兒?

桑玄微微一笑,她要去央兒的族地,給鲛人族送一份大禮,相信會讓央兒一輩子牢記在心的。

迷魂菇忽然惡寒地顫抖了一下,餘光悄咪咪地瞥了眼桑玄,只覺得有股危險的氣息彌漫。

“別分心。”桑玄幽幽道。

“沒有,我沒有。”迷魂菇甩着腦袋。

桑玄哼了聲,沒說什麽。

迷魂菇暗自松了口氣,這個女人越來越可怕了,雖然先前她嘴上說着要拿它炖湯喝,但是她一直都是只說不做,這讓心思細膩的迷魂菇面對她的時候心中是松懈的。

然而此時此刻,迷魂菇終于明白,桑玄一旦生了氣,那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反而開玩笑的時候心情是舒緩的。

迷魂菇能感覺到在桑玄平靜的面龐下,隐藏着滔天怒氣。

桑玄淡然地凝視海平面,雙臂抱着膝蓋,下巴擱在膝蓋上,腦袋歪在一側,眼睛不時閃過幽光。

祁曳到現在都沒有找過來,是死在天罡金牙鯊嘴裏了麽,那就把罪魁禍首清算一遍好了。

正午陽光愈發刺眼,沙子反射的金黃色光芒越來越閃亮。

“鲛人的族地找到了。”

……

船上。

徐沫沫眼見着桑玄消失不見,環視一圈都沒有人影,以為對方是回了房間休息,正打算去和師兄師弟彙合,心裏卻有種隐隐的不安,她原地跺了跺腳,嬌喝道:“哎,我真是欠了她的。”

她飛身禦劍,身體宛若流光一般,繞着船身,仔仔細細地搜尋桑玄的人影,中途碰見了及時躲回房間免于一難的龐元義。

找着找着,一根毛都沒找到,徐沫沫和龐元義還發現譚青生也不見了,大概率是被拍到海裏去了。

徐沫沫沒有過多思考,馭劍朝船外沖去,目标直指那頭龐大妖獸活躍的方向。

她和桑玄萍水相逢不必顧慮其安危,但譚青生是她的師弟,即使她平日總是一副嫌棄的樣子,可是這份情誼是不能割舍的。

“沫沫。”龐元義和徐沫沫相處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臂,沉聲道,“船只駛離戰場千餘裏,看似很遠,但那頭妖獸很快就能追上,你現在過去就是給它當口糧,再說了,你要相信青生的實力,他會安全回來的。”

徐沫沫大喊道:“師兄,你放開我!譚青生才金丹中期,修為不高不低,有可能回來,也有可能回不來,沒準他就差我們拉一把呢,你和我一起去,我們把他找回來。”

“那你呢,你現在修為比他還低,如果他都對付不了,你過去就能對付嗎,不要白白搭上一條性命,我答應過師父要完整地帶你們回宗門。”龐元義不是不心疼師弟,但是此時要做的事是等待,而不是添亂。

徐沫沫倔強地看着他,眼圈紅了:“沒有了譚青生,又談何完整,譚青生若是出事了,我這個做師姐的也沒法向師父交代。”

龐元義嘆息道:“論年紀,你比他還小……”

徐沫沫昂着脖子:“那又如何,輩分為尊。”

正在二人争執不休的時候,譚青生的聲音突然響起:“元義哥,沫沫姐,你們怎麽要打起來了,有話好好說,打架傷感情。”

徐沫沫和龐元義同時一愣,欣喜地轉頭看去,果然看見譚青生憨厚的面龐,他渾身濕漉漉的,沖二人傻笑着。

徐沫沫先是一喜,随即美目一瞪:“你還知道回來,元義哥多擔心你啊,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譚青生掐了個清潔術,全身頓時變得幹爽,他能看得出,徐沫沫也在擔心自己,心中不由一暖:“我被沖到海裏去了,幸好那戰鬥餘波将我推了出去,我就逆流游了回來。”

龐元義拍了拍譚青生的肩膀,萬分感慨道:“回來就好,這次普通的行駛路線上,竟然能碰到天罡金牙鯊攔道,我們還都活了下來,不知道說是不幸還是幸運。”

徐沫沫瞪大眼睛,聲音都有些變形了:“師兄,你是說東海海域三大頂級種族的海洋霸主,排行第一的天罡金牙鯊?!”

譚青生同樣受到了震撼,神情恍恍惚惚,他竟然從這個兇殘的大家夥嘴上成功逃脫了,好像做夢一樣。

龐元義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海洋霸主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是從我觀察到的特征來看,一切都符合天罡金牙鯊的形象。你們看到沒,那個和天罡金牙鯊纏鬥的人?”

徐沫沫音量拔高:“你是說,大鯊魚之所以沒追上來,是船上的某個人将它攔住了,從你的表情觀察,這個人還是我們認識的。”

他們遠道而來,西行歷練,船上不可能有認識的人,登船至今,有過交集的不過是船員,交換房間的客人以及桑玄、祁曳兩個人。

不是桑玄,那就是……

譚青生腦海中緩緩浮現一個影子,他沉默寡言,卻出手老辣,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道氣浪還讓自己感悟良多。

龐元義見他們神色微變,道:“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人,他的實力比我們想得更高,幸好我們沒得罪過他。”

“那不一定。”徐沫沫忽然皺起眉頭,“我不是讓你散播鲛人的消息麽……等等,你這幅樣子,那就是沒辦喽。”

徐沫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龐元義讪笑道:“大局為重。”

徐沫沫沒有再說什麽,師兄是為了她好,她現在也不怎麽生氣了。

正在這時,他們看見一富态男人焦急地在船舷邊徘徊,嘴裏喃喃道:“我找船員開了房間,兩個人都不在,過去這麽長時間,不會真的死在海裏了吧,不應該啊,以他們的實力,真不應該啊。”

徐沫沫收回眼神,船上像他這般的人,也有不少。

就在這時,一點白光在遠方天際閃爍,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下一秒,白光就瞬間放大,來到了船上。

白光驟然散去,男子修長勁瘦的身形顯露無遺,來人正是祁曳,他雙眸一動,落在程辛樹身上:“桑玄呢?”

此時,天光正大亮,晨起的太陽灑在海平面上,水波粼粼。

程辛樹苦笑道:“祁小友,我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桑小友她,很大可能是掉海裏去了。”

他心裏也是震驚,祁曳的速度那麽快,是從哪裏趕回來的,不自覺地,他心裏升起了一個恐怖的猜測,這讓他對待祁曳的态度更加恭敬。

程辛樹昨晚飽受識海的折磨,一晚上都不敢睡覺,精神萎靡,所以聽到動靜後,他懶得出門查看情況,僥幸逃過了一劫。

徐沫沫聽到程辛樹的話,心中那不安被印證了,她反駁道:“不可能,桑玄起初和我在一起,并沒有掉進海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祁曳神色莫測:“失蹤了麽。”

衆人陡然感覺到一陣壓力,整個人被擠得向下一矮,空氣中,似乎有股龐大的能量将要爆開。

下一瞬,祁曳似乎感應到了什麽,身形閃爍消失在原地。

随着他的離去,壓力驟然一輕,衆人紛紛站直,面面相觑,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沉重的敬畏。

……

“噗!”

央兒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金黃色沙子霎時間被染成了淡藍色。

桑玄若有所感地擡起頭,只見天空上驟然亮起一點白光,不一會兒,白光中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飄如游雲,矯若驚龍。

“祁曳,你沒死啊。”

桑玄驚喜地叫道。

祁曳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氣,飛身而下的同時,渾身的威壓收斂得一幹二淨,笑道:“我命硬着呢,這鲛人不知死活,怎麽不殺了?”

他的目光落在央兒身上,殺意一閃而逝,此時迷魂菇正在央兒身邊,被這殺意無差別掃射,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桑玄心情大好,壓抑的氣息逐漸變得明媚:“我還以為你死了,打算給你報仇來着,果然你注定要給我打滿三年工,那鲛人說的烙印,是你弄的嗎?”

祁曳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在鲛人的識海中留了死亡烙印,從此她的命就捏在了我手裏,你還是心軟了,若要放走潛在的敵人,前提是必須留有後手。”

桑玄撇撇嘴:“我當然有後手,不然你以為現在躺在地上的人為什麽是她不是我,我還打聽到了鲛人族地所在,準備搗它個天翻地覆。”

祁曳眼神微變:“胡鬧,你就不怕死麽。”

桑玄翻了個白眼:“怕它個錘子,一言不合就是幹。”

她個人的實力是不足以對付整個鲛人族,所以她是打算死在鲛人手裏之後,再化身無敵存在報複回來。

因為朋友的死沖昏頭腦,很合理吧,系統也找不到錯處。

不過祁曳活着回來了,這條路被堵死了,桑玄是既慶幸又遺憾,她想了想,道:“雖然你沒事了,但是鲛人屢次想要殺我,這個仇還是要報的。鲛人族地在深海區域,離這裏很遠,你有沒有辦法快點到達?”

桑玄在島上停留了一段時間,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鲛人族地是套出來了,可是怎麽前往呢。

想了半天,她決定抓只海妖獸當坐騎,正要動手的時候,祁曳就來了。

桑玄眼睛一亮:“是啊,你剛才咻地一下就出現在了我面前,一定是有辦法的,不要藏私了,店主給你加百分之五的提成。”

原有的百分之二加上現有的百分之五,祁曳持有報酬來到百分之七,将近百分之十,摳門店主難得大方了一次。

祁曳微微一笑:“店主客氣了,鲛人身上有我的死亡烙印,我不僅可以通過烙印決定她的生死,還可以瞬間來到她的位置,所以這個辦法行不通。”

“很好,你的提成沒有了。”桑玄果斷收回承諾,支着下巴打量着祁曳,“我發現你的能力有些神奇啊,或者說是邪門,夢魂吞噬,死亡烙印,樣樣都是摧毀心智的法術,不如你教教我,我給你交學費?”

桑玄開玩笑似的說道。

祁曳果斷答應:“好啊,先把你的功法散掉,想要發揮出死亡烙印這類法術的威力,必須搭配特有的功法。”

“散功?!”桑玄目瞪口呆,叉腰罵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答應得那麽爽快,原來在這裏等着我,做夢去吧,你免費教我也不學。”

祁曳哈哈一笑,心情愉悅。

其實他說的都是真的,這類法術必須從踏上修仙之路就開始學,若想中途學習,需得散功,當初他就是那般做的。

如果桑玄同意的話,祁曳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幫她完成散功,同時,她只會承受他曾經經受的一半痛苦。

不過,桑玄就是說着玩的。

此刻回歸正題,桑玄說道:“我沒有在鲛人身上找到傳送陣盤,而且我覺得她的傳送陣盤有點不靠譜,跳躍空間還出了差錯,我可不想像她那樣栽到漁網裏,所以我就放棄了,要不還是找只游速快點的海妖獸?你來馴服的話,再合适不過了。”

祁曳提出過契約鲛人的建議,顯然是有經驗在身的。

“好,聽你的。”祁曳掃過小姑娘,似乎不經意地說道,“這是那朵成精的迷魂菇?竟有人形了。”

迷魂菇拘謹地站着,雙手在腹部絞在一起。

桑玄取笑道:“你緊張什麽,他又不吃你,你現在是朵有功的蘑菇,我知道你想要回妖精秘境,這個心願,我會實現的。等我們離開大海,你就可以走了。”

“真的嗎?”迷魂菇喜出望外,眼巴巴地看着桑玄。

桑玄攤手道:“不然呢,你實在太弱了,回妖精秘境養養吧,說不定以後還能有點威脅。”

随着修為的無瓶頸提升,迷魂菇已經跟不上她的步伐,雖然實力到了巅峰時期,但是卻傷害不了她。

那還留着幹嘛,踢走踢走。

迷魂菇感覺到被嫌棄,反而開心了,就這樣多好,請不要客氣地嫌棄我,我就是這麽廢物,馬上就可以脫離苦海了耶。

迷魂菇化作一道藍光,回到了桑玄的胸前,安安靜靜地當個徽章,只是偶爾顫抖的身軀,證明了它的激動。

與此同時,祁曳從海裏抓回了一只海星獸,通身呈現血紅色,直徑在五米開外,除了凸出的五角星以外,中間圓形的地方足以容納兩個人坐下。

至于央兒,只能被綁在海星一角上,反正鲛人又不會溺水。

海星獸天性膽小,喜歡待着不動,此時被祁曳抓走,略微動了動五個角,沒有升起反抗的心思。

桑玄撓了撓頭,她是不認識多少海妖獸,可自古以來,游得快的都屬于強大種族的生物,這海星獸一看就很弱小。

桑玄:“?”

祁曳說道:“先這樣吧,我找了一圈,島附近的海妖獸幾乎不存在,這海星獸勉強湊合,等到了遠處,我們再換其他海妖獸。”

“好的。”

七天七夜疾馳,中途的坐騎足足換了五次,最後抓到了速度奇絕的海象獸,在它的全力奔赴下,終于趕到了鲛人族的族地。

就在這時,海象獸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踏進鲛人族的生活區域。

桑玄并不感到意外,當看到面前的場景時,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只見鲛人族地的海面與其他海面形成了一條泾渭分明的界限,大海從靠近這條界限後,就突兀地變成了黑色,中間一點過渡都沒有。

藍色與黑色的碰撞,相當刺眼,原本屬于大海的顏色,竟然被另一種顏色所取代,好似美麗的畫卷被人拿着畫筆塗鴉,令人扼腕嘆息,也令人悲憤交加。

桑玄眉頭緊鎖:“小蘑菇,怎麽回事?”

迷魂菇突然“咦”了一聲:“幻境中,我看到的不是這樣的,那是和海水一樣的藍,鲛人身上的藍也很清澈通透。”

桑玄看向央兒的藍黑色指甲和魚尾,說道:“你所看到的應該是她從前的記憶,這片海域出于某種原因變成了黑色,連鲛人族都受到了感染,身上産生了異變,漸漸變成了藍黑色。”

央兒身上的藍黑色還十分稀少,但是如果這種情況不加以改善,她的指甲和魚尾最終會變成全黑的。

到那時,是不是就意味着生命的終結?

桑玄拍醒被捆在海象鼻子上的央兒,淡淡地說道:“你的老家到了,好一片黑海,不睜開眼睛看一看嗎?”

在這七天裏,央兒一直是昏迷狀态,此刻人中傳來劇痛,她猛地清醒過來,雙手指甲成爪,下意識向桑玄攻擊。

“嗡!”

瞬間,識海中的死亡烙印閃爍,央兒七竅流出海藍色的血液,失去所有力氣,軟倒在地。

桑玄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滑到海裏去,瞥了祁曳一眼,似是嗔怪:“你下手過重了,那樣怎麽問話,限制住行動就行。”

祁曳微微一笑:“好。”

右手一擡,一道靈力射入央兒的眉心,下一刻,央兒身體發生震顫,眼皮快速抖動幾下,緩緩掀起:“你……你們……想做什麽?”

她看到了桑玄,也看到了祁曳,還看到了自己的族地,他們竟然摸到了自己的家裏,這讓她從心底産生了未知的恐懼。

央兒不怕死,她只怕自己給族地帶去了滅亡。

桑玄淡然道:“叫你們族人出來,我想他們不會願意看到你死在他們面前的。”

果然是想一網打盡麽。

央兒笑了,美麗的面龐顯得格外動人:“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就憑你們也想對抗整個鲛人族,不自量力,有你們給我陪葬,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桑玄平靜地取出一個玉瓶,說道:“這是我從一位師兄手裏拿到的不知名毒藥,效果未知,但是試過藥的弟子都死相凄慘,我想給這片黑海加點料,你覺得怎麽樣?”

央兒的笑聲戛然而止,憤怒的火焰在雙眸中燃燒,魚尾重重地拍在海水裏:“你敢,惡毒的人族修士,鲛人族不會放過你的!大海也不會放過你的!”

“有鲛人族陪我上路,我也不孤單。”桑玄笑道,“更何況,大海不會放過的應該是你們,是你們将大海變成了黑色,你們才是導致災禍的元兇。”

央兒怒道:“閉嘴,你在胡說什麽,鲛人族永遠信仰大海,尊敬大海,是邪惡的力量入侵,才讓鲛人族受此大難!”

央兒帶着八位族人出去,就是為了尋找解決辦法,因為她和他們感染黑海的症狀較輕,實力保持在巅峰狀态,結果返回途中,慘遭天罡金牙鯊的狙擊,除了她無一生還。

桑玄若有所思:“邪惡的力量?”

祁曳傳音入耳:“是詛咒的力量。”

祁曳恢複的記憶十分零碎,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間斷式記憶,比如他有某年某月的記憶,卻沒有下個月的記憶,有下下個月的記憶,又沒有下下下個月的記憶。

祁曳能感覺到,他的秘密都在未解鎖的記憶中,已經恢複的記憶中,蘊含的信息不過千分之一。

“關于詛咒的力量,我在一處上古遺跡中見識過,當時傳說那處遺跡中有先天至寶現世,引來了修真界很多元嬰期及以上的修士,包括我在內。”祁曳緩緩道來。

桑玄恍然大悟:“原來你已經至少元嬰期了,先天至寶又是什麽,我聽說過先天之氣,它算是先天至寶嗎?”

祁曳眼眸微閃:“當然算,修真界的靈寶分為先天和後天,先天至寶數量稀少,它是有定數的,用一件少一件,後天至寶雖然也是頂級寶物,但是數量并不恒定,已知的後天至寶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先天至寶。”

“當我們合力打開遺跡入口後,來到了綿延整個空間的古戰場,戰場彌漫着古樸,冰冷和血腥的氣息,令人十分不适,還有許多實力強悍的戰将傀儡,不過我們都不在意,因為我們看到了懸浮在戰場上空的那柄劍。”

“那是一柄散發着金色和銀色光芒的長劍,光彩奪目,絢麗至極,所有修士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我們此行的目标,一件先天至寶,而且還是一件劍形态的攻擊至寶,誰能得到它,誰就能大幅度提升實力,為了争奪這把劍,所有人大打出手,打得昏天暗地。”

祁曳幽幽道:“最後活着從遺跡中走出去的人,只有那把劍的主人,其他人都成了滋養遺跡的養料。”

桑玄一臉認真,仿佛來到了那上古遺跡中,感受着那柄劍的威能,聽着聽着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等一下,你不會要說,那柄劍的主人是你吧。”

祁曳淺笑道:“嗯哼。”

桑玄說道:“……我懷疑你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別講故事了,全程說下來哪點提到詛咒嘛。”

祁曳笑道:“能把故事講得真實動聽,是一種本事。”

桑玄無語道* :“好啦,以後你有那麽多時間可以講故事,現在你可以講重點了。”

祁曳說道:“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修士,都死在了遺跡裏面嗎?本來不參與先天至寶的争奪,他們也可以得到其他機緣。因為混戰的能量波動引起了空間震動,劍上附帶的詛咒力量迸發而出,在那股恐怖的力量中,所有人毫無抵抗之力,被腐蝕了肉身和神魂,最終,迷失心智,成為了戰将傀儡的一員。”

桑玄倒吸一口涼氣:“好恐怖的詛咒,那上古遺跡在什麽地方?”

祁曳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遺跡開啓時間不定,或許你運氣好的話,過個千年萬年就開了。”

桑玄不淡定了:“窩草。”

千年萬年過去,她還活不活着都不一定。

桑玄突然說道:“不對啊,你的故事有缺漏,你說所有人都成了戰将傀儡,那你怎麽還活着,難不成你是鬼啊?”

桑玄看了看祁曳的影子,影子是真實存在的,伸手摸了下祁曳的手背,也是有溫度的。

祁曳手掌一顫,反手虛按住她的手:“別亂動,我的故事還沒說完,因為我修煉了身外化身,死去的只是我的化身,我的本體仍在遺跡外面。”

桑玄輕輕地抽出手,狐疑道:“這是你聽到我的話後,臨時打的補丁吧,還有一點你怎麽解釋,你的化身都死了,那你怎麽讓那柄劍認你為主?”

祁曳舔了舔後槽牙,無奈道:“被你發現了,我還真圓不上,大概是我又用了什麽辦法進了遺跡,因為詛咒的力量是一次性積蓄釋放形式,上次剛釋放過,所以那次我就沒受到阻礙,就那樣順利地收服了。”

桑玄哼道:“顧頭不顧尾,你剛說了遺跡開啓時間是千年萬年,你怎麽可能那麽短時間又進去一次。”

“哈哈,好吧。”

祁曳的記憶只停留在詛咒力量迸發的時候,後面的故事都是他為了自圓其說編造的,但其實挺有道理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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