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氣暈

第15章  氣暈

還有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頭上身上,他伸手摸了摸右臉頰。

又腫又燙。

他來不及思考自己的處境,他只擔心壞女人會大開殺戒。

他一抹眼淚,顧不上臉上的疼,雙手握住冰冷的鐵欄杆朝着站崗的士兵大喊:“來人!我要見姜守燭!”

不就是被睡嗎!

他不反抗了,只求壞女人消消氣。

可是站崗的士兵對嬴蕪荼的呼喊聲置若罔聞。

嬴蕪荼喊了半天,喊得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他都喊得沒力氣了。

卻還是喊不來她。

甚至……手還粘在鐵欄杆上了,他費了最後一點力氣将手撕下來,縮回四面漏風的囚車角落,用發紅的掌心合十,對着漫天大雪許願——許願壞女人開恩,不要殺人。

只要壞女人不殺人,他什麽都願意做。

——

姜守燭睡不着。

她怪自己怎麽就把持不住。

不是說好等他的傷好一點再享用的嗎?

剛才怎麽就騎上去了?

還一時惱怒把人踹下床了。

給不聽話的小兔子一點教訓也沒什麽問題,但她現在又忍不住擔憂,小兔子受了那麽多傷,本就身子弱,又被她打了,還下令關在外面,一晚上不會凍死吧?

姜守燭披上大氅,等她的手準備掀開簾子時,她又退回來了。

關心他幹什麽?

她低頭看着自己簡單包紮的手,虎口被咬出了四個小洞,倒是不算深,包紮後也不流血了。

但她最後還是出去了。

只是因為小兔子是自己的戰利品,不能就這麽輕易死了,去看一眼就回來。

沒有什麽別的原因。

姜守燭走到了戰俘營附近,她看到小兔子被單獨關押在囚車裏,縮成一團。

看起來還活着。

他還真是堅強得很呢。

姜守燭的腳步在原地轉了一圈,她沒有靠近囚車,而是轉身回自己的營帳了。

臨走之前,她還對站崗的士兵交代道:“看着點,他要是暈倒了,就去報我。”

姜守燭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從冰天雪地回到自己暖和的大帳,她躺回床上,發現被窩還是熱乎的。

這還是小兔子給她暖的床。

姜守燭翻了個身,還從來都沒有男子拒絕過她。

家裏哪個男子不是求着往她的床上爬?

盡管今晚是沖動了,但她的心裏,卻生起了更多的征服欲望。

鵝毛大雪就這樣紛紛揚揚地下了一整夜。

等姜守燭起床時,營帳門口的雪都積了厚厚的一層,妍副将走過來時,還深一腳淺一腳的。

“将軍,京城來的飛鴿傳書。”妍副将将一個小信筒遞過來。

姜守燭穿好了衣服,打開信紙一看,點了點頭,将信紙再遞給妍副将,道:“就按陛下說的辦吧。”

還有半個時辰,大軍就要開拔回京了。

姜守燭吃過早飯,走出營帳時,士兵們已經在拆營帳裝馬車了。

她面無表情地走到戰俘營,直奔着關押嬴蕪荼的囚車而去。

嬴蕪荼凍了一晚上,起了高熱,臉頰脖頸全都通紅,不過他右臉上那個巴掌印是紫色的。

畢竟姜守燭的手勁實在是太大了。

雪也一樣大。

姜守燭每走一步,她的鹿皮靴都會深陷其中,踩在雪地裏,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等她走到囚車前,看到小兔子縮成一團,積雪都壓在他的身上,看來他後半夜都保持着這個姿勢。

“醒醒。”姜守燭敲了敲欄杆,語氣不鹹不淡道。

“嗯……”嬴蕪荼頭暈得厲害,他知道自己病了,但他顧不上自己,他聽到熟悉的壞女人聲音,立刻擡起頭,一下挪到鐵欄杆前,他伸出手去抓她的袖子,生怕她轉身走了。

姜守燭卻後退一步,讓他的手抓了個空。

她注意到,小兔子的手掌心怎麽流血了?

他做什麽了?

“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反抗了,* 你想對我做什麽都行,別遷怒她人好嗎!我現在就可以,就在這裏……”

說着,嬴蕪荼手忙腳亂地脫衣服,表示自己的衷心,試圖挽回昨夜。

“怎麽突然這麽乖啊?又不是昨夜不聽話的時候了?”姜守燭看出他生病了,他說話時氣若游絲,又急得不行,連脫衣服的動作都像是擡不起來手,感覺命都去了半條,看來一會兒得讓軍醫給他弄點藥吃,別真的死了。

“我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嬴蕪荼還時不時打一下哆嗦,實在太難受了,他感覺自己随時都會暈過去了。

“可惜啊……”姜守燭勾唇一笑,故意壞笑道:“晚了,我已經下令,活埋了兩千人,這就是你昨晚不聽話還敢咬傷我的懲罰。”

嬴蕪荼上衣都脫完了,他的手剛勾住褲子邊,還不等脫下,就聽到了天大的噩耗。

“什、什麽?”他試圖挽回,試圖當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錯,就是那樣,至于你,我現在可沒興趣,你願意脫就脫吧。”

姜守燭怎麽會沒興趣呢,小兔子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有興趣,可惜現在小兔子都病了,這下不光得等他養傷,還得給他治病。

尤其是小兔子右臉上那個發紫的巴掌印。

姜守燭不禁将手往袖子裏縮了縮,昨晚氣急之下,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

雖然是小兔子咬人在先,但那點反抗,簡直無足輕重,倒是自己,再下這麽重的手,真怕把人打死了。

“啊!你這個暴虐的壞女人!我要殺了你!”嬴蕪荼握緊了拳猛砸囚車欄杆,可他的手本就傷痕累累,還斷了一指,他就算砸囚車又能如何呢?

這邊囚車砰砰作響,許多人紛紛側目,唯有姜守燭的臉上還挂着笑意。

逗弄小兔子太有趣了。

嬴蕪荼砸了沒幾下,罵了沒幾句,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

姜守燭臉上的笑意沒了,她立刻喚人:“傳軍醫!”

妍副将早就叫軍醫過來候着了,就等将軍玩脫後讓軍醫立刻上場。

囚車的牢門打開,軍醫進去看病,很快出來道:“這位是害了風寒,剛才又急火攻心,這才一時暈厥,将軍,還治嗎?”

“當然治,用最好的藥。”姜守燭吩咐道。

軍醫正好趕在大軍開拔之前熬好了藥,她端着藥碗來到囚車前,卻發現囚車裏的俘虜不見了,她左右找了找,發現将軍的馬車也在這裏,此時正好見到将軍從馬車裏出來,便用求問的眼神看向将軍。

姜守燭伸出手,拿起藥碗,又上了馬車。

嬴蕪荼此時就在她的車上躺着。

畢竟她的馬車暖和,再讓小兔子待在四面漏風的囚車裏,不等藥熬好,怕是人就凍死了。

姜守燭捏開嬴蕪荼的嘴,粗暴地将藥汁灌下去。

嬴蕪荼被灌完藥,繼續躺在馬車裏,昏迷不醒。

此時,妍副将在馬車外喊道:“将軍,全都整裝好了。”

“出發!”

大軍回京只有五萬士兵,還有另外五萬士兵駐紮在漠北,這是陛下今早飛鴿傳書下的命令,所以姜守燭也就留下兩千的嬴國俘虜,與披甲人為奴,就不一路帶回京城了。

但她偏偏就要騙嬴蕪荼,說這兩千人都被活埋了。

她就想看他呲牙,看他發怒。

畢竟逗小兔子,真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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