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琴酒将咳出來的血吐到一邊, 毫不在意的就把他連續追逐了三天才抓到的蜘蛛,給直接扔到了郊區的廢棄倉庫裏。
站在能夠觀測到這邊情況的不遠處,琴酒随手就打了一個電話通知蘇格蘭場的警察過來抓人。
直到蜘蛛被帶走, 系統看到事情全部都已經結束後,才連忙着急出聲。
【宿主大人您傷的這麽嚴重, 我們使用一個一次性治療儀(低級)吧?好不好T_T】
琴酒眼睛中帶着隐約的疲憊, 皺着眉的點起一根煙來,輕輕吐出一口氣後,才對腦子裏面一直都在煩着他的系統說:“無所謂, 皮肉傷罷了。”
【…可是!】
系統緊張得團團轉,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勸阻這個過于頑固的宿主, 但它的系統核心突然一頓,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就激動的把積分明細給調了出來。
系統邀功般的将面板展示給琴酒。
【宿主大人,不需要擔心蘇格蘭大人會沒有足夠的積分。看!我們已經有多餘的了!】
琴酒愣了一下, 按照他之前的規劃, 在捕捉到蜘蛛交給警察之後,積分應該才剛剛夠治療好蘇格蘭的才對,所以這是哪裏來的多餘積分?
系統查了一下後臺記錄, 有點奇怪道。
【人設點+10 注意不到男朋友突然變黑的神經大條的大小姐,宿主積分+1000】
琴酒挑了挑眉, 有點迷惑, “在倫敦這種天氣下,蘇格蘭居然也能被太陽曬黑?”
不過既然如此, 琴酒也不是那種固執的死板之人, 他把抽完的香煙踩滅在鞋底, 眉目慵懶的靠在牆上, 神情中帶着些許的不在意,接着順理成章地吩咐道:“用吧。”
系統一臉興奮地回複了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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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哦!】
然而片刻後,系統崩潰的聲音傳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嘛?究竟為什麽治療儀又沒有效果了?如果還能聯系到主系統的話,我絕對!一定會去投訴的!】
琴酒哼笑一聲,倒是沒有意外的樣子。
果然麽…
但看在好歹也跟着蠢貨系統相處了這麽久的份上,琴酒還是随口安撫了一句。
“別在意,這和你無關,我知道事實是怎麽一回事。”
呵…
早在之前在被懲罰時,boss居然沒有來到自己面前,琴酒就已經敏銳的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了。
而現在系統的表現,更是輔助證明了琴酒早有猜測的這一點。
不過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通過系統的這個追捕蜘蛛的支線任務後,确定了自己的傷口确實無法治療的這一點他早有的懷疑之後,琴酒一時間還是止不住的惱火。
這樣明顯的問題,在此之前他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要不是Boss的行為太過異樣,讓他好像撥開迷霧般注意到了異常,琴酒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邊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而且之前明明有那麽多次明擺着的反常情況,自己居然會像瞎了一樣的将這些特殊的地方給忽略過去。
琴酒睜開那雙宛如沉浸在陰影中碧綠色的瞳孔,直射向假想中的敵人。
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眼睛,一直在背後不懷好意的注視着他。
一陣戰栗般的寒意,就向着琴酒襲來,讓他忍不住的豎起防備,也令他的情緒更加興奮。
琴酒扯開嘴角,露出了一抹只屬于兇殘獵食者的笑容。
真的是…好久都沒有遇到這麽有挑戰性的敵人了。
琴酒眯起眼睛,那就讓我來看看…
你還能使出些什麽招數吧。
琴酒渾身上下突然滿溢出的殺氣,讓系統戰戰兢兢的縮在角落裏面完全不敢出聲,但是在心底裏,它到底還是有着對宿主現在情況的擔憂。
沒錯。
盡管琴酒對系統不在意的號稱說是皮肉傷,但其實他身上的傷勢,卻并不如琴酒所自稱的那樣無所謂。
畢竟事實上,為了能夠早點治療好蘇格蘭。
琴酒在這短暫的三天裏,幾乎是在透支自己的精力,拖着遍體鱗傷的軀體,接連三天幾乎根本沒有合眼的去追捕蜘蛛。
本來就算是以這樣糟糕的情況,但對于琴酒來說,也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但問題就出現在這,明明早就已經做好了規劃,但在行動快要結束時,卻又像是當初和蘇格蘭做任務的最後爆炸那時一樣,讓琴酒警覺地察覺到了附近環境出現了異常。
又一次的被不知名的敵人給暗算,但以琴酒這種人的警惕性來說,他們總會在出動時第一時間,就會做好無數個後備計劃,作為他們出差錯時的退路,也是幸虧琴酒早有所準備,才沒有在最後時刻被蜘蛛給逃掉。
而現在一切結束,壓抑已久的疲憊,從身體深處浮現上來。
琴酒将帽檐壓好,轉身就步入進陰影中。
保時捷在空蕩的道路上飛馳,沒過多久就到了坎貝爾家族所屬的領域。
已經能夠遠遠的看到那座輝煌的城堡,琴酒在冷漠的注視了對面一會兒後,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有那個臉上總是挂着讓人不舒服笑容的家夥。
為了避免又被一堆看着就不爽的人給圍起來,琴酒深思熟慮了三秒鐘後,為了躲開那堆人的注意,就決定自己潛入別墅。
但即使琴酒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在傷勢的拖累下,卻還是被隔壁的蘇格蘭聽到了一點端倪。
————
聽到那個窸窸窣窣的人聲,似乎是到了隔壁。
諸伏景光這才恍然意識到,可能是琴酒回來了。
卸下對于可能有人潛入的防備,諸伏景光松了口氣後,後背緊貼在卧室的門上,目光放空的呆在距離琴酒最近的位置上,聽着對方所發出的聲音。
這是只有在現在的這種情況,才會在巨大的壓力下讓諸伏景光這種在千錘百煉中鍛煉出來強大人格的公安卧底,在心底暴露出來一絲縫隙。
這種被特殊情況所催生出來,微妙的依賴心理讓諸伏景光不由自主的迫切想要更加貼近琴酒,去親近對方。
但情感和理智交織在一起,被不知從哪兒來的心情所困擾,諸伏景光突然就并不想要在此刻,以現在的這種狀态看到琴酒了。
至少現在…他還不想。
也就是這種似乎是處于某種鑽了牛角尖的別扭心理,讓諸伏景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與琴酒來相處,于是就只能像個陰暗潮濕角落裏的偷窺狂一樣,暗暗的躲在門後。
隐隐約約的水聲響起,讓諸伏景光不禁聯想到了陰雨霾霾的倫敦裏,似乎有着節奏感的雨滴,這也讓這個有着一雙漂亮藍眼睛的男人的心也随之沉靜了下來。
就在諸伏景光閉了閉眼,整理好思緒,準備明天再好好見面時。
他卻突然發現,淋漓的水珠敲擊在人體上的聲音,似乎已經停止了許久。
諸伏景光皺皺眉,敏銳的第六感突然提醒他,好像有哪裏有點不太對勁。
在行動之前,諸伏景光不禁躊躇了片刻,畢竟在裏面的可是那個琴酒。
但最後,諸伏景光還是勉強說服了自己。
只是看一眼就好。
靜悄悄的推開門,諸伏景光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從浴室門口看到了模糊的人影。
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後,諸伏景光的神經卻立刻緊繃起來。
不對!
一瞬間,諸伏景光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還在受傷的軀體,拖着不便的腿腳,這個還打着石膏的男人就果斷的推開門。
于是諸伏景光立刻就發現了琴酒正躺在水裏,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GIN?”
琴酒那頭漂亮的銀色長發在水中飄蕩,撕裂的傷口将浴缸裏蕩漾的水波都染成了淡粉色。
諸伏景光驚訝地查看着對方的情況,發現只是皮肉傷後才勉強松了口氣。
走到浴缸前面,好不容易才用目前那艱難的身體條件,勉強不過多碰到傷口的把琴酒的身體給拖出來。
但在輕輕地推了推此刻略顯脆弱的銀發男人的臉頰後,諸伏景光卻詫異的觸摸到了對方額頭上不正常的溫度。
湊近一點,諸伏景光和琴酒兩個人的額頭緊密相貼。
卻在這時,琴酒突然伸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碧綠色的眼眸被睜開,濃密的睫毛遮擋不住他銳利的視線,即使現在他失神的模糊瞳孔中還帶着潮濕的水霧,眼角似乎也飄起了一抹緋紅。
但這些糟糕的狀态,也都擋不住琴酒此刻本能意識下的警惕心。
将一切亂糟糟的心思都抹去,這一刻,諸伏景光的聲音溫柔極了。
“你發燒了,GIN。”
琴酒慢吞吞的眨眨眼,緩沖了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于是他漫不經心的就推開了還堵在前面的諸伏景光。
随手摸了一下額頭後,琴酒忍不住啧了一聲,就把手機甩給了諸伏景光。
“幫我通知伏特加。”
聽着耳邊琴酒那不耐煩的焦躁聲音,諸伏景光捧着手機,卻因為對方此刻對于他不加掩飾的信任,而情不自禁的往上勾了勾這些天以來一直抿着的嘴角。
幸好在之前時,諸伏景光早就已經和伏特加有所接觸。
所以即使在琴酒那空白一片的通訊錄裏,諸伏景光也能靠着回憶,聯系到在後勤方面格外靠譜的小弟——伏特加。
“喂,大哥?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在接通通話之前,祝福景光先猶豫了一會兒,畢竟他也不知道對于蘇格蘭是卧底這件事情,琴酒究竟是怎麽對組織裏面其他人說的。
但既然現在伏特加都已經出聲,諸伏景光也就沒有了繼續遲疑的餘地。
“是…伏特加嗎?”
諸伏景光随便選了個開頭,有點尴尬的繼續,“我是蘇格蘭,GIN他現在在倫敦的公館這邊,嗯…好像有點發燒了。”
挂斷電話,諸伏景光想到琴酒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突然發現他現在最該做的不是按照琴酒的要求去聯絡伏特加。
“真是的,明明專業人士就在旁邊。”
諸伏景光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轉身就去找了據說随時都會為他待命的艾爾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