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戲精
“離婚?離婚是啥?”梁二太爺茫然的看着梁伯韬,一指艾陽,“伯韬侄子,這是怎麽說的,她就這麽坐下了?”
一群長輩在這兒,哪有一個新媳婦落座的地兒?這不是不把他們這些長輩往眼裏放嘛?
梁伯韬一臉又氣又怒,早上的時候,沒看出來這個李氏是個渾不吝啊,“你胡說八道什麽?趕緊給我出去!”
艾陽挑眉,“不是大太太叫人請我過來的嗎?這又叫我走,好啊,那我可走了。”
樂香琴的二嫂是個精明人,一聽就知道艾陽這個“走了”不是聽話的回自己院子,“等等,你要走哪裏去?你跟維華拜了天地,就是維華的媳婦了。”
“不是吧?這不是現在都講一夫一妻嘛?一個男人還能有倆媳婦?”艾陽點點頭,“行,媳婦就媳婦吧,但媳婦又不是媽,認下了就是一輩子,夫妻那是同林鳥,處不來了就各自飛,當初我願意嫁進來,現在呢,我願意離婚,”
她一攤手,“就這樣。”
梁伯韬已經氣的臉色鐵青了,他沖樂香琴道,“這就是你選的好媳婦!”
樂香琴已經從震驚裏緩了過來,她贊賞的看着艾陽,當初以為這個媳婦是個面團兒,沒想到還真叫她驚喜,厲害點兒也行,不然她一個人跟長房争搶,太勞心費力了,“怎麽了?我眼神兒不好沒選對媳婦有什麽可奇怪的,我不也沒選好兒子麽?”
她心灰意冷的擺擺手,“離吧,趕緊離吧,離了維華也好回家,不然搞得跟我攔着人家母子不得相見一樣,”
梁伯韬沒想到樂香琴居然這麽說,“老二家的?”
樂香琴杏眼一翻,眼淚就漫上來了,“不然呢?家裏有我一個寡婦還不夠,再弄進來一個守空房的?我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就守着我們家仲文的牌位過了,可我們小艾,花一樣的姑娘,想守也得有牌位啊!”
這是咒自己兒子死了,劉大太太不樂意了,“二太太說什麽話呢?誰說叫她守活寡了?維華他是滬市有急事,才連夜回去的,今天就回來了,小艾得三朝回門呢,維華哪會不陪着?”
過繼族裏的孩子?他們長房又不傻,梁仲文名下有多少産業,沒人比長房更清楚了,樂香琴精的跟鬼一樣,這些年手裏更是攢的不少,若是白白落到別人手裏,劉大太太能怄死,“我已經給維華打電話了,也跟他說了,如果他不回來,梁家就沒有這個兒子!”
艾陽冷笑一聲,“那正好,他來了,我們剛好可以商量離婚的事,想來梁維華也很樂意跟我離婚的。”
梁維華這輩子就愛他的妻子安梅清,對小艾從來不假辭色,不但如此,每次跟安梅清有什麽龃龉,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把原因歸結到小艾身上,認為如果沒有小艾,他們之間所有的矛盾都不會存在。
看到這裏,艾陽當時就呵呵了,她一個沒經歷過婚姻的人都知道,這人結婚之後,面對的最多的是雞毛蒜皮的瑣事,即便是他們生活富裕,不為生計發愁,也不可能像王子公主那樣過一輩子童話裏的日子。
不過這種“同仇敵忾”反而讓梁維華跟安梅清增進了感情,但小艾的日子就不美妙了,她不但要承受被丈夫冷落的痛苦,還要被兩重婆婆教訓,被家裏嘲笑,成了作者筆下的悲慘炮灰,完美的诠釋了什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樂香琴沒把艾陽的話當真,雖然梁維華不是她生的,但她也得承認,梁維華不論是長相,還是品性都是萬裏挑一的,沒有哪個姑娘會不想嫁給這樣的男人。
“離不離的,也得等維華回來再說,”樂香琴斜了梁伯韬一眼,“可要是三朝我們小艾回不了門,可別怪人家李家不好說話了,就算是李家不說,我也沒臉把小艾留在家裏,我會連着嫁妝把小艾送回李家,叫小艾再尋一門合适的親事。”
看來自己讓從族裏挑一個過繼到樂氏名下的事又要黃了,梁二太爺長長的咳嗽了一串,才喘着氣道,“都是梁家的人,這打斷胳膊還連着筋呢,你們非要跟家裏頭撇清楚,那我這個老頭子還有早點走吧,我這都快入土的人了,受不受晚輩的頭,也沒什麽,但是這個小艾,跟維華拜了天地,那就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怎麽可以送回去?就算是守空房,也得給我守着,難道你們這麽大的家業,養不起一個女人?”
嘿你個老東西,敢情守一輩子活寡的不是你啊,輕松的跟喝水一樣,艾陽真想一記風刃把他給削死,她正準備開口直接把人給氣死,就聽梁伯韬道,
“二叔您別這麽說,這次的事都怪侄兒沒有安排周到,我已經打了電話了,豐城離滬市沒多遠,今天晚上他就能回來,肯定不會耽誤跟二叔磕頭。”
他看了看沖他直瞪眼的樂香琴,沉着臉道,“老二家的也不必如此,梁家是什麽樣的人家,沒有坑人家好好的女兒的道理,既然大紅花轎把李氏擡進門,就不會讓她守冷落,二弟的香火怎麽能斷?”
樂香琴目的達到,立馬換上一臉的凄楚,“大家別笑我不懂事,實在是,”她拿帕子掩了口鼻,“我這日子過的太苦了~”
艾陽看着一群演技帝,知道今天離婚那是肯定沒戲,其實這年頭兒哪來什麽婚姻法啊,她要是直接洗劫了梁家,遠走高飛也不是不行,反正李家把女兒賣了,她也不用替小艾報什麽養育之恩。
但是吧,艾陽興致盎然地看着屋裏的這群人,用了小艾的身體,不幫她出口氣,好像有點兒說不過去,而且她以後也挺閑的,怎麽着也得找點兒事兒做打發時光。
梁伯韬看着靠在高背椅上的艾陽,不悅的皺皺眉頭,又不好當衆指責她的坐姿,“行了,你回去吧,有什麽事等晚上維華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