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43萬國大飯店3
就在阮棠絕望地以為他倆還要繼續吵下去時，兩個人鬼魅一樣飄過來，一個襲擊小個子男人，一個挑着燈籠燒了她額頭上的符篆。
阮棠被曠燃推出戰鬥圈，差點淚涕俱下，終于得救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發現的她。
她站在櫃子旁看着曠燃跟安陵蘭對付小個子男人，一劍飛仙舉着燈籠将紅衣女屍引走了。對面的桌子上銀色的湯勺上映照出她的面容。阮棠情不自禁地被自己的臉吸引住了，哇！什麽時候她眼角竟然被打出血了，一個猩紅的點兒。
勺子裏的形象有點兒變形，人臉出奇的長，阮棠看着自己眼角猩紅的點兒，心裏有什麽呼嘯而過。
小個子男人掙脫兩人，從窗口跳了出去。一抹紅色的影子倏地跟着出了大樓。
阮棠腦子木木的，蹭到曠燃身邊，咬着嘴唇晃了晃他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臉。
李桐意識失蹤前的監控她看過，也是這麽莫名其妙地眼角出現個紅點，沒一會整個人就炸了。
曠燃捏着她的下巴，雙唇緊緊地抿着，他垂下眼睛想了想，雙手用力握着她的肩膀，控制着語氣說：“相信我，我能救你。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慢慢來，懂了嗎？”
阮棠眨眨眼，汗水順着臉頰流下來。
一劍飛仙跳出去追蹤小個子，安陵蘭站在一旁傻了，不知道能幫些什麽。
阮棠從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裏，能猜出臉上因該是起了變化了。她擡起指尖，想摸一摸那個紅點，被曠燃攔住了。
“我有一個猜想，一直沒機會驗證。”他的手有些涼，神情很穩，“李桐、王明陽他們的意識爆炸，我覺得并不是真的爆炸，只是障眼法，為了分散人的注意力，同時欺騙系統，他們死了需要被踢出去。嫌疑人用了什麽辦法，在他們被踢出去的一瞬間，抓到意識代碼，在某個地方囚禁起來。”
曠燃聲音裏有種安定人心的感覺，阮棠雖然慌，已經不像剛剛那樣腦子混沌了。
“我現在要想辦法把你固定住，可能會有點兒疼。”曠燃看着那個紅點變成指雞蛋那麽大，由眼角蔓延到了顴骨。
意識爆炸的那段視頻他看過很多很多遍，還是沒有信心拿準爆炸的時間。他需要抓住爆炸前的那一秒。
他目光緊盯着她臉上詭異的紅斑。
紅色在擴散，透出點黑色，曠燃留意了下打火機上的數據，已經接近了臨界值！就是現在！掌心裏扣着的黑色匕首噗哧紮入阮棠的心口。紅斑消失了。
阮棠一口血飙出來，身體一軟，被曠燃扶助了。
原來被殺是這種感覺啊。疼疼疼！她捂着心口，覺得身體發冷，這是要脫線的感覺，不過身體還在這兒。
正常情況下，系統應該判定她離線，不過既然沒能離線，說明對方在她身上設置了什麽幹擾了系統判斷。
曠燃轉頭向安陵蘭說：“看到正門口的天使雕塑了嗎？去打碎！”
安陵蘭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安排，他是老板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從裝備庫裏拽出一把鐵錘來，奔向門口的天使雕像。
雕像有三米多高，持劍向天，表情嚴肅很有氣勢。安陵蘭一錘錘在上面，就只留下個白印。
“速度快點，敲碎！”曠燃的口氣特別嚴厲。
鐵錘的敲擊聲緊密。
曠燃彈了彈阮棠的頭，揶揄道：“好了，暫時不會被抓走了，我在呢！”
阮棠已經不像剛剛那麽怕了，她抽了抽鼻子說：“你把窗戶關一下好嗎？”
外面北風呼嘯，飄着大雪，她就穿個砍袖的旗袍，凍得鼻涕都出來了。
曠燃關好窗，看着她瑟瑟地抱着肩膀，胸口上插着匕首，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這裏的真實體驗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五，可以想象她現在的情況有多不好受。
阮棠腦子裏腦子裏亂糟糟的，想着自己有可能跟李桐一樣再也醒不過來，突然有點兒想哭。
曠燃走過去，輕輕将她攬進懷裏，下巴抵着她的頭。他只穿了件襯衫，身體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透到她身上。
阮棠被他抱着，還要小心別碰了胸口上的刀，她覺得自己這樣子蠻搞笑的。
“我現在算死了呢還是活着呢？”她頭貼在曠燃心口，望着窗外的雪問。
“不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怎麽知道的？”
“猜的。”她跟玉琳琅都不适合演戲，漏洞百出。
“如果我要是像李桐那樣醒不了，我哥一定受不了。你不要找他退房費了好嗎？”
“嗯。”
“剛剛那個人在嘉平府也抓過我一次，不過被一劍飛仙救了。他偷了我的意識連接器，估計猜到了我的落腳點才跟過來的。他提到了李桐，也知道我，應該是我們都認識的人。”
曠燃又揉了揉她的頭，“我會抓到他。”
“那我一會兒也會像李桐那樣爆炸嗎？”
“不會爆炸，也不會失蹤。”他對這幾起意識失蹤案有個猜想，嫌疑人應該是在定位了受害者後，讓受害者的意識爆炸，計算機這時候會判定受害者死亡，強制她們離線，而就在離線的瞬間，嫌疑人通過技術手段強行把意識攔截下來，藏在隐秘的地方。所謂的爆炸，搞得那麽血腥恐怖，都是為了蒙蔽計算機和目擊者。
他先一步刺死了她，算是掌握了先機，好的方面是，她沒有被抓走，不好的是，她現在跟自己的狀态一樣，或者更麻煩，脫不了線。
曠燃一手環着她，一手按開了打火機，數據流不斷劃過。
“你想點兒開心的事，提高神經處理速度。”
曠燃将她抱起來，沿着走廊向前跑，整棟樓都布滿了裂紋，這些裂痕在牆上生長一樣。
開心的事兒？她咳了咳，“畢業能找個好工作，賺很多錢，買個小房子，把姥姥接進城裏，跟我哥我們三個開開心心的……”
曠燃想了想，“找不到好工作也沒關系，安全科要外聘人員，你雖然不是科班出身，神經輸出比他們都高。”
他滿以為以阮棠的性格應該會開心一點兒，畢竟現在大學生畢業工作這麽難找。沒成想，她很堅決地搖頭。
“還是不要了。Q大畢業生的招牌，想找個好一點的民企還是能的。”意識安全科什麽的，聽起來高大上，沒錢也沒用啊！玉琳琅平時跟她抱怨的太多，聽說連鼠标墊錢都報不下來。
“如果這次能平安脫險，我就去一劍飛仙手下。”一劍飛仙早早就向她抛過橄榄枝，說是可以聘請她做産品功能測試，薪資高，待遇好，還給買保險。
曠燃又看了看打火機上的讀數，突然停下來，一腳踹開對面的房門，将她抱進去。
他歪着頭看她，戲虐道：“他那裏不适合你，也不敢留你。”
阮棠捂着胸口跟他争辯，“他親自跟我說的，答應了的。”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在挖誰的牆角。這次下線後，你好好讀研，別七想八想的，先把書念好，看看你那個成績。”将她放在沙發上，他沒好氣地說。
明明是同一棟，同一樓層的房間，進屋以來阮棠就感覺有種讓她窒息的壓迫感。
如果不是心裏素質好，她腿都會發抖。
不對啊，這裏明明是三區，對精神輸出的要求怎麽像是五區呢？
曠燃看出了她的不适，解釋說：“萬國大飯店很奇怪，我剛剛查看過，這裏時空分區有些亂。”相隔幾米，精神輸出值的環境從三區一下子拔到了五區。
“在這兒，他就抓不到我了？”
“會很難。”
安陵蘭終于把天使雕像砸碎了，她起碼掄了五百下錘子。這東西特別抗揍，換了別人估計一千下才能砸掉個胳膊。
她在天使碎掉的底座上找到了部電話，轉盤撥號那種老爺爺電話。估計她的任務就是要找到這東西？這不就是個道具嗎？
将電話拿給曠燃，安陵蘭抱着肩膀看着沙發上的阮棠，她這次所接的任務已經超出了以往的經驗，每件事都透着古怪。她跟個掄大錘的一樣砸出來的電話，沒有電話線，也沒見到什麽特殊裝置，除了重量比其他電話重，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她真不知道這東西能派上什麽用場。
曠燃将電話機架在桌上，在撥號盤上撥了一組數字，拿起聽筒。
安陵蘭皺起眉，這東西能接通？開什麽玩笑？靠腦電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