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下山

第22章 22下山

話聽到一半,孫堂主急的抓耳撓腮。

反觀趙堂主,不緊不慢喝了一口茶水,方才緩慢開口:

“試問店家怎麽會承認自己賣的是假貨呢,就算他們用了手段又怎麽樣?頂多查到賣貨的是個不識貨的奸商,既然不識貨,他更分不清是真是假。他知道自己賣的是仿品,有冤大頭用高于仿品正常價格購買這批冥器,他當然着急出手。”

李堂主在一旁附和道:“沒錯,山莊有正規玉器行當,趁機撿漏是常規操作,朝廷的人不會深究下去。領賞要緊,誰管是怎麽找到的。”

聽完二人的解釋孫堂主終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不就是以假亂真的戲碼嗎,少主果真深謀遠慮,我等竟然沒有想到這處。”

聽完,夏承靖摩挲着扳指,好像在思考,視線在下面幾人身上打轉。

夏臨霜知道他不會選自己,自顧自端起茶盞。

夏承靖:“就按臨霜的意思辦,此事就交由……老莫你負責。”

“是,屬下領命。”

一直沒有出身的莫堂主負責走商,此事交由他辦最佳。

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商議過後,夏臨霜回到了別院。

一進門,雲落就來報信:

“少主,底下人傳信過來,打點的時候,官府的人看上了孟前少爺的鋪子。”

這本在她的意料之中,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出點血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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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

夏臨霜淨完手,雲落吩咐人傳膳,平常這個時候莊見師已經到了。

“她呢?”

星搖:“少主說的是?”

雲落:“回少主,莊大夫今日一早就離開了山莊,不知去向。”

她走了。

夏臨霜忽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平時就是無孔不入,飯點來羅嗦幾句,吃完飯就離開。

人不在,沒有了熱鬧,又恢複到了以前模樣。

也好,在自己身邊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離開。

雲落肉眼察覺到自家少主不高興,小心翼翼伺候着。

飯沒有用多少。

雲落:沒有少掌門的陪伴,少主似乎很難過,差事更難當了。

院外石階上,夏臨霜身邊的兩位大丫鬟并排而立,星搖率先開口:“少主何時對莊大夫這麽關心了,少主平時不是最讨厭大夫了麽。”

雲落:“你這些日子都在外面,當然不知道。”

一邊走,雲落一邊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統統講了遍。

星搖:“啊?那我得趕快讓在蕪蘇鬧事的人回來,晚了可來不及了。”

聞言,雲落也有些吃驚:“什麽,人你還沒有撤走,都過去半個月了。”

星搖:“我這不是想着鬧騰久些,好給少主出氣嘛,誰知道,不跟你說了,我去傳信。”

山下。

一接到手信,莊見師就趕來斂陽山莊山腳下的小鎮上,一路走到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面前。

還沒有敲門,門就自己打開了。

莊見師從開了的半扇門內進去。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面容姣好,媚眼含笑的女子。

莊見師:“急着找我,有什麽事?”

“自然是救命的大事,請吧,莊大夫 。”她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對于她的舉動,莊見師早就見怪不怪,“帶路。”

進入宅內開始,血腥味就充斥着她的口鼻。

二人走到一個屋子門口,門從內側打開。

屋子裏有些暗,點了燭火。

莊見師走到傷者身邊,大致看了一眼,“怎麽傷的?”

冥玲雙手環胸,站在一旁調侃道:“我們幹的是殺人買賣的勾當,當然刺殺不成反被将軍。”

莊見師翻開傷口處的衣料,觀察起來,“傷的很重。”

冥玲:“送來的時候我用毒刺、激神經,暫時延緩了血液的流失。另外,将他體內中的毒解了。”

莊見師從袖袋之中拿出一個白瓷小瓶,遞給一旁站着的黑衣人,“喂他服下。”

那人也不問是什麽東西,直接捏緊他的面頰,扔到嘴裏。

冥玲:“腿上的傷我縫好了,胸前的刀傷,我不敢輕易挪動,等你來處理。”

莊見師伸手把脈确定情況,有些危險,值得慶幸的是內傷不深。

莊見師:“剪刀。”

一個黑衣蒙面人将剪刀遞過來,她随手接過,避開傷口,小心翼翼将早就被刀劍劃破的衣料剪開,露出裏面的傷口。

莊見師打開了随身攜帶的針囊,放在火上炙烤一番,快準狠刺入體內。

“我先護住他的心脈,等下一下拔劍是時候可能會醒過來,搭把手,幫我按住他。”

冥玲:“去幫忙。”

黑衣人走到那人頭頂位置,分別按住他的左右手,防止亂動。

夏臨霜又施了幾針在傷口周圍,防止出現大出血的情況。

“我要拔劍了。”話音剛落,握住短劍劍柄的手一使力,血液噴濺而出。

“額……”床上之人果然被痛醒,不過片刻又昏迷過去。

冥玲早就閃身躲到一旁,才沒有濺得的一身血,而在前面的兩人就沒能幸免于難。

咣當一聲,莊見師将兇器扔到地上。

輕輕将傷口處的血液擦拭幹淨,取好針線從裏側一一縫合,在傷口撒上金瘡藥,包紮好。

此間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冥玲在旁邊用手帕替她擦拭幹淨。

“剛才的藥,今日先吃兩粒,明日以後一日一粒。”轉頭對站在不遠處都是冥玲道,“其他的藥你那也有,給他敷上就行。注意別碰水,不可食辛辣的東西。”

“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你交代了也沒用。”冥玲抱手在一旁道。

莊見師吐槽道:“好歹也讓人家養好傷,再去賣命。”

冥玲:“他們又不歸我管,我只負責給他們提供毒藥,今日救治不過順手,正好你在。”

黑衣人打了清水過來,莊見師伸手進去,盆裏瞬間染紅。

又命人打了第二盆過來清洗剩餘的血漬。

莊見師:“出去說,別在這打擾病人。”

“嗯。”冥玲将一個綠色扁瓷瓶扔給黑衣人,“這是他身上毒的解藥,先別着急着喂,等半個小時後掰開喂半粒,再過半個小時,喂剩下的半粒。”

黑衣人:“是。”

出了門。

冥玲:“你來郃州有何貴幹?”

莊見師擦拭額頭剩餘的汗水,随口道:“在山上呆着無聊,下來走走。”

冥玲啧了一聲,“在山上呆着無聊,然後又跑到另外一座山上去,你這個理由有夠扯的。”

莊見師:“喲!幾個月不見,聰明了。”

冥玲無情拆穿道:“你不說也沒用,我們都知道了,不過是治個病,我們又不會趁人之危。”

莊見師眉毛一跳道:“那你們現在來這幹嘛?”

冥玲雙手環胸,嘴角上揚,眉眼含笑道:“自然是公幹,有人買兇殺人,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莊見師無情補刀:“是沒人了嗎?你武功這麽差勁,也提刀上陣。”

短處被揭開,冥玲瞬間炸毛反駁:“嘿!你這話說的,我是路過。他們學藝不精,被人反殺,要不是我早就死了。”

莊見師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安啦,趁着年輕多學些醫術,下一次我可不一定就在附近。”

冥玲将搭在她肩上的手抖了下去,“不學,救人哪有殺人好玩呀。救人會皮毛就行,真的等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又不能自救,學來幹嘛?”

她還是謙虛了,就算是皮毛也是比別人多的皮毛,比起名醫來也不惶多讓。

莊見師:“你遲早得後悔。”

冥玲:“行了,少羅嗦。要吃什麽,我讓人去買。”

莊見師:“随便,先找套衣服給我。”

冥玲:“不着急換,一會兒我想讓你救個人。”

莊見師:“嗯?”

冥玲:“人還在路上,難得你下山,不多利用一下怎麽行。”

莊見師一直在院子裏面忙活到了下午,第二個人情況複雜,身上傷口已經開始腐爛,挖去腐肉就耗了很多長時間。

她合理懷疑,這個人是不想挖腐肉才讓她來幫忙的。

冥玲:“到晚上了,要不然我派人送你回去?”

莊見師:“還不行,第一個病人我放不下心,夜裏可能會高燒。”

冥玲:“斂陽那邊怎麽說?”

莊見師:“無事,這邊的情況比較緊急,不過是多待一晚,不妨事。”

冥玲起身:“行,今晚我安排人守着,你住旁邊屋子,有事叫你。”

莊見師對這個安排很滿意,“可以,對了,喂飯的時候不要喂太多,少量多食。”

冥玲:“哦,一會你跟他們再說一遍。”

她就知道這個人會這麽說,多費口舌。

身為刺客平時修煉認真刻苦,身體健碩,恢複能力也快,晚飯時已經從昏迷中醒來,面色紅潤。

這是個好的征兆。

莊見師下山時已經與彌巧他們提前打過招呼 而夏臨霜那邊更不會主動找她,在山下躲着樂的清閑。

人命關天,莊見師不會放着不管。

醫者,不可棄也。師祖留下的祖訓,她必須遵守。

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會放棄。

明日回去便是最後一天,一月之期,想起剛來颌州的第一天,那些場景還真是恍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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