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我來
第35章 35我來
夏臨霜皺眉。
一聽這聲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她向前半步，二人的距離拉近。
“代掌門和你師弟師妹在山下救人，應該很快能趕到。”
見莊見師抿嘴不言, 她繼續道：
“既有要事, 我去山下等你。”若是涉及到他派內門事務夏臨霜三人确實不宜在場。
莊見師嘆了一口氣, 終于開口言道, “早晚會傳出去。”
“你可知這是何物？”莊見師将手中的黃泥遞到夏臨霜面前。
“朱砂？”
參在泥土裏面，雜質很多, 她也不确定。
莊見師：“沒錯。”
朱砂用處廣泛, 她想了又想, 側頭不解道：“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聞言，莊見師當即解釋起來, “朱砂可以防蟲, 棺木下葬之前會在墓穴底部和周圍撒上一層。”
尋常人或許知道，夏臨霜身處高位應該不了解這些。
聽她說完，夏臨霜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朱砂露土, 如果排除其他人帶來的話就只有那一種可能——挖墓掘墳。
怪不得一向脾氣溫柔的莊見師會如此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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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再說, 說不定是別人帶過來的。”夏臨霜安慰道，其實這話她也不信。
發現朱砂的地方在墳茔最裏側，雖然離樓梯挺近卻是在背面, 随手一扔很難扔到這個角度。
最主要的是根本沒有人會閑到把朱砂扔到這裏。
腳步聲傳來, 來人了。
其中兩人手捧着帳冊, 為首的人道：“少掌門, 根據你說的時間, 目前只有這幾人來過，而且是有人随身跟着的。”
說完低頭雙手奉上手中賬冊。
莊見師臉色如舊, 接過賬冊，靜聲翻看時間和姓名。這段時間不是祭奠的時候，來的人只有兩頁。這幾人她認識，是成人，不太像是會拿着朱砂随便戲耍的小孩。
看完之後她吩咐道：“派人去山下候着，帶上鐵鍬和鋤頭，在此期間謝絕任何人前來拜祭。”
雲落低聲在一旁道：“少主？”
夏臨霜一擡手，示意不用。既然讓她們留下，就說明相信她們不是多舌之輩。
等待的時間最難挨，莊見師又蹲了下去，用手指扒開地上的細碎泥土，大量的黃土裏摻雜着一些青灰色。
看到這裏她的心已經沉下去。
夏臨霜一直跟在她身邊，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聽人說民間修墳砌墓會用別處的泥土打底，如今此景，怕是已經兇多吉少。
“師姐！”寧渺小跑了過來。
不多時，周圍圍上了一圈人。
小師叔姍姍來遲，“小莊，究竟是怎麽回事？”
莊見師起身相迎，将其扶到下面人帶上來的椅子上。
夏臨霜跟在一旁，待其坐定後行禮。
小師叔連忙擡手道：“無需多禮。”随後轉頭看向莊見師。
“方才通報的人慌慌張張，也沒有明說，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莊見師神色暗了暗将自己腦中猜測說了出來。
“你向來行事謹慎，既如此，為今之計也只有開棺看看了。”語罷，小師叔突然想到什麽，複而又道：
“今日不宜動土，不然改日再行。”說話間，他有意無意的看向夏臨霜這邊。
莊見師自然懂她師叔的意思，是怕一會兒出現不可控的一面，她直截了當道：“直接挖，出了事，小莊負責。”
少掌門都這麽說了，其餘人也沒有多嘴的道理，他們門派本來也沒有多少忌諱。
再說了，據說這位少掌門初入師門就是為其大師姐所養，所學之道也盡數傳之。她都發話開棺，旁人還能上前說什麽。
燒上一柱清香之後，揮鋤的鋤頭，搬石頭的搬石頭。
“大師姐的屍身若還在，我會另外擇一日重新下葬。”莊見師這話是對在在場衆人說的，所以聲量大了些。
很快，剝開黃土，地下的棺木逐漸出現在衆人眼前。
棺木還在是意料之中，體量過大，衆目睽睽之下難以搬出。
“大家快看！”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衆人的視線紛紛聚集到一處。
随着擋在面前的一人挪開，棺木側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怎麽會這樣？”
“看着不像是剛剛弄出來的。”
衆人低聲讨論起來。
棺木旁邊的一人手握鋤頭，小心翼翼的撥開堆積的泥土。一般有年頭的墳因為長時間的雨水沉積土質較硬，而他揮鋤的時候明顯感覺不到阻力，就像是提前疏通過一樣。
很快側面整個洞口全貌展示而出。
陽光打過去一小部分，泥土已經進入內側。沒有上頭人發話，他們也不敢貿然行動去挖裏面的土。
莊見師這才想起來一件事，未開始挖掘之時這處的泥土确實下陷了一點。
應當是前端時間下雨導致的。
“開棺。”她冷着聲音，強壓下怒火吩咐道。
衆人繼續清理黃土，在旁邊空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幾人合力破棺，棺蓋連帶着鎮棺釘被抽得吱呀作響，整個棺木偏移了位置。見狀，上面下去兩個人穩住底座。
在衆人的合作下，棺蓋終于被打開。
衆人屏住呼吸。
放好手上之物，幾人自覺讓開一條道讓莊見師等上前一觀。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視線集聚一處，裏面空空如也，就連下葬時的衣服都沒有。
若說是來偷屍體也就罷了，不值錢的衣服拿走幹嘛。
星搖：“裏面怎麽什麽都沒有。”
莊見師向衆人解釋道：“下葬時先将遺體火化再入殓的，所以沒有其他雜物。”
有撿骨經驗的人都知道，正常人遺體下葬之後皮肉會化作泥土一樣的物質，剩下白骨藏在其中，這就是人常說的百年之後化作一抔黃土。
莊見師親自跳下坑裏查看，除了新鮮的木頭斷裂痕跡就只剩下外面一個洞口。此行徑，必然是避開其他人，那人動作不能太大，不可能像如今這般大張旗鼓的開棺拿走裏面的屍骨。
她看得很仔細，裏面搜刮得很幹淨。可能是視野有限，內壁有一些細小的劃痕。她徒手扒開棺內洞口處的泥土，大量的木屑和碎木塊。
等等！
她從用手帕包住所見之物，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派人去查一下。”
“是。”
“讓我看看。”寧渺叫住那人。
手帕之中赫然躺着一個表面光滑的紅色小塊。
寧渺擺手道：“行了，快下去吧。”
夏臨霜離得近，看清了，居然是斷掉的指甲片。
看起來盜賊極有可能是個女人。
莊見師繼續在裏面翻找，除了方才遞上去的甲片以外就只發現了一小節線頭，可能是同一時間産生的，出手太急碰斷指甲覺得太疼收回衣袖的時候勾斷的。
她想了又想，大師姐為人随和，似乎并沒有與什麽人結仇，還是女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人死如燈滅，帶走她的屍骨有什麽好處呢？好處......莫非是要以此要挾，那應該早就派* 人上面了，怎的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裏裏外外翻找一通，除了指甲和衣線以外并沒有發現什麽其他的線索。
莊見師打算從坑中上去，發現有點高，猶豫了一下道：
“寧渺過來！”
寧渺剛要上前就被一個人搶了先。
莊見師看着伸過來的手，有些意外。
“手上有泥，讓我師妹過來。”
“不妨事。”夏臨霜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握住莊見師的手掌，往上一帶，坑裏的人終于到了地上。
“都說了我手上有泥。”她剛想掏出手帕提她擦一擦，忽然回過神來自己的手帕早就遞了出去。
“師姐，你看我/幹什麽......”方才沒有及時上前的寧渺有些心虛。
莊見師：“手帕，拿來。”
“好！”本以為要挨訓沒想到只是要個帕子，寧渺轉怕為喜，雙手捧着一方手帕屁颠屁颠就上前。
接過遞來之物莊見師徒手撕開，分為兩半。
寧渺大叫道：“啊！”
莊見師被她這一叫下了一跳，“鬼叫什麽！”
寧渺委屈道：“我的帕子......”
“回頭賠你。”莊見師敷衍道。
“明明可以用袖子墊的......”
對啊，可以用袖子墊，自己怎麽沒想到呢。
不過面上還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師姐的權威是不能被打破的。
莊見師用其中一半墊在較為幹淨的左手，拖着夏臨霜右手低頭認真擦拭起來，如果她擡頭就會發現有一雙眼睛正在目不斜視的看着她。
“好了。”
莊見師剛準備抽手回來就被一道力量無情擒住，她不解看向面前之人。
夏臨霜從懷裏掏出随身攜帶的淡紫色的絲帕，學着她的模樣細細擦拭，甚至更加細致輕柔。
莊見師覺得手心發癢。
“擦好了嗎”寧渺的聲音赫然靠近。
莊見師驟然抽回手。
寧渺：“我們一群人都在等着你們呢！”
她回頭看去，許多人手上都拿着工具，似乎在等她發話回去。
“小莊，你看着辦，門中不能無人，師叔先回去了。”小師叔早已經從椅子上起來，由莊見師的六師弟扶着。
原來她們二人已經耽擱了這麽舊麽。
莊見師：“好。”
其實她們也沒有必要留在此處，安排人尋來木板蓋上去，上面鋪着遮雨的蓑衣。
莊見師對夏臨霜三人道：“走吧，我們先回去。”
星搖：“莊大夫，不用等令師妹嗎？”
莊見師：“她還有別的事，我們先回去，不用管他。”
差不多結束之時寧渺在原地善後，看着幾人離去的背影，她忍不住努嘴小聲道：
“哼！都有手帕還用我的......”
莊見師回頭道：“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晚上來找我。”
寧渺喊道：“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