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他指使我幹的
第41章 是他指使我幹的
陳聿通常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去在外的灰塵和細菌,換一身幹淨的睡衣。
他擦着半濕的頭發,懶散地走出來,看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還是拿起來,擺弄了下,他懷疑汪絕拿他手機做壞事了。
拿來自拍了?沒有。删他聊天記錄了?也沒有。查他手機?這個就不知道了。
話音剛落,汪絕來了信息:哥哥,回到家了嗎?
哇,這熟悉的感覺。
陳聿禁不住感嘆了一聲,如果不是汪絕的頭像頂着本人的臉,他一瞬間都以為是妹妹那個號給他發的。
他翻找到傷心太平洋,搜索聊天記錄“哥哥回到家了嗎”,一溜煙全是,翻都翻不到頭,每天一句,雷打不動。
陳聿:……
陳聿:你會把汪池的那個微信號還給她嗎?
汪絕不滿:怎麽剛分開,你就想着她?
汪絕吃醋:你是真喜歡她吧?
陳聿:說話。
文字不像語音,看起來冷冰冰的。
但汪絕想象了下,陳聿應該是尾調上揚稍輕的語氣,說不準眉毛還習慣性地動一下。
汪絕:她現在有新的微信號,她不要才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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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絕話裏話外都在小心機地為自己開脫,況且現在這個號被他弄得面目全非,人都删得差不多了。
陳聿:那就好。
他都不敢想,萬一以後她和真妹妹有聯系,看到真妹妹用這個號給他發消息,他該是什麽表情。
陳聿忽然想起什麽,有點好奇:你給我發的腿照,是你自己的還是網圖。
汪絕:……我自己的,還p了很久。
隔着屏幕,陳聿都能想象到汪絕那有點哀怨的小表情,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又開始捉弄汪絕了:腿還挺白。
卻一下子忘記了,汪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他揉搓的番薯幹。
汪絕:哥哥你要看嗎?我把原圖發你。
陳聿沉默了會,感覺如果他不明确的拒絕,無論他怎麽回擊,下一刻都會被男人的腿照刷屏。
現在的汪絕就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陳聿暫時還不大想看:不用了。
汪絕:诶,好可惜,我覺得還拍得挺好看的?
陳聿“啧”了一聲,不理人了,正當他想放下的那一秒,手機震動起來。
是汪致的來電,汪致的聲音很嚴肅,“陳聿你在家嗎?”
“在,怎麽了?”
汪致說:“我現在在開車去你家的路上,我有東西給你看。”
大概十分鐘後,玄關的可視屏就亮了,陳聿操控電梯把汪致接上來,“什麽事,這麽晚了。”
要是汪致從褲裆裏掏出一只尖叫雞,并大喊:“surprise!咕咕雞,咕咕咕咕——”
陳聿就把他揚了,不怪他這樣想,汪致經常這樣惡作劇。
但這次的汪致是認真的,他拿出電腦,直接打開郵件給他看。
匿名信件是以一個人的口吻寫的,大概內容就是:洩露女團出道發布會地點是我做的,但我是被指使的,有一系列證據,不怕被鑒定真僞,想知道幕後人,後天淩晨2:00帶兩百萬現金到金冼路18號。
文件很大,點開,裏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證據,手指劃了五下都沒翻到頭,不過幕後人的那一方,全部被打了馬賽克。
最底下的視頻,能看出是一個偷拍視角,看身型,應該是一個男人,嘴巴張張合合的,說着:“你把女團的出道發布會地點洩露給媒體,事成之後,給你一百萬。”
聲音還做了變聲處理。
一般勒索錢財都要求現金交易,是因為銀行具有監控功能,直接彙款約等于直接告訴警察你是誰。
要求帶現金,不是直接彙款到國外銀行,看來人在國內……
陳聿看了那個人影好一會,半晌,才對汪致說:“你別管,交給我。”
他對這種勒索算是輕車熟路了,你們都想不到作為明寰董事長,每天能收到多少勒索信,而且他小時候還被綁架過。
汪致:“你打算怎麽做?”
陳聿冷笑一聲,道:“當然是把人找出來,再打斷他的腿。”
汪絕一晚上沒睡,那個人似乎真的怕了他,這次藏得很好,以至于一時半會找不出來。
他眼睛裏全是紅血絲,掰着手指算天數,盡力安慰自己,哪怕陳聿真的打開了郵件,又或者汪致告訴了他,都沒事的。
他的信息暫時未公開,最後通牒在明天。
他禁不住想,找不到怎麽辦。萬一找到了,那個人設置了定時郵件,他搜尋不出來怎麽辦。
陳聿不會原諒他。
汪絕狠狠地咬着自己口腔內壁和嘴唇上的皮,他太焦慮,直到下巴上一陣濡濕,才發現血流了下來。
又等了一個下午,終于在晚上,手機收到了一個定位,位置在G城很偏遠的一個小縣城。
汪絕即刻出發,經過兩個小時的兜兜轉轉,在城中村的一個破爛巷子停下,樓道裏潮濕嘔吐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覺,頭頂的燈泡挂滿了蜘蛛絲,他禮貌地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房間內才有人問了句:“……誰?”
汪絕了解這個人,此刻估計快怕死了,他沒回話,低頭端詳着這道木門和生鏽了的卡扣。
方民縮在床後,驚恐地盯着門,可過了好一會都沒聲響,可能只是敲錯———
嘭!
門直接被踹開,有人插着兜,走了進來,還把門合上了。
房間內重歸于黑暗。
方民被吓得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來人吹着口哨,像鬼納命,他參觀一樣,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終于,看到了方民。
方民目眦欲裂,想大叫,聲音卻卡在喉嚨裏。
汪絕探過頭,笑起來:“你可真難找啊。”
下一刻,方民頸後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他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是五分鐘後的事,他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剛睜開眼,就被冷金屬的反光刺到了眼。
汪絕拎着把刀在玩。
方民瞬間回想了上一次的恐懼,他開始抖得跟篩子似的。
汪絕見到他的表情,雙眼彎彎,溫柔道:“你醒啦。”
方民識時務者為俊傑,馬上求饒:“我錯了,我不敢了!”
他原本是希羅的一名普通員工,汪絕深知這種事不能找亡命徒,最好找老實的、平凡的、沒有背景的,好拿捏。
普通人不可能抵得住一百萬的誘惑,方民也确實辦得很好,沒有留下手腳。只不過當他拿到一百萬想走的時候,被汪絕按回到了椅子上。
汪絕那時的笑容同現在一樣,“那麽着急幹嘛,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留一手?”
原本汪絕只是想吓吓他,沒想到方民真的錄了音也截了圖,倒是比想象中的聰明一點。
但天算不如人算,送出G城後,方民有了錢,反倒成了賭狗,走投無路之下,竟打起了這個秘密的主意。
當時以防萬一,汪絕怎麽威脅,他都硬憋着不說還有一份備用文件在別人的雲盤裏。
這次回G城,他也不敢再惹汪絕這個瘋子了,只好把算盤放到兩個被波及人身上———陳聿和汪致。
最好還能在要到錢的基礎上,報複汪絕,方民咬牙切齒地想。
“啊——!”
方民慘叫出聲,一陣猝不及防的劇痛貫穿了他,他猛地回神,看到一把刀插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又是一聲慘叫。
汪絕不跟他笑了,“證據在哪。”
方民哪裏還敢不說,他都快痛暈過去了。
汪絕抽出方民的手機,把這些證據,再一次,一個個删掉,清除幹淨後,他轉過身,問:“其他的呢?”
方民痛得翻白眼:“什、什麽其他的?我沒有了……這些是最後的備份。”
汪絕歪了歪頭,“我不信,因為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方民:“這次是真的……”
汪絕“嗯嗯”地應答着,他重新坐下來,用刀在方民的手指上比劃着,似乎在想怎麽切才能富有藝術感一點,“那看來還是砍一根手指吧。”
方民搖着頭:“不!真的沒了,你信我,真的沒了!”
汪絕冷下臉,舉起刀———
嘭!
第二次,門被踹開,天花板上的灰都落下來一點。
汪絕皺起眉,看過去。
一排穿着黑西裝的保镖,什麽人,打擾……
“……”
……等等,為首的那個,為什麽那麽像陳聿的一個保镖?好像之前在棒球場見過。
黑西裝讓開位置,露出站在身後的人。
汪絕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時間在這一刻完全停滞,他緩慢地睜大了眼,瞳孔卻極致縮小。
原本方民的表情,換到了他的臉上。
本就不堪重負的走廊燈泡開始閃爍,可能被踹門的震動弄松了線路。
噠,一下黃。
噠,一下暗。
三次之後,徹底熄了。
陳聿的目光,落到了汪絕握着刀的手上。
方民沒想到,有錢人的手能伸這麽長,一個兩個,都能找到他的準确位置。
他現在被兩方的人都抓到了,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了,但至少,他要拉一個人下水。
方民滿手血,也要伸出手指來指着汪絕,他歇斯底裏地大喊着:“是他!他就是幕後人!我什麽都不知道,是他要我這麽幹的!”
作者有話說:
汪絕,一個洋蔥般的男人。
掉了一層馬,還有一層層層層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