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醒來
第30章 醒來
又等了許久, 還是沒見曦醒來，九尾再次用爪子輕輕推了推她。
曦無力的身體随着微晃，血跡時不時流得更多。
鋒利的狐貍指尖沾上了星星點點的深紅，九尾要集中很大的注意力甚至還要将眼睛眯成一條縫隙, 才能勉強查看清楚那些血跡。
它深深觀察了一陣, 而後再次轉移視線。
赤紅的獸瞳裏此刻完全裝滿了地上這個比它指甲大不了多少的小小身影。
面無表情地眨了又眨。
而後它再次看向自己的指尖, 湊近, 星星點點的深紅在眼前放大, 下一秒，九尾居然開始思考起來自己力量所帶來的意義。
它沉思着，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但無人知道它又繼續想了什麽, 只知道, 須臾後它慢慢地站了起來, 仰頭咆哮。
“吼——！！”
震耳欲聾的吼叫聲響徹封印空間，巨大聲波恍惚間竟然被肉眼觀測，鐵門顫抖，平靜的水面瞬間蕩起洶湧漣漪，吼聲形成戰栗回聲, 久久不絕。
過後，九尾竟然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老夫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它腳步緩緩挪動, 對着宇智波曦的方向, 巨大的狐貍腦袋微低, 巨高臨下又冷漠地将視線投來。
“宇智波小鬼，你難道就只能做到這個程度嗎？直到現在還躺在這裏的你, 有什麽資格說出要将尾獸拉進你理想世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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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就這樣輕而易舉倒在這裏，那你曾經說過的一切, 做過的一切，豈不全都成了笑話！”
“同時擁有木遁和寫輪眼，又擁有和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相差無幾的資質，命中注定是強者的人，難道甘心簡簡單單倒在這裏嗎！”
九尾先是平靜，又很快不甘地沖着曦大喊，語氣中帶着連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憤怒與痛苦。
“還不快給老夫起來！宇智波曦！！”
但即便是如此浩大的聲勢，地上的血人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仿佛最後一點生機也消逝于世界。
瘋狂晃動的尾巴完全暴露九尾此時急躁又不甘的心，爪子狠狠在地面撓出道道痕跡，甚至在原地轉來轉去，幾圈之後，九尾再如何不甘也不得不承認，宇智波曦真的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這個活了千年之久的尾獸，在千年後的今天，第一次終于有人類徹底接受了它，将它視為重要的存在，但這樣的人，卻因為它克服不了以往的恐懼，在沒有理智時候無意間殺死。
這樣如戲劇般的發展，讓驕傲的九尾如何接受？！
它寧可從未擁有！
九尾發怒、狂躁、暴戾。
鐵門震動着，封印差一點都被它完全不顧一切的不甘憤怒打破。
但不管氣勢再如何浩大，封印再如何奄奄一息，都在又無比堅強維持着自己最後的作用。
最終，即便九尾如何不甘，也什麽都改變不了。
它的憤怒慢慢變成了郁悶，委屈，痛苦，但一切一切，都在最後變成了平淡。
如同它很快走過的千年時光。
一切都将被時間洗刷。
九尾伸出手，朝着曦伸去。
手掌過于巨大，曦的身體過于渺小，那一瞬間，手掌完完全全蓋住了她的身影，不見一絲一毫，好似這處空間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般。
它此時依舊平靜，面無表情，只是默默加快伸手的動作。
卻在下一秒，手掌挪開，人影再次出現後。
忽然，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那雙黑色的眼睛極亮，以前從未多加注意，只知漆黑卻燦爛，但此刻恍然一見，卻驟然發覺，原來，當一個人睜開眼後，她的眼睛，可以比萬千星辰還要耀眼，裏面展露出的生機，可以比着世上任何事物都重要。
“我好像聽見你喚我了，九尾。”
低處，曦慢慢用手撐着地面坐起，對着眼前的巨大狐貍，微笑着沖它眨了眨眼，“所以原本還要差一點的，但想着果然還是要趕快醒來才行。”
“我可不想讓你繼續生氣了。”
九尾身軀僵住。
它愣愣看着地上爬起來的人，這個好像突然死去，又突然活過來，如以往一般充滿生機與活力的人，僵硬着，不知該如何動作。
卻見曦起身，看了渾身被血液沾透髒污無比的衣服一眼，也沒露出嫌棄，只是嘆了口氣，抖了抖，而後便遺忘般地朝着它走來。邊走還邊摸着後腦勺，露出缺心眼般的燦爛笑容。
“我的獨家技能，等價交換，只要目的成功了就不會有事，當時受傷的重，所以失去意識等着恢複，卻沒想到讓你擔心了。”
“抱歉啊，九尾……不過現在好了 ，我已經半點事都沒有了。”說着，她還在原地轉了一圈，跳了跳，而後将傷口展示出來，上面确實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要不是那身絲毫未變的衣服，恐怕會以為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九尾氣息還在輕緩，一呼一吸像是在從空氣中将氧氣偷出來一般，小心緊張，又好似平靜。
赤紅的瞳孔內倒映着宇智波曦跳來跳去，顯眼包一樣的動作和笑容，等終于确認一切真實以後，它忽然大笑着喚出曦的名字。
“哈哈哈哈！宇智波曦！”
而後将還未收回的手* ，屈起食指。
下一秒，重重敲在曦的腦袋上。
砰砰砰砰。
瞬間，曦的腦袋上便起了四個大包。
“很痛诶！九尾！”曦反應不及，立馬蹲下捂着眼淚汪汪地腦袋哀嚎。
九尾冷哼，“這就是你欺騙我的代價。”
“我哪裏欺騙了？”曦感受到被污蔑，頓時腦袋上的包都忘了，“我可不信你沒有發現進入封印空間裏的我是意識體，意識體沒有消散，難道不就意味着人沒有事嗎？”
但說着說着，她一頓，想到失去意識時冥冥中感受到的憤怒。
恍然大悟。
九尾，好像真的沒有發現。
哈哈哈。
曦內心尴尬的讪笑。
‘怪不得九尾會這麽生氣。’
正想再說些什麽彌補，“喂，九尾……”
卻沒想到被中途打斷。
“九喇嘛。”
“诶？什麽？”
“九喇嘛，這是我的名字。”
九尾，不，九喇嘛認真看着曦。
這一刻，主動說出了它的名字。
曦愣住，而後猛地擡頭，曾經的回憶突然沖出腦海。
‘當我們彼此消除掉對對方的仇恨，那時，再以朋友的身份重新認識吧。’
明明只過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她曾經以為，這一步要過去很久，卻沒想到陰差陽錯間，在今天便這樣達成了。
夢幻又清晰。
曦和九喇嘛對視着，在此刻無比寂靜氛圍裏，忽然又黑又亮的雙眼彎起，露出燦爛耀眼的笑。
語氣無比溫柔。
“啊，我是宇智波曦，來自可愛的宇智波一族。”
“你好啊，我的朋友……九喇嘛。”
－
昏暗的封印空間裏，一層又一層，一排又一排的木遁房屋升起，然後被一只巨大的獸爪洩憤似的拍成了殘渣。
而後是一根根藤蔓般的木條，沖天而出，穿梭着想要環繞過龐大的狐貍身軀，卻還是被尾巴輕輕一拍，身體一動，立馬又變成了碎屑。
後面不管再來個幾次，木遁在如何釋放，都被輕而易舉地掌控，被輕松擊破。
最後，曦癱倒在地面，瞪着死魚眼，無力地望着天花板。
呼吸也像是在搶一樣，胸膛劇烈起伏着。
又休息了片刻，她終于有了說話力氣，第一時間就偏頭看向不遠處那頭悠哉悠哉的狐貍，無奈地哀求。
“九喇嘛……要不我們改天在繼續修行？你要知道，我不久前才受了重傷剛剛恢複哦，真的就要迫不及待地進行木遁練習了嗎？”
“剛剛的那些，全部被你輕輕松松一爪子就擊破了，真的讓我很沒有成就感诶。”
“你的那些花樣也能叫作木遁？”九喇嘛投來嘲諷的眼神，“不堪一擊。”
“雖然是我一生的恥辱，但是不得不承認，千手柱間确實強大，要想做到他那種程度，你還差的很遠……所以才得抓緊時間才行。”
“你不是一直期待着實現理想？若是始終沒有到達千手柱間那種程度，又怎麽談去實施？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強者才能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現在，不過是測試你的極限罷了。”
“好嘛好嘛，修行修行。”曦揉着額角，再次強撐着爬起來。
不過。
“木遁－四柱家之術！”
下一秒果然不出所料是熟悉的咆哮聲，“宇智波小鬼，都說了木遁不是用來修房子的！你在瞧不起我嗎？！”
“可是這個忍術特別棒，是節約錢的超厲害忍術哦，我這個窮鬼的最愛。”
“我管你啊！”
“可是九喇嘛好像都沒有錢，要是以後出去了，真的不用我給你修房子住嗎？”
“那你要我承認，當初打敗我的木遁現在只能用來修房子嗎！啊！宇智波曦！”
最後九喇嘛忍無可忍地将曦丢出了封印空間。
“嘛，好像九喇嘛真的很生氣，但是它說的那些初代火影的木遁忍術，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難度太大了，所以只能先練一下建小房子了。”
“唉。”
曦盯着天花板，迷迷糊糊地嘆了口氣。
而後太過疲憊，跟着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
最後，只聽她小聲地嘀咕道：“等下一次，查克拉充足，再試試小型的吧。”
“……樹界降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