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請求
第46章 請求
而後在所有人疑惑的視線裏, 曦對着宇智波，也是對着現場所有人說道：“宇智波和木葉發生沖突，在陰謀下生起仇恨，這導致所有人都很痛苦, 而這股痛苦又反過來會滋生出更多的仇恨, 永無止境……”
看似是在說服勸導大家放棄仇恨和諧相處, 但下一秒, 她卻話題一轉, 繼續道：“……但卻沒人有資格說讓痛苦的人不去怨恨，我自然也不行。”
衆人一驚。
“所以，這是我要道歉的原因, 我不會阻止任何一個痛苦的人去釋放怨恨。”
她的表情很認真, 溫柔的眼神下, 是從來不變的不顧一切又固執己見，而後她将不久前的話又說了一次，“但我也确實不會讓你們傷害到對方。”
“我曾經告訴過所有人，宇智波和木葉一直是一體的，這些年來, 我也看到了，大家也有好好的相處，好好的打招呼, 好好的告別……不過很多人都會認為宇智波和木葉關系的改變是因為我, 但其實并不是這樣。”
“是因為每一個人都在努力。”
說到這裏, 她忽然勾起嘴角，“警務部的人在維持秩序時, 很多人很多時候會因為不會說話，因為僵硬的性格引起衆怒, 但我知道，他們卻會因為村民的誤會，因為村民不小心受傷而在背後自責，然後暗地裏悄悄去彌補白天自己傷害過的人。”
“木葉大家們，雖然嘴上破口大罵，但是一出事第一時間依賴的也是警務部，會将自己的安全放心地交給他們……還有在其他很多時候，木葉和宇智波都在互相幫助，互相認可，所以啊，其實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在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木葉和宇智波早就融為一體了。”
“所以一直以來，不是因為我的努力，宇智波和木葉這幾年才能更好的相處……而是因為大家本就期望着，付出着，所以才有了這幾年的成功。”
“哈哈。”不過說着說着，曦非常不好意思的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腦袋，“不過你們肯定疑惑我為什麽要說一些看似無光緊要的話吧，說不定本就痛苦的心裏也已經不耐煩地想讓我快滾下去了。”
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又再次變得認真起來，甚至是不顧一切。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要繼續說下去。”
“就算大家在痛苦與仇恨下看到我就極度煩躁厭惡，我還是要繼續說下去。”
“團藏的陰謀已經打破了大家之間的關系……我已經不想看到，大家在以後的日子，還要這樣繼續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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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仇恨卻還在，所以——”
她握着短刀伸出血跡斑斑的手又用力往前伸了伸。
“所以，我想在這裏請求大家，如果有怨恨，就沖着我來吧……讓我來承擔你們的痛苦！”
寂靜的黑夜中，她清亮的聲音如此輕，又如此震耳欲聾。
“曦！”鼬、富岳、佐助、鳴人、忍校的同學，所有與她相識的人，不管是忍者還是普通人，老人還是小孩此刻都震驚地呼喚她，幾乎每一個人都擔憂的将她的名字叫了出來。
“請不要阻止我，如果你們深愛我的話，因為我也同等的深愛你們所有人！”
“仇恨不可逆轉，那便将它發洩，但你們每一個人都沒有錯，此刻造成痛苦的人沒錯，此刻承受痛苦的人也沒錯，但總有人來承擔，所以，便讓我來。”
“宇智波的大家！”她開始往前走。
鼬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想要阻止，但沒有用。鳴人九尾外衣飛揚伸出手，忍校的同學呼喚心疼聲也沒有用。現場的其他人，仇恨被打斷，漸漸退下後，此刻對這個他們最喜歡的孩子露出擔憂的目光，也沒有用。
曦走到了自成站在同一邊的宇智波所有人身前，在他們怔愣無措的目光中，将短刀往前遞。
“我絕對不會讓宇智波和木葉的人明明這些年已經接受了彼此，卻還是要再繼續互相傷害下去，因為大家從來都是一體的。”
“所以，宇智波的大家，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來自有愛包容的木葉的宇智波曦，所以如果你們要不顧一切傷害木葉的其他人，就請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如果要發洩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就請拿起把短刀刺于我！”
“曦！！”
所有人竟然一同響起驚訝的阻止聲。
此刻，更多人的理智回歸。
曦的視線溫包容的掃過眼前宇智波的每一個人。
空氣突然安靜，他們或是痛苦或是猶豫或是怔愣，但沒有一個人想要上前，舍得上前。
曦可是幾乎每一個宇智波都愛的孩子，誰又能下手？
代表木葉其他人？那又怎麽？難道他們不是木葉的人嗎？
這道自我質疑忽然敲醒宇智波所有人。
……是啊。
他們逐漸清醒。
……他們也一直是木葉的人……也從來和木葉是一體的……他們也能和所有人相處得好的。
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多的人蒼白着臉色，回想起這幾年的日子。
看向對面的人，眼中敵視的目光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忽然就退了下去。
一分鐘、兩分鐘……沒有一個人上前。
曦彎了彎眉眼，沒說話，只是轉身走到了被她稱為蒼井叔叔的人身前，将短刀放入愣住的他手中。
但自己也沒放手，而是這樣，用兩只手包住他一只。
白皙稚嫩的兩只小手和一只粗糙寬大的手形成鮮明對比。
鋒利的短刀對準胸膛。
而後她仰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蒼井叔叔，抱歉，我也只能用這種方式，減少您的仇恨……請原諒我的任性。”
噗嗤！
幾乎是一瞬間，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也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她毅然将鋒利的刀刃送入胸膛。
鮮血噴湧而出，四處飛濺，瞬間刺痛所有人的眼。
洶湧的深紅幾乎下一秒就從她的口中噴出。
“曦——！！！”
一些人的眼淚立馬就痛苦的流下。
“請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了！”
“我們已經清醒過來了！”
“不要在繼續這樣！這只會讓我們更加痛苦！！”
“你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們怎麽舍得你這樣！！”
“分明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宇智波的錯啊！！”
但曦只是笑了笑，在蒼井瞬間滑落的淚水與痛苦的眼神中，抽出短刀拿回繼續握在手上，而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捂住胸口湧出的鮮血，忍受着痛苦，顫抖着往後退了一步。
胸口襲來的劇痛讓她下意識哆嗦了一下，本能的皺緊眉頭，但很快又平複下去，從始至終，溫柔的笑一直未退。
下一秒，她對着寫輪眼痛苦又無力顯露宇智波所有人深深鞠躬。
“……來自木葉的宇智波曦，在這裏對大家表示感謝……”
而後所有人又看着曦緩緩地站起來，回身，朝着向着木葉的衆人走去。
時光變得如此之慢，他們幾乎都震驚地呆傻了，愣愣的眼前這個……眼前這個善良的活潑的，不知幫助了多少人，被所有人認為如太陽般耀眼的孩子……也是被他們深深喜愛的孩子，踉跄着腳步，蒼白着臉，帶着猙獰的傷口，鮮血淋漓地走到他們面前。
眼淚不知不覺流下，越發洶湧。
“……木葉的大家……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來自可愛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曦……如果你們要不顧一切傷害宇智波的人，就請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如果要發洩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那麽……就請用這把短刀刺向我……”
她将血跡斑斑無一處幹淨的短刀再一次對着衆人遞了出去。
不過下一秒——
“噗！”血腥味上湧，堵着喉嚨，曦猛地吐出。
白皙的下巴被鮮血染得更加深紅，粘稠不停往下滴落，但她不在意地擦去，只是手顫抖着，也無意間将臉上其他白皙的地方抹得髒污一片。
而後她又不在意的擡起眼，看向衆人。
此刻承受了巨大疼痛的她，明明滿頭的汗水都快将頭發衣衫打濕，臉上也已沒了血色，但那雙露出的黑亮瞳孔內，溫柔和信念從未減少。
……自然不會有人動手。
幾乎所有人已經清醒。
理智永遠大不過感情，仇恨是，愛也是。
他們知道，眼前這個執着的孩子，已經用行動與真誠喚醒了他們的愛。
愛将仇恨，将痛苦壓得深不見底。
他們現在只想阻止她。
一分鐘、兩分鐘……熟悉的無人上前。
曦再次彎了彎眉眼，沒有說話，只是又繼續踉跄着轉換了方向，向着被自己叫為春日奶奶的人走去。
一步又一步，身上滴落的血液在地上形成長長的血路。
所有人都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麽。
“曦——！！！”鳴人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痛苦，眼淚跟着洶湧而出，下一秒不顧一切地想要上前，想要阻止他。
包括其他忍校的同學也是，他們紅着眼，也再次承受不了這種眼睜睜看着曦繼續下去的行為。
但卻在想要上前的時候被制止。
“鹿丸！你在幹什麽？！你沒看到曦現在的樣子嗎！！”鳴人激動地幾乎失去理智地對着死死拉着他的鹿丸大聲吼道。
鹿丸眼眶也紅着，但他還是死死地拉住想要往前沖的鳴人，同時，他的理智也在出走，借此也發洩地對着鳴人吼道：“曦不會讓你們上去的！”
“她不想你們上去！”
“我才不管啊！！我想阻止她啊！！”鳴人眼淚洶湧。
“鳴人！我說了！曦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人打擾她！”
“關你什麽事！！”
“因為沒有人比我懂她！木葉沒有人比我奈良鹿丸更理解宇智波曦！”
鹿丸的一聲大吼将鳴人的理智暫時拉了回來，同時也将其他想要沖上去的同學理智拉了回來。
于是他們只能悲傷地擦着淚水，無力地繼續站在原地。
也正如鹿丸所說，不止其他忍校的同學，就連木葉的所有人想要阻止的時候，都被曦阻攔了。
她用手做出推拒的姿勢，在他們即将沖上來時伸出去，笑着對他們搖頭。
在她認真不容置疑的眼神，所有人的腳步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
而後，曦回頭，又繼續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春日奶奶已經流淚滿面，停在原地，看着這個總是會在她孤單時陪伴她的孩子對自己笑着走來。
“我的孫子沒有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老奶奶對着曦，下意識委屈地傾訴。
“我知道，我很抱歉，春日奶奶。”曦悲傷歉意地點頭，一滴眼淚在自己也不知情況下滑落。
但在老奶奶悲傷發愣的表情中，還是将短刀遞了過去。
老奶奶也許被親人死亡打擊地太大，呆了呆，接過短刀下意識握緊，也一時沒有反應。
曦的眼神無比溫柔，對着她輕聲道：“所以我想來承擔您的怨恨和痛苦。”她像剛才那樣，想要握住春日奶奶的手。
卻被避開。
曦愣了一下，下一秒，卻見春日奶奶自己握着短刀，慢慢伸過來。
曦低頭，看了用力抵在自己心口處的短刀一眼，當再次擡頭後，她的眼神愈發溫柔，甚至是鼓勵。
“請按照您的想法做吧，我只希望您能夠開心一些。”
而後，她便開始靜靜的等待。
卻見春日奶奶遲遲沒有行動，只是用混濁的眼珠直愣愣地盯着她。
過了一會兒，蒼老的聲音響起，曦聽見老人突然發問。
“曦，如果我殺了你，你怎麽辦？”
曦怔住，不過下一秒便彎起眼睛笑起來，“我當然還是愛您。”
“如果我一定要報仇呢？”
“我還是愛您。”
“如果我放不下仇恨呢？”
“我依舊愛您。”
三問三答，不同的問題，同樣的答案，老人的眼睛從來沒有移開過。
她知道，曦說的是真的。
沒有一句假話。
……不過是了，這個孩子，從來就不是會對愛說謊的人。
空氣又變得寂靜。
老人淚水滑落，她沉默着，卻突然用力把短刀扔掉。
而後捂着臉埋下頭，嚎啕大哭。
“對不起，孩子，我也愛你，所以我做不到……但你既然想要讓我放下仇恨，你便好好活下去吧。”
曦抿了抿唇，在老人的傾訴還有淚水中，忽然不知所措了起來。
但沒過一會兒，卻又見春日奶奶拿開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蒼老的手伸出，拉住她的衣服。
老人嘴角默默帶起不好意思的一點笑，她忐忑的看向曦，小心翼翼問道：“我剛剛那樣做，你以後還會來陪我嗎？還會在我生病時不想吃苦藥喂我嗎？”
“當然！”曦沒有絲毫猶豫，“我會去的，也會在您不想吃藥的時候喂您的。”
但老人瞧來，眼神像是更加忐忑，又像是得寸進尺，她捂着嘴，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我不想吃，我可以跑嗎？”
“哈哈。”曦笑出了聲，雖然很快喉嚨裏的血又被咳了出來。
她咳嗽兩下，擦了擦血跡，笑得非常燦爛。
“當然！”
但下一秒，她又道。
“不過希望您能夠跑慢一點，我也會慢慢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