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五章

☆、第二五章

harrds存,大概相當于上海恒隆,北京光,南京德基,它是全英國大百貨商場,財富象征。商場外形建築設計是經典古樸英倫風,而內卻金碧輝煌,珠光寶氣。裏面陳列滿世界頂級奢侈品牌……奢華耀目首飾珠寶,名家設計錦繡時裝,每一件商品都如同閃亮消費者心中、難以磨滅星辰。這裏購物人非富即貴,因此,商場規矩也出奇龜毛,禁止吸煙,拍照,攜帶寵物,攜帶旅客背包,甚至是……禁止穿牛仔褲入內。

作為一個長年不是穿校服就是牛仔褲中學生,秦珊很幸運,她今天剛巧沒有穿牛仔褲,外加奧蘭多氣質上佳,天生像個貴族,所以他們兩個一路暢行。多虧父母好工作,秦珊家境還算不錯,多多少少也和老媽逛過比較牛逼商場,不至于第一次到這來,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

女人一生就像火車,不停地逛吃逛吃逛吃,還時不時嗚嗚嗚嗚嗚……

秦珊不是異類,對逛街一直持有高度積極性,尤其今天還是跟奧蘭多一塊逛,并且不用自己付錢!

诶嘿嘿嘿,有一種,甜蜜兮兮被包養感…………

女學生不由想入非非,金發男人迅速把她打回現實,他來回掃視着櫥窗專櫃,又把目光落回秦珊身上比照,斷言:“有一種,無從下手感覺。”

男人逛商場都會這樣,秦珊體貼地提出意見:“你得告訴我,我們要穿什麽類型衣服去見你媽媽,然後縮小選擇範圍,這樣比較有效率。”

“不可能有效率,這裏衣服沒有一件你能襯得上。”奧蘭多講着話,腳步突然放緩,兩條長腿往回倒,而後停留剛剛路過一個點,側頭盯着一張透明玻璃櫥窗。

秦珊也跟着不動了,她循着奧蘭多目光望去,第一眼注意到不是裏面精美衣飾,而是奧蘭多倒映玻璃上颀長身影。而屬于她自己那個,就站旁邊,只到男人肩膀……

奧蘭多真很好看,就像胖達說,上帝寵兒,造物主大手筆。相比起來,自己亞洲人五官确要遜色得多……思及此,秦珊腳底板黏着地面,不動聲色往後挪了幾厘米,好讓自己一整個人被身邊男人擋住,不會再投射到櫥窗上。

奇怪自卑感,秦珊以前看到到同班女生扣扣簽名,張愛玲某名句引申——“見到你,就低進塵埃,然後開出朵花”,她當時覺得超級腦殘,現又發現挺合适,特別是前一句。

玻璃上男人身影并未注意到秦珊小動作,他昂起下巴,像倨傲地命令:“你去試試那個。”

那是一件洋裝,但又不同于一般洋裝,裙飾中國風非常明顯,上半身是旗袍款式立領,以月白色盤扣固定,禦水龍紋花樣均勻地繡雪白絲綢布料,一針一線都細密緊致,一直延綿至裙端。邊緣花紋如同翻騰海水和雲浪,與裙身繡樣相映成趣。裙子下半身是蓬蓬裙樣式,用雪紡拼接,以鯨骨支撐。腰間配有四條精致流蘇穗,系成小巧中國結式樣固定,整個連衣裙看上去非常貴氣,但又不失清。

真漂亮啊……秦珊心裏有種被驚豔到興奮勁,嘴上卻嘟囔:“反正随便去見見家長,買這麽好看做什麽?”

奧蘭多信步走入:“麻煩你下次矯情時候,記得先調整好面部表情,眼睛裏面都流出口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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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秦珊默默應了聲,趕忙跟進去。

碧眼棕發導購小姐馬上迎接過來:“先生,您需要什麽嗎?”

奧蘭多把秦珊拽到身前:“那件白色洋裝,她可以穿嗎?”

導購小姐打量了秦珊幾眼:“穿一件緊身束腰胸衣打底,應該沒問題,東方人骨架都比較小。”

奧蘭多松開秦珊,言簡意赅:“嗯,穿不上就勒,別勒死就行。”

秦珊:“……”

16世紀後半葉,英國女性就開始重視細腰之美,和強調豐臀裙子越發膨大相對應,成為洋裝必要屬性。

試衣間經歷了非人折磨,秦珊終于成功把自己塞進了這件風格特別小洋裝,走出衣室前,心跳莫名加。因為自己正經歷這個場景既視感非常強烈,影視小說作品裏有好多好多,人靠衣裝,普通女主角換了身裝備完成毛毛蟲到蝴蝶蛻變,然後驚豔了男一號,換來對方長久注視,以及深迷戀……

嗯,要好好把握機會,秦珊握拳,長長吐出一口氣,導購小姐為她體貼地拉開衣室雕花金屬門,濃亮光照投射進來,秦珊邁開小小步伐走出,慢悠悠仰起臉……

然後……沒有然後了。

秦珊發現奧蘭多根本沒看這邊,而是慵懶地倚靠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閱畫冊。

直到有導購小姐去他身邊提醒,“先生,你女伴換好衣服出來了”,金發男人才擡眸,随意地瞥了秦珊一眼,而後迅速望着導購小姐,利落地宣布:“可以了,買單。”

他像個禮貌紳士那樣,致以誠摯歉意:“抱歉,讓她穿這身衣服,真是對你們品牌設計亵渎。”

秦珊也不再注重姿态禮儀,大步流星跑到他身邊控訴:“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嘛?”

“是你自己先抛棄了「臉面」,”奧蘭多阖上畫冊,放回水晶茶幾,“我只是助人為樂。”

看來奧蘭多終于找到對付秦珊“不要臉”戰略巧妙路線了,這一回合,中國人完敗。

導購小姐看着這對奇怪ple,只能苦笑。

萬事開頭難,第一件服飾買好,接下來進展都非常順利,秦珊奧蘭多雷厲風行挑選手段下,很置辦好一身行頭。

翻看着手腕上那條梵克雅寶藍寶石小花朵手鏈,秦珊喜不自禁地誇獎:“你審美眼光真很好。”

奧蘭多直視正前方:“所以說你長得醜是實事求是。”

“不得不說,你近吐槽功力越來越強了。”

“謝謝,因為身邊有個可以随時用來鍛煉絕妙對象。”

“……不聊這個了,”秦珊果斷轉移話題:“你難得回家一趟,要不要買些禮品送給你母親?”

奧蘭多冷哼:“我能回家就是對她大恩賜。”

“我們現就去?”

“嗯。”

“怎麽去?”

“打。”

被打擊到恹恹秦珊瞬間提起興趣:“是不是倫敦計程車都跟神探夏洛克裏面一樣?”

“對,不光計程車相同,你存也堪比安德森能拉低整條街智商。”

秦珊很開心能和這個家夥找到共同話題:“啊,原來你也看過那個?”

“請搞清楚重點,”奧蘭多停路邊,攔下一輛黑色計程車,回過頭看秦珊:“剛才那句話重點,是希望你能學習安德森少數優點,夏洛克讓他閉嘴就閉嘴,而不會一直喋喋不休。”

“……”

兩個人都坐到了計程車後座,司機大叔回過頭問:“兩位要去哪?”

奧蘭多給出具體地名:“華威郡,霍利府。”

司機大叔聞言,露出驚訝表情,但他瞥見秦珊後又立馬鎮定下來,這個白皙東方少女明顯不像是普通人,一身行頭都價值不菲。英國數百年流傳下來紳士風度總是深入人心,大叔體貼有禮地贊美:“先生,您女伴很美。”

秦珊立刻偷瞄奧蘭多,他倚着椅背,雙手交叉擱大腿,濃眉金色睫毛将雙眼蓋得密密實實,他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是秒睡了一樣。

“你睡着了?”女孩問:“別人跟你講話,你好歹回一下吧。”

奧蘭多不睜開一絲眼:“懶得搭理,審美不同怎麽做朋友。”

秦珊當即扭頭,跟大叔道歉:“……對不起,您出發吧,別理他。”

****

霍利莊園,始建于1914年,南面是史上著名“華威城堡”,距離莎士比亞故鄉埃文河畔司斯特拉特福僅距十六英裏。

整座莊園占據着非常優渥黃金地理位置,四周都是開闊鄉村,坐擁着延綿至凱尼爾沃思城堡無邊美景,優美輕松田園風光觸手可及。

莊園非常大,占地面積35英畝,地帶邊緣都建有高大安全野籬,其間特別設立了26英畝草場和數個封閉性圍場,閑暇時可以聚會野游,縱馬馳騁。

霍利莊園宅邸,築有一條長達四百米車道,兩邊成行栽種着上百棵蔥郁綠樹,行至頭便是一棟氣勢恢宏優質建築,十九世紀經典英國風格,偌大瓦紅色尖頂直朝藍天,猶如城堡。

一名成熟女性站立“城堡”二樓窗口,她才剛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換上正裝。只身着一件紫羅蘭低胸連衣睡裙,這種顏色襯得她肌膚雪白。細看可以發現她瞳孔湛藍,如同純粹海水。女人半靠窗臺上,拎起手邊精致挂式電話,轉動,撥通,懶洋洋問:

“霍根,那輛黑色車是他們嗎?”

老管家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是,夫人。監控裏顯示具體情況正如您所猜測,是奧蘭多少爺。”

****

黑色計程車白色大道上通行無阻,秦珊被窗外壯闊田園風景給驚呆了,但是她又不敢打擾奧蘭多,他一路上都閉着眼,不知道是真睡了還是假寐,始終面無表情一副“別來煩老子”拒人于千裏之外模樣,秦珊只能小聲問駕駛座司機:

“我們到哪了?”

“已經到達目地了,小姐。”司機大叔半回頭道。

“我,”秦珊頓了頓:“人生地不熟,能麻煩您介紹一下這裏嗎?”

“你不知道?”司機大叔好像對她一無所知這件事很吃驚:“這裏是赫伯特伯爵住所。”

伯爵?!秦珊有點接受不能,事情發展出乎預料。她知道奧蘭多很有錢,從他消費大手大腳程度就能看出;但她并未想到這個人身份地位竟然那麽高,伯爵住所,見他母親,一切都腦海中串聯起來,也就是說奧蘭多是伯爵兒子?

難怪他貴族氣質那麽卓著,還那麽注重餐桌禮儀。

秦珊叫身邊男人起床:“我們到了!”

奧蘭多顯然是假寐,他馬上半睜開一只眼:“我知道。”

秦珊試探性地問:“剛才門衛并沒有攔我們車,豪宅什麽,不都是要刷卡才能入內嗎?”

“刷臉就行。”奧蘭多兩只眸子完全亮起,散出瑩瑩藍光。

秦珊确定了奧蘭多身份:“所以你老爹是伯爵,我們要去見是伯爵夫人?”

“嗯,看來你一對肚臍眼稍微進化了一點兒,”奧蘭多挺直上身,看向窗外田園,低聲哼唧出電影《魔戒》第三部名字:“王者歸來。”

雖說現王室和爵位也沒什麽特權和實權了,但崇高地位還是妥妥地擺那,秦珊緊張得手心冒汗:“我見到你媽媽後,第一句話該怎麽說?”

奧蘭多打開車窗,讓風吹起來:“你不必開口,我來說。”

話畢,奧蘭多喊停,計程車被驅止紅色巨大建築物面前,金發男人率先下車,秦珊緊跟其後。

一望無垠青色草坪和翠綠松樹,是秦珊下車後第一感受。

奧蘭多付完車錢,道了聲謝,繼續朝向大房子接近,秦珊邊故作淡定行走,邊小幅度地理着被壓皺裙擺。

十九世紀遺留下來貴族禮儀,當代依然被守舊派們所保留,奧蘭多家也是如此。宅邸大門口空地,身穿執事服老管家站立前排,十幾名女仆和男仆整齊排列于其後,男仆也都穿着筆挺執事裝,女仆則是黑色裙子,白色圍兜。

伯爵夫人站立中央,她一身鮮紅長裙,高且瘦,蜷曲金發如同金石般耀眼。

秦珊踱着小步跟奧蘭多身後,實際上英國禮儀中,女伴都會挽着紳士手臂,但是奧蘭多沒有讓她這樣,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兒子,你終于回來了,”亮眼紅衣女人迎接上來,她很美,還是一種和順不尖銳美,她微笑着接受了奧蘭多吻手禮,聲音放輕,變成不同于外表冷:“頭一次見到一個母親是用威脅方式叫兒子回家用餐。”

奧蘭多挺立起上身,平靜地回敬:“我不常回來用餐,是怕您消化不良。不必言謝,兒子一片孝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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