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 12 章
于海連續收了三天的玫瑰花。
第一天附加巧克力和賀卡——猜猜我是誰
第二天是小蛋糕和賀卡——巧克力好吃嗎
第三天是精美點心和賀卡——蛋糕好吃嗎
小助理快笑暈了:“這人一定是個甜品大師。”
送來的巧克力、小蛋糕和點心都沒有牌子标識,小助理是甜品店的常客,但從未嘗過類似的味道,所以她斷定這些都是老板的愛慕者親手制作的。
小助理暗戳戳的想:有個心靈手巧的老板娘也不錯。
于海:“甜品大師寫一□□爬字。”
木讷如蔣秘書,看到精致點心和的潦草字體的對比也是忍俊不禁。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有小缺點的人才可愛。”小助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現在看卡片上的醜字已經自帶濾鏡,“老板,你不嘗嘗嗎?真的特別好吃,蔣秘書可以作證。”
于海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對甜品毫無興趣。
“蔣言都誇獎了,那一定不錯。”劉江過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新的追求者挺賢惠啊,還會做吃的呢,就是這字……”
“男的?女的?”劉江小眼睛閃爍着八卦的光。
換其他人,性別的問題可能多此一舉,但放在他好兄弟身上就不一樣了。
人要是好看到他兄弟的程度,別說世間的男男女女了,跨種族的都對他另眼相待。
且不提五年前那只阿拉斯加,劉江他媽養的貓天天對他使八百個心眼子,他從家打包垃圾扔掉都懷疑他偷家裏東西,堵門口龇牙咧嘴防範着。結果,于海一去,什麽張牙舞爪的氣勢那是一點影也看不見,窩于海懷裏喵喵叫,甜的他頭皮發麻。
劉江追問:“你什麽時候招惹的桃花?”
“鬼才知道。”
“這位神秘的追求者是我認識的人嗎?”
于海無奈:“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不再跟他繼續扯閑篇,走進辦公室聽蔣言彙報行程安排。
劉江跟進去,耐心等待彙報結束,提醒于海別忘了給王敬打電話。
接下來幾天不忙,倒是可以會一會孫孝廷。
問題擺在那不會消失,總歸要解決的。
資質的事可以擱置,但東區的項目每拖一天都是筆不小的損失。
說來這幾個東區的項目,于海能拿到手,最初還是靠的孫震元介紹。
他和孫震元的關系很長一段時間內并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和諧,工作上有過愉快的合作,私下裏是能偶爾聚一起玩樂的朋友。
事情演變到後面卻如同脫軌失控的列車,于海回憶過去仍不由得感慨世事無常。
他們是因為一個男人鬧掰的,但于海很肯定孫震元以前喜歡的一直是女人。
他們初相交,孫震元帶他進入他們的圈子,出入各種聲色場所,點的伴兒全是成熟嬌豔、身材火辣的女人。
于海推辭,孫震元還嘲諷他假清高、不懂享樂。
後來一個合作案,孫震元那方出了點問題,于海适當提了些建議,兩人關系就此拉近。
圓滿結束後,孫震元帶他去慶功,叫來一堆男男女女,非要他點一個,不然就是不給他面子。
“你不要女人,是不是喜歡男的?放心,我尊重你性取向。無論男女,你今晚必須點一個。”
于海不是衛道士,标榜自己清心寡欲,他是真的沒這心思。
“孫少,下午你說我們是朋友,我當真了啊。”
“你這話我怎麽聽着別扭,什麽叫當真。”孫震元皺眉,“你還有陰奉陽違的預案?跟我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別管別扭不別扭,既然是朋友,我就有話直說了。”于海問,“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孫震元不解其意:“幾點關我們什麽事,只要我們在這,它就得開着。”
于海認真的注視着他的眼睛。
孫震元掃了眼手表,老老實實回答:“淩晨一點。”
“我幾點下班的?”
孫震元親自去接的人,他當然知道時間:“十一點半。”
“我幾點上班?”
“九點?”
于海搖頭。
“八點半?”
通常情況下,于海六點起床鍛煉一小時,解決完早餐,開車到公司差不多八點。
“差不多吧。”于海懶得糾正了。
“知道你是個工作狂。”孫震元難得感到些許心虛,“我這不是讓你在工作之餘放松一下嘛。”
話音一轉,語重心長道:“賺了錢不享樂,天天埋頭苦幹有什麽意義。人生苦短,應該及時行樂。等你七老八十,有再多的錢,你也玩不動了。”
“玩可以,能不能換種方式。”于海無語了。
他每天要麽出差、要麽跑工地、要麽批文件開會,從早到晚費心耗神,當然他是樂在其中。
但一天耗盡心神之後,別說和人上床翻雲覆雨了,他只想大被獨眠到天亮。
被窩是用來睡覺休息的,在裏面研究身體的構造,對于海來說,那是二次工作,還是一份他不感興趣的工作。
“我是工作狂,我又不是色情狂。咱們就不能玩點別的有意思的?”
“那你說什麽有意思?”
于海想了想:“釣魚。”
一邊釣魚一邊休息親近大自然,有收獲還可以吃頓魚宴。
“爬山、滑雪。”
玩樂放松的同時,讓身體得到鍛煉,為更好的投入工作打下堅實的基礎。
“打牌、玩游戲。”
實在不行,打打牌浪費時間也行啊,他從前和工友們閑暇時間偶爾玩兩把放松身心,小賭怡情。
孫震元陷入思索。
沒想到孫震元真的把他的意見聽進去了,之後叫他出去也不紮夜店了,時不時的約他到周邊瞎逛悠。
“釣魚太沒勁了,我帶你玩有意思的。”
隔壁市那座A省最高的山,他倆爬過的次數一只手數不過來。
溜冰、滑雪、跳傘等各種項目更是輪番上場。
于海想,孫大少挺聽勸啊,這就“改邪歸正”了。
沒多久,他就後悔了,不知什麽時候他發現孫震元看他的眼神變了。
于海對感情上的事一向不怎麽關注,但不敏感不代表他是個白癡。他大爺的孫震元以為他睡着了悄默聲的偷親他,他就是再遲鈍也知道孫震元心思歪了啊。
不過孫震元沒有當面捅破窗戶紙,于海也沒有主動提及,只是保持适當的距離,時間一久孫大少對他的興趣淡了,這點暧昧心思自然也就會随之消失。
畢竟孫震元最開始帶他最頻繁出入的便是聲色場所,後來兩人出去玩,孫震元身邊也從不缺少伴,有伴也是女伴。
偷親的事發生之後,孫震元照舊美人相伴,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搞得于海差點以為那晚是他做噩夢了。
于海沒費腦細胞,粗略一想覺得自己明白了,孫震元當時對他生起的念頭大概是酒意上頭、一時新鮮。
後來……孫震元身邊忽然一個人也沒有了。
于海試探性的說了句:“這幾次怎麽不見你帶人了,就咱倆多沒意思。”
“哪沒意思了。”孫震元得意的揚眉,“你有我陪着還不夠啊?”
于海當時心裏咯噔一下,琢磨着,壞了,孫大少不會是最近缺乏聲色犬馬的沐浴洗禮,欲望壓制太多導致性取向都發生變化了吧。
為了“拯救”孫大少,于海主動提議,找家夜店。
孫震元坐在沙發上,手指随意的在PAD上劃動。
屏幕上一溜的俊男美女。
點人和點餐一樣。
于海對這與時俱進的花樣無語了。
把人當作貨品展示售賣,老板不是個好玩意,點人的孫震元不是好鳥,提議來夜店的他自己也挺不是個東西的。
孫震元爪子劃拉半天,沒定下來選哪個。
往日喜好的類型被他毫不留情的不帶一絲留戀的劃走,從女的那欄劃拉到男的那欄,又從男的跳回女的。
不知道的以為他玩切水果游戲呢。
于海放空腦袋,耐心的陪着。
“于海。”
“嗯?”
孫震元爪子仍然劃拉個不停,問出口的話卻帶着遲疑:“你,對同性戀什麽看法?”
于海:啊?
他一性取向是同性的,他能有什麽看法,惡心自個嗎?
難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點人,致使對方懷疑他的性取向,這是在試探他?
回答“不能接受”?情緒上表演的抗拒一點,徹底絕了孫震元的心思。
于海倒不怕對方發現,畢竟那是将來的事,而将來——“朋友”有沒有的做還兩說。
于海不是技術型的,他要做生意要發展商務,社交圈廣而雜,類似孫震元這種“互惠互利”的朋友——站在他的角度是“有利可圖”的朋友,于海一分鐘能劃拉出一大波。
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朋友關系是牢固的,只要“利益”存在,即使做出點出格的事,咬咬牙也能忍忍。不過一旦“利益”消失,合作變成競争,所謂的“朋友”頃刻就會變成“敵人”。
這些年孫家的盛玺集團收購吞并了不少公司,打壓同行的手段也施展過不少。未來某天兩家走到敵對面并不是不可見。
于海這邊思索着,孫震元那裏表情已經堅定了:“我最近發現,我喜歡男人。”
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