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 44 章

他不喜歡男人, 玩男人的雇主他跟過,小鴨子們妖妖嬈嬈的撒嬌,看一眼就要長雞眼。

呸, 騷貨!還是他媽的是惡心的騷鴨子。

不過, 眼前的男人有種奇異的吸引力, 勾動起他自己都不知道藏在哪兒的欲望。

刀疤男小眼睛中閃過一絲淫邪,掏出煙點上抽了一口, 走近蹲下身, 壓低聲音:“想要?這根可以給你。”

俊逸的眉眼一怔。

刀疤男以為他被吓住了,心中生出淩辱的快意。

“多謝, 我不抽。”于海胃裏泛起一陣惡心, 面上絲毫不顯,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誤會了,我說的是我的煙。”

這次愣住的人輪到刀疤男。

“你的?”

“孫二少抓我之前說要給我點煙,可惜煙掉了。”

刀疤男好笑:“繞來繞去, 不還是想着這一口?”

于海搖頭:“我可惜的是幹淨的馬路, 我這人有點強迫症,見不得垃圾随便丢在馬路上。”

刀疤男愣了愣, 笑着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怎麽着?你還想讓老子給你去撿垃圾?”

“不敢。”于海忍下欲嘔的沖動, 面不改色的看向後方走來的人,笑道,“我一個階下囚哪有話語權。是吧,二少?”

刀疤男被他綻放的笑容晃了晃神,一時忘記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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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麽?”孫孝廷站在樓梯上方, 眉眼陰郁居高臨下的看着刀疤男,他沒想到只是幾分鐘不在, 這些人居然背着他對于海動手動腳。

他一個綁架的幕後操控者,當然不會對被綁架的人有絲毫的在乎和同情,只是忍不了這些被他雇傭的人脫離掌控。

刀疤男心裏咯噔一聲,卻是不慌不忙的收回手,站起身說:“他說想抽煙,我給他遞一根,結果給他點了,這人又說不抽了。”

“行了。”孫孝廷皺着眉頭打斷,他沒心思聽這些混混廢話。

于海語氣平靜:“二少,需要我怎麽配合,不要浪費時間,開始吧。”

“你倒是乖覺。”

“不然呢?二少,你的時間寶貴,我的時間一樣寶貴,明天我還要上班。”

孫孝廷下樓走到他面前,燈光打在他背部,看不清表情,只聽得一聲腔調詭異的笑:“猜猜我要做什麽?”

“和孫大少有關吧。”

“于總果然是個聰明人。”

“聽說孫大少和二少聯手,革新了盛玺董事會,外界都盛傳孫家兄弟和睦,是豪門兄弟的楷模。”

楷模——聯手“”弑父”的“楷模”,不少做了幾十年“太子”的豪門繼承人看了都蠢蠢欲動,想要效仿呢。

于海語重心長的說:“或許你們兄弟受了奸人挑撥,兄弟之間哪有解不開的仇怨。”

“哈哈哈,兄弟……”孫孝廷笑出了眼淚,“對,我們是兄弟,為了同一個位置可以随時捅一刀對方的好兄弟。”

于海:屢見不鮮的豪門內鬥,但親眼見到還是無語。真他大爺的服了,不知道的以為倆人有殺父之仇。前腳聯合“弑父”,後腳互相殘殺,雖然這出劇本的策劃他也出了微不足道的一份力,但還是要贊嘆一句,你們兄弟真他大爺的有效率啊!

表面上故意皺了皺眉頭:“孫震元不是這樣的人,你們可能有誤會。”

“誤會?好大的誤會。把我踢出董事會,然後送我入獄的誤會嗎?”

室內寂靜了片刻,一時之間只能聽到孫孝廷沉重的呼吸聲。

“二少,我一個外人沒有立場去評估你們兄弟的關系和對錯。”于海聲音平淡,“不過,利用我威脅孫震元的把戲你已經玩過一次了,你确定孫震元會上當第二次嗎?”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枉費我一番用心良苦的表演。于海,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方法不在于新鮮,管用才重要。”孫孝廷攤開手,警告性的瞥了一眼刀疤男。

刀疤男心生一股戾氣,暗暗呸了聲,将手中的刀子遞過去。

“二少這麽自信?我和孫大少已經徹底斷了聯系,恐怕要讓二少失望了,就算是從前,我自覺對孫大少沒那麽大影響力。”

“于總妄自菲薄了。”孫孝廷從口袋取出方巾,展開方巾擦拭刀柄和刀身,“那次我把你在包廂選人的視頻給孫震元看了,你知道他什麽表情嗎?”

他扔掉方巾,俯身注視于海的眼睛,惡劣的笑道:“不是生氣,不是憤怒,是崩潰!他絕望的表情真是令人難忘,簡直精彩極了。”

“孫震元不過比我早出生了幾天,卻輕而易舉的奪走了本屬于我的一切。”孫孝廷頓了頓,平複急促的呼吸,戲谑道,“可惜孫震元走運了三十年,結果卻栽倒在一個男人身上了。”

孫震元總比他幸運。

孫震元是長子——孫伯輝發妻的兒子,一出生就被公之于衆的孫家繼承人,他坦然享受着最優質的一切,還要滿不在乎對孫伯輝拍桌子,我不想當這個該死的繼承人,公司你想給誰給誰!

孫孝廷為之一振,二十餘年為了贏得父親目光而做出的無數努力化作引線,點燃了野心的火苗。

而下一刻,嚴厲的不容任何人觸犯他威嚴的孫伯輝,斥責的話撕碎的卻是他的期望:我和你媽只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你想讓我交給誰?

只有一個兒子……

那他是誰?他拼勁一切所得到的不過是不痛不癢的誇獎和一個無足輕重的職位。

而無論孫震元做出多麽令孫伯輝失望的事,他也不會放棄這個兒子。

孫孝廷意識到只要孫伯輝掌權晟玺一天,他永遠不能靠近那個位置,只要孫伯輝還是孫家家主,他永遠也争不過孫震元,哪怕不慎露出觊觎之心也會被孫伯輝勒令打消妄想。

不如破釜沉舟!

他選擇和孫震元聯手,鏟除這座鎮壓在頭頂的大山。接下來,他就可以放手一搏,和孫震元“一決生死”。

孫孝廷決定和孫震元撕破和睦假面的前夕,曾去醫院看過孫伯輝一面。

他想,如果孫伯輝對孫震元失望至極,如果孫伯輝說一句,當初我應該選擇你,他會放孫震元一條活路,剝奪他的所有讓他在孫伯輝面前磕頭認錯。

可恨的是,即便孫震元逼他退位,逼的他心髒病發作,躺在醫院的孫伯輝只是無奈的罵了句臭小子。

“孝廷,你以後要盡心輔佐你大哥。”

他名字中間的孝,不止要孝父、也要孝兄。

可笑,可笑。

他恨死了孫震元,他發誓要讓孫震元跌落高臺失去所有。

然而,他的運氣總比孫震元差,或許出生的那一刻,未來的命運已然定下。

他籌謀萬千,終于站到同等的高度和孫震元對決,卻在一天的躊躇中喪失先機,一切化為泡影。

孫孝廷被監察人員從孫家大宅帶走看管,錯身之際,已對命運俯首認輸的他看到高傲的孫震元正低着頭擦拭一張照片。

孫孝廷看到了泡影中的光亮。

——那是孫震元的弱點。

曾讓孫震元遭受重挫,也将會再度擊潰他!

“看來我是不可能改變二少的想法了。”于海平靜的問,“你想讓我怎麽做?”

“我要借你點東西。”刀子在于海的身體上逡巡,陰森的聲音回蕩在耳邊,“你選擇手、腳、還是眼珠子?”

“我可以都不選嗎?”于海勾了勾唇,“既然二少那麽相信孫大少對我的感情,不妨讓我打電話給孫震元,約他出來。既不會打草驚蛇,又能免去二少和孫大少交涉的麻煩。”

冰冷的刀身緊貼俊美的側臉,孫孝廷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似乎要看出他的真實想法:“你要耍什麽花招?”

“我哪敢耍花招。”于海笑道,“我還沒活夠,為了自己的小命,我絕不會說任何多餘的話,這一點二少請放心。”

孫孝廷用刀子抵住于海的脖子,毫不猶豫的劃破了表層皮膚,絲絲鮮血滲透出來,“你最好不要,否則下一次刀子割破的就是你的動脈。”

刀子異常鋒利,一瞬間于海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無視脖子上的傷口,繼續笑道:“麻煩把手機給我。”

孫孝廷一手翻出于海的電話,一手持刀,利刃緊貼着他的脖頸。

手機亮起,于海瞥見上面顯示的時間,十一點四十三分。

于海主動說了自己的密碼。

孫孝廷嗤笑:“你倒是挺配合。”

“當然,我比二少更想早點結束這場戲。”

孫孝廷翻找孫震元的聯系方式。

于海淡淡的說:“在黑名單。”

孫孝廷看了他一眼,果然從黑名單裏找到了孫震元。

早在上次和孫震元的的談話後,于海就清空了兩人的通訊記錄,并把孫震元拉入了黑名單。說了當從來沒認識過,那就是陌生人,做戲要做全套。

孫孝廷将人拉出黑名單,暗自諷笑:大哥,你還要謝謝我。

他撥通了孫震元的電話,點開外放,電話幾乎立刻被接通。

“于海!”孫震元的聲音帶着疲憊的沙啞,但完全掩飾不了興奮和激動的情緒,“你……你怎麽會主動聯系我。”

于海沒有說話。

孫震元的語氣變得更加小心、柔和:“是出什麽事了嗎?”

聽着孫震元低聲下氣的問詢,孫孝廷簡直要笑出聲來,他壓着手腕,将刀身更緊的貼着青色的血管,嘴唇開合,無聲警告:說話。

“沒有。”于海看了眼孫孝廷,垂下眼睫,語氣帶了點懷念的說,“喝了點酒反而睡不着了,想起來我們以前的時光,那時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孫震元喉嚨幹澀,複雜深沉的情感化作一聲嘆息:“于海……”

“不要否認我,也不要拒絕我。我們有半年沒見面了吧,我有些想你這個朋友了。”于海低聲說,“現在我想見你,你能過來陪我聊聊嗎?”

那邊孫震元幾乎立刻答應了下來:“好,我馬上去找你!”

沒等于海說再多的話,電話被掐斷。

孫孝廷用他的手機給孫震元發送了一個地址,距離別墅群不遠的一個休閑公園:我在涼亭這裏。

于海心道:看來孫孝廷對這次綁架不是突然起意,連他家附近的情況都調查的很清楚,那個公園和涼亭,他媽遛狗的時候倒是經常過去,他去的次數屈指可數。

“二少,事我已經辦了,能把刀子挪挪嗎?”

孫孝廷放下匕首,繼續翻動他的手機,見于海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不禁問道:“你不擔心我發現你的秘密?”

“确實有些商業機密,麻煩二少看見了幫我保密。至于其他……沒什麽不能見人的。”

“沒有嗎?”孫孝廷舉着手機給他看,表情暧昧的問,“九點三十六分,你接了魏朝宗的電話,這麽晚你們在聊什麽呢?”

“同是養狗人,交流一下經驗。”于海話音一轉,彷佛有了底氣一般音調都揚了起來:“我和魏少的關系确實不錯,想必二少也知道現在我的靠山是魏少,如果二少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于海篤定的語氣反而讓孫孝廷輕蔑的笑了聲,打斷道:“惹麻煩?實話告訴你,我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惹麻煩。”

裝模做樣的嘆息一聲:“我替孫震元感到遺憾,他喜歡到發瘋的男人,居然投入到另一個人的懷抱。”

于海淡淡道:“陷入瘋狂的人只會破壞,我是個求穩的生意人,不是賭徒,瘋狂對我的生意有害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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