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第 47 章

“那你就應該知道, 昨天的孫孝廷策劃綁架和我脫不開關系。”

可以說,孫家走到現在的地步,少不了于海在背後的推動, 如今孫家的結局也在他意料之中, 唯一的意外就是孫孝廷選擇了铤而走險。

孫孝廷的選擇是他性格所致, 但于海不否認這其中和他的關聯。

所以于海不怪孫孝廷,不怪孫震元, 也不怨他自己。

如果事事按照劇本來, 那多沒意思。

不過是偶然發生意外,付出一點代價而已, 這點代價他付得起。

魏朝宗繃緊臉, 語氣嚴肅:“你是受害者。”

于海笑道:“我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結果就是你受傷嗎?是你差點……”

死掉嗎?

魏朝宗無法說出那個字。

于海的厭憎讓他陷入焦灼,于海的遠離令他痛苦不已。

但當他看到渾身鮮血氣息微弱的于海, 他才明白極致的痛是什麽滋味。

沒有什麽比他健康的活着更重要。

只要他健康的活着,魏朝宗願意用鐐铐、囚牢和刀子把自己定在原地,看着于海走向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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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 那個人不能讓于海置于險境。

“我如果早些解決孫家, 一切都不會發生。”

魏朝宗反省的話飽含自責與懊悔。

于海無奈:“別喪着臉了,這不沒死嘛。你是我朋友, 也沒義務什麽事都幫我扛着。再說, 出惡氣還是要自己來才爽快。”

于海不懂對方為什麽糾纏、恐懼一件未發生的事。

“你選擇利用孫震元。”

于海不避諱的點頭。

魏朝宗眼睫顫動了下,沉默了一會,才擡眼注視着于海,低聲道:“我們是朋友。”

所以……

“為什麽不選擇我?”

“朋友是朋友,不是我手中的刀。”

“我心甘情願做你手中的刀。”

所以, 不要利用孫震元,利用我吧, 我會是你手中最鋒利的刀。

于海看着魏朝宗的眼睛,沒有說話。

一時,氣氛陷入沉默。

未得到回答的魏朝宗,一腔熱情的火焰漸漸熄滅。

開門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褚騁戎推門而入,溫和的面具在看到兩人的相處時,浮現數道裂紋,迅速擴大粉碎。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摘下眼鏡揉了把眼又重新帶上。

魏大少仍然是跪在床邊的姿勢……

要世界末日了嗎?

他看到了什麽?!

為什麽跪的人和床上的人都這麽坦然的接受了這個場景。

難道這是他們私下常用的相處模式?難道魏少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癖好?

不是怪癖根本解釋不了眼前的超自然現象啊,那可是心高氣傲的魏朝宗!

褚騁戎倒抽一口涼氣,他不會被魏大少滅口吧。

于海打招呼:“褚……”

“不好意思,打擾了。”

于海剛說了一個字,就見剛打開門的褚騁戎頭也不回的關門離開了。

他看了眼跪在床邊的魏朝宗,瞬間明白了原因。

“還不起來?褚大少已經被你潇灑的跪姿吓出門了。”

“嗯。”魏朝宗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手指慢慢的向着于海手背的方向挪動,“放心,他不敢出去亂說。”

于海:?要寬心的人是他嗎?

“丢臉的又不是我,我很放心。”

致力于悄無聲息中觸摸他朝思暮想手背的魏朝宗聞言,眼中染上了期待:“你不擔心他向外宣揚我們的關系?”

于海揚眉:“我們什麽關系?”

魏朝宗一鼓作氣勾住了于海的小拇指,故作猶疑的說:“我們這個姿勢,應該不是正常朋友關系。”

于海:……

真是沒想到,丫還知道跪着不正常啊。

說實話,如果不是褚騁戎的突然到來,他還真沒意識到魏朝宗一直擱那跪着。不能怪他,只能怪魏朝宗的下跪的姿勢太自然了。

“不好意思,魏少。”于海輕飄飄的說,“我沒你那麽大兒子。”

魏朝宗一點不生氣,經過一番仔細斟酌,試探道:“其實還有另外一種關系,也可以做這種事的。”

于海:?

“我說了你別生氣。”

熟悉的句子再次出現。

魏朝宗哪裏形成的習慣,說句話都要申請無罪豁免權了。

做事說話瞻前顧後,完全不像外界傳聞獨斷專行的魏大少,也不像那個認定目标無所畏忌的小魏,于海差點懷疑魏朝宗被奪舍了。

“你說。”

食指勾着小拇指晃啊晃,魏朝宗喉結滾了滾,心口熱燙:“于海,你有沒有聽過一種特殊的社會關系,叫做……主奴。”

于海:……

艹!

TMD魏朝宗腦袋被門夾了吧!

他說剛才褚騁戎一副見鬼的樣子,估計是以為他倆有特殊癖好,在這擱他大爺的玩情趣呢。

魏朝宗和褚騁戎不愧是同一個圈子的朋友啊,真是見多識廣,腦波頻率都跟他們普通人不一樣啊。

他還在那假定父子呢,人家已經上升到調教精神和□□的另一個層面了。

于海自覺追不上這些豪門子弟的“思想境界”,在魏朝宗期待的目光中,于海讓人趕緊起身滾蛋。

褚騁戎看到就算了。

一會醫生或護士看到,接下來幾天他将被異樣目光包圍了。

魏朝宗被于海從病房轟出來後,細細回味于海罵他的神情,覺得那時的于海表情生動,比平時的他更加吸引人。

那一刻的魏朝宗心髒砰砰直跳,血液沸騰膝蓋發軟,幾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跪在于海腳下的沖動。

魏朝宗吩咐守在門邊的保镖,讓他們有任何突發情況都要立刻通知他,才放心離開。

既然于海這會不願意見他,魏朝宗打算回家做一餐晚飯帶過來,希望于海能看在晚餐的份上,讓他進門。

為了避免遇到于海媽媽不小心漏出馬腳,魏朝宗讓司機開車去了周家大宅。

這個時間點,周維應該不在家……

魏朝宗略顯輕快的步伐在看到二樓扶手處站着的人時戛然而止。

周維:“上來。”

魏朝宗充耳不聞,腳步直接轉向後廚的位置。

“你的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但一個受傷的于海,我還是能拿捏的。”周維面帶倦色,聲音依然沉穩和緩,“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魏朝宗瞬間攥緊了拳頭,片刻後松開手,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好,我上去。”

書房。

魏朝宗坐在周維對面,雙腿交疊姿态随意:“說吧,不要浪費時間。”

周維察覺到他的轉變,尖銳的魏朝宗變得游刃有餘,他預感到這次的談話不會順利,或許比往常更加棘手。

“你殺了孫震廷,開槍打了孫震元。”

“與你無關。”

“你身處青奚,身份是周家繼承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周家,牽動周家的利益。”

“少跟我講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牽連周家了嗎?就算我讓周家利益受損,你大可以把我的身份和權力收回去。你、我之間争奪,周家的結局會比孫家慘烈嗎?我也想知道呢。”魏朝宗不屑地冷笑,“可惜你不敢。”

魏朝宗太了解周維了,他知道周維對周家變态的使命感和責任感。

周維把周家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于海是魏朝宗的軟肋,而周家便是周維的軟肋。

拿周家利益說事,在魏朝宗這兒毫無用處。

“你把家族看的無足輕重,卻在仗着周家的勢橫行。”周維平靜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背後沒有周家,現在的你已經被關押收監了,等待的或許是長達幾十年的牢獄之災,或許是死亡。”

“周維,你怎麽也做這種毫無事實根據的假設。”魏朝宗不耐煩道,“好,我告訴你,坐牢或者去死,老子都樂意。”

“為了這樣一個人,值得嗎?”

魏朝宗目露寒意:“他是什麽樣的人,不用你來評判。”

周維從抽屜中取出一支錄音筆,放在辦公桌上。

“我不評判他,只告訴你真相。”

錄音筆被打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讓魏朝宗心中一緊。

【重來一次的假設,對我毫無意義,因為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五百萬對于當時的我是個天文數字,一個足以打動我的數額。即使現在,如果周先生給出的東西足夠打動我……我依然能做出如周先生所願的選擇。】

【我是個商人,我不否認接近魏少是因為有利可圖。某天,當他喪失了利用價值,或許也會放棄他。】

魏朝宗聽到後面已然心緒平靜,不發一言的聽完了錄音裏的內容。

沒有歇斯底裏,沒有失望悲憤,魏朝宗甚至勾了勾唇角,似乎很愉快的樣子。

“聽完了,然後呢?還有什麽其他的,一并拿出來。”

周維敲了敲桌面,目光深沉:“這些還不夠讓你認清現實?”

“認清了……我在他心中還是有些位置的。”魏朝宗低聲笑語,“他嘴上嚴詞拒絕,卻是一如既往的心軟。我永遠不會讓自己失去利用價值,那麽就可以一直呆在他身邊了。”

周維微不可察的蹙起眉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一個小時前,我跪在于海面前。”魏朝宗微微仰頭看向天花板,回憶道,“我說,我想做他的一條狗,留在他身邊。可惜……他拒絕了。”

周維疲倦的雙目微微睜大,不可置信地呵斥:“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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