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震,長信侯哪裏比文信侯長?
第39章 震,長信侯哪裏比文信侯長?
呂不韋有個門客, 名叫嫪毐,長相氣質皆符合趙姬的審美,還是個有特長的男人。呂不韋将嫪毐帶在身邊, 手把手教了一段時間,讓他記住趙姬喜歡什麽樣的陪伴, 就連趙姬愛吃什麽、愛聊什麽話題之類的細節也一一指點, 為太後量身打造了一個完美的情郎。
安插人手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對方無比中意, 主動把人留在身邊。就像當初給子楚設套,讓子楚忍不住開口向他讨要趙姬一樣,呂不韋借口公務繁忙, 冷落了趙姬一段時間。讓他的夫人舉辦了一場貴婦聚會, 邀請空虛寂寞的太後趙姬一起狂歡。
全場的氣氛到了高潮, 嫪毐最後一個上臺,表演壓軸節目,他讓兩個小厮舉着實木車輪, 像觀衆展示的時候, 趙姬非常失望, 因為耍車輪不是什麽新鮮的把戲。誰知嫪毐當衆撩起衣袍,用他的特長穿進車輪子中央,身體有節奏地搖擺, 沉甸甸的車輪以他的特長為圓心, 緩緩開始轉動, 越轉越快, 看臺上響起噓聲和口哨聲, 此起彼伏。
趙姬捂了臉, 又從指縫中偷看嫪毐。
這場貴婦聚會,嫪毐一戰成名, 人送綽號“大陰人”。
趙姬暗示呂不韋,悄悄地把嫪毐送給她,不要驚動秦王政。兒子長成了少年郎,威嚴與日俱增,不太喜歡她跟男人亂搞,她下意識就想避免沖突。
呂不韋十分得意,他以為就像從前一樣,美人計成功,趙姬成為了子楚的心尖寵,心始終是向着他呂不韋的,有事沒事就吹吹枕邊風,幫他搞事業。只要将忠心的門客嫪毐送到趙姬的身邊,嫪毐也會感恩戴德,為呂不韋效力,替他讨好太後趙姬,幫他鞏固權勢。
最大的問題就是怎樣才能不驚動秦王政,不顯山,不露水,讓趙姬的枕邊多出一個人。
呂不韋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宦官。這年頭,雖然宦官不一定是閹人,但如果要貼身服侍後宮的妃嫔,必須是閹割過的宦官,這是為了保證王室的血脈純正。
于是嫪毐被刮去胡須,僞裝成真正的閹人,以宦官的名義住進了隐宮,隔了幾天,趙姬派人去隐宮挑幾個貼身伺候的宦官,神不知鬼不覺地将嫪毐帶進了她的長樂宮。
呂不韋還以為大功告成,萬萬沒想到,嫪毐竟然是個有野心的。
一開始,嫪毐依然對呂相言聽計從,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然而才過了幾個月,随着趙姬不再召見呂不韋了,每天都跟嫪毐卿卿我我、形影不離。就算呂不韋求見趙姬,趙姬也愛答不理的。嫪毐就不像從前那麽聽話了。
一轉眼,便是兩度春秋。
這一年,秦王政十五歲,趙琨和甘羅十二歲。
趙姬幹了一件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的事——讓秦王政封她的貼身宦官嫪毐為長信侯,封地山陽。直接對标呂不韋的文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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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琨以為秦王政會很生氣,然而沒有,秦王政雖然非常反感趙姬亂搞男女關系,打算将來一親政,就先把嫪毐給噶了,但他覺得有個人能分走呂不韋的一部分權利,是好事。至少朝堂上不再是呂相一個人說了算。
所以秦王政淡定地讀着《春秋左氏傳》,仿佛那些流言蜚語,說得是路人甲,與趙姬無關。
趙琨不是很懂,不過他相信秦王政的判斷力。
這天放學的時候,他又瞧見趙濯在跟終黎辛一起練劍。溫煦的秋日陽光灑在少年的錦衣華服上,色彩極其鮮明奪目。
發現趙琨和甘羅結伴走過來,趙濯順勢收起長劍,笑得意味深長,用胳膊肘碰了碰趙琨,狡黠地問:“鎬池君,你說長信侯哪裏長?他哪裏比文信侯長呀?他成為文信侯的門客之前,只不過是個欺淩孤兒、踹寡婦門的缺德玩意兒。”
趙琨心說:濯郎君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怕死啊。有個厲害的爹真好。
他敢打賭,滿都城都沒有第二個人敢這樣開嫪毐和呂不韋的玩笑。
趙琨故作矜持,說:“喂,我還是個孩童。”
趙濯上下打量他,突然比劃出一個偷襲下三路,仿佛要掏他鳥窩的動作,好在沒真的掏上去,而是壞笑道:“年紀也不小了啊,老實交代,萱姬有沒有給你安排溫柔美貌的小宮女?長信侯到底哪裏比文信侯長,你知道的吧?”
這也太粗俗啦,不過這很正常——這年頭的主流漢服是曲裾和袴,袴類似于開裆褲、無裆的長筒襪,穿這玩意坐姿不正就會走光。宮廷郎衛都是青少年,鐵哥們之間比比大小,甚至互相掏一把鬧着玩的事,并不算罕見。
趙琨擠眉弄眼。壓低聲音打趣趙濯:“要讓我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長信侯也就那樣,一般般。濯郎君才是最長的。”
就在這時,甘羅忽然咳嗽了一聲。眼睛仿佛進了小飛蟲一般擠來擠去,還暗示他們向後看。
後邊有什麽好看的,趙琨一臉納悶地偏過頭,倏忽發現被他們拿來說笑的八卦對象——長信侯嫪毐就站在他倆身後不遠處。
這個距離,應該可以聽見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