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02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晉江獨家發表)

段行這個月一共有兩個大目标待完成。

第一是完成對段盛的領養, 将他從私生子變成自己和謝流筝的孩子。

第二是通過月底拍賣會轉移名下財産。

原本按照段行謹慎的性格,這兩件事不會同時進行。

然而籌謀趕不上變化,拍賣會的日期不能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還有謝流筝同意領養小孩的時機也來得猝不及防。

段行一琢磨, 只能更加小心地實施計劃。

好在幸運之神總是降臨在他的身上,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至于謝流筝這些天的反常, 段行監控她的行程和通話記錄并沒有異常, 他将她的反常理解成對領養小孩的不安。

畢竟以後家裏多了一個小孩, 他們需要承擔的東西也會随之改變,段行能夠理解并且期待着這種改變。

他相信等小盛真正來到他們家, 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段行期待着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家裏有了孩子後, 謝流筝的生活重心會更加偏向家庭, 他們的家庭定位會漸漸改變。

他愛謝流筝, 但他更愛錢和權力,更愛自己。

至于喬雲完全被他忽略了。

段行将重要事項細節一一對比完成後, 準備前往今天下午的拍賣會。

Advertisement

出發之前, 他不忘跟謝流筝報備行蹤。

謝流筝對字畫不感興趣,段行一個人出席了拍賣會。

拍賣會上,他如願拍下了藏品, 雖然好幾次加價,但都在正常範圍內。

這次拍賣正式結束, 他手上大筆資金将會順利流進了他自己口袋。

拍賣會期間, 手機一直在震動。

段行結束後查看手機,幾通未接電話都是他之前私下買通的福利院員工打來的。

段行回了他電話, 對方說段盛今晚突然高燒不退,已經送往醫院, 将醫院地址給了他。

段行心裏一緊,他對段盛是有感情的,畢竟是他第一個孩子。

他提步往外走,然而剛走出沒幾步就停住了。

拍賣會交易結束了,但他的交易還沒結束。

一邊是價值八位數的交易,一邊是親生兒子段盛,段行面臨人生重大抉擇。

天平兩端反複傾斜。

段行沒有猶豫太久,他很快想到了辦法,給喬雲發了個消息,讓她去醫院看看。

好歹是孩子血緣關系上的親生母親,只要小心些,還是能不被人察覺到。

世界上哪有這麽多重要抉擇,對段行來說都可以兩全。

等到喬雲回複了“好”,段行放心地收回手機,前往交易地點。

……

謝知聿早就安排好一切,等待段行落網。

當段行出現的那一刻,當他看着這個他叫了十幾年姑父的男人狼狽被抓捕的場面,謝知聿平靜的內心終究起了漣漪。

謝知聿記得初次見到段行那天,姑姑謝流筝牽着男人的手,笑容燦爛,而段行腼腆羞澀地笑着,看向姑姑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

如果不是謝流筝的堅定以及段行對姑姑的毫無保留的愛意,他的爺爺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至少他爸謝承越并不看好,但謝流筝本人和大家長都首肯的情況下,他的反對被駁回了。

很多年過去,愛意被時光消磨,被權力欲望侵蝕。

謝知聿慶幸姑姑沒有看到眼前的場面。

段行總是覺得謝家沒有給他什麽,可是沒有謝承越和謝知聿的默許,他在外創業怎麽可能這麽一帆風順,如水到渠成般。

段行事業的成功,他的努力、謝氏的保駕護航都缺一不可。

……

段行直到被警察抓走,都以為自己倒黴,遇上了公安嚴打非法洗錢。

***

寬敞華麗的房間,喬雲正在和“闊太太們”打麻将,她們大多都是富豪包養的小三、小四、小五等等。

她們經常玩在一起,卻不通底細,每個人都嘗試打探別人的隐私,把自己的秘密藏好。

喬雲從她們口中知道了不少豪門八卦。

“要我說最好命的還是嫁入謝家的那個普通女人,走了天大的好運氣,一躍從平民嫁入頂級豪門……據說還是二婚。”

“應該是下蠱了吧,我養的蠱都沒用,還花了我這麽多錢!”

喬雲很感興趣:“還是二婚嗎?她怎麽認識的大佬啊?一直做小三嗎?”

“很有可能,謝太太還帶着個十多歲的拖油瓶一起嫁進去的,說不定這個孩子就是大佬的私生女……”

“別亂說,如果真是私生女,謝家的兩大少爺能忍?他們可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大的那個都掌握謝氏集團半壁江山了。”

“……那真就大佬晚年遇上真愛了???”

“說不定謝太太天賦異禀呢。”

“真羨慕啊,等我死了都不一定能轉正吧?”

“我養的那個真有用,我家的大老婆得癌症了……聽醫生說沒幾個月好活了,姐姐我啊,就要轉正喽~”

此話一出,很多人都意動了。

“你養的哪種啊,我給你介紹費。”

“我也要。”

……

喬雲對養這種東西不感興趣,她以前偶然參觀過那個人養的東西,特別滲人,吓得她連續一周沒睡好覺。

段行的電話,是在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喬雲接完電話,就想離開,被塑料姐妹們給勸住了。

“這可不行,才打到一半就想離開。”

“對啊對啊,你突然走了我們去哪裏找人啊,你不會贏了錢就想走吧?”

“孩子生病了讓保姆去看看就行,手氣好可只有這一天啊,你看你都贏了我們快五十萬了……”

喬雲被勸住了,她再打半天,豈不是能贏一百萬。

“那我給保姆發個消息。”

她又重新坐回了牌桌,周圍的塑料姐妹花才滿意。

“你都給金主生了個男孩了,怎麽還不能轉正?”

喬雲笑容勉強:“快了快了。”

“你跟姐姐們說說你金主是誰?我們這一圈就你跟的這個金主最小氣。”

“對啊對啊,說出來姐姐們給你參謀參謀。”

喬雲不聰明,但知曉孰輕孰重,沒有輕易被她們言語蠱惑:“不說了,打麻将。”

“我可聽牌了,你們等着給我送錢吧。”

房間裏再次麻将的敲擊聲,還有女人們的歡聲笑語。

***

段行在派出所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才被謝流筝保釋出來。

他運氣好,之前的交易記錄損壞了,他拍賣的字畫“竟然”全都符合流程。

警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段行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洗清楚嫌疑後,警察聯系了謝流筝将人保釋出來。

段行以為保釋他的人是助理,他冷着臉從警局出來,打理得一絲不茍的西裝變得滿是皺巴巴的,頭發淩亂地像是海膽。

完全沒有了昨日的精英範兒。

段行心裏想的都是他的錢,雖然他被放出來了,但是……他将近一個月的款項也不知去向,有中間人把他的錢全給吞了。

可眼下這條洗.錢鏈被警察一網打盡,他想調查都無從下手。

段行心情陰郁,他打開車門。

“老婆,你怎麽來了?”

他的表情不自然,又條件反射般調整過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沒想到去個拍賣會還能出這種事情。”

“老婆你特意來接我嗎?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累不累?老公給你按摩按摩。”

他剛湊近謝流筝,被她躲開了。

段行恍然大悟:“我忘記自己一晚上沒洗澡了,衣服和頭發都臭了。”

他為雙方找了個理由,并自動化解釋了謝流筝的行為。

謝流筝冷眼看着他演戲,他很會感知人的情緒,并且自如地處理好每個突發場景。

現在哄她不要生氣的表情,是他真實的面孔,還是虛假的面具?

謝流筝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心底澀澀發苦。

“你先系好安全帶,我們談談。”

段行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系好安全帶,小心翼翼道:“老婆,你生氣了嗎?”

“是因為我去拍賣會嗎?”段行慌張解釋。

“那個拍賣會員工說聯系他會有員工折扣,我想買便宜點……沒想到他是洗.錢團夥……”

“沒想到被騙了,讓你和謝家丢臉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段行認錯态度誠懇,好像比起在乎面子,他更在乎謝流筝的感受。

謝流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沒有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段行被她的眼神震住了。

十幾年來,無論謝流筝再生氣,都不會用這樣眼神看他,從來沒有。

這麽失望的、冷漠的、痛恨的、冰冷的……眼神。

他察覺到事情并不簡單,在頭腦瘋狂檢索到底是什麽暴露了。

洗.錢?轉移財産?出軌?私生子?和謝氏高層聯系……

他一一過濾這些信息,卻沒找到确切答案。

……

謝流筝将車開到附近的咖啡館,在他們進入咖啡館不久,身後一直跟着他們的越野車也停了下來。

從越野車上下來了幾個人,跟着進入了咖啡館。

謝流筝想和段行單獨聊聊,拒絕了謝知聿陪同的建議,他沒辦法只能采取planb,讓保镖暗中保護。

謝流筝相信段行不會傷害她,但謝知聿比她更加了解人性。

你無法預測到一個喪心病狂的人,走投無路下,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即便此時段行還沒有走投無路。

“老婆,我們不回家嗎?為什麽……”段行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疑惑道。

“我們到裏面聊。”說完,謝流筝徑直走向咖啡館內。

這場孽緣由她開始,她想親手結束。

段行意識到某些事情,已經脫離了掌控。

謝流筝知道了什麽?謝家知道了什麽?

穩住、冷靜,段行這麽告訴自己,他強迫自己鎮定,踏入了人生最關鍵的考驗中。

他預感到即将發生什麽,命運再次向他發出挑戰。

謝流筝找了個安靜的包廂:“段行,坐吧。”

聽到這個稱呼,段行的心不斷往下沉:“老婆,你到底怎麽了?”

直到現在,段行都在僞裝。

謝流筝壓抑住內心翻湧的情緒,她看着熟悉的枕邊人,就仿佛看到了陌生人。

物是人非,面目全非。

“小盛本名叫什麽?段盛嗎?”謝流筝冷靜地可怕。

“哐當”一下,撕開了段行的僞裝,當謝流筝說出這個名字之後,段行就知道含糊不過去。

他徑直跪了下來,膝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段行控制不住地臉上痛苦的表情,語氣真摯到似乎要将自己的心髒剖出來給對方看的既視感。

“老婆,對不起!”

“是我該死,是我鬼迷心竅!我不該喝醉把別的女人當作了你……我害怕你不要我,所以不敢和你說……”

段行眼尾泛紅,眼淚奪眶而出,飽含深情和歉意。

謝流筝很喜歡段行的眼睛,他的眼皮很薄,眼尾微微上揚,笑起來時像她珍藏的寶石,偶爾情緒激動的時候眼皮泛着紅,濕漉漉的模樣,像極了小鹿。

他哭得很好看,漂亮極了,整個人像是陶瓷娃娃,下一秒就會破碎。

謝流筝喜歡故意把人惹哭,然後又耐心地哄,兩人樂此不疲。

段行跪在地上,哭着解釋,謝流筝就這樣麻木地看着,想看看從他嘴裏還會編出什麽樣的話,讓她心軟。

段行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巴掌,白皙的臉蛋瞬間起了鮮紅的巴掌印,可見他的力道之重。

謝流筝沒有開口,就這麽看着他在忏悔。

“……她拿着錢離開了,幾個月後大着肚子、拿着驗孕單說懷了我的孩子……是我鬼迷心竅,你知道我們家幾代單傳,我爸媽做夢都想要個孫子……那段時間因為這件事還生病了……”

“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成型,沒辦法打掉了,我爸媽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的消息,以斷絕母子關系讓我留下那個孩子……”

段行幾乎泣不成聲:“我不要那個孩子了,老婆,你別不要我。”

謝流筝的心髒被一刀一刀割爛,被泡在酸水裏,酸澀帶着苦味。

段行每一句話,宛若致命的黴菌無孔不入,酸腐味幾乎讓她窒息。

謝流筝看着眼前哭得像個孩子般的段行,她心疼他,更心疼曾經那個對愛情憧憬向往的謝流筝。

“撒謊。”她說。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想和你一起撫養小盛長大,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只要你願意,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他會把你當做他的親生母親。”

謝流筝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往下流:“到現在,你還在試探我的底線。”

她太失望了。

“我沒有,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呢?”

段行啪啪打自己的耳光,幾乎自虐一般:“要我把我的心剖開嗎?”

“夠了。”

謝流筝的聲音疲憊而平靜。

一大疊文件和照片砸在了段行臉上,某個瞬間似乎砸碎了他虛僞的假面。

“你不是離不開我,只是離不開我身後的權勢。”

她聽夠了他的試探和假話,不想繼續讓曾經的相愛變得更加可笑。

“我們離婚吧,我的律師會聯系你。”

“我不想再見你。”

謝流筝累了。

段行心猛地一沉,他跪過去,抱住了謝流筝的大腿,不讓她離開。

“老婆,你原諒我一次,就這一次。”

“你給我一次機會吧,離開你我活不下去的。”

“老婆,你別不要我,別抛棄我。”

謝流筝站在原地,從上往下俯視着那張面目可憎的臉:“你真的愛我嗎?”

段行堅定地看着她,眼中的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謝流筝,我愛你。”

“比愛我自己還要愛你。”

謝流筝搖頭:“不,你不愛我。”

她知道答案。

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她見到過段行愛她時純粹發光的模樣,所以……當他不再愛她的時候,他的眼睛訴說了一切。

他嘴上說愛她,眼睛裏不再有她。

段行的心落在了谷底,緊緊抱住謝流筝的腰不放,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愛你啊,我只是……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他一邊示弱,一邊放出殺手锏。

“堂堂謝氏集團大小姐愛上了我這個窮小子,窮小子什麽也沒有,得到了大小姐的錘煉。”

“對我來說,你是可望不可即的月亮,它照拂在我的身上,可随時又能離開……”

“如果我不守在你的身邊,你周圍總是會有碩大的星星,和你同級別的世家子弟、事業有成的企業家、和你瑟瑟和鳴的大提琴手……你周圍優秀的男人數不勝數,你的男顏知己、你的朋友們都看不起我,只要你抽身,你随時可以離開……”

段行惡狠狠道:“我偏不要你離開,只要我不松手,你就休想離開……我想讓孩子綁住你,可是你不能生小孩……”

“不能生小孩也沒關系,我反而慶幸你不再完美,那麽你就會待在我的身邊……可是……可是你的白月光回來了……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哪怕你讓我去死,我都不會猶豫,我只求你。”段行哽咽道:“謝流筝,我只求你,別不要我。”

他啜泣着,像是挽留主人的小狗,露出了柔軟的肚皮,露出了最致命的弱點。

謝流筝沉默着,有這麽一刻,她猶豫了。

但一想到段行和謝氏高層密謀,想要拉謝知聿下臺的事情,她掐住自己的手心,痛感讓她冷靜。

她沒有說話,沒有掙紮,就讓段行這麽抱着,默默和過去道別。

“抱夠了嗎?”謝流筝的嗓子很疼,像是吞了幾百根針。

明明被辜負真心的人是她,為什麽她會這麽痛苦、難過?

該吞一萬根針的人,不應該是段行嗎?

謝流筝猛然清醒過來,她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段行,只覺得後怕。

他剛剛故意引導她內疚嗎?故意說出孩子這個話題?

段行知道她所有的弱點和痛點,明白用什麽樣的話術打動她,讓她猶豫,讓她心軟,讓她原諒。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段行,放開我吧。”她說:“我有點疼。”

段行遲疑了,他沒有放開她,只是松了點力道。

“還疼嗎?”

謝流筝皺眉:“疼,你松開。”

段行堅定地搖頭:“我松開了,你就再也不會見我了。”

謝流筝閉上眼睛,只覺得疲憊:“如果是以前,我說疼你就會放開我。”

“你不愛我了。”

這次是肯定句。

段行眸光微閃:“那你保證不會不見我……”

謝流筝:“我保證。”

段行松開了她,謝流筝獲得了自由。

“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在段行瘋狂暴起之前那,謝流筝坐了下來:“就在這裏。”

趁着段行不注意,謝流筝按下了手表隐藏的求助按鈕。

不出五秒,房門被破開。

“大小姐。”幾個壯碩的保镖,如最忠誠的守護神,跑到了謝流筝的身邊,隔開了段行和謝流筝。

段行看到變故,笑了起來:“老婆,你也會撒謊了。”

謝流筝微笑着看他:“我不是你,我們再次見面會在民政局。”

“你太髒了,很惡心。”

說完,她不帶一絲留念的轉過身,離開了咖啡館。

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

謝流筝,即便被欺騙、被辜負、被背叛,她永遠都是那個驕傲的大小姐。

“叮叮!”

坐在教室裏的沈白梨獲得了阿燈的能量加成提醒。

“能量補充+1% +1% +1%”

“總能量16%”

沈白梨做題的手猛地頓住,在本子上留下一個重重的黑點。

“發生了什麽?系統能量條又動了。”

這時候,鄧琴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眉梢帶着喜意。

“同學們,期中考試成績彙總出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