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那個國家早在20年前就消失了。”
馬爾科撩起眼皮看了佩奇一眼,“先不提奧哈拉已經被世政抹去的事,你想找的這座島可是在西海,要想從新世界跨到西海需要先穿過無風帶。”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順路的問題了yoi。”
世政、西海、無風帶。
有更多的專有名詞出現了呢。
佩奇在馬爾科暗含審視的目光裏轉起了手中的茶杯,溫熱的蒸汽袅袅而起,然後飄散在對視的二人面前。
“真懷念啊,這種感覺。”比斯塔将胳膊搭在以藏的肩膀上,“簡直就像是看見了小號的你,哈哈哈,你當初也差不多是這種一問三不知的狀态。”
“我沒有‘不知’的這麽徹底。”以藏沒去管壓着他的比斯塔,他不緊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飯,在佩奇看過來的時候回視了過去,“你看得懂通用文字嗎?如果看得懂,我可以把我當初的那些筆記借你看看。”
“先別下船了,對世界一無所知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我對逼一個女人去送死沒有興趣。”以藏三言兩語的更改了對佩奇的安排,“老爹那邊我會去彙報的。”他看向馬爾科,“你覺得呢?”
“你看着安排就行。”馬爾科用小勺子攪着面前的咖啡,“只要她沒有別的目的,白胡子海賊團又不是養不起一個閑人。”
看着這些海賊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着她的去留,佩奇突然就覺得很有趣——這些人真的是海賊嗎?他們難道就沒有身為海賊的那一面嗎?不知道這些慈善家生起氣來是什麽模樣?
因為不小心産生了糟糕的好奇心,佩奇開始故意打岔,“誰說我沒有別的目的。”
時間魔女在三位隊長的注視下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清茶,“我可是有任務的。”
然而佩奇的挑釁只換來了馬爾科的哂笑,“在搞清楚我們是誰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小姑娘。”
“沒有勢力會這麽跟四皇對話的yoi。”
Advertisement
“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比斯塔扯出一個有些嚣張的笑,“她這麽弱又只有這麽一丁點大,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她的任務是什麽。”
一丁點大·佩奇出言反駁,“是你們長得太高。”
她178cm的身高在曾經的那些任務世界裏都稱不上矮,但在這個考場,除了小孩子,她至今還沒俯視過什麽人。跟動不動就三米多的他們比起來,反倒是她這個魔女更接近傳統意義上的人類。
不過,果然很有趣啊,這幫海賊。
她完全感覺不到惡念。
好像可以更放肆一點。
被佩奇盯着的馬爾科還不知道自己的好脾氣引起了魔女的興趣,他已經起身離桌,要去安排一番隊的巡航任務了。倒是比斯塔俯身湊近佩奇,滿臉興味地繼續追問道,“你的任務是什麽?”
佩奇看着面前這個同樣散發着正向能量的男人,她饒有興趣地伸手去摸他的胡子,“我需要集齊81個名字,你要把名字給我嗎?”
在佩奇真的碰到比斯塔之前,以藏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将這個不僅沒有常識,似乎對社交界限也不算敏感的女人拽走了。
“……不要跟男人說那種親密的話。”
以藏将佩奇帶去了他的休息室,他從書櫃的頂部搬下來一個落灰的小紙箱,裏面整齊地排列着一摞手寫筆記,“這上面有編號,你可以從1開始看。有些東西雖然已經過時了,但對你來說應該剛剛好。”
他将佩奇按在書桌前,然後把筆記塞進她的手裏,“知道麽,你已經不僅僅是‘不知’,而是完全‘無知’的程度。”
“每一句話,每一個态度,都在暴露着你的無知。”比他當初還要更加的破綻百出。
不過,正因為體會過那種陷入空茫的滋味,在發現這個女人和曾經的他很像之後,以藏完全做不到視而不見。
……多少,多少也要提點一下吧。
至少要等到她能做出正确的判斷之後再讓她離開。
佩奇先是看了眼摞在自己面前的筆記,又看了眼休息室大開的房門。
明明冷着一張臉,卻是個溫柔又體貼的人類呢。他這是怕她覺得單獨與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會感到害怕,所以特意沒有關門。
“以藏。”佩奇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以藏,我喜歡你,做我的朋友吧。”
突然被告白的以藏:……
确信自己沒有感覺到一絲旖旎氛圍的以藏再次作出了判斷——這家夥,果然也沒什麽人際交往方面的常識。
莫名心累的以藏斟酌片刻,最後決定幹脆連社交的界限也一并教了,“不要随便對男人說喜歡,那不是交朋友時該說的話。”
“你這樣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會放過自己送上門的女人。”
他看着安靜地坐在椅子裏擡頭望着自己的佩奇,沒忍住輕嘆了一口氣,“真是的,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真是的,為什麽都覺得我沒有分寸呢。”佩奇開始學以藏說話。
她将手臂支在桌面上,用手背撐着自己的下巴,“我會那樣說,只是因為我想那樣說。”
是因為覺得她弱小又無害,所以開始同情心泛濫了嗎?
佩奇微微眯起眼睛,那雙黑眸因為主人愉悅的心情而變得淺淡起來——真是個可愛的人類,她果然很喜歡他。
在以藏因為同為“無知者”而對佩奇産生了錯誤的初印象時,馬爾科正在叫故意賴床的紐蓋特起床。
“快點起來了,老爹,再磨蹭下去就要錯過打點滴的時間了yoi。”
“真啰唆啊,馬爾科。”紐蓋特任性地翻過身,背對着自家一番隊隊長,“那種麻煩的東西,少打一次又能怎樣。”
他開始轉移話題,“那個突然闖進來的小丫頭是怎麽回事?”
“應該是能力者。雖然說着自己有任務,但完全感覺不到惡意,大概是從什麽封閉的地方跑出來的逃亡者吧。”那種程度的常識缺失,以及那種像是常年見不到光的膚色,無端地讓人聯想到那些暗世界的實驗室。
她或許是什麽逃跑的試驗品也說不定。
某些念頭在馬爾科心底一閃而過,他暫且放下那些推測,轉而伸手去推故意裝看不見他的老爹,“快點起床,多少有點身為病人的自覺啊喂。”
“要聽船醫的話啊,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