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突然出現在主艦上的陌生面孔引來了大家的圍觀。
在日上三竿之後,睡醒的各番隊成員逐漸出現在莫比迪克號的各個角落,這艘巨大的海賊船開始熱鬧起來。
“別擠我,你上一邊去。”
“明明是你擠我!去去去,你都看了半天了,給我騰個地兒!”
正在翻閱筆記的佩奇任由擠在門口的海賊們觀察她,既沒有不好意思,也沒有感到緊張,整個人淡定的不得了。倒是路過的喬茲出言趕跑了那些過于活潑的家夥,“都擠在這幹什麽?甲板刷完了嗎!”
佩奇的事情已經被以藏同步給了其他的隊長,所以喬茲是知道那個女人正在幹什麽的。他下意識往屋裏看了一眼,沒想到正好與望過來的佩奇對視了一下,在短暫的怔愣過後,喬茲向佩奇點點頭當做打招呼,然後直接離開了。
倒是佩奇依舊看着喬茲的背影沒有收回目光。
“那個人,有5米了吧?”
她向空無一人的地方感慨着,“還真是有夠誇張的,是不是?”
‘我覺得是你比較誇張。’薩奇浮空坐在書櫃的影子裏,回應着那個能看見自己的女人,‘這也是你的果實能力嗎?’
已經從筆記裏明晰大家口中的果實能力究竟是在指什麽的佩奇搖搖頭,“是我自己能看見而已。”
她又翻過一頁有着娟秀字跡的筆記,“為什麽不去輪回?”
‘家裏最小的弟弟為了給我報仇自己跑走了。’薩奇苦惱地歪了下頭,‘果然還是很不放心啊,至少也要等到他平安歸來之後再走吧。’
佩奇向後偏頭瞥了薩奇一眼,“可是強行留在這邊,你已經開始虛弱了吧,都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了。”
‘沒事,這不算什麽。’薩奇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應該還能再撐上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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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
佩奇将那本看了一上午的筆記合上,起身走出了以藏的休息室。
甲板上聚集了許多正在吵鬧的海賊,他們嘻嘻哈哈地路過佩奇,有一些還會停下腳步跟她打招呼。
這艘海賊船的主人已經被船醫先生拖出了卧室,此刻正在二層的露臺上邊曬太陽邊打點滴。那個男人太過高大,是即便坐着也像一座小山的程度,顯眼得不得了,所以佩奇輕易地找到了他。
“午安,白胡子。”
紐蓋特低頭看向站在一層甲板上的佩奇,“是你啊。”
大概是打點滴實在太無聊,紐蓋特突然起了些逗弄小女孩的心,“居然敢直接來到我的面前,是還不知道我是誰嗎?”他暗自掂量了一下佩奇外露的氣息,然後将自己的威壓削了一半又一半,最後幹脆只釋放了百分之一,“找我有什麽事?”
直面四皇的威壓是一件很考驗心髒的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是會讓普通人感到恐懼的程度。但佩奇就像是沒有察覺到那樣的,仍然心平氣和地跟他說着話,“沒什麽事,只是來與這裏的主人打個招呼。”
作為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佩奇對這幫沒有直接把她扔到海裏喂鯊魚的海賊的初始好感度很高,尤其是在那個接連殺了她兩次的海賊作參照物的前提下。
說打招呼就真的只是打招呼的佩奇自顧自地離開了,那我行我素的模樣引得紐蓋特大笑出聲,“庫啦啦啦,又是一個難搞的小鬼啊。”
佩奇一路走走停停,以參觀異世界神奇人類的心态為每一個值得驚嘆的人駐足。
馬爾科看着雖然總是被其他人吸引注意力,但确實一直在向自己靠近的佩奇,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嗯?所以是來找我的?”
被問話的佩奇收回看向魚人的目光,她站在馬爾科面前,向他伸出了手,“給我一把傘。”
馬爾科沒問她要傘做什麽,在吩咐船員去倉庫拿傘之後,他示意佩奇随便坐,不用站着。
“怎麽沒去找以藏yoi,我以為你會更習慣面對他?”
“可你才是權職者,不是嗎?”在安排她的去留時,以藏最後是在向這個金發男人征求意見,那意味着這個男人的地位要高于以藏。既然如此,那她直接找他要東西會更方便,也省的以藏要再彙報一遍。
權職者?
雖然沒聽過這種說法,但從字面意思也可以理解到大致含義的馬爾科沉吟了一下,“我們這兒沒你想的那麽複雜,只是想要東西的話,你跟誰說都一樣啊喂。”
并沒有坐下的佩奇站在原地光明正大地打量起馬爾科,她仔細地觀察着他,把馬爾科看得隐晦地抽了下眼角,“……我有哪裏很奇怪嗎?”
“沒有。”
說着“沒有”的佩奇卻沒有收回自己的視線,她毫不避讓地與馬爾科對視着,直到船員将那把從倉庫翻出來的傘拿到她面前。
白胡子海賊團沒人打傘,因為沒人在乎下雨時會被淋濕這件事,所以被船員翻出來的傘與其說是雨傘,不如說是裝飾品。也不知道那是從哪個海賊團那繳獲來的油紙傘,純白的底色上繪着幾叢紅梅,雅致得不得了,跟海賊的氣質相差甚遠。
反正佩奇是想象不出白胡子用這把傘是什麽模樣,但是換成以藏的話倒是剛剛好。
她将那把傘打開,在手裏轉了一圈後,便直接舉着用了起來,“多謝。”
佩奇擡頭看向在傘面裏側也繪制着的紅梅,她突然覺得,這次好像真的可以順利活到下一個九點。
運氣終于變好了嗎?
她甚至都還沒用上那些用作弊的方式帶過來的小玩具呢。
心情變好的佩奇腳步輕快的跟馬爾科道別,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标。
以藏的小紙箱裏存放着白胡子海賊團中所有曾被懸賞過的人的通緝令,那些已經有些泛黃的紙張被很好地保存在筆記之間,一道折痕都沒有。
雖然懸賞金已經不是最新版,但用來認人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佩奇現在已經知道這些隊長都叫什麽了,連帶着也知道他們年輕時是什麽模樣。
“比斯塔,送我一瓶你的酒。”佩奇舉着傘站在臺階上,理直氣壯的管比斯塔要着禮物。
被佩奇的措辭逗笑的比斯塔順手就從身旁拿了瓶新酒扔過去,“你還真是不跟我客氣啊,哈哈哈!怎麽想起來找我要酒的?”
佩奇單手接住那瓶酒,拿到眼前對着陽光看向玻璃瓶裏的酒液,“在吃早餐的時候,只有比斯塔在喝酒吧。”
“這是你的心愛之物,所以送起來才會有重量。”佩奇将酒液搖出一個小漩渦,她将那瓶內裏不停旋轉的酒舉給比斯塔看,“就像這樣。”
确實沒看出哪裏不一樣的比斯塔眨眨眼,他笑眯眯地撚着胡子,用跟小孩子玩過家家的語氣附和道,“原來如此。”
在把想要的東西都拿到手之後,佩奇又回到了休息室。她當着薩奇的面将那把油紙傘斜支在地上,然後又把那瓶酒放到傘下。
“請你喝酒。”
薩奇:……
是他的錯覺麽,這個模式,無論怎麽看都像極了那種簡易版捉鳥雀的陷阱吧。
‘……這是什麽游戲嗎?’薩奇無奈地提醒她,‘我碰不到實物啊。’
被拒絕的佩奇抱膝蹲在傘的旁邊,再次發出了邀請,“請喝酒。”
那把油紙傘被放在距離薩奇極近的地方,差不多是一矮身就能摸到的程度,油紙傘的影子與書櫃的影子相連,将正午的陽光隔在了外面。
被盯住的薩奇有些頭大的抓了下頭發,他抱着某種類似哄孩子一樣的心态,也蹲下身,伸手去虛握那個酒瓶。
“好吧好吧,多謝款——”待?!!
掌心傳來的觸感驚得薩奇沒能說完一個完整的詞,而佩奇趁他恍神的一瞬間,直接合上了那把油紙傘,連帶着将薩奇也收了進去。
酒瓶歪倒在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佩奇撿起那瓶酒,和傘一起放到了小紙箱的旁邊。在以藏聞聲找過來時,佩奇已經坐回椅子裏,繼續看起了筆記。
“什麽東西碎了嗎?”
“沒有吧。”佩奇輕緩地翻過一頁紙,“我沒有見到碎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