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弗蘭奇之家的送行方式與茂盛果實的使用方式一樣, 十分考驗人的心理素質。

顯然佩奇的心理素質要比賓茲強大上太多,完全不覺得尴尬的佩奇舉起了手中的相機, 給集體擺出弗蘭奇代表性姿勢的衆人拍了一張合照。

“再見了你這個混蛋!嗚啊啊啊啊!要Super順風啊!”

“好。”

佩奇站在船尾向他們揮手,她沒辦法等到看不見他們再轉身,因為她能看到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除非這艘客輪轉彎,或者距離遠到航行到弧度上,否則她可以一直看到對方。

所以在揮完手之後, 佩奇直接轉身走進了船艙。

“可惡啊這個冷血的混蛋!她居然比老子先轉身!嗚啊啊啊啊!”

“揚帆起航吧!佩奇!Super!”基威和摩茲大笑着道了最後一次別,然後一左一右的拉着弗蘭奇往家走,“好了好了,回去喝水了!要早點把這些黑漆漆的東西代謝掉啊老大!”

·

因為是兩個度假勝地之間的直達輪渡,所以船上有提供水之都和香波地的旅游指南。

航行的速度并不快, 比起單純的交通工具, 它的商業性質反而更重一點。

這是一場為時三天的航行, 時間被拉到了幾乎兩倍,想要讓游客在客輪上多消費一點的目的昭然若揭。

佩奇對這種拖時間的行為沒什麽想法, 反正她也才攢下2個九點,就當是這艘船在幫她積攢能量好了。

無所事事的魔女小姐在翻指南和釣魚中度過了十分平淡的3天,可這是她第一次在考場體驗到‘平淡’的感覺,所以反倒出現了錯位的珍惜感。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釣到的魚太多,佩奇反而從廚師長手中賺到了一筆錢, 她大概是唯一一個反向賺到錢的游客, 以至于讓財迷船長對她的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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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達目的地後, 什麽都沒買的佩奇在船長臭着臉的目送中走下了舷梯,那本人手一份的指南也被她帶了下來。

香波地群島, 雖然名字裏帶了一個‘島’字,但其實這裏是由79棵樹組成的亞爾其蔓紅樹林,只是因為樹木太過巨大才被人們當做了陸地,并在其上建立了屬于人類的城市。

曾經在紅港見過一次的巨大泡泡正不斷地從地面上浮,因為場面十分夢幻,有第一次抵達香波地的游客發出了贊嘆。

“……哇,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

因為感慨的聲音太過飽含感情,所以正在研究地圖的佩奇抽空看了他一眼。

那大概是個畫家吧,随身攜帶了很多采風時會用到的繪畫工具。

客輪把他們帶到了33號GR,這裏有着聞名偉大航路的肥皂泡公園,據說是個告白的好地方。不過佩奇對游樂園不感興趣,她打算直接去1號GR的拍賣會看看。

就是這兩棵樹之間的距離有點遠,如果走着去的話,根本趕不上第一場拍賣會。

佩奇盯着就開在港口邊上的泡泡車租借中心看了一會,在發現那裏提供的都是些需要自己蹬的人力車後便打消了想要租一輛的心。

距離那麽遠,她可不想一直騎過去,想想就很累。

從小就被代理人以各種方式逼着鍛煉身體卻從未聽過話的佩奇淡定的催動了魔力,有寬尾鳳蝶自她的腿側振翅而起,然後落在佩奇的肩頭,直接将她帶向了空中。

這裏已經很接近新世界了,所以無論是游客還是常駐在香波地的居民,都對惡魔果實能力者很熟悉,他們沒對突然飛起來的佩奇投以太多的目光,除了原本就在關注她的一些人。

其實比斯塔當初的判斷是非常正确的,佩奇就是那種一下船就會被人販子盯上的“高級貨”,畢竟她看上去實在是很符合高價商品的特質,還是很好賣的那種。

價值高的東西不一定好出手,所以價值高又好出手的商品才是真正的好貨。

誰不喜歡變現速度快的東西呢。

即便發現目标貨物是能力者也沒能讓盯梢的人販子産生退意,他們幹這行已經好幾年了,都是老手,海樓石手铐對他們來說就像手表一樣,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能力者可是時價,這次一定能開一個大單!

正在用電話蟲跟據點聯系的人販子興奮的說了好長一段話,等他挂上話筒再往佩奇離開的方向望去時早已連背影都看不見了,不過他沒當回事,因為沒有獵物能在進入香波地後還能逃走,他相當放心地轉過身,想要先回去拿點裝備。

可原本理應離開的女人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且距離他極近,這明明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畢竟他一伸手就能抓住她,得來全不費功夫。

可不知道為什麽,被那雙黑色的眼睛盯住後,他卻不受控制的感到了驚悚。

還沒等他從這莫名的驚懼中回神,那只蒼白的手就已經蓋在了他的臉上。在愈發猛烈地心跳聲中,他依稀聽見對面的女人在說什麽,可他無論如何都聽不清她的聲音。

有渾噩與眩暈攪碎了他的感官,天與地似乎在一瞬間颠倒,然後就那樣永無止境地旋轉了起來。

“真是難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想要主動抓住我的人。”

佩奇看着掌下被墨線填滿四肢百骸的人類,有些新奇地摸了摸他已經不再有肌膚觸感的眼尾。

時間魔女随手把這個已經被徹底污染的生命扔進了虛空的洪流裏,但她沒忘記約束自己的‘樂園’,“那是一只壞熊,會吃壞肚子的,別去咬他。”

她打開從這個人販子口袋裏翻出來的錢包,從裏面抽出了一張像是報價單一樣的東西。

人類、小人族、毛皮族、長手族、長腿族、蛇首族、魚人族、人魚族、巨人族……

每個種族的後面都有着明碼标價,但引起佩奇注意的是右邊用線框框起來的字——其他珍惜品種時價。

“……其他珍惜品種?”

佩奇若有所思地看着标在【人類】後面的那一大串種族名。

這些種族算是妖怪嗎?

說起來,奧茲和那謬爾……可以算是妖怪嗎?可是她沒有感受到妖氣,那應該不算吧?

不過她也不想簽下他們的名字,那思考這個問題就沒有意義。

所以妖怪到底要怎麽算,按種族分?按能力分?按外表分?或者其他的什麽東西?

佩奇突然覺得如果要是按外表劃分的話,那她的樂園倒是要比誰都更接近所謂的妖怪,可她們真的不是妖怪,那是自污染中誕生的新生命,她們與她是共生的。

沒辦法,當母親病入膏肓,那從母體中誕生的孩子也不可能健康。佩奇自誕生開始就是與污染共生的,阿諾特的時間早就不再幹淨了。

思考不出結果的佩奇再次催動起了墨蝶,她還是打算先去拍賣會看看。

不過在看完這份報價單後,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在拍賣會上看見身為商品的人類。

果然還是無法理解這種買賣同類的興趣,這種奇怪的欲望真的不是誕生自污染嗎?這個考場裏也有污染?

明明已經從以藏那裏了解到了足夠多的常識,可離開以藏後,佩奇的疑惑反倒越來越多,絲毫沒有得心應手的感覺。

佩奇:……

佩奇:……她明明有認真聽課。

差不多是頂了滿頭問號的魔女小姐終于趕到了拍賣會的大門口,她擡頭看向那個不算陌生的标志,有些不确定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第一場循環時看見的黑旗。

佩奇:……

佩奇:……哦,這裏是那個七武海的會場啊。

原本打算用寶石或者貴金屬來試試看能不能添加拍品的佩奇瞬間熄了這個念頭,她面無表情地去領了自己的號碼牌,然後徑直走進會場坐了下來。

如果只算現金的話,那佩奇現在的全部身家加一起也才不到4萬貝利,不過她不打算給那個粉茸茸花一分錢。

所以最好不要出現她感興趣的拍品,否則她就要像艾斯一樣吃霸王餐。

拍賣會将在10點正式開始,現在距離開場時間還有3分鐘,依舊有形形色色的競買者入場。佩奇沒在座位附近看到拍品圖冊,于是她便知道,這是一個暧昧的信號。

可惜未來的薩奇不在這裏,否則他一定會因為自己曾經精準的吐槽而洋洋得意——雖然在常識方面一塌糊塗,可佩奇總是可以在一些糟糕的事情上如魚得水。

不過佩奇拒絕接受這個評價。

薩奇口中的常識都是人類的常識,那是人類社會的規則,她會為了這場考試去學習和理解人類的規則,但從未想過要完全遵守。

她永遠是她自己,是時間的魔女。

交朋友不代表她會變成朋友,魔女就是魔女,魔女不是人類。

比起難以理解的人心,說不定那些妖怪反倒更好相處,畢竟她們都被人劃分進了異類的範圍,那想來她們之間應該是存在着共同之處。

拍賣會在萬衆矚目的期待中開始了,起先只是一些書畫古董類的開胃小菜登場,競拍的人寥寥無幾,而随着一件件拍品被拍走,氣氛也逐漸熱烈起來,有隐秘的期待流轉在一排排的座位之間。

“嘭!”

又是一錘落下,第12件拍品成交。

“呀~想必這些小東西已經無法滿足在座諸位貴客的審美需求了!”主持人笑容滿面地拍了兩下手,“那就讓咱們開啓新的征程吧!請看下一件拍品!”

“雖然年紀大了一點,可身體依舊很好,有着給船只鍍膜的手藝!有了他,您将無需再為前往魚人島花費多餘的鍍膜錢!”

随着主持人高昂的介紹聲,一個脖子上箍着炸彈項圈,雙手雙腳都戴着鐐铐的男人被牽上了舞臺中央。在燈光打向他之後,主持人還用一種他很懂的語氣多介紹了一句,“而且臉也不錯,身材也很好,相信您們會喜歡的!”

佩奇饒有興趣的看向那個被當做是商品的男人,但她的興趣點并不在什麽鍍膜的技術上,也不在他的臉或者身材上。

佩奇是在為這個人類為什麽不自救而感興趣。

這個被鎖鏈束縛着的人,分明有着極強的氣息。

“因為是普通的人類男性,所以咱們就從底價開始競拍!”

“50萬貝利!有人要加價嗎!”

“55。”

“57!”

“60。”

加價不算熱烈,因為這個拍品并不是什麽爆款,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男性而已。

但佩奇知道他不是,至少,他應該不是‘普通的’。

感到有趣的佩奇舉起了自己的號碼牌,為這第13件拍品叫了價,“70。”

“……75。”

佩奇的價格對于這件拍品來說有些貴了,所以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貴婦人在跟她競價。

“90。”

連四萬貝利都沒有的魔女小姐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出了九十萬貝利的高價。

“……”

顯然,這個數字實在是溢價太過,已經沒有人再跟她較勁了。

在詢問過三遍後,确定沒人再加價的主持人再次落下了自己的拍賣錘。

“嘭!”

“好的!那麽第13件拍品成交!讓我們恭喜這位女士!!”

被恭喜的佩奇放下自己的號碼牌,她回視着那個被自己拍下的‘商品’,看着他被工作人員一步步牽回後臺。

哐啷,哐啷,哐啷。

鐵鏈在移動中相互碰撞着發出沉悶的聲響,佩奇收回看向那些鐐铐的目光,她擡手将碎發抿回耳後,微微偏了下頭。

是錯覺麽,總覺得今天會比她預想中的更加熱鬧。

不過沒關系,她要的就是熱鬧。

……

嗯。

但她想要的不是這種來自相識之人的熱鬧。

在拍賣會結束後,拍得拍品的人會被請去專門的房間付款和提貨,但是是從高價者依次往後降序排位的。

90萬貝利聽上去好像很多的樣子,但其實只能算是零頭,佩奇排在幾乎是末尾的位置,不過她本來也不着急,所以就先出去轉了一會。

因為一直在室內,所以佩奇錯過了每天上午的送報鳥時間,但從幾乎人手一份的報紙和無處不在的竊竊私語中可以得知,今天大概是有什麽大新聞。

‘海軍’‘實習船’‘襲擊’‘幸存者’

那些既視感過強的字眼吸引了佩奇的注意力。

她走向穿着會場制服的工作人員,向他伸出了手,“給我看看。”

被打擾的男人不爽地擡起頭,卻又在看到佩奇別在胸前的號碼牌後變成了笑臉——原來是客人啊,是客人的話那就好說了,花錢的都是大爺。

他将看到一半的報紙遞了過去,還用幸災樂禍的語氣做了個半場總結,“又是那個不殺之澤法,他這人可能命裏帶煞,總是能把身邊的人拖死。”

開始看報紙的佩奇沒有回應這個迎賓者,她看着被印在頭條位置的照片,不由得皺起了眉。

确實是那艘她曾經待過半天的實習船,編號是一樣的。

照片裏的軍艦似乎是被什麽鋒銳的東西攻擊了,船體上布滿了平整的巨大切口,最長的一條裂縫幾乎貫穿了整艘船,卻又在三分之二的位置戛然而止,是十分明顯的攔截痕跡。

‘除教官和兩名學員以外,被襲擊的實習船沒有其他幸存者’

佩奇:“……”

報導沒有給出明确的襲擊時間,只是籠統的說是昨天下午,明明已經印出了事故發生後的第一現場照片,卻沒有給出襲擊發生的地點,就連襲擊者的信息也是空白的,通篇只寫了一件事——‘黑腕’澤法的大失敗。

比起官方新聞,這篇文字更像是那種為了煽動而煽動的“銳評”,充滿了刻意的針對。

“第429號?第429號客人在嗎?”

等不到佩奇的主持人扯開嗓子大喊了好幾聲,“第429號!”

“來了。”

沒打算付錢的佩奇也沒打算把報紙還回去,她拎着那份報紙,轉身走向了這個似乎精力十分旺盛的主持人,跟在他後面拐去了專門安置奴隸的庫房。

主持人給了她一個不太大的遙控器,以及一串鑰匙。

“這是炸彈的引爆器,如果他不聽話或者惹怒了您,只要按下這個按鈕,他的腦袋就會開花。”穿着體面西裝的男人用一種今天晚飯吃紅燒魚的日常口吻向她介紹着使用方法,“這些是項圈和鎖鏈的鑰匙,各有一枚備用品,以防您将鑰匙弄丢。”

自覺完成工作的主持人搓了搓手,他見佩奇沒有随身攜帶手提箱,便覺得她應該是用支票,所以很自然的從懷中拿出了票夾。

然後那個票夾就落到了佩奇手中。

手中一空的主持人有些沒反應過來,因為這裏是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生意,所以他根本就沒設想過會有人膽敢砸場子。

佩奇翻開票夾,從中抽出一張遠遠高于90萬貝利的支票,然後在主持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塞進了他的上衣口袋。

“不用找了。”

“……哈?!你以為我還會找錢嗎?!”

終于回神的主持人黑着臉掏出別在後腰的手|槍對準佩奇就要扣動扳機,然而還沒等他完成這個動作,就已經突然失去意識跪倒在地。

佩奇看向突然出手的第13號拍品,他正悠閑地盤坐在鐵籠裏,面帶微笑地回視着沒有在他的霸王色霸氣裏失去意識的小姑娘,“這可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他自己徒手扯斷了鐵鏈,然後起身掰開牢籠的鐵檻走了出來。

拍品向自己的拍主伸出了手,“可以把項圈的鑰匙給我嗎?”

被不算陌生的氣浪沖撞,辨認出這是什麽攻擊的佩奇意味不明地半眯起眼睛,“霸王,麽。”

她直接按下了遙控器上的按鈕,但爆炸卻沒有發生在雷利的腦袋上,他及時的将那個項圈從自己的脖子上掰下抛向了遠處的空中。

“嘶——別這麽暴力啊。”

“是你先試探的我。”

被指責的雷利擡手按了下自己的脖頸,他緩慢地轉了兩下脖子,頸椎在轉動時發出了聲響,“你是沖着唐吉诃德家族來的?”

其實一開始只是想要置換點貝利的佩奇:……

她看了眼手中的報紙,“算是吧,不過現在要先處理點別的事。”

“如果我把這裏砸了,海軍會來嗎?”

“哈哈哈,怎麽會。”雷利被這個問題逗笑了,他放下自己的手,率先推開門走了出去,“這裏是灰色地帶,海賊的生意,就算被砸了也不過是黑吃黑,海軍才不會管這些。”

佩奇擡腳跟了上去,兩個明明連名字都沒交換的陌生人就這樣熟稔地聊了起來,就好像剛才互相攻擊對方的不是本人一樣。

“那海軍本部有什麽對外的電話蟲號碼嗎?”

“大概是有的吧,不過只有政府和貴族才知道,你是想聯系海軍嗎?”

雖然主持人的那一槍沒能順利打出來,可項圈爆炸引起的聲響也不弱,已經有大批駐守在會場的海賊向庫房的方向趕來。

佩奇又舉起報紙看了一眼,她在一連串‘不許動!’‘砸場子的?!’‘抓住他們!’的噪音裏點了下頭,“我需要拿到他們的聯系方式。”

一直在等鼯鼠電話的佩奇始終沒能等到自己的電話蟲響,也不知道是澤法沒有将她的話轉告給鼯鼠,還是即便轉告了鼯鼠也沒當回事。

想要發起攻擊的海賊在雷利的霸王色裏成片的倒下,只是這次他沒有範圍釋放,所以佩奇沒有受到沖撞。

她看了眼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的場面,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所以你是怎麽被抓住的?”

“哈哈哈,人嘛,總是有點自己的小愛好。”因為賭|博輸錢把自己輸了個精光的雷利向佩奇比了個貝利的手勢,“這叫願賭服輸。”

可惜沒人在此刻站出來揪住佩奇的領子一邊大力搖晃她一邊吼她‘不要學奇怪的東西’,所以成功接收到新知識的佩奇真的把這種賺錢和還錢的方式給記住了。

所以說太好學可能也不是什麽好事。

尤其是在還不能分辨老師究竟是什麽性質的時候。

順利走出會場的佩奇沒按自己的原計劃去搗亂,因為她打算先解決一下手裏的這個突發事件。

時間魔女四處看了一圈,在擡頭時視線掠過了紅土大陸,她遠眺着那片宛如萬丈高牆的土地,突然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我有一個好主意。”

“嗯?”

不知道她上一個好主意是去“搭讪”海軍将領的雷利尚未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他随意的也順着佩奇的視線望了過去,“什麽好主意?”

“有人教過我,如果攻擊了住在那片土地上的人類,就會立刻出動海軍大将。”

雷利眼睜睜地看着面前這個白的有些病态的黑發女人豎起自己的食指,用難得聽得出情緒的輕快語調說出了違反常理的話,“所以,只要我去攻擊那些叫做‘天龍人’的家夥,就可以見到大将了。”

雷利:“……不,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可幸運之神似乎終于眷顧了佩奇一次。

在極遠的,那距離此處尚且還隔着一棵樹島的街道上,成片的人群開始向中心下跪,他們匍匐在地,恭敬地等候着兩個正坐在奴隸身上緩慢前進的天龍人過去。

四肢着地的奴隸正在努力地往前爬,華貴的高椅綁在他的後背上,有頭戴透明頭盔的男人正低頭跟奴隸說着什麽。

他們的身影被建築和樹木遮擋,卻又在走到道路盡頭時暴露在了魔女的視線中。

有泡泡從地面浮起,晃晃悠悠地飄向上空,在途經佩奇的目光時,将泡泡後面的人影扭曲出了不規則的弧度。

‘你記着,佩奇,要是看見了把魚缸倒扣在頭上的傻子,轉身就走,別讓他們看見你。’

‘為什麽。’

‘那種垃圾叫天龍人,住在紅土大陸上,雖然總是不幹人事,但要是攻擊他們的話會引來海軍大将,總之你離他們遠點就是了。’

比斯塔的話猶在耳邊響起,可惜佩奇的關注點集中在了‘會引來海軍大将’上。

“運氣真好。”

真心實意的在認為自己運氣好的佩奇擡腳就要往那邊走,然後他就被同樣用見聞色感知到那邊正在發生什麽的雷利給拽住了。

拍品先生拽住自己拍主的手臂,有些一言難盡,“就算是想見海軍大将,也可以換個更正常的方式,你這樣根本要不到聯系方式。”

佩奇看了眼沒有松手意思的雷利,她用另一只手去勾頸環,然後一聲招呼也不打地催動了紅綢。

不過這些綢緞不是沖着雷利去的。

那些飄揚的紅色極快地向前延伸,并在中途一分為二,在幾個呼吸間便抵達了天龍人面前。

像是在拔蘿蔔,連一絲停頓都沒有,這兩個端坐在奴隸身上的天龍人便被紅綢倒卷着綁得嚴嚴實實地給拔向了空中。

在連聲的驚呼中,被綁走的天龍人已經消失在了衆人眼前,他們被綢緞用同樣迅猛的速度拖向了佩奇。

雷利眼角抽搐的看着佩奇控制着紅綢将兩個天龍人的頭對撞在一起,像是對撞的蛋殼,那些形如玻璃的水晶頭盔在大力的對撞中破裂,兩個人的腦袋就那樣撞在一起,磕得對方頭破血流,直接暈了過去。

“這樣就可以了。”

佩奇滿意地看了眼手裏的人質,“這樣就能交換到聯系方式了。”

雷利默默地松開了自己的手,他有些心累地看向根本沒打算逃跑的佩奇,“你到底要幹什麽?”

提前放出全部醒獅的佩奇抱着雙臂站在原地,那份報紙被她夾在手指中間,被風吹出‘嘩啦啦’的聲響。

“沒什麽。”

她看了眼沒有立刻離開的男人,“就是想給他們打個電話。”

海軍三大将。

不知道來的會是哪一個。

大概會是那個黃澄澄吧?

畢竟無論是岩漿還是冰,都會對亞爾其蔓紅樹造成大面積不可逆的傷害,但換成光的話,毀損的面積就會小很多,而且可控。

佩奇看向跑到角落裏坐着的雷利,“你怎麽還不走。”

坐在木桶上的雷利有些無奈地撐着下巴,“我可做不到放任一個年輕人去送死啊。”

其實真的沒有在送死的佩奇眨了下眼睛,她想了想,然後難得地打算解釋一下,“不用這麽嚴肅,這不是既定的未來。”

根本沒聽懂的雷利敷衍地點了下頭。

但是這種胡來的方式實在是太過熟悉,操了一輩子心的雷利完全就是習慣性地盯着闖下大禍的源頭。

不管怎麽說,先看看吧。

實在不行的時候就幫她逃走。

眼見解釋沒有起到絲毫用處,佩奇便不再開口了,她回過頭,掃了眼面前倒了一片的男人。

這些都是跟着天龍人一起“下界”的守衛者,好像是政府的人。

從始至終就沒挪過地方的佩奇繼續耐心地等待着,沒有感到枯燥。

畢竟只是等待而已,這是她很擅長的事。

在襲擊發生的第58分鐘,一直被等待着的海軍大将終于如佩奇所想的那樣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對方那雙手插兜悠閑前進的熟悉模樣,露出了開啓第五場循環後的第一個笑,“黃猿。”

被襲擊了天龍人的兇徒微笑着打招呼的波魯薩利諾挑了下眉。

他看着對面那個黑發黑眼的女人驅使着紅綢絞住其中一個天龍人的脖子,然後就那樣笑着說出了十分惡劣的話,“把你的電話蟲號碼給我,否則我就勒死他。”

直面威脅的波魯薩利諾慢吞吞地“嗯”了一聲,他伸出食指,一點點地凝出了明亮的光,“以防理解錯誤,讓我來确認一下。”

他回視着那個像是專門在等他一樣的陌生女人,将指尖對準了她的心髒,“這是什麽最新的搭讪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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