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我為什麽要幫他。”

“啊, 也是啊,那你随便吧, 我不關心那東西。”

反應都很平淡的兩個人就這麽三言兩語地結束了一件明明很嚴肅且嚴重的大事件,然後就那樣順其自然地聊起了別的事。

“維奧萊特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還行吧,我沒太問啊。”将仙貝咬得嚓嚓響的海軍英雄相當敷衍,卻十分利索的說着些沒有用的廢話。

“嗯,那就行。”

佩奇早已在這些不算短暫的相處時間裏發現了那個屬于海軍将領的共性——當他們想要讓她知道些什麽的時候,那即便她不問也可以知道, 可一旦他們不想讓她知道些什麽東西的話,那就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

波魯薩利諾是這樣,鼯鼠是這樣,庫贊是這樣,卡普也是這樣。

沒有例外。

所以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那說明他們靠自己就可以擺平一切。

直接挂上電話的佩奇結束了這段有些沒頭沒尾的通話, 但無論是佩奇還是卡普都對這次信息交換很滿意, 他們都在這場對話中明白了對方沒有改變對彼此的态度,他們依舊是共犯, 幫力庫一族建國的共犯。

收起電話蟲的佩奇起身離開桌前,她走向裏側的沙發,然後直接倚到了馬爾科身上。

白胡子海賊團的一番隊隊長不喜歡穿太悶的上衣,他喜歡把自己身上的刺青完整的展露出來,那是屬于他的榮耀。

所以如果是襯衫的話,那他大多數時候是一顆扣子都不扣的。

這習慣本來沒什麽, 充其量也就是會在登島的時候被領地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後援團圍着尖叫, 但在佩奇出現後, 無論是在第四場循環還是在這第五場循環,她都沒少上手去摸他的刺青。

就比如現在, 倚在不死鳥頸窩的魔女習以為常地搭上了那個屬于白胡子的弧度,然後就用這種十分考驗馬爾科意志力的姿勢跟他談論些相當正經的事。

“我知道你們有空白的一百年,但為什麽會出現歷史能毀滅世界的傳說?”

祂有這麽弱麽?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在擔心祂要毀滅?

終于沒辦法再繼續淡定看書的不死鳥默默地合上了那本通俗小說,不過他沒有推開佩奇,而是幹脆直接把她摟進了懷裏。

“歷史本身自然是做不到的,大概是那段被歷史記錄的信息在起作用吧。”

黑色的長發在移動間散落在白色的襯衫上,鋪了馬爾科滿滿一肩。

“信息麽。”被攬住腰的佩奇眨了下眼睛,“那确實是有力量的。”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什麽嗎?”

“當然記得啊喂。”

将額頭抵在佩奇耳邊的馬爾科放輕了聲音,“你是時間。”

“嗯,不過其實我還有另一種替換概念。”魔女小姐豎起自己的食指,“歷史是時間結出的果。”

“所以我也可以是歷史。”她偏着頭思索了片刻,然後又補充道,“或者是未來。”

“雖然不知道你這邊的歷史要怎麽毀滅世界,但這裏應該沒有第二個我。”

佩奇又開始說些會把薩奇繞暈的話了,但好在正在“聽課”的不是薩奇,而是馬爾科,她一點點地給馬爾科講着有關于她的常識,“不過無論是時間還是歷史,都不是代表着毀滅的概念,恰恰相反,我們代表的是銘記。”

難得一口氣說了好多話的魔女做了最後總結,“掩蓋歷史是重罪,你們的權職者真的很勇敢。”

不小心被出乎意料的用詞帶偏了情緒,馬爾科沒忍住低笑出聲,“這種時候應該用些更負面的形容詞吧。”

“勇敢可不是用來形容這種事的yoi。”

笑聲帶起了溫熱的氣流,那是來自馬爾科的氣息,人類總是在呼吸,同樣一刻不停。

被氣流輕打脖頸的佩奇沒有閃躲,她很認真地在自己的詞庫裏翻了半天,然後以失敗告終。

“就用勇敢也可以,反正你聽得懂。”

語言不就是用來交流的嗎?只要能理解彼此的意思就足夠了吧,她實在是懶得再想替換詞了。

“嗯,好。”不死鳥有些失笑,他用下巴蹭着她的額角,“那戰國?”

佩奇眼也不眨的否掉了戰國的提議,“雖然這邊的歷史沒有意識,但我沒有傷害同類的興趣。”

“他要是想找——”

剛想說‘他要是想找就自己來’的佩奇突然頓住了。

“如果這裏真的有歷史正文,那佐烏也會像奧哈拉一樣被發動屠魔令嗎?”

“不會。”

馬爾科很篤定,“佐烏有白胡子海賊團看顧,只要我們還在一天,那佐烏就會安全一天。”

變相被保證毛茸茸公國不會出事的魔女卻忽然想起了另一件差不多的事——那歷史學家呢?

奧爾維亞在死去之前就一直在探求這空白的一百年,那想來她的女兒應該也差不多,那孩子又是僅剩的歷史學家,按理來說世政是不會放過她的。

可佩奇确實記得自己在七年後看到了那張屬于妮可·羅賓的最新通緝令。

也就是說,在1500年至1520年的這20年間,有什麽力量正像看顧佐烏的白胡子一樣看顧着她。

會是誰呢?

陷入思考的佩奇終于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不再順着那些刺青的紋路移動手指,而是陷入了停滞。

會是庫贊嗎?

可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力量,真的足夠為妮可·羅賓拉起長達20年的防線嗎?

總覺得……應該是還存在着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參與這件事。

願意為歷史學家多轉一會腦子的魔女沒有像尋找‘勇敢’的替換詞一樣輕易地放棄,而是暫且将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只是她停滞的時間有點長,那個停滞的位置也不太日常。

被按住鎖骨的不死鳥終于發出了抗議,“都說了不要忘記我是個男人啊喂。”

他擁着她,氣息逐漸危險起來。

這并不常見,這是他們第一次對調了對彼此的感知——短暫偏向時間的魔女開始變得溫和,而被魔女撩撥到激起占有欲的男人則是少見的出現了侵襲感。

然而這份占有欲卻在佩奇依舊平靜的注視下逐漸消散,一直沒能得到反饋的馬爾科半垂下眼睫,他有些自嘲地彎起了嘴角。

“是不是還想繼續寫名字?”

不死鳥主動提起了新的話題,“下一個是誰?”

“貓蝮蛇。”

“哈哈,他現在大概還在睡覺吧,看來咱們需要再提供一次強制喚醒服務了喂。”随口開着玩笑地馬爾科率先從沙發裏起身,然後把佩奇也拉了起來,“這說不定還是個相當艱巨的任務呢。”

“別難過。”

突然被投喂了哀與郁的魔女在起身的同時回憶了一下比斯塔的情感小課堂,她很肯定地看向馬爾科,“你剛才是想吻我。”

“那為什麽退回去?”

顯然比斯塔的小竈沒有成功的很徹底,因為按理來說是沒有女人會在這種時候選擇挑明和反問的。

但這是來自花劍比斯塔的情感小課堂,所以技巧性很強。

直接揪住不死鳥衣領的魔女把他拽了下來,然後相當利索的直接吻上了那個有些怔然的弧度。

被時間親吻是什麽感覺暫且不知,但危險程度倒是跟與死亡接吻是差不多的。當魔女想要在肌膚相親時拿走對方的性命,那除非是有奇跡發生,否則被标定的目标就注定會被吃掉。

那是比摘下一朵花或喝下一口水還要更加輕松的事。

可被親吻的獵物卻突然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份危險,他一點點地咬|吻着自己的魔女,缱绻且纏綿。

可惜他的魔女小姐依舊沒有為他升起哪怕是一瞬間的情|欲,就跟她的吻一樣,沒有溫度。

但那份哀與郁卻真的褪了下去,因為這份沒有愛的回應裏充斥着重量,她是在在乎他的——在乎他的情緒,在乎他為什麽不再暢快,為什麽不再能輕松地展露笑顏。

她有在看着他。

被深吻的魔女依舊清醒且冷靜,她回視着不死鳥望過來的視線,并在這個不太适合有大動作的時候再次撫上了那些刺青。

曾經說過自己學東西很快的魔女确實在被比斯塔領進門後自學了不少東西,也不介意将學到的東西實踐一下,不過不死鳥卻是介意的。

他按住那只不斷游走的手,然後再次輕吻向她的唇角,“別鬧。”

他實在是不想在她不懂愛的時候過界。

哪怕魔女根本就沒關上過那扇留給不死鳥的門,可這只燃燒着青焰的神鳥卻依舊盤旋在門外,因為他想要得到她的‘愛’。

那大概是比叫醒白天的貓蝮蛇更困難的事吧。

他的時間還夠嗎?

問着自己問題的馬爾科沒忍住再次輕吻上那個很少上揚的唇角,“為什麽不多笑笑?”

“西娅不喜歡我笑。”

有聽佩奇講過西娅是誰的馬爾科覺得佩奇大概是沒理解對意思,但他沒有在這個只能靠猜測去尋找原因的時候反對些什麽,他只是給出了自己的觀點,“我喜歡。”

“無論哪種笑我都很喜歡。”

他終于舍得暫且放開這個有些緊的擁抱,然後替佩奇拿過那本被放在桌面上的友人帳,轉身去開房間的門,“走吧,咱們去找貓蝮蛇。”

“這可是一場硬仗啊。”一語雙關的不死鳥同時感慨着兩件事,但那份獨屬于1513年的明朗到底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于是覺得自己哄鳥哄得很好的魔女真的朝自己的小鳥露出了笑意,她擡腳跟了上去,“沒事,我去拿點木天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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