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鯨魚森林裏種了很大一片木天蓼, 這些開着白色小花的毫不起眼的植物卻對貓科動作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它有着微毒。

佩奇伸手掰下幾枝小木杈, 尚且帶着些葉子和花朵的木枝被她捧在懷裏,像是捧着一棵小樹苗。

“這些夠嗎?”

“……嗯,我覺得,要不還是等晚上再說?”

被叫來帶路的斑馬先生試圖做最後的掙紮,“說不定木天蓼叫不醒貓蝮蛇老大呢?”

“那就先試試看能不能叫醒佩德洛。”

聽不出喬凡尼是在婉拒的魔女直接轉身朝俠客團的居住區走,“豹和貓應該差不多。”

還想再說些什麽的喬凡尼被馬爾科拍了兩下肩膀, “讓她去試試吧。”

放任佩奇在公國搗亂的大海賊也順手摸了兩把喬凡尼的脖子,“有我跟着呢。”

知道兩位國王曾經在白胡子海賊團待過一段不短時日的喬凡尼對馬爾科讓步了,他壓了下帽檐,“那就辛苦您了。”

佩奇沒有管後面的兩個人在說些什麽,她已經推開了那扇屬于佩德洛的門。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貓科動物自帶的種族buff, 但凡是與神異或魔幻沾點邊的故事裏, 貓總是與魔女或巫女同行。

顯然這些出自故事的設定并不是空穴來風, 至少這位真實出現在衆人眼前的魔女确實對貓科動物有着十分明顯的偏愛,并且已經延伸到了毛皮族的身上。

但說實話, 在佩奇的眼裏,動物也好,毛皮族也好,人族也好,對她來說其實真的沒有什麽區別。如果不是那場頂上戰争讓佩奇見證了人類與動物之間的不同,她可能都不會單獨把人族劃分出來。

貓、獅子、花豹——貓蝮蛇、西西裏安、佩德洛。

喜歡着這些毛皮族的魔女卻沒有将他們與它們區分開, 那實在是一份不夠明晰的喜愛。

握着佩德洛尾巴的佩奇回頭去看跟過來的馬爾科, “想養。”

直面魔女惡欲的不死鳥依舊淡定, 他将問題重新抛了回去,“那就再想想。”

但直面惡欲的另一個當事人就沒有這麽淡定了, 在被握住尾巴的那一刻佩德洛就已經驚醒,甚至不需要木天蓼——他只是睡着了!又不是被下了什麽不準在白天清醒的詛咒!

被外人闖入卧室的團長大人看着那個悄無聲息的女人,将自己差點跳出來的心髒重新按了回去,“……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時刻警醒的佩德洛只是淺眠,就算他現在感知不到佩奇的靠近,可尾巴被攥住的觸感是那樣的清晰,這只被偷襲的花豹差點條件反射地展開攻擊。

“卡魯秋。”

“要吃木天蓼嗎?”

佩奇放開那條有着漂亮花紋的長尾巴,轉而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根小樹杈遞到尚且躺在床上的毛皮族面前,“我可以養你嗎?”

試圖用小木棍拐走花豹的魔女遭到了拒絕,毛皮族與動物不一樣,他們可以克制自己的本能,“不要說笑了。”

佩德洛以為佩奇是在跟他開玩笑,他有些無奈地坐了起來,“我可以自己養自己。”

雖然确實很喜歡木天蓼散發的味道,但佩德洛沒有伸手去接。

他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陽光,很久沒在白天清醒的毛皮族打了個哈欠,他看向那個又開始捏自己尾巴的女人,“找我有什麽事嗎?”

原本想先寫貓蝮蛇名字的佩奇臨時改了主意,她握着那條愛不釋手的長尾巴,向佩德洛發出了邀請,“來做我的朋友吧。”

“給我你的名字,我喜歡你。”

突然被告白的佩德洛有些驚訝地看了馬爾科一眼,試圖用眼神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吵架了。

被毛皮族關心的馬爾科:……

他扔給佩德洛一支筆,然後用打趣的語氣提着建議,“安全起見,建議你選擇做朋友。”而不是做寵物。

這本友人帳對毛皮族來說居然變成了另類的保護,它與那本咒物不同,約束的對象是佩奇。

但這份約束不是來自規則,而是來自友人本身,來自魔女對友人概念的認知。

簡直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對什麽的佩德洛只以為這是什麽人類社會的風俗習慣,他接過那本印有芍藥花的像是活着一樣的帳冊,一邊在空白的第31頁随手留下名字,一邊介紹着自己這邊的風俗習慣,“毛皮族會跟自己的友人交換衣服,你要試試嗎?”

他打量了一眼佩奇的裝扮,顯然178cm的佩奇沒有233cm的他能穿下的衣服,但旺達應該可以,“佐烏有很漂亮的裙子,你可以去找旺達,我想她應該很樂意跟你做朋友。”

“……”

毛皮族的衣服……好像和人族的衣服差不多,都是一樣的麻煩。

佩奇看着這個試圖用那些需要清洗和晾曬的脆弱之物來交換魔女衣服的花豹,沒有立刻同意,卻也沒有出言拒絕。

“我知道了。”

真的開始抉擇要不要去體驗這份風俗的魔女眨了下眼睛,她接過被還回來的友人帳,然後又摸上了佩德洛的金發,“不過我要先去找貓蝮蛇,我想先要他的名字。”

直言相告自己要去擾人清夢的佩奇再次向佩德洛遞出了自己的小樹枝,“送你。”

她這次沒再說什麽養不養的奇怪話,所以佩德洛伸手接下了這支木天蓼,“謝了。”

咳,他确實喜歡這些小木枝。

終于成功送出禮物的佩奇心情又好了一點,于是她把佩德洛按了回去,又替他蓋好了被子,“你繼續睡吧,我不會養貓蝮蛇的,別擔心。”

聽不懂婉拒的魔女卻看得懂抗拒,她已然發現了佩德洛對‘養’的抵觸。

被按回床裏的佩德洛:……

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不太對的佩德洛醞釀了半天也沒醞釀出一句能接上的話,但好在馬爾科再次拯救了他,“走吧。”

不死鳥已經倚在了門邊,他笑着看向跟木天蓼一起被蓋上被子的佩德洛,“給他點獨自享用木天蓼的空間啊喂。”

很好,佩德洛可以确信至少這句不是什麽好話,他虛着眼睛看向突然跑進自己卧室拿他尋開心的兩個人類,“快點走,記得關門。”

被趕的不死鳥環住向自己走來的魔女,他笑眯眯地朝花豹揮手告別,然後真的幫他帶上了門。

“我記得不死鳥非梧桐不栖。”

被攬住的佩奇突然出聲詢問,“莫比迪克是用梧桐木做的嗎?”

沒聽過這個說法的馬爾科眉毛微挑,“不是,不過我不挑樹?”

佩奇再次從自己的懷裏抽出了一根小樹枝,她将它舉到自己面前端詳了起來。

“規則不承認我是樹,但我的母親是棵樹,祂是虛空。”虛空之樹無形無體,但這也意味着祂可以是任何樹。

“所以我也可以是樹。”

已經被規則否定過一次的時間依舊堅持了己見,她擡頭看向馬爾科,“我可以是梧桐。”

“……”

……不死鳥非梧桐不栖……嗎?

馬爾科看向不知道自己正在說情話的佩奇,雖說這份無意識的心意實在是很珍貴,但馬爾科依舊拒絕了她,就像佩德洛第一次拒絕木天蓼那樣。

“佩奇。”

他叫着她的名字。

“我是人,不是不死鳥。”

依舊在笑的馬爾科眼睛微眯,“我真的不挑樹。”

再次被提醒的魔女歪了一下頭,“好。”

“但我真的可以是梧桐。”

只聽字面含義的魔女同樣再次強調,“我覺得我正在生長,我能感覺到那份生長。”

她看向自己的指尖,“好像有很多人正在喂養我。”

“很多。”

自從那份刊載着她在聖地都幹了些什麽事的報紙被摩爾岡斯的送報鳥投落向四海後,這份喂養便一直斷斷續續的出現着,沒有中斷過,并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有源源不斷的能量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喜怒哀樂,厭懼郁慮,倒是湊了個齊全。也不知道這些能量流是怎麽找到她的,是因為那些印着她照片的通緝令嗎?

是有人在對着她的‘相’說話嗎?

只是,其他的情緒她倒是能夠理解,但喜與樂是怎麽回事?襲擊聖地不是被法律劃分進‘不可為’的事嗎?那這些數量龐大的喜與樂又是從何而來,是誰在為這件事而歡呼嗎?

魔女小姐站在那片只有她才看得到的能量海裏,有些驚訝地向那片海伸出了手。

“真的很多。”

這份過于磅礴的洗禮将樂園的門沖開了一道縫隙,有污染像是躍出海面的游魚,她們依次上浮,想要順着那條縫隙擠出去。

[啪]

無情的關門聲回蕩在共生體的耳邊,她們望着那扇再次被合攏的大門,有些委屈。

為什麽總是不能出去呢?

她們又不會違背她的意志,她們明明才是最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存在!

真正站在佩奇身邊的馬爾科左右看了兩眼,可他确實看不到什麽東西,在心裏嘆氣的一番隊隊長只好繼續提問,“那現在是有什麽事需要做嗎?”

“沒有。”

只是被數量驚到一瞬的魔女不再關注那些能量,她重新邁開腳步,朝着貓蝮蛇的位置走了過去,“咱們去叫他起床。”

她沒有改變自己的目标,依舊對毛皮族們保持着一個較高的關注度。那捧木天蓼被她放在貓蝮蛇的鼻子前,光明正大地誘惑着這位黑夜之王。

于是馬爾科也不再在乎那些他暫時還聽不懂的話,而是坐在床鋪的一角,就那麽看着佩奇不停地折騰着貓蝮蛇。

他看着她時不時地伸手去摸貓蝮蛇的胡子,摸他的鬃毛,鼻子,和脖頸。

就和摸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死鳥非梧桐不栖麽。

在心裏反複思索這句話的馬爾科到底是把那口郁積在心裏的氣給嘆了出來。

“唉。”

如果是不死鳥的話,那似乎确實是可以追上時間的腳步。可他真的只是個人類,不過是吃了惡魔果實而已,不代表他就不是人了。

就算是果實覺醒,他也只會是馬爾科,而不是變成一只被惡魔果實吞噬意志的不死鳥。

他會是人,也只會是人,但人……是不能跟時間同行的。

唉——

……時間啊。

.

他們的喚醒計劃失敗了,因為沒有人叫得醒一只裝睡的貓。

顯然比起木天蓼,此刻的貓蝮蛇老大更想睡覺。他又不是真的貓,當然控制得住自己的本能。

跪坐在貓蝮蛇肚皮上的佩奇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她又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然後幹脆也俯身躺了下去。

魔女小姐像掀起被子一樣的掀起了貓蝮蛇的圍兜,然後原地翻身把自己塞了進去。她給自己找了個相當舒服的位置,然後終于記得回頭看一眼坐在床腳的馬爾科,“要來一起睡覺嗎?”

這真的是個十分吸引人的邀請。

不過剛睡醒沒多久的馬爾科實在是睡不着,他也不太想就這樣躺過一天,所以他只是起身走過去幫她将頭發捋順,然後用拇指蹭了蹭她的側臉,“你睡吧,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于是佩奇便真的直接閉上了眼睛,連個過渡都沒有的一秒進入了夢鄉。

她是真的很喜歡睡覺,就像喜歡流水一樣地喜歡。可是這一次的佩奇沒有告訴馬爾科她打算什麽時候清醒,這其實是一個有些危險的信號,但顯然沒經歷過類似事件的馬爾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幫貓蝮蛇關好門的馬爾科開始朝那兩個不速之客的方向移動,不過在路過佩德洛的房間時,他得到了這個有些令他意外的同行者。

被佩奇折騰過一遍後,豹子先生完全失去了睡意,他久違地走進了陽光下,跟馬爾科一起并肩往前走。

“您會在這裏待多久?”

“大概到月中吧。”

兩個十分靠譜的大人短暫的交換了一會彼此的信息,雙方的情緒都很穩定,莫名就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但這種堪稱是惬意的氛圍只持續到艾弗裏半路殺出來之前。

“啊哈哈哈哈!再跑快點!”

騎着長腳鱷的小白鵝控制着身下的鱷魚追在砂糖身後,他正在玩一種叫做‘追到你就吃掉你’的游戲。

“沖啊!上!哦吼!!咬死她!!”

“啧。”

被鱷魚追趕的砂糖眼含殺意地向後斜了一眼,但在看到正在靠近的馬爾科後又瞬間變回了笑臉,“午安。”

她縱躍向遠離艾弗裏的方向,然後朝馬爾科展示自己的新造型,“這是我照着您的發色染的,是不是還不錯?”

馬爾科:……

馬爾科沒對砂糖的新造型發表什麽評價,但是他在看向正坐在長腳鱷背上的艾弗裏時沒忍住抽了抽眼角。

那只鵝把自己的一頭白毛給染成了熒光綠。

馬爾科:……

“……你們這裏的理發店,還真是走在時代的前沿啊喂。”

同樣第一次見到這種發色的佩德洛,“……不,我真的沒見過這種顏色。”

兩個小的就這麽“打打鬧鬧”着跑遠了,但馬爾科毫不懷疑如果真讓艾弗裏追上了砂糖,那他是真的不介意讓鱷魚咬死她。

但其實砂糖一個人就能收拾掉追在她後面的那一人一獸,之所以一直不發作也不過是因為艾弗裏有人罩着罷了。

啧,真是個好運的話痨,他怎麽還不死?真是太讨厭了!

在走出鯨魚森林後,熱鬧的笑談聲逐漸順着風的方向飄了過來。早6到晚6的時間是屬于白晝的,而生活在白晝的國民大多聚集在城鎮裏,砂糖和艾弗裏就是在這裏染的頭發,這座克勞烏都的繁華程度絲毫不輸外海。

而無論是糖果大臣還是疫災都是些慣會享受的大海賊,他們與随便找個山洞就能住好久的紅發海賊團不同,是不會在物質上虧待自己的。

難得出現在白天的佩德洛引起了西西裏安的注意,他聳了下鼻尖,然後全力以赴地朝他沖了過來,“卡魯秋!!”

被大獅子狠狠箍住蹭臉的佩德洛艱難地把自己的脖子從對方的胳膊裏解救出來,“卡魯秋,你們在幹什麽?”

“哦!我們在玩跳棋!”

那是佩羅斯佩羅自帶的棋盤,但與會唱歌的茶具一樣,也是一套霍米茲。

享受悠閑時光的長子先生順手邀請了火|槍隊的隊長陪自己玩桌游,但兩個人玩終歸是沒什麽意思,所以他又開始邀請更多的人加入,以此增加難度系數,“kukuku,要來試試看嗎?”

佩羅斯佩羅看向佩德洛,“這位俠客團的團長?”

度假時也不忘收集情報的糖果大臣邀請的都是些佐烏的核心人物,他們知道的東西往往遠超國民,又沒有兩個國王那樣難以接近,是非常适合用來當跳板的人選。

至于馬爾科?哦,他就算了吧,那家夥又問不出什麽東西,他對不能一舉多得的事興趣不大。

剛好馬爾科也沒想把時間花在佩羅斯佩羅的身上,他跟已經坐下的佩德洛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往前走着。

百獸海賊團的人跟BIG·MOM海賊團的人明明都集中在這座克勞烏都,可他們泾渭分明地盤踞在都城的兩端,完全沒有要搭理對方的意思。

與洋溢着悠閑氣息的前半段街道不同,後面這段被百獸臨時占據的道路亂糟糟的。也不知道為什麽,百獸海賊團總是給人一種無序的混亂感,明明只是三五成群地坐在街邊劃拳,既沒有惹是生非,也沒有大喊大叫,卻無時無刻不讓人感到煩亂。

雖說奎因作為原MADS團隊的一員,說不定同樣掌握着與伽治類似的技術,可先不論奎因本身比伽治還不如的信譽,就單說以藏與百獸有仇這件事,馬爾科就沒考慮過要跟奎因合作。

那是以藏的國仇與家恨,與佩奇不同,身為白胡子海賊團的船副,馬爾科有責任與自己的船員同進退,他會跟他們一起直面這些苦難。

【同伴】是白胡子海賊團唯一的鐵律,這可不是在說笑的。

他們會庇護每一個家人,會為他們撐腰,自然也會為他們複仇。雖說禦田在半途被羅傑給拐跑了,可沒人會否定光月禦田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一員。

所以其實摩爾岡斯說得沒錯,百獸跟白胡子終有一戰,只是不是現在罷了。

馬爾科目不斜視地路過了那些亂糟糟的街道,他是要去找犬岚。

這位白晝之王正十分沒有國王架子地靠坐在道路邊的長椅裏看報紙,他正在審視那篇頭版頭條,以一個全新的角度重新認識了一遍自家王國的新客人。

這個名叫佩奇的女人原來名氣這麽大的嗎?

有破空聲傳來,被瞄準的犬岚擡手一接,握住了那瓶被當作暗器的汽水。他放下報紙,朝馬爾科哼笑,“我可不會再被這種東西砸中了。”

自信的國王邊說邊拉開鐵環,然後就被突然噴出來的泡沫噴泉給噴了一臉。

犬岚:“……”

“哈哈哈!”

惡作劇成功的馬爾科笑着打開了自己的汽水,他一連喝了好幾口,“天熱的時候果然還是要喝冰可樂啊喂。”

正在默默擦墨鏡的犬岚斜了馬爾科一眼,“找我什麽事?”

船副大人将早就準備好的濕毛巾扔給犬岚讓他去擦那些粘在毛發上的可樂,然後直接坐在了犬岚身邊,“海軍元帥在懷疑佐烏有歷史正文。”

他又喝了一口可樂,“所以不論你們究竟有沒有,都要打起精神來了yoi,說不定在我們離開之後,這個公國裏會出現一批偷渡者啊喂。”

“哼,無稽之談!”

變相否認歷史正文存在一說的犬岚卻沒有對馬爾科的勸告無動于衷,“毛皮族可不是什麽手無寸鐵的種族,他們要是真的敢來搞破壞,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好啊,你看着辦吧。”馬爾科随手拍了兩下這位故交的手臂,“需要幫忙的時候就來找我。”

被隐晦安撫的犬岚再次哼笑出聲,不過這一次的笑聲明顯上揚了許多,“不過是點小事,可別小瞧我啊,馬爾科。”

“這不是怕某些人還跟當初一樣一根帶骨肉就能被收買麽。”故意舊事重提的船副大人将最後一口可樂喝光,然後屈指一彈,将那個空掉的鐵罐彈進了遠處的垃圾桶裏,“你心中有數就行。”

馬爾科不在意佐烏究竟有沒有歷史正文,他也不在意犬岚有沒有對他說謊,他相信自己的故友會有自己的判斷。

船副大人只是打算來提個醒,省得佐烏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迎來真正的偷襲,那可就不會再是這種只是被汽水噴了一臉的小打小鬧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安分啊喂。

很久沒有敘過舊的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街邊的長椅上随意的聊着天,內容漫無邊際。

他們從以藏那宛如老爺爺一般的作息時間聊到西西裏安究竟會不會在偷懶的時候也全力以赴,順便将薩奇私藏的調酒秘方跟喬凡尼自留的燒烤料配方做了秘密交換。

除了一直在同一條船上的同伴,這片大海上的每個人都是聚少離多的,所以每個人都很珍惜能夠重逢的機會。

他們竟是就這樣一直閑聊到了日落時分。鐘樓的時針正無限逼近傍晚的6點鐘,于是犬岚止住了話頭,他突然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不說,居然還吐了下舌頭以示惡心,“該回去了。”

“我可不想聞到那只老貓的味道。”白晝之王直白地表達着對黑夜之王的厭煩。

所以其實昨晚在被狂歌強制叫醒後,渾身抗拒着出現在佩奇鏡頭裏的犬岚不是在對佩奇表達不耐煩,而是在對貓蝮蛇表達他的不耐。

這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夥伴,現如今竟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只是馬爾科依舊沒有去管這些明顯是犬岚和貓蝮蛇之間的內部紛争,他就跟看不到一樣的自然的跟他們相處着,沒有想要說教的意思。

都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他們有自己選擇相處方式的自由,不需要誰來插嘴。

被單獨留下的馬爾科擡頭看了眼天色——連着睡了這麽久,應該已經醒了吧?

正要起身往回走的船副大人突然聽見了貓蝮蛇急速靠近的聲音,“馬爾科!你女人死掉了!!”

馬爾科:??!

被佩奇當一體床鋪的貓蝮蛇在屬于自己的時間裏睜開了眼睛,他知道有人類正躺在自己的圍兜裏,但他沒當回事,所以一開始也沒怎麽管佩奇。

但當貓蝮蛇打算把這個比他還能睡的女人叫醒時卻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這人怎麽叫不醒啊?!

與他的裝睡不同,貓蝮蛇可以很清晰的察覺到佩奇确實沒有醒來,而在試圖叫醒她的途中,黑夜之王意外發現佩奇的胸口處沒有起伏,她竟然是沒有在呼吸的!!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溫度還比常人更低,簡直就像是已經死掉了一樣。

貓蝮蛇:……

貓蝮蛇老大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鬥,然後一邊吐煙圈一邊往馬爾科的方向飛奔。

“這女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喵——!!”

該不會是他把人給壓死了吧?!啊??他睡相有那麽差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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