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嫂李燕産女

第68章  大嫂李燕産女

另一邊元棋紅着臉服侍雲景初沐浴完後, 又麻溜的換了床單、被套。開封這邊沒有江南熱,官宦之家晚上又多用冰塊消暑,所以鋪床的有之, 睡涼席的也有之。

見元棋拿着床單被套準備出去, 雲景初生怕她拿給其他人洗, 便直接叮囑道:“此次清洗, 不可假手于他人。”

“是”如果雲景初沒有交代, 元棋确實準備拿給其他人洗, 畢竟宅內有專門負責洗衣服的, 現在得自己洗,她倒是不那麽着急了, 直到和其他婢女将屋內收拾好,又安排好早飯之後, 才拿着換下來的床單被套下去清洗。

等田清一沐浴完,穿着一身清爽道衣回到正廳時, 雲景初也穿了一身清爽的襦裙加褙子,頭上還戴了她送的金釵,配些頭花煞是好看, 顯然雲景初和她一樣都只洗了澡,沒有洗頭。

現在洗頭遠沒有現代方便, 所以即使天氣很熱, 她們也不一定每天都洗頭, 但至少隔一天也得洗一次,洗澡倒是每天都洗,一來天氣熱, 二來兩人都愛幹淨,睡前若是不洗個澡, 睡得都不踏實。

若是冬天,田清一沐浴的頻率又會降低一些,因為天冷,屋裏要準備足夠的炭火,所以一般洗頭和洗澡都是一起進行的,勤快點就兩三天一次,懶一點就三五天一次。

“娘子今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讓某見之難忘,不見思之若狂。”拿着折扇扇風的田清一坐在雲景初旁邊不吝贊美道,只恨不得告訴全天下她娘子有多美多好看。

本來就有點害羞的雲景初聞言更害羞了,只能端起茶盞用飲茶來掩飾一二,田清一見狀正好覺得有些渴,也端起茶盞喝起來,卻全無雲景初的優雅,猶如豬八戒吃人參果,味道還沒嘗出來,茶就喝完了,只餘滿口茶香。

“此話在這裏說說也就罷了,出了門切勿再提。”生怕田清一更孟浪的雲景初不得不提前叮囑道。

遇見田清一之前,她覺得自己是整個宋朝大洋中唯一的孤島,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和旁人無異,該做什麽做什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實際內裏和誰都格格不入。

直到遇見田清一,她仿佛找到了知己,找到了宋朝大洋中的另一座孤島,以前連表于人前都不敢的想法,她不僅可以大大方方的和田清一分享,最難得的是她們的想法大部分還會不謀而合,就算偶爾遇到田清一不贊成的,對方也不會說她是錯的,更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這是成婚之前,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場景。

下人将飯菜端了上來,田清一收好折扇放在桌上方才接過手帕一邊擦手一邊認真回道:“娘子放心,什麽地方說什麽話,我心裏還是有數的,不會亂說,也不敢亂說啊。”

心裏想沒數都不行啊,穿到這規矩頗多的封建社會,她要是不小心點,什麽時候說錯話被人參一本,皇帝再搞個文字獄,輕則降級,重則坐牢,若是降級還好,正合她意,若是坐牢,那就完了,因為她的女子身份并不适合坐牢。

沐浴時就有些餓的田清一擦完手就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結果一回頭看到雲景初還在收尾階段就把筷子又放了回去,直到雲景初拿起筷子準備吃,她才跟着動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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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于手上的雲景初并不知道,旁邊的婢女卻看得清清楚楚,以前只覺得二郎君孤傲的性子肯定不會體貼人,這會倒是有些羨慕二娘了。

知道田清一愛吃魚和辣的,雲景初便給她夾了幾筷,田清一也不閑着,給雲景初夾了很多清炒時蔬,就怕雲景初只顧着吃羊肉。

兩人在廳堂吃得你侬我侬的,尚福院那邊九方信聽說二兒子和二兒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大早上屋裏都還有動靜後,也很高興,笑得臉上的褶子更多了。

等田清一兩人吃完飯,就有下人報說尚福院那邊派了人過來傳話,本來很高興的田清一瞬間就不高興了,以為九方信又要整什麽幺蛾子,畢竟雲景初回來的事,應該已經是衆所周知。

見田清一臉色不好,雲景初便接了話,讓下人把人帶進來,來的是劉內知的兒子,進門的時候還一副大爺的樣子,看到田清一她們後瞬間又變成了孫子,聽說最近在尚福院那邊伺候。

“二郎君、二娘萬福!郎君說他近日身體不适,二郎君和二娘近日不用去尚福院請安。”劉大郎行了禮就把要傳的話說了。

想給兩人多多創造機會的九方信不僅特意免了她們的日常請安,還特意交代範珠珠沒有大事不要去打擾她們,雖然知道九方信努力用錯了地方,但範珠珠也不好說,心裏也有些着急起來。

要是按之前的大夫所講九方信應該也差不多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可直到現在九方信都還活得好好的,而且看上去也不像立馬就會死的樣子。

“既然阿翁特意交代,那我們就不去打擾他了,你們要好好伺候阿翁,下去吧。”雖然雲景初不知道九方信這麽做有何用意,但話既然說到這份上,她總得面子上表表兩人的心意。

劉大郎行禮告退,心裏卻是有些瞧不上兩人,覺得兩人能有現在的好日子,不過是投了個好胎,要是他也投個好胎,肯定比二郎君強,至少也得考個一甲進士。

田清一知道劉內知的兒子不是什麽好鳥,就一直關注着,自然也看到了對方眼裏的不屑,心裏頓時就有些來氣,一個內知的兒子竟這般目無東家,要來何用?

“不看僧面看佛面,劉內知畢竟為九方家操勞了大半輩子,就算劉大郎混賬,只要不觸碰原則性問題,家裏養着也無大礙。”雲景初沒說的是順道還能借此收買人心,可惜當着衆仆從的面,她不好說。

但田清一聽出來了,贊同道:“也是,看在劉內知的面子上,養個閑人也無妨。”

其實就算大家都不說,劉大郎在尚福院伺候的情形,田清一也能猜到,有劉內知這個爹,髒活累活,劉大郎肯定是不用幹的,一般的活估計也得看他心情,能露臉的活恐怕會自動會送到他手上,就比如這次來傳話的活。

得益于九方信的大力促成,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在雨竹居內過上了沒羞沒躁、你侬我侬的快樂生活,白天聊天、看書、合奏,偶爾逛逛後花園,晚上貼貼,日子過得好不惬意。

沉浸在溫柔鄉的田清一連往日練拳的事都忘到了腦後,準備要整理畫冊的事也自動推後,好像全然不記得了一般,只恨不得時間就停留在這段時間內。

而同樣沉溺于溫柔鄉的雲景初也暫時忘了生意上的事,要是按照原本的打算,她是打算和田清一彙合後,住上一個月就去杭州然後再去廣州的。

直到中秋節前夕,李燕即将臨盆,兩人神仙般的日常才暫時告一段落。李燕是中午發動的,衆人得知消息後都聚到了琴海居,可直到夜幕降臨孩子也沒生下來。

九方信沉着張臉坐在廳堂內,面上穩如老狗,心裏想什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範珠珠則在穿廊中走來走去,嘴裏還不停念叨着“求佛祖保佑”,不知道的還以為生孩子的是她親兒媳。

雖然範珠珠和李燕早已做了萬全的準備,不僅産婆請三個經驗豐富的,婦科方面也請了兩個比較有名的大夫,甚至連奶娘都請好了,但女人生子仿佛在鬼門關走一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和雲景初守在門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田清一也是一臉愁容,腦子更是發散性的想到現代都還有孕婦生産死亡的事,這醫術落後的封建時代只怕更堪憂,就怕李燕有個萬一。

李燕這個嫂子不僅對她這個小叔子不錯,對雲景初和對範珠珠也都很好,如果可以,她期望李燕能夠平平安安的,就算要死,也不應該死在生孩子這件事上。

說到生孩子,田清一倒是有些慶幸她和雲景初無法有孩子了,不然要是屋內生孩子的換成雲景初的話,她估計會瘋,到時那還顧得了其他。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院內已是燈火通明,伴随着李燕的嘶喊聲,終于響起了另一道衆人期盼的嬰兒啼哭聲,沒一會一個年紀較大的産婆就越過她們跑到九方信面前行禮報喜道:“恭喜郎君,賀喜郎君,是位千金,母女平安。”

本以為會迎來賞賜的産婆等了半天,最後只得了句“晦氣”,再擡頭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一行人離開的背影,頓時有些喪氣。

她們接生的人家不說有幾百,也有幾十,三教九流什麽人沒有,其中不乏九方家這樣的官宦人家,雖說有不少人家都挺重男輕女的,尤其是官宦人家,但即使再重男輕女也沒有九方家表現得這麽明顯,好話沒有一句就算了,連慣例的賞也沒有,倒是頭一遭遇到。

範珠珠眯着眼看着九方信離開的背影,多年養成的忍耐都差點破功,心裏忍不住狠狠詛咒道:‘祝這狗男人早死早下地獄!’

跟着産婆過來聽結果的田清一和雲景初對視一眼,也看不慣九方信的作為,在雲景初點頭後,田清一逐喜笑顏開道:“大嫂今日喜得千金,是喜事,衆人皆有賞。”

“謝二郎君賞賜。”本來以為賞賜之事沒戲,不開心都已經擺在臉上的産婆和衆人頓時喜上眉梢,道謝的聲音都洪亮不少,還沒走遠的九方信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臉色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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