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

第75章  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

第二天, 田清一一早就安排青雨出門辦事去了,直到黃昏才回來。

田清一匆匆吃過晚飯後就找了個換衣服的借口回了雨竹居,一回書房卻沒看見青雨, 當即讓魏十二去把青雨叫過來。

沒一會青雨就匆匆趕來了, 在田清一支開魏十二後, 青雨就把今天打探到的消息說了。

田清一表面上是安排青雨去采買自己要用的東西, 實際上是讓她去酒樓茶樓和石千那裏打探一下最新的消息, 她總覺得馬珠色格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更不可能只為試探她一番而孤身冒險來開封。

要是原身的話, 可能不會想太多,只會以為是首領對自己的重視, 或者是這幾年自己送的禮終于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心裏指不定多歡喜。

因為田清一沒有特意交代青雨打探哪方面的消息, 所以能打探的青雨都打探了,消息涉及的方面就比較多也比較雜,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都是選重點的長話短說,除非東家問, 否則就直接開始講下一個。

随着青雨的不斷輸出,田清一也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 最近皇城司竟然抓到一個遼國間諜, 傳言這個間諜知道得很多, 可惜皇城司審了幾天也沒審出什麽有用的,最後那個間諜還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牢裏。

因為最近皇城司查得既勤又嚴,所以皇城司抓到間諜的事, 整個開封府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但怎麽抓到的, 在哪裏抓到的,卻衆說紛纭,田清一問了一下,聽了兩個版本都不是很靠譜,就沒再問了。

皇城司就是皇帝的狗腿子,抓到間諜不稀奇,稀奇的是,以他們的手段都審不出什麽,看來這個被抓的遼國間諜确實是一塊硬骨頭,馬珠色格可能就是為了這個人來的,否則這一連串事,也太過巧合了。

除此之外,石萬和若水那邊也終于有了消息,信很簡短,只說了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其餘的都沒有提,他們從哪裏出發,青雨也不知道,所以對于他們到的時間也确定不了。

之前早也盼晚也盼的消息,始終沒有音訊,如今倒是喜從天降了,田清一喜上眉梢,心裏懸着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既然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并且能送信回來,那回到開封估計也就一個月左右的事。

田清一越想越高興,仿佛自由已經在前方向她招手,此時此刻,她恨不得立馬見到雲景初,哪怕不能和對方分享自己的喜悅,只是安靜的看着愛人,她也覺得很幸福。

“你跟石千說,一旦他們回來立馬派人來告知,一刻也不能耽擱。另外,開封府發生的事,尤其是涉及朝堂的,以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田清一交代完就起身往外走,她要去見雲景初。

要不是這段時間她忙昏了頭,可能這些消息她早就知道了,她知道青雨這段時間協助雲景初也很忙,所以并沒有責怪,只是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就特意強調了一下,也是提醒自己。

“是,婢子謹記。”青雨明白田清一的未盡之言,心裏也有些懊悔,之前她都是半個月固定見一次石千,現在看來時間隔得太久了,需得縮短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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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清一是在靈堂找到雲景初的,身着孝服的雲景初正站在靈位前和道長、高僧說着什麽,見她過來就連忙招手示意她過去。

有點蒙的田清一快步走到雲景初身邊,衆人相互行禮後,雲景初才小聲在田清一耳邊說道:“他們問要不要加法事,加的話得加錢。”

一想到每天光花在吃上的都是一大筆錢,再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反正雲景初光算賬每天都得算半個時辰,這還是賬房等人已經先算過一遍的情況。

九方家雖然有點家底,但實際上也不多,按照現在的開銷情況,估計賬面上的錢根本堅持不到九方齊愈出殡下葬,就算加上她這兩年攢下的現錢,估計也還差點,雲景初說要補,她沒同意,就準備賣田産。

結果不知道李燕是聽說了什麽,還是對家底如數家珍,像及時雨一樣不容拒絕的,直接以為夫超度為女盡孝的名義讓人送了五百貫錢到賬房。

再加上親朋好友來吊唁也會送點禮,節約點應該夠用了,結果這些高僧和道長動不動就問他們要不要加法事,長此以往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看來得找個時間和劉內知說一下,有些事不适合她們出面。

雖然雲景初是小聲和她說的,現在也沒什麽外來吊唁的賓客,但邊上九方來等人的視線雖然沒在她們身上,可耳朵就差按個立體耳朵偷聽了,何況大錢都花了,再吝啬這點小錢,反倒有些本末倒置。

“那就加。”為了一裝到底,田清一只能咬牙切齒選擇加,本就偷聽的九方來衆人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

田清一可沒空管九方來等人怎麽想,給九方齊愈上了香後,就蹲坐在火盆邊上開始燒紙,原本在燒紙的族中晚輩像被驚吓般主動給她讓了最寬位置。

加場法事可不止加錢那麽簡單,本來早中晚就各有一場法事,每次做法事,像田清一他們這輩比九方齊愈小的和下一輩的都得不停地跪,相當于還給自己的身體增加了負擔,實參。

等田清一和雲景初步履蹒跚的回到雨竹居時已經是後半夜,真的是又累又餓,廚房那邊雖然有準備夜宵,但也都是素的,連着十來天都吃素,嘴巴比粥還淡,田清一是真的沒什麽胃口,只裝模作樣的吃了兩口就沒吃了。

兩人分開之前,雲景初拉了拉田清一的手,這是兩人約定見面的暗號,雖然很累,但只要一想到今晚能和雲景初睡一起,田清一就特別激動,麻溜地洗漱好就偷偷摸摸的去了正房。

結果雲景初想給她的驚喜不是她以為的驚喜,而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一只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烤雞,荷葉打開的那一剎那,田清一兩眼放光,鼻尖仿佛聞到了世界上最香的味道,情緒激動之下,抱着雲景初親了又親。

幸好此時房屋內外都只有她們兩人,不然被其他人看見,眼睛都得跳出來。換個角度,其實,就算不小心真被人看見,估計看見的那個人,也不會覺得這個激動的瘋子是他們的二郎君。

好久沒見田清一笑得這麽開心的雲景初也笑了,為了這只雞,她偷偷摸摸謀劃許久,此時此刻心裏的成就感竟比做生意賺了錢還要高。

其實她也不單單是為了田清一,畢竟田清一一個平常愛吃素的都這麽饞肉,何況她這個本來就愛吃肉的,要不是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她也不會忍到現在。

之前給雲昌亮守孝的時候,雲景初在雲家的根基遠沒有雨竹居深,所以第一年基本上是偶爾外出才能打打牙祭,第二年找到穩定渠道後才好些。

“再親,就沒時間吃宵夜了。”回親一口後,雲景初說完就拉着田清一一起坐下,知道田清一喜歡吃雞翅,雲景初眼疾手快地扯了一只翅膀放到田清一面前的荷葉上,“吃吧,下次吃就得五天後了。”

下手慢一步的田清一卻沒有立馬吃,而是趁着雲景初給她放雞翅的空隙,也幫她扯了一只她愛吃的雞腿,兩人相視而笑。

除了烤雞以為,雲景初還讓人準備了一些田清一愛喝的冷飲。兩人吃飽喝足後,又漱了遍口,洗了手和臉,然後才心滿意足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門外就響起了雞叫聲,還特別明顯,明顯到像是人學着雞叫似的,被吵醒的田清一正迷糊,就被雲景初徹底推醒了,連忙匆匆穿好衣服,偷偷摸摸的回了書房。

兩人配合默契,田清一的動作熟門熟路,顯然這樣的事兩人沒少幹。

青雨擔心的事還沒發生,田清一擔心的事倒是先發生了,田清一和雲景初正在靈堂內跪着,中午的法事眼看就要結束的了,劉內知的兒子劉大郎就咋咋呼呼跑來說“二郎君,郎君不行了.......”邊跑邊喊,還喊得特別大聲,生怕所有人聽不見似的。

田清一之前就擔心九方信死的時機不對,這下好了,愁什麽來什麽,九方齊愈的喪事都還沒辦完,如今又要操辦九方信的喪事,簡直就不讓人喘口氣,尤其是她的特殊時期應該也就這兩天了,現在全撞在一起,頓時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并非表演系出身,又确定自己演不了古代版喪父之痛的田清一果斷選擇铤而走險,顫顫巍巍借着雲景初的攙扶站起來之後,哽咽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劉大郎問道:“你...說什麽?”

“郎君不行了,姨娘叫你快些過去呢。”還以為是自己聲音小導致二郎君沒聽清的劉大郎又加大了音量,聲音大得急忙趕過來的劉內知在門外都聽見了,臉色頓時白了。

随着劉大郎的話落,田清一臉色越來越差,沒等雲景初喊兩聲,人就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們家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們!”九方齊愈和九方信的接連去世,再加上田清一的突然昏倒,讓深受打擊的九方來開始不管不顧地指責上天。

其他族人聞言也都悲切起來,不是指責上天就是互相指責,然後越罵越兇,沒少抖露他們仗勢欺人的事,雖然事都是小事,但加起來也不少。

本來很鎮定的雲景初被田清一的突然昏倒徹底打得心慌馬亂,着急之下竟想把田清一背回去,結果田清一太高了,也比她以為的重,根本背不動,想要元棋和她擡,又有點太過明顯,畢竟家中男仆不少,便只能退而求其次,讓魏十二速速去拿擔架來。

心慌慌的雲景初根本沒有心思關注其他人,直到她抱着的人悄無聲息的捏了一下她的腿,她才意識到田清一并不是真的昏倒,這才放下心來,為了不讓人看出端倪,臉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凝重。

這才有心思看周邊的人,就看到法事還在繼續,周八等人正護在邊上,九方家的人則在靈堂內開始互相指責起來,甚至還有罵老天爺的,而造成這一切的劉大郎正在門邊被劉內知揪着耳朵罵,光看表情就罵得挺兇的,可惜聽說劉大郎這人皮實得很,根本不怕罵。

幸好今天來吊唁的外賓不多,而且都已經離開了,要不然就九方家這幅樣子,指不定會傳成什麽樣,要不是這些人都是田清一的親戚,雲景初壓根不會多看一眼。

沒一會,擔架就來了,顧及田清一的身份,雲景初不想假手他人,便親自動手和元棋一起把田清一擡到擔架上。眼看他們要走,九方來等人也顧不上互相指責了,想跟着一起去看看,生怕他們的“好日子”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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