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天,班森去法莫爾家借貓

第34章    第二天,班森去法莫爾家借貓。羅德的父親,布瑞恩·法莫爾……

羅德的父親,布瑞恩·法莫爾是個磨坊主,為了防備鼠災,他的磨坊裏常年養着幾只活潑可愛的德文卷,個個都是捕鼠的一把好手。

班森想借一只貓回去抓耗子——那窩乳鼠至今還在莫莉的房間,路過時甚至能聽到吱吱的叫聲,必須盡快解決。

巧的是,山姆的父親,伐木工傑登·斯托克,當時也在磨坊。

三位男士很自然地站在一塊兒,談論起了磨面粉的事兒,再過一兩個月就是小麥成熟的季節,人們會把收割好的小麥送到磨坊裏磨成面粉,因此這是大家共同關心的話題,誰都可以聊上幾句。

這一幕落在某個做了虧心事的孩子眼裏,不由得叫他心虛膽顫。

威爾遜先生不會是專程來告狀的吧,羅德提心吊膽,明明已經溜掉了——不對,溜掉了也不代表萬事大吉,說不定佩裏那小子不講義氣,把他給供出來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應該說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合乎邏輯,羅德心裏一陣火大,不禁憤憤咒罵:“佩裏這個軟骨頭,一點骨氣也沒有,他就不能自個兒扛下來嗎,是,我們的确抛下了他,可他一個人遭殃,總比大家都遭殃強吧,換作是我,我就會自個兒抗下來,絕不連累好兄弟——我發誓我能做到!”

他想象佩裏站在他面前,對着空氣一頓拳打腳踢,嘴裏罵罵咧咧:“不争氣的軟骨頭,竟然出賣自家兄弟,我非得教訓教訓你,叫你嘗嘗拳頭的滋味不可,顫抖吧,求饒吧,哼,看看你這痛哭流涕的醜陋模樣,真令人羞于為伍。”

将想象出來的佩裏痛毆一頓,羅德出了一口氣,可他随即又發起愁來:威爾遜先生一定在同爸爸說昨晚的事兒,可想而知,一頓好揍是逃不了的。

心裏有了這個猜想,又看到威爾遜先生,斯托克先生,還有他的爸爸站在磨坊前說個沒完,羅德如坐針氈,他焦慮着,煎熬着,一顆心像落進了油鍋一樣。

這孩子顯然沒有足夠的意志力來忍耐這種死到臨頭的精神酷刑,心理防線不斷崩塌,最終全面瓦解。

為了讓自己的屁股少遭點罪,羅德心一橫,決定去爸爸面前自首。

于是,正在閑談的法莫爾先生看到自家的小男孩一路跑過來,氣還沒喘勻,就忙忙慌慌鞠了個躬,閉着眼睛大聲承認罪行:“爸爸,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法莫爾先生不動聲色:“哦,終于肯來承認錯誤了,還以為你要一直瞞着我吶。”

聽起來他似乎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實際上他一頭霧水,啥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識詐詐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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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越發覺得自己主動自首的行為做得太對了。

“我沒想瞞着你,從來沒有,”羅德露出讨好的嘴臉,非常虛僞地說,“昨天晚上就想認錯來着——對不起,我不該陪着佩裏往莫莉的被窩裏塞耗子,我現在後悔得不得了,良心仿佛被烈火灼燒,一刻也不得安寧,唉,幹壞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過,”羅德強調道,“往莫莉被窩裏塞耗子的事兒是佩裏一個人幹的,我和山姆只是望了個風。”

“你和山姆只是望了個風?”山姆的父親,斯托克先生擰起了眉頭。

羅德頓時心驚膽戰,硬着頭皮說:“呃,還幫忙踩了個點?”

“僅僅如此?”法莫爾先生目光威嚴。

“好吧,耗子窩也是我們三個一起掏的。”心虛的羅德什麽也不敢隐瞞了,一股腦兒全倒出來,“除此之外再沒別的啦。”

其實根本沒人知道昨晚還有羅德和山姆的事兒,這孩子幹了虧心事兒,自個兒不打自招,結果不光坑了自己,連山姆也一并被他坑了。

一對難兄難弟誰也沒逃過,都被揍得哭爹喊娘。

不過,被揍得最狠的還是佩裏,擀面杖的威力可不是哪個孩子都吃得消,他在床上休養了好幾天,才能去學校上學,卻驚訝地發現:莫莉那個壞丫頭的座位居然是空着的。

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在威爾遜家那棟漂亮的洋房裏,靠近花園的卧室中,一個虛弱的孩子躺在床上,她頭暈目眩,昏昏沉沉,臉色如同身下的床單一樣慘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變得黯淡無光,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小臉上,卻并不能讓她的臉色稍微好上一點兒。

是的,莫莉生病了。

經班森診斷,她得的應該是內耳眩暈症,這種病不算什麽大病,麻煩的是目前沒有太多治療手段,主要指望患者自愈。

班森盡量開了些藥,給莫莉請了假,讓她在家中休養。

對莫莉來說,從早到晚躺在床上,哪兒也不能去,甚至連動也不能動——稍微一動就頭暈想吐,日子過得難受又無聊,她多想像從前那樣健健康康地去學校上學呀,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這裏,實在太孤獨了。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瑪希柔聲道:“莫莉,你瞧是誰來探望你了。”

穿着棉布裙子的女孩進入房間,看到病床上的小夥伴,眼圈兒不禁紅了起來,“莫莉,我親愛的,你怎麽樣啦?”

瑪希悄悄關上房門,給兩個孩子留下獨處的空間。

莫莉微微睜眼,見到自己的好朋友,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點微笑,“是你呀,莎莉,老實說,我的确不怎麽好受,除了頭暈,還覺得很寂寞——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莎莉心裏酸酸的,她坐在床邊,緊緊握着莫莉的手,承諾道:“我會常來看你的,我保證,真希望可以不用去上學,這樣我就能一直待在這兒了。”

兩個小夥伴親密地說了一會兒話。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莫莉痛苦地幹嘔起來。

莎莉驚慌失措:“怎麽啦,莫莉,你怎麽啦。”

莫莉呻.吟道:“別說話,也別晃我的床,這床晃來晃去,叫我暈得厲害。”

“我沒晃你的床呀。”莎莉害怕極了,她覺得莫莉已經病得開始說胡話了。

莫莉像條擱淺的魚一樣,在床上亂掙亂動,口裏颠三倒四地亂喊:“哎喲,我要被晃下去了。哎喲,天和地怎麽倒了個個兒?哎喲,我怎麽被抛起來啦。”

看到莫莉這個樣子,莎莉斷定莫莉是要死了,悲傷和痛苦席卷了她的內心,叫她眼眶中充滿淚水,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麽:“威爾遜太太,威爾遜太太,快來看看吧,莫莉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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