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

第92章/公北

林靜跟施小菊剛從二樓下來, 發現一樓客廳大餐桌前坐着霍勝，他穿着休閑的衣服，從後面看, 妝發應該沒弄，他的頭發有點亂還有一小撮豎起, 他經紀人跟助理正給他單獨開小竈帶外面的早餐。

聽到動靜，陳三浩回過頭。

林靜還是有些慫, 畢竟所有人都去訓練, 只有她們睡到現在，而且霍勝還是負責她們班的導師, 輸贏也關系到他的臉面, 她弱弱地跟霍勝打一聲招呼。

“剛醒？”陳三浩的确有些意外, 他以為整個宿舍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林靜跟施小菊對視一眼，同時嗯了一聲。

“吃過早餐沒？”

林靜：“我們正準備吃。”

其實她們都不期待這個時間點還有什麽好吃的，她們不像霍勝，可以開小竈點外賣之類的，沒有手機的她們只能吃節目組請阿姨為她們做的大盤菜大鍋飯或者盒飯, 早餐放到現在應該已經涼了, 節目組也不會對她們特殊照顧。

“過來一起吃。”陳三浩示意她們坐過來。

“好的，謝謝霍老師。”林靜臉上一喜, 陳三浩吃的早餐非常豐盛，他們三個人吃的幾乎擺滿半邊桌子，應該不算是早餐, 而是中午餐，數了一下有十二道菜。

兩人坐到霍勝對面, 因為只有多餘的菜，沒有多餘的飯, 她們兩個人拿節目組為她們準備的幾個包子跟饅頭當成是飯，配着吃菜。

天王的待遇果然跟她們小透明不一樣，這十二道菜色香味俱全，訓練這麽辛苦，體力消耗非常快，節目組有時候按照三餐給她們準備，有時候是不夠吃的，至少對林靜跟施小菊來說是不夠吃的，零食又被沒收，她們晚上常常餓肚子，其他選手為了上鏡顯瘦，有時候還可以不吃，這不在她們理解範圍之內。

霍勝對于她們而言是嚴厲毒舌的導師，她們在他面前也不敢太造次聒噪，加上沒有攝像機在拍攝，她們沒必要為了獲得鏡頭而跟霍勝尬聊，就是安安靜靜吃飯，筷子沒停下來過。

陳三浩有意跟她們聊天，問她們公演前緊不緊張，試圖拉近關系。

“還好，有霍老師的指導，我們組肯定會比其他組表現得更好。”施小菊就很奉承地說了一句，朝着陳三浩眯眯眼，笑了笑。

“等會要劇烈運動，別吃太飽，容易反胃嘔吐。”陳三浩溫和地提醒一句。

吃了八分飽，剛準備吃十分飽的林靜這才放下筷子。

“等一會怎麽去訓練場？需不需要坐我的車過去？”

每天去訓練場都是坐大客車，節目組的人應該不會特意叫車過來接她們，她們只能自己打車過去，聽到霍勝的建議，林靜目光一亮，驚喜道：“真的嗎？我們可以跟霍老師坐同一輛車，謝謝霍老師。”

陳三浩是想多跟林靜接觸，他吃得差不多後就上樓換衣服，沒有化妝，避免她們等太久。

節目組為他準備的車是一輛七座保姆車，除了司機，還坐着劉傑跟小芳，還有兩名化妝師造型師，捎上林靜跟施小菊，剛好坐滿。

在車上，陳三浩跟她們閑聊，當時看她們資料的時候，他沒有看得非常仔細，閑聊之下，他發現太過私人的信息，兩個人都很聰明地避開，他也不再就着問下去。

四十分鐘後，幾人一起下車，而節目組的人在他們下車時就架好攝像機拍攝。

“起晚了，霍老師好心送我們過來。”林靜對着鏡頭解釋一句。

陳三浩的跟拍攝像說道：“霍老師化妝跟沒化妝差不多。”

陳三浩挑眉，“确定不是昧着良心在說話？”

“真的。”

陳三浩只是笑了笑，朝着裏面走進去，他還在化妝，就在訓練場的休息間先化妝弄造型。

而林靜跟施小菊直接到2號舞蹈室，她們一進去就覺得氣氛不大對，兩個組共用一個舞蹈室，她們進來時是D組在訓練，C組的人在休息，一看到她們目光嗖嗖嗖地射過來。

C組其中一位學員于美美就先開始刁難，“你們兩個遲到那麽久，影響我們的訓練，讓我們十個人等你們那麽久，你們好意思嗎？我們是一個團體，你們沒到，我們根本沒辦法排舞，施小菊，你直接把你的C位讓出來好了。”

三首歌混起來，一共八分鐘，有三段舞蹈，每一段舞蹈有一個主C位，十二個人又分為兩組，最後兩分鐘才合在一起，施小菊在她們分配part的時候，第一個提出要做C位，大家在鏡頭前，而且關系不熟，很特別假客氣地讓她當了C位，第一段舞蹈施小菊是C位，最後兩分鐘林靜是C位。

林靜的實力明顯比施小菊好一點，昨天訓練，霍勝還特意表揚了林靜，只有她一個是表揚的，她在C位，大家在表面上還是不會太針對她。

“我就是不讓，我都練那麽久了，你說讓就讓，你們要是叫醒我們，我們也不會遲到。”施小菊毫不猶豫地嗆聲道。

“所以你們遲到怪我們了？為什麽大家鬧鐘響了，就你們沒醒，你們遲到關我們什麽事，少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

“所以你現在是怎麽樣，不練是嗎？”施小菊氣勢就是不輸，語氣特別兇狠。

“你怎麽說話的！”于美美也氣不過，原本坐在地板上的她突然站起來指着施小菊罵，大有一種要幹架的意思。

施小菊輕蔑地白了一眼，神情倨傲。

編導在外面聽到動靜，頭探進來又縮回去，節目組這邊還想着要不要給劇本設置沖突，沒想到今年這一屆選秀的學員都這麽厲害，還以為在鏡頭前會客氣一點，在意鏡頭，注意自己的形象，結果一個比一個杠，根本不需要他們故意設置沖突。

其他人連忙攔住于美美，幫忙勸和，讓施小菊跟林靜道個歉就行了。

“道什麽歉，我憑什麽道歉，有提前約定好好訓練時間嗎？既然沒提前，就是自己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另一個組員羅蕊也看不下去施小菊的态度，說道：“可你們晚來就是耽誤大家的進度，我們是一個組，要排隊形的，不是一個人練好就行。”

“隊形前兩天就排好了，少跟我扯什麽隊形，練好自己那部分，記住自己的位置不就行了，只有沒記住自己位置的人才說要排隊形。”

于美美：“你覺得你已經不需要練習了嗎？有本事你今天不要練。”

林靜制止想要繼續開口的施小菊，“都別吵了，大家沒有提前約定好時間，我們不算遲到，我們沒來的時候，你們可以單獨練自己的部分，把動作記住，合上拍子，再吵下去沒意義，現在輪到我們練習了嗎，還是D組的人要練習？”

她們還在争執對錯的時候，陳三浩化好妝進來。

一幫人立即噤聲，喊了導師好。

陳三浩在外面就聽到她們的争吵聲，對她們争吵的內容不感興趣，問道：“不用訓練嘛，舞步跟歌詞都記住了？”

“我們這就開始。”林靜拉着施小菊，先大概站在自己最初的位置上，其他人跟上。

D組的人也把空間先讓給她們，坐在角落裏觀看。

陳三浩看完完整的表演後，一張俊臉十分嚴肅，“為什麽還有人錯拍漏拍，忘記動作？羅蕊，你是怎麽回事，連歌詞都沒記住，就幾句歌詞而已，練了幾天都沒記住嗎？”

被罵的羅蕊立即道歉，重複說幾遍對不起，她還在努力。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我要的是完成度，還有施小菊，你能不能跳得更加有力度一點，還有各跳各的是怎麽一回事，舞蹈動作都不在同一個高度，參差不齊，誰是隊長？”

大家相互望來望去，才說她們沒有隊長。

“林靜，你就是這一組的隊長，你們這一組有人出現錯誤，那就是你的責任！”

王正東從別的舞蹈室走進來，從身後手攀上陳三浩的肩膀，“我在外面都聽到你罵人的聲音，你們組練得怎麽樣？”

陳三浩直接讓兩個組當着王正東的面再跳一遍。

正好趙漫聽說陳三浩過來指導，也帶着她負責的學員過來觀望，幾十人站在最前面看着C組跟D組表演，查看她們練習的進度。

陳三浩讓王正東跟趙漫點評幾句，指出她們的不足。

輪流點評幾句後，人才散開。

還剩兩天就到第一次公演直播時間，陳三浩這兩天剛好沒行程，每天花三個小時過來盯她們。

林靜莫名其妙被陳三浩提拔為隊長後，才開始對她們組的成員負責，對于別的成員動作不标準，不到位，她私底下花時間指正。

兩天很快過去，距離第一次公演直播還有八個小時，她們就被節目組的人叫起來前往公演地點，此時是上午七點，昨晚她們練到淩晨兩點，開始第一次彩排，彩排結束開始化妝。

施小菊單手提着節目組為她們組準備的演出服，眼裏透出嫌棄，這跟抹布拼接起來有什麽差別，還是露肚臍裝，上衣是白色跟紅色兩色拼接，下裙是深藍色，簡直是死亡審美。

“我們待會穿上這個就是三色人。”施小菊跟林靜調侃，也不在意鏡頭還在對着她們，“完全靠顏值跟身材才能撐起來的衣服。”

林靜撲哧一聲笑出來，“反正你身材好，撐得起來。”

“哎喲，謝謝誇獎，我也覺得我身材好。”施小菊悠閑地靠在牆上，看不出緊張。

一百號人化妝，化妝師跟造型師忙不過來，她們出場順序已經提前抽好簽，她們比較幸運，倒數第二個表演，是林靜抽的簽，化妝跟造型暫時還輪不到她們，擁擠的後臺房間目前只有一個造型師負責她們。

但施小菊跟林靜自給自足，已經化好妝，就差造型沒弄。

只有正在化妝的人可以坐在椅子上，其他人要麽站在房間內，要麽站在走廊上。

走廊上人來人往，工作人員不斷走來走去，聲音十分嘈雜。

“你都不緊張嗎？”

“我比你大四歲，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多，當然不緊張，沒什麽好緊張的，你也放輕松，你這個隊長當得非常好，要是我當隊長，不服就直接上手。”

雖然才認識五天，林靜覺得施小菊性格比較對她胃口，值得信任，所以跟她在一起就放松不少。

“這麽多人在一個房間，我都快熱死了，聽說霍勝的休息間有空調，我都想去他那邊吹空調了。”

林靜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小心說話。

“沒事，我關麥了，你也把麥關了。”

林靜眼睛瞪大，沒想到還有這個操作，編導提醒她們最好不要擅自關麥，導致聲音錄不進去，沒想到施小菊這麽大膽，她也把麥克風暫時關掉。

距離第一次公演直播還有五個小時，她們的造型還沒弄。

施小菊态度很好地問了唯一在場的造型師一句，并不是像其他人問什麽時候輪到她們弄造型，而是問節目組這次準備給她們組弄什麽造型，有沒有大概造型圖給她們看一下，她們可以試着自己弄。

誰都想自己上鏡美美的，況且這裏每個學員基本上都懂化妝弄造型。

林靜幫腔：“是啊，董姐，我們可以互相給對方弄，你把每個人造型圖貼出來，我們可以自己弄的就在自己頭像上面打個勾，弄完後有什麽需要收拾的董姐再幫忙簡單弄一下。”

董姐點點頭，把造型圖貼在前面牆壁上。

節目組已經給她們每個人弄好造型圖，畫什麽妝容，發型怎麽樣，已經提前做好準備，請人代拍弄好造型，不然這麽多人，造型師也記不住。

施小菊有直卷兩用棒，還有各種化妝品，她看了一眼林靜的造型圖，開始給她弄造型，她們的妝容要非常霸氣，所以還要改妝容。

“別把我化成熊貓妝。”

施小菊翻了一個白眼，“你要相信我的化妝水平，保證把那造型圖更好看，不要動，對了，把麥克風開了，不然錄音師聽不到聲音要過來罵我們。”

兩個互相為對方化妝弄造型，花了一個小時就弄好了，還編了辮子。

羅蕊怕造型師來不及給她弄造型，見施小菊跟林靜化妝水平不錯，自己上手總歸不容易，她就開口要林靜幫忙。

“可以啊，你站過來。”

林靜比較好說話，讓她站前面，她站在她身後幫她弄頭發，還讓施小菊幫她化妝。

施小菊也沒說什麽，也沒刻意醜化她，站在前面幫羅蕊化妝。

羅蕊之前跟施小菊争吵過，在她給她化妝的時候，總擔心她故意把她弄醜。

“放心，我不屑于搞這些小動作。”施小菊淡淡道。

這次羅蕊比較快，半個小時就好了，羅蕊拿鏡子一看，覺得很滿意，跟她們說謝謝。

之後她們組沒弄造型沒化妝的人在造型是沒空的前提下讓林靜跟施小菊兩人化妝。

距離直播前還有三個小時，她們又彩排一次，之後就是等待上場。

距離直播還有兩個小時，霍勝才到後臺，開始進行導師的第一次彩排，也只有一次彩排。

林靜跟施小菊在後臺聽到前面傳來的聲音時，對看一。

林靜先開口：“霍勝的嗓音非常不錯，不愧是天王，氣息很穩。”

施小菊對霍勝沒什麽想法，主要是鏡頭正對着她，她不好說霍勝什麽，現在每個學員都要巴結霍勝，他可以決定她們的命運，不過她還是提醒一句，“霍勝今年四十歲，比我大十五歲，比你大二十歲，差着輩分。”

“臉年輕，看着像三十歲的人，霍老師就是會保養。”

“臉再年輕，也是四十歲，這個年齡段的男人腎不好。”

說完，施小菊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時沒控制住，她看向鏡頭，“這段掐掉，一定要掐掉。”

跟拍她的攝影師不說話，嘴角噙着笑。

“估計你們也不敢放在正片。”施小菊意識到無法挽回，無所謂地擺擺手。

林靜覺得小菊有時候太過于口快，心不壞，要是被放出來，估計要被霍勝的粉絲撕，只能祈禱不要放出來。

陳三浩回到他的休息間，等待直播開始。

距離直播還有半個小時時，四位導師給學員打氣加油。

陳三浩來到林靜她們身邊，讓她們好好表現，機會不是随時都有的。

工作人員示意導師上場時，陳三浩溫柔摸了摸林靜的腦袋，沉聲說了一句：“別緊張，放輕松。”

後臺比較混亂，人多嘴雜，沒人注意到霍勝這一舉動，即使注意到也會認為他對他負責的學員比其他班的學員要好一些，而且不止是叮囑林靜一個人別緊張，而是叮囑她們一個組的成員，畢竟大家都是圍在一起。

但林靜莫名覺得霍勝就是對她一個人說的，他溫熱的手掌落到她頭上時，她還驚了一下，沒見他摸其他人腦袋，而且他說這句話是能感覺到裏面的溫柔，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她有些失神。

因為是一組接着一組表演，中間還穿插着導師的表演，她們的表演又排在後面，只能在後臺候着，聽着前面持續不斷的尖叫聲，喊霍勝是最大聲最齊的，估計他的粉絲也到場，其他人就沒那麽清晰。

輪到她們登臺時，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

導師依舊坐在舞臺的前面看着她們的表演，為她們這次表演打分并且點評。

表演結束後，一幫人列成一排等待導師的評價，四位導師似乎還在商量，林靜瞟了一眼周圍的觀衆，據說節目組只開放一千張票，意味着這裏有一千名觀衆，她還瞟到前排有人舉着她的燈牌，她有些訝異，她竟然有粉絲了。

許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名舉着燈牌的人把燈牌晃動幾下後，又把燈牌落下來，露出他的臉，她看到來人後，忍不住輕笑，是她的大學同班同學任曉龍，他指了指另外一邊，她又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她緊張的心情頓時消散。

礙于還站在舞臺上，伸手打招呼太突兀，她才沒有動作，只是笑了笑，然後又看向評委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