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裏是山秀村65

第65章 這裏是山秀村65

南川洲這邊是愛吃米線的, 面條吃膩煩的時候便會做些米線來吃,街上是有攤子賣幹米線的,十五文錢一把, 買上一把可以吃上兩三回。

葉溪沒有去買過幹米線, 總覺得沒有自己現做出來的好吃,回了竈房, 舀了一瓢稻米出來。

家裏有個小磨盤,做工粗糙了些, 是林将山去山上時撿回來的石頭鑿的,磨點米面還是足夠他們兩人吃的。

用磨盤将稻米磨成了細粉,用竹篾盤篩了篩,裏面加了一小碗面粉,又擱了些裹肉的土豆澱粉, 揉成團後,撒上些菜油便蓋上蓋子醒發。

葉溪問院兒裏的林将山:“可要燒幾鍋水?我找了李習來殺豬咧。”

林将山便道:“是要燒的, 待會兒我将家裏的刀磨一磨, 才好放血。””

葉溪道:“一整頭豬咱們是吃不完的, 我想着做半匹豬僅夠了, 熏肉臘腸腌制些,剩下的留作新鮮肉存在院兒裏的缸子裏。”

林将山搬了磨刀石來,往上灑了些水, “留下兩塊兒後腿肉, 給你家提去。”

葉溪有些沒反應過來, “給我家做什麽?”

林将山笑了笑:“今年你家的豬宰來全做成腌肉臘腸賣去了,想來豬肉是不寬裕的, 你提上兩塊兒回去也好讓丈人岳母放心做菜吃,你常從家裏拿些東西回來, 我們就不能給他們些麽。”

葉溪聽的心口暖熱,自己這漢子還真是找對了呢,高興的點了點頭:“行的,明兒我就提上兩塊兒送去。”

兩個人又去地窖裏清理了下,忙活到晌午過後,葉溪的面團兒也是發好了,瞧着林将山餓的已經在堂屋找糍粑烤來填肚子了,葉溪趕緊回了竈房做飯。

用了個竹筒子下面鑽上數個小孔,将面團放進去,從上面狠狠積壓,便從小孔鑽出細條子來,這就是米線了。

昨夜的半鍋雞湯正好用來下米線,将雞湯煮開,裏面放上脆嫩的菜葉,切成絲兒的千張,又捏了些肉丸子進去,米線在湯裏煮熟後。

葉溪切了些韭菜段子進去,又撒了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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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鍋熱氣騰騰的雞湯米線便做成了,葉溪給林将山裝了滿滿一大碗,遞給他。

兩個人便坐在檐下,看着山對面的雪山和藍天接壤,半山腰雪覆松林的景色,便聊天便吃米線。

一碗下去後,身上都暖和了,林将山更是将湯都喝了幹淨。

葉溪撿着碗回竈房洗,順便升火燒了一整鍋的熱水。

到了申時過,葉山和李然就上門兒了,他們是來幫忙按着豬的。

葉溪趕緊讓嫂嫂進屋坐着烤火去,“嫂嫂有了身子,怎麽還雪天出門子,也不怕有個閃失,我阿娘可是要哭死的!”

李然坐到炕上,笑道:“我可是能出來逛一圈兒了,想找你串門子說些話兒,他們都不許我出門,只讓我在院子外面走一走,今兒有你大哥在家,才讓他領着我來呢。”

葉溪也是有一陣子沒見着嫂嫂了,兩個人便團在炕上說話。

“嫂嫂害喜可過了?”

李然撇嘴:“還是吃不得葷腥油膩的,就想着些零嘴,前些天兒,我還扒了家裏的酸菜壇子,從裏面撈了兩片酸菜吃呢。”

葉溪笑了笑,“那我晚上給你做碗酸辣湯喝。”

李然聽了高興,葉溪又去拿了家裏的炒板栗和南瓜籽出來,又用小竹筐子抓了一把紅薯幹,“家裏的紅薯多,我就切成條兒做成了紅薯幹,烘烤過就變得軟軟甜甜的,有些嚼頭,嫂嫂嘗嘗。”

李然拿了一根嘗了嘗,果然是嚼着香的。

過了一會兒子,李習和厘哥兒就來了。

厘哥兒自然是鑽到屋子裏找葉溪和李然唠話兒去了,李習則跟着林将山和葉山去了豬圈,三個漢子将剩下的一頭豬套到了院兒裏來。

吓得小鹿和羊兒受了驚吓,連忙躲回了堂屋裏,葉溪扔了幾根紅薯幹哄它們:“莫怕。”

院兒裏在殺豬,豬的慘叫聲凄厲的很,很快便斷了氣聽不到動靜了,李習給豬放了血,鮮血流進盆子裏面。

李然是不怕殺豬的,她家就是屠戶,她自小也是看殺豬長大的,若不是懷了身子怕是她今日就能殺呢,從窗戶裏面瞧了會兒,笑道:“這李二殺豬的手藝還不錯咧,幹淨利落,瞧他刨豬也是有技巧的,每塊兒肉都分的均勻。”

厘哥兒道:“他就只有這個手藝了,靠着吃飯呢,前段時間又去替人殺了幾天的豬,還幫人?了豬崽子,眼看着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葉溪嗑了一口南瓜籽,笑道:“他這幫吃苦賣力,還不是為了早些賺夠銀錢給你起屋子辦席面兒呢!”

李然打趣厘哥兒道:“人家怕是等不急了,若是你再不嫁他,怕是我娃崽都要生了,李二可不得瞧着眼紅麽!”

三個人就在屋裏唠了會兒私房話,厘哥兒道:“過了年再有半月便要春闱了,我聽說青福村的那個私塾先生說,咱們這十裏八鄉的興許能出個秀才!”

秀才在十裏八鄉還是十分少見的,若是誰家出了個秀才,保管是個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的大喜事兒,就是村長都要提着禮上門去祝賀一番呢,衙門那裏也是能說上話的了,除此外,每個月還有俸銀,雖只有一兩錢,但也是夠鄉戶人家眼饞了。

葉溪和李然搖頭,他們這些日子就圍着賺銀錢擺攤子了,哪會有閑功夫去管其他事。

厘哥兒也是聽村長娘子說的,“這個私塾先生說他有個學生學問好,為人謙遜,文章也佳,有幾分官相苗子的!”

李然問道:“那個學長是誰?莫不是隔壁村的曹家吧?”

厘哥兒搖頭:“不知道是誰,這私塾先生在酒樓裏同人喝酒的時候說的,并未道出姓名來。”

葉溪垂眸,他覺得說的定然不是曹家那個,一個逛花樓子的怎麽會有心思放在功課上。

*

這事還真被葉溪猜中了,此時的曹斌就正在花樓子裏喝酒呢,他同窗的幾個好友都是鎮上富戶人家的,他自從結交這群人後也是時不時就來逛花樓子喝花酒。

娶了林家的幺哥兒後,他因着怕幺哥兒在家發脾氣找他麻煩,有段時間不敢來了,但架不住被人勸,這些天又犯了,從私塾下了課便偷着來。

同窗趙家的喝的眼睛熏紅,笑道:“還是曹兄有福氣,家裏娶了個秀氣小哥兒,在家定是樂不思蜀了,都不同我們出來作樂了。”

“嗐,曹兄那是不願意出來,他是被家裏的夫郎管着呢,聽說還被夫郎拿着掃帚追出門過。”

“曹兄一個漢子怎能被家裏的這般欺壓,所謂丈夫是天,他就該敬着你,恭順着你才是,如此虎狼脾氣,曹兄不可忍他!”

這些人呢一言我一句,說的曹斌的拳頭捏的死死的,面上還是要雲淡風輕,一副無事之樣,他自從将幺哥兒娶回來後,這家簡直就是每一天安寧的。

幺哥兒在與他私會時裝的柔弱體貼,恭順溫婉,讓他心癢難耐,自從成了親,動不動就是擰他耳朵用東西砸他,還讓,還讓他在床上下跪!簡直就是母夜叉模樣。

連他阿娘那般雷厲風行,脾氣火辣的人都鎮不住,三天兩頭在家便是兩人大吵,幺哥兒罵人絲毫不遜自家阿娘,若是動起手來,自家阿娘也是打不過他的,這幺哥兒還将他阿娘的臉撓傷了好幾道,羞得他阿娘都不敢出門去。

曹斌喝了口酒,“不說這些了,同窗們還是聊聊年關後,春闱的事情罷,這才是我等學子頭等大事!”

話題便從曹斌的身上轉了過去。

靠左的孫家公子說道:“還是斌哥有考上秀才的才能,私塾念了五六載,比我等都久,又愛吟詩作畫,我等與你比起來,那都遜色不如。”

“是了,昨兒個先生還放話道,有位學子才華好,文章妙,有官相,瞧着不就是咱斌哥麽!”

“除了你,我瞧着是沒人能擔這番話了。”

衆人的話捧得曹斌飄飄然,一不注意便喝醉了酒。

從花樓子裏出來回到家後,已是天黑,幺哥兒坐在炕上冷眉冷眼的看他,“你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我說的話你全然是當耳旁風了不曾!讓你在屋裏念書備考,你竟又偷跑出去喝酒!你真是瘋了!”

幺哥兒上前一把擰住曹斌耳朵,曹斌疼的龇牙咧嘴,“你瘋了!還不趕快松開!”

幺哥兒氣的臉紅脖子粗,他當初就是看上了曹斌是個念書人,家底又厚,這才想着法的勾引嫁了過來,全然想着日後他考上了秀才,自己也好做個秀才夫人風光風光,他林家也指着他呢,結果他倒好,越來越荒廢學業。

“你若是再去喝酒,我就拿棍子打斷你的腿!”

曹斌心裏還得意着先生說的話,一把推開幺哥兒,險些讓懷着身子的幺哥兒撞到桌角去,他不耐煩的摸了摸耳朵,“你可知先生誇我什麽?”

“什麽?”

曹斌得意的很,“先生說我有官相,做的文章好,定然是能考上秀才!”

幺哥兒睜大眼睛,高興道:“真的?”

曹斌大喇喇的坐下,“這還能騙你不成,我看你啊,等着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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